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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杜鹏帅通过手机定位,很轻松就找到了何瑞所在的位置,一所破旧的小区。
  虽然他没有见过何瑞本人,不过就冲这破旧的小区,和他干的那些事,就对何瑞本人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肯定是个颓废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住在这么破旧的小区;肯定是个健壮的男人,否则也不可能被富婆包养;肯定有一大堆的大道理,做口供的时候肯定说个没完。
  到了现在,杜鹏帅也倾向于凶手是何瑞了,他觉得何瑞有杀人动机,只是他连刘爱华也杀,这让他觉得何瑞已经失去了人性,彻底沦为了杀人魔王。现在他缺少的只是证据,一旦证据确凿,他将毫不犹豫的将他缉拿归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对于这样的杀人魔王,如果直接一枪把他毙了,那对他实在是太宽恕了。
  这样的杀人魔王,一般他们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们要是直接被枪毙了,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的,甚至会让他们生出自己死得其所的成就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死去,要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审判,正义的审判,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错的,让他们的精神壁垒坍塌,让他们觉得自己毫无价值,这样才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审判那些杀人狂呢?让警察冒着生命的危险,直接枪毙了不是更好么?现在他对审判的意义已经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们坐在一辆大面包车里,天气很热,车里开着空调,虽然温度不高,但一直被冷风吹着也很不是滋味。年轻的刑警们在玩手机,杜鹏帅没有心情,手里拿着手机不停的在腿上翻来覆去。
  终于,手机发出了震动,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华丽的号码,赶紧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喂——”
  “彭队,刘爱华醒了——”
  “她怎么说?”虽然李华丽说的很快,焦急的杜鹏帅还是打断了她。
  “据刘爱华供述,秋明被杀一案,是何瑞干的。”
  “他一个人?有没有同伙?”
  “刘爱华只知道这起案件都是何瑞干的,至于有没有同伙,她不知道,她并没有直接参与。”
  “知道了。”
  挂了电话,旁边的一个年轻刑警迫不及待的说:“彭队,现在咱们进去排查么?”
  杜鹏帅说:“这小区很老,户型很小,户数很多,咱们要是贸然进去排查,很容易暴露。”
  年轻刑警沉默了。
  想了一会儿,杜鹏帅说:“让同事帮忙找一下何瑞的身份证信息,发到我的手机,咱们就在这门口等,一旦那小子出来,咱们就直接把他拿下。既省心有简单,咱们不打草惊蛇,我料想他也不会随身带着凶器,这大夏天,出门身上带着刀,多不方便。”
  年轻刑警点点头,计划就这么定了。
  当天晚上十点,一个和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非常相似的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一走出小区的大门就被杜鹏帅他们盯上了,对比了手机里面身份证上的信息,他们觉得这人应该就是何瑞无疑。天气炎热,他上身穿着白色背心,下身是条蓝色沙滩裤,脚上穿着人字拖。
  看着何瑞这身打扮,杜鹏帅忍不住乐了,这副样子的何瑞,是他想见到的最理想效果,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逃掉的可能。
  抓捕异常顺利,他们下车,走在何瑞的身后,何瑞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甚至等他们把他围住了都不知道。杜鹏帅拨通了何瑞的号码,何瑞的手机一响,瞬间就被围着他的刑警按在了地上。
  杜鹏帅把何瑞的头发扒开,何瑞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被人抓住了脖子的猫。他想说话,杜鹏帅没有给他机会,大吼一声:“带走!”
  在工作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在警局审讯室,杜鹏帅主审何瑞,所有的警探都来了,站在玻璃的后面,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个惊动了全市的杀人魔王到底长着什么模样。结果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何瑞的样子和大街上随便一个路人没什么区别。
  李华丽站在镜子的后面看着何瑞,总觉得不对劲,她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戾气,感觉他根本就不是个当杀人犯的料。
  审讯开始,杜鹏帅说:“都说说吧,你现在可是咱们市的名人,你干的事,可是给我们警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何瑞坐在审讯椅里,手上带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镣,身体还被固定在审讯椅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彻底失去自由的一天。虽然他极力控制,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真实的恐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人物,根本干不了大事。
  杜鹏帅有些不耐烦,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审讯现在就可以结束。不过今天一旦结束,以后你就是想审讯,也没有机会了。”
  何瑞心理彻底崩溃,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声音小的像苍蝇嗡嗡。
  看何瑞开口了,杜鹏帅很高兴,往椅背上一靠,说道:“很简单,手机定位。”
  “那你们又是怎么确定是我呢?”
  “你的身份证资料上有你的照片。”
  “骗子。”
  “我说的可句句属实,一句都没有骗你,要不然我们怎么抓到你的呢?”
  “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面具组织的人。”
  何瑞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杜鹏帅也认真了起来,探着身子趴在桌子上,看着何瑞的脸问:“你说什么?”
  “我说面具组织的人都是骗子。”何瑞的情绪一下变得有些激动,泪眼婆娑。“他们向我保证的,说让我保持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说警察根本不可能通过手机定位到我,原来都是骗人的。”
  “别说我们能定位到你,就算我们定位不到你,也一样能抓到你,你信不信?”
  何瑞想趴在椅子上哭,可由于他的身体被固定着,根本趴不到椅子上,只好坐在那哭,身体前倾着。哭了一阵,说道:“这些都是一个叫面具的组织让我干的,他们说他们可以保护我,还说警察根本找不到我。”
  “说说面具组织,你对面具组织了解多少?他们一共多少人?”
  何瑞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一个网络组织,里面的所有成员都号称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他们说他们的使命就是要找到那些带着面具的恶魔,并把他们带到地狱。”
  “然后你就信了他们的话?然后你就加入了他们的组织?”
  “没有,加入面具组织需要很高超的计算机水平,我的计算机水平太低,根本没有加入他们的资格。”
  何瑞的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哭着说道:“我没想杀人,我开始真的没想杀人,我只是对他们披露的东西很感兴趣,那些表面上看上去非常成功的人,原来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恶魔!难道这样的人不该杀么?在他们长时间的怂恿下,我就加入了他们杀人的计划。”
  “难道你们就不能把他们犯罪的证据交给公安机关,让他们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难道你们就非要亲自动手?说什么替天行道,其实是很享受杀人的乐趣吧!”
  说起杀人,何瑞脑海里又付出了秋明死时的样子,整张脸瞬间变得刷白,神志也有些模糊了,惊恐得不停左右观察,像是秋明的鬼魂就在他的身边。
  杜鹏帅觉得何瑞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审问不出什么了,就让刑警把何瑞带走关押了起来。
  会议室,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乌云,破案的喜悦早已一扫而光。虽然李华丽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杜哲明,如果何瑞口供里说的都是事实,那在T市,计算机水平很高的能有几个?她仔细的回想着和杜哲明的几次见面,她总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
  杜鹏帅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所有人头抬起了头,他开口说道:“这起连环杀人案,如果说是一个人干的,我还真有点不相信,今天我们取得了重大的突破,终于知道我们的真正对手是谁了,原来我们真正的对手是一个叫做面具的网络组织。网络是法外之地么?绝对不是,只要有犯罪,我们就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不管他们是在虚拟的网络,还是在现实世界。李华丽!”
  李华丽慌忙站起来:“到!”
  “你马上带着技术科的人,到何瑞的家里,把何瑞家里所有的电子产品全给我彻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做面具的网络组织的网络IP,然后找到网络的安装人和安装地址,最后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所有人站起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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