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上班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忙扔下焊钳,掏出电话,原来是张影,我接通,张影哭着说:“老公,你快回来看看吧!我妈病重了!”我沉住气说:“好,我马上就赶过去!你们在哪里?”她依然哭着说:“我们已经在人民医院了,我妈被送进急诊室了。”我说:“你别慌!我马上就赶过去!”我挂了电话,换上衣服,连班车都来不及等,就跑到外面去打的。
我赶到医院时,张影正在急诊室门前焦急的走来走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看到我,就哭着扑进我怀里,搂着我哭起来,我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她哭过以后,泫然欲泣的说:“老公,我害怕。”我擦去她的泪说:“有我在呢!小放呢?”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小放不在家。我和女儿在我妈那里玩,我妈就感觉到不舒服,吃了医生给的药也不行,我赶紧打了急救电话。”我点点头:“可能是旧病复发了。反正是这样了,你也别着急了。费用你交了没有?”她摇摇头说:“没有,我赶紧跟着急救车来了,没来得及拿钱。”我说:“这事你别管了,钱的事我去弄。”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脸色惨白的张影她妈出来,医生摘下口罩,我和张影忙问医生:“大夫,病人脱离了危险了吧?”医生说:“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要在重病监护室观察几天。“在重症监护室,护士给张影她妈吸上氧,张影蹲在床头握着她妈的手,一个劲的流泪,这时护士来催缴费用,我走出重症监护室,拿出手机给白鹭打电话,电话接通了,白鹭说:“相公,怎么了?”我说:“璐璐,你给我准备一万块钱,我一会过去拿,你有空给我送过来也行。”白鹭哦了一声:“哦,相公,对不起。咱家的钱我昨天刚买了股票,你怎么了?要用这么多钱?”我说:“张影她妈的病又犯了,我现在在医院,急着要钱交费用。”白鹭沉吟了一会说:“相公,你别着急,我给你想办法筹一万块钱。”我说:“那好,我先回家去准备钱!你下午开车带我回家拿钱吧!”白鹭犹豫了一下,我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说:“你要没空就算了,我去忙了。”我挂了电话,觉得心里很凉,就连最爱我的白鹭也不是我的依靠了,我叹息了一声,我的电话又震动起来,我知道是白鹭打过来的,就按下拒接键。我在重症监护室外见到张影,她正彷徨无措的四处张望着,我把身上的钱都掏给她,大概有五六百块钱:“你先拿着这些钱去买一些必需品,我出去弄钱。”她接过来,我对她笑笑:“别害怕,一切都有我呢!你记着出去吃点东西,自己也别太熬煎了。”我对她挥挥手,向医院门口走去。
我刚走到门口,电话又响起来,我拿出一看,依然是白鹭,我有些不耐的说:“怎么了?”白鹭都快急哭了:“相公!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么?”我缓和了一下口气:“不好意思,对了,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不再麻烦你了,稍后给你联系。我正忙着。”我挂了电话,刚想挥手打的,这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我跟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李清凤精致的脸,她将墨镜推倒额头上笑着说:“弟弟,怎么了?”我笑笑说:“没事,张影她妈住院了,我过来看看。”她推开车门下了车说:“弟弟,你用钱不?”我心里一暖:“谢谢姐姐,我还有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说:“这是上次随风给你的钱,你没来得及拿就偷跑了,你看看,正好是五万块钱。”我不好再拒绝,只有接过来,她重新带好墨镜,用手指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妩媚的说:“你去忙吧!我还有事,走了。”她启动了帕萨特,对我挥挥手,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
我拿了钱交了费用,刚想上楼,发现白鹭满脸焦急的在门诊楼前徘徊,我不愿做的太过分,更不愿伤害她,就走出门诊楼,她刚想给我打电话,看到我出来,就收起手机,急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解释道:“相公,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不动声色的抽出被白鹭紧紧握着的手:“你误会了!我没有生气啊,”她看着我冷淡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只有咽下去,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却不得不装出微笑的样子,牵扯起嘴角,做了一个有些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一脸苦涩,我有些于心不忍,拍拍她的肩头,劝慰她:“傻丫头,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不会这么小气。你应该有你的自由和空间,你不必依附我,你有拒绝我的权力。”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脸气苦的表情:“相公,对不起,”她一看四周的人都看着我们,飞快的擦了一把泪水,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相公,这是一万五千块钱,你先拿着用。”我扬扬手里缴费的单子说:“我已经交了费用,”我解释道:“刚才碰到李清凤了,我以前放到她那里几万块钱,她就给我了。”白鹭收回不是,我又不肯接,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时,张影走过来,对白鹭说:“白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到楼上坐一会啊!”我忙接过信封说:“白鹭是给我送钱的。”白鹭努力地笑笑:“是啊,伯母好些了没有?”张影不咸不淡的说:“谢谢你挂念,我妈没事了。”白鹭看了我一眼,说:“那你们去忙吧!我先走了,钱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我点点头,白鹭转身离去,迅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就看到几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五月的清风中……张影眼中露出怨恨的神情,我看了出来,说:“希望你别伤害她。”她低下头深深叹息了一声。
几天过去,张影她妈妈脱离了危险期,我也一直没去找白鹭。小放也回来了,我一看没有什么事了,伯母也劝着我去上班,收拾了一下,就打算下午去上班。刚吃了午饭,晨晨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哥,我明天要去北京音乐学院进修了,特地告诉你和白姐一声。”我说:“那好啊,今天晚上我给你践行。”晨晨沉默了一会说:“你和白姐怎么了?我刚才给她打过电话了,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笑着说:“没什么啊,”她顿了顿又说:“哥,白姐是个好女人,请你不要伤害她好么?”我懂她的心思,就说:“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她。”她沉默了一会说:“哥,晚上我想和你独自聊聊。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压抑的我的心难受。”我说:“好啊,那下午我就不去上班了。我在你李姐酒店里等你。”她说:“不,我来选地方,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我笑着说:“好啊,我就等你的电话,什么事情啊,还搞得这么神秘?”她神秘地笑笑说:“就这样吧!你一定要去看看白姐,我挂了。”她挂了电话,听筒里传来阵阵盲音,我收起手机,掏出一颗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青色的烟圈,看着烟雾由浓转淡,然后慢慢消散在风中……
我轻轻推开防盗门,看见白鹭拿着那竿她父亲留给她的萧,正独自垂泪,就连我进了门都没有发觉。我在她跟前蹲下,轻轻捧起她垂着泪的脸,她一惊,发觉是我,就哭着扑进我的怀抱,抱着我哭起来,边哭边用力的捶打着我的背,我紧紧的吻着她,她开始抱紧我,疯狂的回应着我……
好久都没有过这样放纵而恣意的感觉了,我觉得我们的灵魂深深地融合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她在我怀抱里深深叹息了一声,我有些歉疚地说:“璐璐,对不起,”她用柔软微凉的唇瓣堵住我的唇,随即就用力咬了一口,疼得我惊叫一声,眼泪都留下来了,我忍着疼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脸说:“相公,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知道我的犹豫让你心寒了,我以后永远也不会这样了,我知道你还是在心里看重我的。只是,你以后再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了,好吗?你不知道,我心里难过的想去死。”我握住她的手说:“璐璐,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别这么傻,我心里会有负担的。”她用手堵住我的唇:“相公,我们都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吗?”我点点头,她起身沏了两杯茶,我打开音乐播放器,在袅袅茶香和悠扬的乐声中,我们执手相对而视。虽然相对无语,但心里却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白鹭说:“我还看看张影她妈去么?”我摆摆手说:“还是别去了,我上午就看出了她眼神的怨恨,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你还是别去见她了。”我想起晨晨,就说:“晨晨明天就去北京学习了,我本想带着你请她吃顿饭,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和我一个人吃饭,”白鹭妩媚的一笑:“呵呵,也许她有什么心里话想给你说吧!那你就去啊!”正说着,晨晨就打过来电话,我接听,话筒里传来晨晨有些柔弱的声音:“哥,我在振兴路北的‘浪漫情缘’西餐厅等你,六点半,不见不散。”我愣了愣,随即说:“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晨晨就挂了电话。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晨晨,搞什么嘛!白鹭看看表说:“现在快四点了,你这就去啊,还是待会我去送你啊!”我猛地想起,晨晨的小提琴被她前夫给摔坏了,到现在还没有买呢!不如我去买一把送给她,反正我还记得那个小提琴的牌子,就说:“对了,我们去买一把小提琴送给她吧,她以前的那个小提琴被她前夫给摔坏了。你有事么?”她起身说:“那我们一起去吧!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她换了一身白色的套装裙,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开车来到聊城的“华艺琴行”,我下了车,在门口等她去停车。她挽着我的胳膊,香衣鬓影,笑容艳艳。我对挑选乐器是一窍不通,但白鹭是驾轻就熟,调好琴弦,把琴放在下巴上,右手轻扬,拉了一段著名的《梁祝》,姿势虽然有些生涩,但乐曲宛转悠扬,令人不由的侧目。她试过琴后,就笑着说:“嗯,相公,这个琴音质不错。”我对导购小姐说:“请你把这琴包装好吧,带我去结账。”白鹭从兜里拿出透支卡说:“相公,用我的透支卡吧!”我笑着说:“呵呵呵,不用了,我还有钱呢!”她依然固执的说:“就当我和你一起送给晨晨的礼物吧!”我只好把卡拿过来,她见我想拿钱给她,就说:“呵呵,相公,你给我钱多生分啊!不如给我买一件衣服吧!”接过单子一看,我靠!一万五千八!他妈的,一把破琴用了我半年的工资!我接过琴说:“好啊,我们不如这就去吧!反正时间还早。”她笑靥如花的点点头,离开了华艺琴行,我们去了女人街。在女人街,我给她买了一身黑色带有蕾丝花边的韩版长裙,又在“老银匠”给她买了一个银手镯,高兴地白鹭眉飞色舞。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反倒觉得亏欠了她太多。
第五十五章 和白鹭有了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