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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幽会
  本来轩辕征带慕映萱去御花园是为了与她增进感情,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轩辕征直接去了灵犀宫,把一干人全留在了御花园。
  慕映萱赶紧让小题去太医院看会身上的烫伤,小题谢了恩去了。
  闹了一会,日头也升高了,慕映萱正懒得回去,还好出门前让画意带了那本游记出来,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
  看了一会,偶然抬起头,却瞥见亭外头晒得大汗直流的宫女太监,不禁长叹。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奴仆如猪狗,像画意这样的贴身侍从倒还好,陪着主子,至少不用风吹日晒的。
  吩咐画意让那些宫女太监都自己找阴凉的地方待着,等她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他们。然后想起来小题一个人怕是不方便,她这会也不需要人守着就把画意也支去了太医院。
  周围没有人看着,四周又有树阴蔽着,慕映萱自在了许多。没多一会,却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一声,转身去看,却是一个青衣的宫女。
  “娘娘,故人来访,娘娘可要见上一见?”
  故人?慕映萱心里一跳,手中的书随手放在桌上,起身看着那宫女,眼神锐利。“谁?”
  青衣宫女面不改色,只做了个福,转身就走。慕映萱眉头一皱,举步跟上,这一会竟然也没人看见。
  慕映萱认识的人其实并不多,能进入皇宫的,姑且也只有轩辕修一人,但是如果是生前的慕映萱的故人,她却是没办法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要来看看的,即使是阴谋,直觉上,她觉得她必须来。
  青衣宫女对御花园显然很熟悉,根本不走青石板路,反而尽挑偏僻的小路走,走一段都会转身看看慕映萱有没有跟上来。这么在奇花异草和竹木间穿行了许久,青衣宫女才带着慕映萱来到一个不大的阁楼前。
  “这是负责修剪御花园的公公们存放工具的地方。”青衣宫女,解释一句,指了指里面,“娘娘请进吧,王爷在里面等了许久了。”
  “啪”的一声,一只上好的青花瓷器摔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轩辕征愤然坐下,脸上余怒未消。
  庄凡灵见轩辕征不再摔东西,小心翼翼上前,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抚道:“皇上,不是陪着慕贵妃在御花园么,怎么了这是?”
  轩辕征冷笑一声,突然指着大门怒骂:“都是些不懂人心的东西!”
  庄凡灵心里一想,大概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介意再往上加把火,当即道:“慕贵妃本来就与宣王爷相识在先,先入为主,也不怪慕贵妃对皇上不冷不热。”
  轩辕征狠狠瞪了她一眼,庄凡灵却不怕,这么多年早把他的性子摸了个透,反而脸色一板,也做不乐意的样子:“臣妾原也没说错,皇上您是巴巴讨人家欢心去了,回头受了气却在臣妾这发,还不让臣妾说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终是轩辕征先缓和下来,伸手将庄凡灵抱住,揽在怀里,头靠在她肩上,轻声道:“朕受了气,还能在哪里发呢。”
  庄凡灵也叹口气,回身抱住轩辕征:“晚上别走了,顺带在这里用膳吧,雪儿也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未了,突然娇笑几声,就要推开轩辕征:“痒呢,别闹。”
  轩辕征把庄凡灵横抱在怀里,朝内室走去,一边轻浮地笑道:“爱妃让谁别闹呢?”
  不过几天没见,他却憔悴了,黑眼圈都冒出来了,初见时那一种风流倜傥的样子,却成了这般。慕映萱看着站在眼前的轩辕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塞满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涨得她想说些什么来发泄。
  “萱儿……”轩辕修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却苦笑一声,又放下,“我终究还是没忍住,我只是想看看你……”
  慕映萱嫣然一笑,抓住轩辕修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双眼看着他的。轩辕修抚摸着她滑嫩的脸,看着她璨若星辰的眼睛,终于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双眼轻轻闭上,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萱儿,这几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夜里想得睡不着,就到慕宅看看你的房间……”
  慕映萱听着轩辕修的呢喃,强忍住想要回抱他的冲动。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以的慕映萱了,她现在头顶上顶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招牌“皇上的女人”。
  “萱儿?”许是感到慕映萱的反常,轩辕修唤了她一声,才松手就听见慕映萱淡淡说了一句话。
  “宣王爷,看过了,就走吧。”长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手心,慕映萱面不改色,心里头却生生地疼。
  她还没心动的时候,不愿意接近他,等她心动了,却不能再接近他了。天意弄人,亦或是不懂珍惜。
  轩辕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要收回的手臂僵在她身侧,眼中痛苦弥漫,眼睁睁看着慕映萱后退一步,步出他的怀抱,偷偷将左手往后背了背,不让他看见紧握的拳头。
  “宣王爷是映萱的恩人,映萱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不知道宣王爷还想要什么?”说出的这些话,不仅在轩辕修心里划出一道道伤口,也在自己心上留下痛楚,这就是所谓的,伤敌七分自受五分吧。
  轩辕修蓦地笑了笑,却是释然了,眼中变得清明,终于有几分当初玉树临风的样子了。“萱儿,骗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先把自己说服呢?”说着,拉过她的左手,强迫手张开,轻轻揉着手心月牙形状的印痕。
  慕映萱不由得苦笑,被发现了,果然像小猴子说的,她向来不适合撒谎,总能露出马脚来,没想到换了一具身体,还是没有长进。不过话说明白了,反而更好说,慕映萱轻轻抽回手,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哀伤来:“轩辕修,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轩辕修温柔地将她散在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苦笑着说:“我知道,他想要的,就是不折手段也要得到,而你,若是能反抗,也不至于进宫了。”
  慕映萱痛苦地闭上眼,胸口钝钝地疼,就是因为看的太明白,所以痛才会越清晰,他们两人都如此,所以注定两人都只能默默忍受这痛楚。
  “有时候我想,或许偶尔不那么明白,能更好。”轩辕修转头朝议事殿的方向看去,脸上带着一丝迷茫,许久才又看她,笑道,“没见到的时候感觉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慕映萱也笑,而后想起跟在她身后小姐来小姐去的小丫头来,便问:“浅草那丫头怎么样了,这宫里复杂,我也不想她进来送命,却不时想她。”
  “那丫头每天守在慕宅门口,就盼着你能派人出来接她,最后还是顾青与她说了其中的利害,所以她每天在品茗庄帮忙……”说到最后,轩辕修上前拥住她,在她耳边道,“只说想她,可有没有想我呢?”
  慕映萱叹口气,终究还是抱住了他,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用行动代替了所有的语言。轩辕修动容,收紧了双臂,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带她离开,不管去哪里,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就好,然而终究是不能的。
  两人在堆满了各种工具的阁楼内,足足待了一个下午,却只是相拥着说说话,终究是太明白,所以都不敢轻易逾越心中那最后一点理智,因为一旦发生,将来所引发的后果不是他们所能够承担的。两人正说着顾青对付柳家的事,忽然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却是之前那名青衣宫女。
  “王爷,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娘娘宫里的人正满御花园地找娘娘呢。”
  轩辕修替慕映萱整了整微乱的衣襟,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笑道:“苏衣是以前照顾我的,有事你就找她。去吧,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慕映萱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想了想,还是留下一句话:“你还是别来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这走一步路都要思量再三的地方,万一被谁撞见,那就是死路一条。倒不是她怕了什么,只是若真为这事丢了性命,着实有些冤枉。
  轩辕修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慕映萱慢慢走阁楼,连头都没有回,就跟着苏衣走了。回的时候却不是有的来时的路,而是光明正大走的大路。
  苏衣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一路上都不说话,只到岔路口停了下来,指了指往右的路,说:“娘娘往前走,一会就能遇见未央宫里的人,娘娘以后要找奴婢,就派贴心的人到尚衣房。”
  “多谢苏衣。”慕映萱道了声谢,朝着苏衣指的方向往前走。日头已经落下,被高温晒过的地面散发着热气,好在偶尔有凉风吹过,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慕映萱没有走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走来,正要开口问是不是未央宫里的人,小太监就已经俯身跪下:“可找到娘娘了,宫里的人都急坏了,娘娘赶紧跟奴才回宫把。”小太监小脸晒得通红,身上都被汗湿了,把玄青的宮服湜染成了黑色。
  小太监引着慕映萱左拐右拐,路上遇见好几个在寻慕映萱的太监宫女,便跟在后头一块回宫,这么一来,本是她一个人,走出御花园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溜十来个人。画意就守在御花园前,看见慕映萱,红着眼睛就跑上前跪了,直告罪。
  慕映萱一路上被跪得又愧疚又恼火,见画意也这样,眉头当即一皱,无奈道:“不过是迷了路,御花园就这么大,能丢到哪里去,起来,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画意急得心里都快冒火了,这会听慕映萱还有心情取笑她,不由得笑了笑,也不敢再跪了,忙扶着人问有没有晒着,饿不饿,渴不渴。这会突然想起来小题才去了灵犀宫,连忙拉了个腿脚快的太监,让他去拦着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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