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女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感受着冬季的精致,冬雪的诗韵。
她与小男孩踏着满地的白雪,漫不经心得走着,一直走到了两座墓碑前。
冬季是宁静的,静得就像女孩脸上那抹淡定的容颜。
女孩望着雪花悄无声息的飘落,默默立在两座墓碑前,不言一语,静谥得仿佛怕惊醒墓中正沉睡的两个人。
片片雪花落在女孩发间,柔柔的滑过脸颊,钻入衣裳,变为雨水渗过肌肤流入心底,一丝凄凉的感觉随即在心头默默地流淌开来。
姐姐,丽儿带着郁儿看你来了,你住的地方也会这么冷吗?
姐姐有爹娘的陪伴,一定不会感到冷。
看到了吗?姐姐,他就是你的儿子,长得有多像我们姐妹俩。放心,妹妹会好好照顾郁儿的,总有一天妹妹会让他开口到你的墓前叫一声娘。
秋怜,我的好妹妹,姐姐看你了。丽儿此生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你那如花的生命如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凋谢呢?
姐姐与秋怜,你们好好安睡吧,丽儿一定会常来看你们的。
雪越下越大,女孩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抬头,静静的欣赏着冬雪的缠绵,任凭冬雪吻遍她的全身。
此时此刻,时间停滞了,皇宫的喧嚣远离了,没有了喜悦,没有了烦躁,只有无边无际的思绪随着白蒙蒙的冬雪肆意的飘荡。
远处传来马蹄声,马蹄踩着厚厚的冬雪,清脆的声音不再,只听得阵阵压抑的声响旋绕在静静的树林中。
远处跑来了十几匹骏马,每一匹骏马上都骑着身穿盔甲的士兵,而被骏马包围的是一辆大红色的马车。
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与杨美丽年龄想仿的女子,丫鬟装扮,一身白色小花袄,小小脸蛋被冻得通红。
她眺望前方,在看到杨美丽与小太子郁儿时,双手放在嘴边,叫着:“小姐,该回去了,陛下在别苑等着呢。”
墓前的女子听声回望,发丝上的雪花朵朵点缀,思绪又飘回到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拉起身边的小男孩,露出清雅的笑容说:“郁儿,随姨娘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母亲。”
雪花依然飘落着,牵着小男孩踏着冬雪走到马车前。
“小南,看你冻得,快上马车。”杨美丽口中的小南是她在秋怜死后,重新挑选的贴身丫鬟。
在杨美丽第一眼看到小南时,就觉得她的神态太像秋怜了,人也勤快,做事灵巧,很自然原来只是皇宫里一个打杂的小宫女变成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小南不冷,还是小姐快上马车吧。”机灵的小南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小太子,催着杨美丽上马车,随后自己抱着小太子也上了马车。
马车里,杨美丽手里握着暖瓶子靠在垫背上,一幅疲惫不堪的样子,而小南则将小太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马车徐徐行驶着,摇晃得感觉就像躺在摇篮里,令人嗜睡。
小太子郁儿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小南怕郁儿着凉忙拿出小被褥披在了他小小的身子上后自己则一只手掀开车窗帘的一小角,静看外面的雪景。
还是杨美丽不禁开口了问小南:“外面还在下雪吗?”
“是的,还在下,今年的冬季好似特别冷。”小南回应着,口里吐出白蒙蒙的雾气。
说到冬季,杨美丽自小生活在花州城,那里的冬季是看不到雪的,自然也不会像慕州城这么冷。
前两次来慕州城都是在夏季,当然更不会看到雪。
虽然这次来慕州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如同黑色的梦般无法从脑海里抹去,但不可否认的是慕州城的雪景确实很美,自己也曾一度被吸引住了。
“小南,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迷人的雪景,花州城那儿的冬天是看不到雪的。”在杨美丽眼里自己虽然生在慕州城,可打心眼里就认定花州城才是她真正的故乡,所以提到花州城时,也是满眼放着金光。
“那花州城的冬天是不是不冷呀?”小南好奇的问。
“花州城的冬天虽然不下雪可还是比较冷的。”杨美丽的小手不断得与暖瓶子摩擦着。
“还是南国好,那里一年四季如春。”此话一出,小南的面容变得懊悔起来,她真不该与小姐说起南国的。
南国,数年前还是一个小国,可在新任国君即位的这几年,已变得日渐强大,杨美丽也是对此略知一二的。
自从她得知中哥哥自姐姐死后便移居南国,因此时常关注着南国发生的事。
可从小南的口中说出南国时,她有些疑惑,小南怎么知南国一年四季如春,然不成她去过那儿,如果小南真去过南国,她很想再从小南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南国的事。
“小南,你到过南国?”杨美丽的背离开了垫背。
小南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不,不。。小姐,我也是听一个住在南国的远房亲戚说的。”
是这样呀,杨美丽不勉有些失望,又靠着垫背,心里突然想起了远在南国的中哥哥。
马车在一座雅致的小院落前停了下来,当杨美丽,抱着郁儿的小南下了马车时,天已暗了下来,而雪却停了,不再下了。
小太子的奶娘早已在院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她们,当看到马车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杨美丽抬头注视着院门上的门匾,‘杨宅’二字落入眼帘,心中再起波澜。
她没有想到自那日‘凤怡宫’发生可怕的事后,百里淳竟让她与郁儿搬离皇宫。
更没有想到的是百里淳竟把父亲很多年前卖掉的‘杨宅’又重新买下来,让自己与郁儿住下。
记得前几日踏进‘杨宅’时,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每每走到爹娘与姐姐曾住过的房间,摸着他们曾用过的物品,心头里的浪花一浪又一浪,起伏不平。
可是在今日,自己踏入杨宅时,心境已平静了下来。
缓缓入宅,虽然身上披着十分原厚重的披衣,但一点也不影响自己用轻盈的脚步走着。
“杨小姐,陛下正在膳厅,您直接到那儿即可。”奶娘在一旁提醒着她。
“好,奶娘,郁儿睡着了,抱他回屋吧。”杨美丽示意小南将郁儿放入奶娘怀里,自己则继续朝着膳厅走去。
刚走到膳厅外,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太香了,今晚有何好吃的?
加快了脚步,走进膳厅,小南将杨美丽身上披着的貂皮披衣脱下来,一时间,暖流涌入心里,不再感到冰凉。
同样令人心暖的还有百里淳那一种笑容满面的脸。
“丽儿,快过来,朕让御厨准备了火锅,这么冷的天吃再好不过了。”
难怪这么香,原来有火锅呢。
杨美丽看到面前热气腾腾的锅面上漂浮着绿绿的菜还有新鲜的鱼与肉,激起了她的食欲。
坐下时,接过小南递过来的热湿巾失擦了擦手,就看到百里淳已夹了好多热乎乎的菜放到面前的空碗中。
“好了,陛下,丽儿可吃不了那么多。”杨美丽嘟着小嘴,脸上透着红晕。
“丽儿,你来慕州城瘦了这么多,都对朕没有照顾好你。”百里淳抬下深思的眸子,愧疚不已。
是他让丽儿来慕州城陪郁儿的,可他看到得却是她日渐的消瘦及一脸忧虑的面容。
与他这几日的相处,杨美丽越发觉得百里淳的身上带着与众不同的气息,特别是那日自己险被百里翎侵犯后,更令自己觉得离不开他了。
自搬到‘杨宅’后,百里淳时不时就会过来陪她用膳,陪她散步,陪她与郁儿一起外出。
“哪里,陛下,丽儿只是有点不服慕州城的水土罢了。”看到他愧疚的神情,杨美丽吃起了碗里的菜。
一边吃还一边说:“陛下,这菜真的太香了,丽儿可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火锅。”
“好吃,就多吃点。”百里淳看到丽儿吃得如此开心的样子,脸上就一直带着笑意,从没有消失过。
不知从何时起,看着心爱的女人吃东西变成了自己美好的享受。
还记得观音圣会的那一日,自己第一次看到杨美丽用膳,一种莫明的情愫就油然而生。
“陛下。。”杨美丽吞吞吐吐得叫着。
“何事,丽儿尽管开口。”
“以后丽儿与郁儿到外面游玩时能不能不要让那么多的侍卫跟着。”
“可你与郁儿的安全怎么办?”
“我与郁儿可穿成普通人家的样子,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这样子才能放开心得去逛,对治好郁儿的病是有好处的。”杨美丽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陛下,您意下如何呢?”
“朕准许,但在外的时间不可太长。”百里淳还是答应了丽儿的请求,只要是有利于郁儿的,没有理由不答应。
杨美丽甜甜的笑意立刻浮在脸上,好似小孩子般,眨着明亮透澈的眼睛看着眼前曾经是那样憎恶的男子。
夜已深,杨美丽还是放心不下郁儿,来到他的屋子里。
郁儿回杨宅后没有睡多久就醒来,自己又玩了一会儿后又睡下了,现在小家伙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奶娘正在床边陪伴着。
微微的烛光洒在整个屋里,透过透明的幔帐,模糊得映照在郁儿的小脸上,显得十分平静。
杨美丽步履轻盈走到床边,看奶娘已显得几分疲惫,便对她道:“奶娘,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让我来陪着郁儿。”
第二十三章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