苏凉倩孤独地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地看着这像一场闹剧的混乱,她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为什么得不到明朗父亲的认可,甚至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她黯然地把目光转移到到窗外,现在已经是临近正午的时间了。窗外晴光大好,太阳温情的照射在地面的每一个角落,而此时的房间里却如寒风凛冽的冬天,仿佛一个哈气,二氧化碳都能定格在空气中。窗外的太阳温暖不了每个人内心的阴霾。
“明朗……你……你是”樊正康欲言又止,叹了重重地气。
“我……我到底怎样,我想问你你到底想怎样!……”空气中仿佛真的有凛冽地寒风,无情地刮过每个人的心房,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无法看见,无法抹去。
“明朗,别说了!他好歹是你的父亲。”严雅琴开口制止樊明朗。
“他是我父亲,他配吗?”樊明朗冷笑,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能把父亲这个职位做到如此不负责的地步,他到底不满意自己什么!樊明朗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你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钱罐子的存在,小时候你不喜欢管着我,而现在你没有那个能力来管我了。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应该考虑的是应该怎样对待母亲!她在这个家等了你二十年了!而你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你从来不是一个尽职的丈夫和一个负责的父亲。”赌气似地话从他嘴里如炮珠似的从他嘴里滚落出来。甩下了这些话他拉着苏凉倩的手转身上楼回了房间。苏凉倩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思绪完全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她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
听了儿子的一番话,严雅琴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樊正康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她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开口了,身心地疲惫。她用力的锤了锤胸口,以求气顺着些,明事理的刘嫂见状赶紧过来搀扶着她,两人巍巍颤颤地也向楼上走去。
一顿本该和谐的早饭还是以不欢而散为结局。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孽,后悔自己当初的利欲熏心,这个苏凉倩是否就是当年他把儿子抱去给婉言时看到的那个女婴,虽然婉言不承认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也知道那一定是他们离婚前她怀上的,他当时只给了他们二十万竟然叫她们走得越远越好,想想自己的罪行樊正康都一肚子的内疚,即使婉言去了天堂,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吧!想到这些,他竟然开始眼眶晶莹泛滥,更可怕的是,女儿却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那……那不是乱伦吗!!
天啊!他在心里长叹……
一个下午苏凉倩和樊明朗都待在房里没有出来,饭菜都是刘嫂端上去的,没有得知真相的两人倒也齐乐融融,苏凉倩经过樊明朗细心耐心地疏导她也没太把樊爸的不能在一起放的话在心上了,因为当她枕在樊明朗强而有力的心跳上听着他说非自己不娶的话,她瞬间获得的安全感爆满。
两人跟公司请了病假,在房间里浪漫了一个下午的两人世界,反正公司是樊正康开的,他开除了他们,他还得照样养着自己这个儿子。樊明朗心里现在满满的只有苏凉倩的笑容还有她的体温和味道……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付雅琴的房间,敲了半天却没有人,一询问刘嫂才知道妈妈回外婆家了,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母亲从来不轻易跑回娘家,一定是出了什么让她不愿意接受或面对的事情。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却忐忑不安的樊明朗,看着怀中熟睡苏凉倩,宠溺的摸了摸她平滑的脸,也慢慢地进入梦乡……
而他们却不知道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个安详的夜晚,还可以这样平静而幸福的相拥而眠,如果知道这样的夜晚要分隔两年才可以重新拥有,他们一定会在彼此的耳际,说一声“我爱你。”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是我们都忘记了珍惜今天拥有的所有,一天和一生通往的都是一条延伸到远方的路。
第二天清晨,苏凉倩被自己手机的短信铃声吵醒,一串陌生人号码的短信,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击进去了,信息内容竟然是樊爸约自己去喝早茶,还嘱咐一定得到!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昨天他不是强烈地反对自己和明朗在一起吗?今天为什么那么主动叫自己出去。她转头看向身边熟睡的人儿,不忍心打扰他的好梦,她想着今天也该去公司上班了,她轻手轻脚地打点好一切之后,在樊明朗泛红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以后,轻轻离开。
“请问伯父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呢?”苏凉倩礼貌地问着对面的人,一夜之间,樊正康似乎又老了许多,那胡须渣子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整个人的颓废感一目了然,但却不影响他的领导风范。
“倩倩,你真的不能和明朗在一起。”樊缓和的语气让苏凉倩无所适从,这商人的逻辑都是这样无规则的吗?他倒也是开门见山了。
“我认识你的妈妈,苏婉言”他望着她的眼睛。
“那不是更好吗?这样两家人不是更亲近……”
“你妈妈是我的前妻。”他打断她的话。
“前妻?这怎么可能?伯父,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呢?你是不是还要说樊明朗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呢!”听了繁正康的话,她大吃一惊,后转为嘲笑般的讽刺。可她面部下扭动的表情却有些生硬。
“事实就是这样,“樊正康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也许是因为恨我她……才不肯承认你的身份!我们离婚后,她就走了……”他掩盖了大量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我的苏婉言妈妈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苏婉言呢?”苏凉倩假装淡定的抿了口咖啡。“她是死之前才告诉我不是她的女儿!更何况如果她恨你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
“你脖子上的吊坠,是你妈妈给你的吧!那是我和你妈妈谈恋爱时候我送给她的,还有另一半应该在你哥哥那里吧?“说到哥哥,樊正康显然兴奋起来。“你哥哥现在在哪呢?他叫什么名字。”
“出于尊重,我叫你一声樊伯伯,可是现实真的不是偶像剧,”苏凉倩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有点心虚却想要振作士气的回答。“不是您想就能修改的,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如果您只是想用故事来拆散我和明朗,那您真的是太费心机了!”
“倩倩,我想要你叫我的并不是伯伯,你是我樊正康的女儿就一定得开口叫我爸爸,孩子。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可我们失散了那么多年不能在拿以后的岁月来浪费,我想好好弥补你们,你哥哥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我?”樊正康的语气还是那么凌驾别人高高在上的感觉,苏凉倩的心开始慌乱。
“苏毅凡……“她回答得有些不情愿。
”忆凡,忆凡,说明你妈妈还是在想念我的呀!她帮抚养雅琴的孩子也是委屈她了,我竟然见不到她的最后一面,”他难过的摇了摇了头。心里的纠痛一阵强烈过一波。“倩倩,你真的不能和朗朗在一起!你们分开吧!都是我这个做父亲当年做的孽,你要恨就恨我吧!”他的语气渐渐软弱下来。
“你应该是六月份的生日吧!你哥哥的生日也在六月吧!而明朗则是第二年的八月,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孩子!”樊正康准确无误地说了他们的出生。
“所以,我这个姐姐怎么能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呢!缘分怎么就会让你遇见还彼此相爱呢,这真的是孽缘啊”樊正康重重地叹气。
“所以呢!我应该相信你的话,然后开心地拥抱你感受亲情的温暖叫你声爸,或者马上回去告诉明朗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说我们爱错人了是吗!你叫我怎么相信!”苏凉倩深邃的眼眸看着樊正康,内心的悲伤深不见底,她有一种不愿相信真相但是事实却步步紧逼的压迫感,泛满了血丝的眼睛毫不为她的激动做任何掩饰…
“对不起,倩倩。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这一定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男朋友,让我……”
“你别说了,别说了,你这个谎话连篇的骗子。”苏凉倩临近抓狂,她的手肘重重打在玻璃桌上,双手烦闷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倩倩,你不要这样子,”樊正康握住了苏凉倩在桌子上手肘,顺着手臂慢慢降下拉住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就像看到了20年前年轻的女孩,他有那么一刻的楞神。
“倩倩,愿不愿意听听我和妈妈的故事。”
苏凉倩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她仿佛在他晶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发亮的倒影。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婉言妈妈心甘情愿地等了他那么多年。
后来,樊正康和苏凉倩说了很久,很多苏婉言的故事,像一个流浪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定居的地方;又像一个忏悔者,一点一点的从记忆中挪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中午时分,樊明朗从外婆家顺利接回了母亲,虽然母亲只是借口说想外婆了而已,到他明白事情远不那么简单,母子两默契的避开了昨天的事情。
把母亲安全送回家以后,樊明朗满心欢喜地来到公司上班。
早上醒来就不见苏凉倩,他在手机备忘录里看到了她留给自己的消息,说是伯父找她有事,看自己睡得香却没有打扰自己,她一个人就“迎战”去了,她还交代自己去把母亲接回来,然后她在公司等自己去上班。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像一个贤妻良母涩人喜爱。樊明朗感觉只是一个上午没有见到苏凉倩那可人的脸蛋,他好像就发了疯的想念一样。
可他到了公司却没有发现苏凉倩的身影,同事们都说她并没有出现过在公司,顿时,樊明朗就有些紧张了,他害怕父亲和倩倩说什么过激的话让她伤心了,他一边向她的公寓奔驰而去,一边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无人接听的手机。
她关机了,她去了哪?他担心着。
当樊明朗还闯着红灯奔驰在路上的时候,母亲一个电话急匆匆地打进来,叫他马上回家。
突然间的马上回家,让他感觉事情好像有些复杂,甚至是严重。樊明朗觉得母亲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唯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停下车,抬头仰望天空,仿佛看见一个死城的倒影,所有的一切都像失去色彩,那份活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喧哗,仿佛埋葬在了这条街,他怨恨的看了一眼绿灯,再次一路红灯奔驰回家。
“妈我回来了…”樊明朗急匆匆地走进别墅里,一进客厅就看到了父亲与母亲分别坐在两个沙发上,好像才刚吵过架,空气里的怒气似乎都还没消散而去。窗外阴沉的天气,乌云漫无目的地飘荡在天空中,一副要落泪的样子,灰蒙蒙的情愫分泌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面对空气里极度压抑的躁动因素,樊明朗出现了第六感,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定关于自己,关于倩倩,关于他们的爱情,他的心情莫名的紧张起来。
“明朗,我和你说些事情,你坐下吧!”樊明朗觉得好久都没有听见父亲那么温柔的和自己说话了。“你……你和倩倩……”樊正康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卡在了那里,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都看得出他纠结的痛苦着。
“我帮你说吧!”严雅琴打圆着说道,转头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朗朗,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来接受一个你父亲二十二年前造的孽吧!”
樊明朗看了一眼用手抱着头的樊正康,一身的狼狈肆意炫耀,那种气势凌人的领导风范早已被深深的的内疚和自责所取代……
“苏婉言也就是倩倩的母亲,是你父亲的前妻……”平静如水的话看似波澜不惊,事实上,严雅琴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害怕自己的儿子得知真相之后会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情。
“然后呢?倩倩不是说了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朗朗,别欺骗自己了,你都懂。”一句你都懂让樊明朗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似乎想撇开那懂了的意识。他宁愿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我该明白什么吗?”
“朗朗!”严雅琴提高了声调,她从未如此严肃。“你和苏凉倩都是你所谓父亲的孩子!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同父异母这四个字是她一字一字顿出来的!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陷入这个不可挽救的泥潭,她不要他们家人背负着背离家族的骂名!他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已经丢不起这个脸了。此时,夜披着黑色的斗篷来了,朦胧一片,迷失了双眼的清晰,窗外的色彩失去了白天的活力,屋内散发白皙的灯光和窗外的一片黝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笑吗?好笑吗!很精彩的故事呢!继续编呀!你怎么不亲口说出来,你在害怕什么!”樊明朗自嘲地狂笑着,眼神死死地盯着他那所谓的父亲。恼羞成怒,一把手挥碎了桌面上的水晶摆饰。他的喉结鼓得老大,一口一口用力的咽着口水,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的筋几乎要崩裂而出。
他快速冲到樊正康的面前,一把把他提起来,用近乎仇恨地眼神瞪着他。早已经忘了爷俩这样亲近的时候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再次靠近却已是这样的姿态。其实,谁都不想这样,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事情会沿着怎样的轨迹发展的。
严雅琴赶紧跑上来阻止樊明朗的行为,“朗朗,你干什么!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父亲。”
“他这个样子!也配做我的父亲!”这些字如剧毒侵蚀樊正康的心,痛到极致却发不出声音,他本该是商场上的王者,而在生活中,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失败者。儿子恨得杀死自己的眼神,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败是什么滋味……
“你恨我可以,但你也别忘了我的确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倩倩也知道了这件事,你明天最好找找她,谈谈你们分手的事情。”旁观者说分手总是那么容易,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投入爱到其中,因为他们不懂得爱,不懂得爱的付出与坚守,还有孤独。而只是单单为了得到的那只能叫喜欢。那樊明朗该怎么办。
“我告诉你,你可能再也听不到我叫你父亲了,这是多悲哀的事情。”樊明朗讽刺着自己的父亲,放开了他的衣领。
“既然事情都发展到了现在的局势,该放弃的就放手吧!你就算再跟我也没用,你不为自己想,也要倩倩这个姑娘着想……”樊正康对着正在上楼的儿子的背影说道。
“你不配叫倩倩叫得那么亲昵,你以为说放弃就能放手吗?,你以为这是喝醉酒之后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也还会头痛呢!也许还会留下后遗症,这是你造的孽,你迟早会遭到你应得到的报应。你破坏了所有人的幸福,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你的所有!”樊明朗没有转身,背对着樊正康厉声的说道。父子关系就此崩盘!
“连儿子都说你会遭到报应,你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败,你过去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所有的人,现在没人会原谅你了,包括我……我们都老了,我也不在想追究谁爱谁了,我对你彻底失望了……”严雅琴嘲讽地说,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她发现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不重要,因为自己的不重要他也愈发显得不那么重要。
“你给我滚!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家里有钱我也不会跟婉言离婚,更不会娶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婉言。要不是你父亲说要把财产给我们的第一个儿子,我才不会把孩子送去给婉言抚养,罪魁祸首都是你……”樊正康暴怒地骂道……
“你真是个畜生,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抛弃……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你不是知道跑回娘家吗!你有本事就赶紧滚啊!”
“昨晚你已经叫我滚了,你觉得我还会离开吗!这是我家,是我严家的财产!”严雅琴突然的坚强起来,就这样勇敢地和他对峙着。
……
后面再说些什么樊明朗都不知道了,门一关上就隔绝了外面纷乱争吵的世界,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思绪混乱,头昏脑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么爱的倩倩,那么爱的倩倩,她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姐姐,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樊明朗强迫自己开心地笑着想着明天早晨起来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他还是可以那样幸福的拥有他的倩倩……
樊明朗不是单纯,而只是下意识的自我安慰,他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他只是无法接受这如五雷轰顶的真相,他在欺骗自己的意识。往往谁都会以为电视中的情节不会发生在生活中。而生活的戏剧性往往比狗血剧来得更加刺激与不可思议,不要以为生活不幽默,小心生活幽你一默。
生活往往比戏剧更富有戏剧化,杀你个措手不及。
2014年2月中旬樊明朗和苏凉倩被两人狗血般的身份刺激到措手不及。
樊明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凉倩,像一个躲在房子里的蜗牛,连探出头去呼吸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真相”对他打击真的太大了,他一直在躲避,整整两天都没有踏出房门……
早上去了公司,苏凉倩还是没有看到办公室里期待又害怕的那个晃动的身影,公司里的同事窃窃私语,她已经没有心思和力气去在乎那些闲话了,她感觉身体一点都不舒服,头晕得一种想要炸裂的感觉。她又匆匆请了假。路过药店的时候,她彳亍不前,但过了一会,她还是进了药店。她也该证实自己的猜测了。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她的心倒格外的平静与安定,这是她初到这个城市第一个熟悉的地方,也是和小时候的环境有些相似。她平静的在家里睡了两天,哪也没去,什么也不做,从药店买回来的东西还安静的摆放在凌乱的堆满快餐盒的桌子上。
第三十六章 生活往往比戏剧更富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