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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头
  清晨散着微微的寒气,朝阳那暖暖的曦光也能勉强斜射着照进一缕进入这闭塞的小巷,给小巷添了一缕别样的幽静。
  虽然平时散漫,但是赵弦他还是每天清晨都准时在屋门外将老人教他的运气口诀都练上一遍,这时间既不早上一分,也不迟上一毫。赵弦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完之后身体变得精神了不少,一直这样做下下来身体变得强健了不少,这一年来都没有生过什么病,也正因为这个,赵弦才对屋子里老人在功夫方面所说的任何话都从不质疑。
  结束了一天的晨练,赵弦是这样认为的,他把每天早上这点时间叫做晨练,而且在运气之前还有模有样地做了一套准备动作。赵弦离开了屋子,这间屋子他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来,那个时候带上一些吃的回来。
  赵弦一直很奇怪,老人一天从早到自己回来都用什么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有几次赵弦故意守在门外,想看看老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可是一天观察下来,发现老人就是那样闭着眼盘膝坐着,那天不仅老人一点都没有吃东西,赵弦也觉得饿得两眼昏花,那天夜里,两人为没有吃的而大吵一架,最后还是赵弦答应明天去弄点好吃的才作罢。不过赵弦是一个不达目的绝不言弃的人,只是他学乖了一点,要么早上去弄吃的,下午守在门外,要么下午去弄吃的,上午守在门外。只是后来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老人都是那副样子,于是赵弦得出结论,老人在自己走后一天都没有动过,赵弦把这件神奇的事情归为老人有功夫,于是他对于功夫的热衷程度有增加不少。
  只是这一次赵弦走后,老人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站在门口望着赵弦离去的身影,眼神一暗,转身回道屋内,抽出自己睡觉时身下位置上的木盒,放到屋子里唯一的破木桌上,面色严肃地打开木盒,拿出盒子中留着的毛笔在纸上写下隽秀的小楷字,落笔有力腕底生出一阵风云,便如一位大家风范。
  赵弦顺着巷子走到街道之上。这座小城虽然小并不代表这这座小城里的人就有多么的友好,因为长期在受到城外野兽和怪物的威胁,因此人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有一点焦虑,而焦虑的低下藏着很多其他的情绪。这也是这座小城为什么经常会发生斗殴的事情,也就是为什么会经常出现死人在小巷之中,人们心中有恐惧、愤怒,当这种情绪得不到宣泄的时候就会让许多的人心中萌生许多念头。
  赵弦摸了摸怀中的钱袋,为了能学到功夫,赵弦也是下了血本,将自己辛苦攒下的钱都拿了出来,虽然这些钱都是向小混混抢的。尽管丽城看似没有什么法律的约束,不过抢劫毕竟是一项大罪,赵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选择就是向小混混强钱,因为他们的钱来路也是不正,即使抢了他们也不敢去报官。不过赵弦还是会将抢来的钱用了行善,自己留着够用就行,主要是怕身边的钱太多,自己会变懒,倒不是担心自己良心不安。
  赵弦走在路上,买了两块煎饼,放在口中嚼了起来。刚才他听到了一个消息,心中一叹,不过还是朝着那间学堂走去。
  “你是?赵弦?你是来看望夫子的?”
  赵弦看着学堂前面扫着地的慈祥老人,心中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宋爷爷,我来帮你扫吧,我这一次来……”
  “你这一次来又是做什么?宋伯,你离他远一点,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良人,恐怕会伤了您老。”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儒士,穿着蓝白色绸缎长衫,面色严厉冷声对门口的赵弦说道。赵弦身子一顿,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原来的恩师楚峰,只是想到后来赵弦喉间一涩,低着头不在言语,但也没有退出去。
  “老爷……哎……”
  宋伯不在说话,倒是因为楚峰一句话,从学堂的窗子里探出不少头来。就在这时,还是楚峰身旁的一个绿裙少女站出来对着楚峰说道:“爹,您这又是何必呢,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怎么还是不肯消消气呢?小弦也是知道错了。”
  绿裙少女说着还朝着赵弦使了个眼色,赵弦看着少女,这位少女就是他原来的师姐也是楚峰的唯一女儿楚丝竹,就在赵弦正准备回话的时候,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师姐,你可不要在为他说好话了,这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大家都知道师姐你为人太过善良,这也怪不得师姐,一定是被这奸人迷惑,要知道那一次事情过后,还有一些同窗好友被他打得手脚残废,那可是断了多少人的前程。”
  楚丝竹不再说话,秀眉微皱有些恼怒地看着说话的那个少年。少年衣冠楚楚,双目含笑,一双桃花眼盯着楚丝竹愤怒的眼神,不避不闪。
  其他探出头来人听见少年的话,不觉仔细地望了一眼门口的赵弦。
  “我说,那到底是什么事啊?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一个知道内情的少年听到有人问这句话,看着门口的赵弦对身旁的人说道:“要说那一次,就是门口那人,原来是品行皆好,只是那一次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暴起打人,那一架,直接让大部分的学堂学院都不能再来上课,听说夫子为了这事,气得三天没吃饭,不仅停了学堂的课,而且将这个肇事者给赶了出去。之后只要那人一来,夫子就将他赶出去。”
  听到解释,众人恍然大悟,继续看向窗外的几人,授课的讲师看见众生不再听课,只得无奈地停了下来,也站在门外望向那几人。
  赵弦原本就是这一座学堂的学生,但是其实还有一层很少有人知道的关系,那就是赵弦在他八岁的时候被这对父女收养,但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因为一次事故而被驱逐出来。
  说起来,当时也是赵弦年轻气盛,但是主要是赵弦一直受到楚丝竹和楚峰的关照,而学堂里的有些学生故意挑衅,所以赵弦才和他们厮打起来。但是面对十多人的围攻,赵弦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凶残将那几个孩子打到在地,但是最后也被楚峰驱逐出了学堂。
  在这座小城,赵弦受过苦遭过难,要不是一直有楚丝竹父女在一旁接济,恐怕早就在赵弦小的时候就命丧黄泉。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弦在打人的时候比谁都冷静,甚至于说有一些残忍,而这些全部都是因为赵弦生活在小城的最底层,身边那些流浪者交给他的,而所教的学费自然就是一顿毒打。
  听了这话,赵弦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看向那少年眼中流出一丝厌恶,转过头对着楚峰说道:“学生这一次是听说先生有恙,前来探望,只是学生看先生面色红润,语气铿锵有力,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学生这就告退。”
  楚峰听过赵弦说的话,寒声说道:“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你没有我这个老师,我也没有你这个学生,你要走就快些走,不要在这里耽搁那些一心求学的人。”说完转过头望着那些探出头来的学生说道:“你们都在在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好生念书,难道也想被逐出师门?”说完,将袖子一挥,头也不回地朝着后面走去。
  众人听到这话,连忙缩回偷头去,装模做样的听起课来,只是待楚峰走后,又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望见自己的父亲走到学堂后面,楚丝竹又望了一下低着头站在门口的赵弦,提起裙摆跑到赵弦身前温声说道:“赵弦,你也不要太在意,父亲他就是脾气有些暴躁,只要时间再过一阵这气就消了,还有就是父亲他确实是病了,只是这病是心病,不碍事,你先回去吧,我去劝一劝他。”
  望见赵弦抬起头轻点了一下,楚丝竹提起裙摆赶忙朝着学堂后面追去。
  赵弦站在门口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只有自责,其实他根本不会怪楚峰,因为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错,而且事后楚峰不仅四处奔劳让赵弦免于牢狱之灾,而且为了保全自己,还将自己逐出师门。赵弦对于楚峰父女心中只有感激,根本不会生出一丝恨意。
  “我说,赵弦,你怎么还不走,没看出这里所有人都不欢迎你?”
  赵弦望着身旁说着这话的人,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少年,漠然地离开了学堂。赵弦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用最小的代价完成自己的目标,这就是赵弦的做事风格。即便他确实很想将那个少年痛扁一顿,而且这个想是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了的,赵弦其实最后悔的事即使两年前的那一次,这个少年不在场,不然早就可以出一口恶气。
  少年望见赵弦离去,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有必要跟他计较,本来就是在不同高度的人,要说原来他还在学堂的时候,恐怕是会对自己有一些威胁,只是现在他拿什么跟自己比。想到这儿,他带着自己的两个跟班离开了这里,其中一人就是刚才在赵弦身边向赵弦说那句话的人。
  ……
  城卫军小院之中,冯路侯和玉龙在一件屋子外不安地等着,而在他们两人的身旁站着丽城城卫军的一二把手朱龙和丁三。
  “冯兄,你着急也没有用,既然是梁老在里面自然没什么问题,而且如果有问题夫人自然会叫我们进去,冯兄,着急不得。”
  冯路侯这时候那里听得进玉龙的劝,依旧忍不住地在外面来回走动,对玉龙回道:“你是不慌,我看你只是表面不慌,心里指不定比我还慌张。”
  朱龙两人在一旁低眉不语,心中却是止不住地发颤,毕竟这药是自己带回来的,如果要是出了问题,瞥一眼站在身旁的那两人,恐怕是连叫救命的时间都没有,两人只有在心里将所有的神灵都拜了个遍,祈祷药有用,那样两人就不用因此而掉脑袋。
  就在玉龙准备回声的时候,从屋子里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声音像是十多岁的小男孩一样。
  “你们两个,夫人要见你们。”
  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就是梁老,连他的身高也只有十岁孩童一般高,他指了指冯路侯以及玉龙,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感,仿佛马上就会睡过去一样。说完这话,梁老便不再理会两人,朝着自己住的那个方向走去。
  冯路侯和玉龙并没有因为老人无礼的言行而感到一丝愤怒,反而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朝着老人一拜,望见老人朝着自己挥了挥手,便向着屋里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依旧隔着那道素白色的帐子,从帐子里面传来那位贵妇的声音。
  “冯校尉和玉龙公子,这几日以来辛苦二位了,刚才经过梁老的医治,小女的已经恢复了许多,明天清晨我们就出发,前来接应我们的东路军先锋营按时间来说应该已经出发了,劳烦二位挂念,二位请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旦出城恐怕还得劳驾二位。”
  冯路侯还是那严肃的表情,而玉龙公子收起了平时那一副书生气派,两人单膝跪在帐子前面,异口同声道:“为保夫人小姐安全,末将万死不辞。”
  贵妇螓首微点,带着笑意地说道:“有劳二位了,请两位下去安排好明日出发的事宜。”顿了一下说道,“冯校尉,先等一下,我有事情向你交代。”
  听到贵妇的这句话,原本准备站起来地冯路侯停住了身子,玉龙行礼退了下去。
  “冯校尉,之所以将你留下,只是因为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护住小姐的性命,将她带回昆南。记住我说的是任何时候,即使说我和小姐同时陷入危机,你也一定要先救小姐,你能做到?”
  冯路侯惊恐地扬起自己的脸,望着帐子说道:“夫人何处此言?明日清晨出发,路上虽然会有险阻,但是只要我们跟东路军先锋营一会合,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夫人这样说万万不可。”
  帐子后面的贵妇沉默了一会,带着追忆地说道:“你是将军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既然将军相信你,那我自然也相信你,因此只有把小女的性命托付在你的身上我才能安心。至于冯校尉所言,倒也是事实,只是我担心这幕后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也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我能回到昆南,自然会找出幕后是何人,若是不能回去,也劳烦冯校尉转告将军‘能让兮儿幸福长大我就安心了。’,我也有些累了,兮儿也需要休息片刻,冯校尉请退吧。”
  冯路侯失魂落魄地从屋子中走出,他知道里面的那位夫人虽然看上去柔弱不经风雨,可是一旦她做了什么决定,那是连将军都头痛的事情。冯路侯望着快要落下的斜阳,心中只是愈发的沉重。
  玉龙在出来之后就站在门外等着冯路侯,望见他出来之后就问道:“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冯路侯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自己的头,看向一直在门口旁边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朱龙和丁三命令道:“你二人今夜多派些人手,如果发现城外有什么异样,立刻通知我和玉龙大人,你二人可知道了?”
  朱龙二人不敢迟疑,连忙点头。冯路侯看见挥手示意二人下去,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对身旁的玉龙说道:“我们明早出发,白天最多只需要担心野兽,你先将前进的路线列好,宁可多走一点时间,也不可在野外留夜,我今夜派人在城边手上一夜,你看可好。”
  玉龙听过冯路侯的建议,沉吟稍许便同意了这个安排。两人兵分两路,玉龙回道屋子中将要走的路线备好,制成两份。冯路侯派出骁骑营里的十人,一个城门各去五人守夜,而自己则是一直守在院子中。
  天色一分分暗了下去,丽城又陷入了一片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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