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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锁龙井(六)
  尸体出现的很突然,警方也介入了,调查出死者的身份是前一天和我对手戏特多的那秃头混混。他会死这件事,我是真没想到。而且更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诡异离奇。那天夜里,我、杨雪和小安几乎整晚都没离开庙宇附近。
  当初发现尸体的时候,也是小安突然说闻到了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儿。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人大叫出事儿。所以我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的尸体。当时那些村民把庙宇为了个大圈,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进去,这人到底是怎么被杀,又怎么移动尸体到这里的呢?
  警察对现场的调查非常的草率,或许和他们是本地人有关系,一是这伙混混常年在本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其次,他们骨子里也非常相信恶龙和锁龙井的传说,调查的时候根本不敢靠庙宇太近。所以,这算是一个悬案。因为当时警察在,我们也借光,到距离龙庙近的地方看了看,杨雪的意思是,然我看看这建筑物和蛇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下午回到宾馆,杨雪就开始问我。
  “算了吧,蛇人的建筑物没这么尴尬的,整个一凉亭砌墙了。”说着,我转头看小安:“倒是你,你鼻子那么灵,昨天晚上怎么和那帮人用肉眼发现尸体的时间一样?你不该早很久发现吗?”
  小安摇头:“我就是刚刚闻到气味,他们就发现了尸体。之前真的毫无预兆。”
  我皱皱眉:“那不应该啊,难道说,这尸体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总不可能是瞬间被杀,被剥皮,去肉,然后仍在那的吧。”我看着杨雪,按照我这个说法就太玄幻了,我希望能从杨雪那得到些有价值的回应。
  可她也没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过了几个小时,尸体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之前已经说了,是那秃头。刚从村民那得到这个消息,我非常惊讶。杨雪也觉得秃头这个身份,死的有点奇怪,可又不知道究竟怪在什么地方。
  “他昨天被我们打了一顿之后,应该就去了距离庙很远的地方吧……怎么会死在庙附近?”小安插了句话。
  “嗯……看来我们得找找昨天那些混混了,需要知道秃头昨天回去之后,都去了什么地方。”昨天临走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因为知道这里的村民不太好相处,所以我就留了这些混混的联系方式,和其中一些“大哥”级人物的住址。秃头已经死了,肯定不会打他的电话,我们直接去了其中另外一个人的住处。那人叫庄强,昨天也被我打了两次,刚刚被警察问过话,这会儿就被我们堵在了家中。看到我们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这挺让我意外的。后来在伝北新区的一跳桥上被我们抓住。当时他大呼救命,不过这地方跟死城一样,根本没人理他。
  “哥……哥们你怎么又来了?昨天的事儿,我们错……错了行吗?现在我们都死了一个兄弟了,怎么你还不放过我们啊……”
  我这时蹲下,看着庄强:“你这人挺奇怪的,我们就去你家转转,准备再问你点事,你跑什么?谁也没说把你怎么样。再说,你们死了个人,管我们什么事?什么叫你们死了一个,我就要放过你们,你这话我听不懂。”
  “是……是我最乱了,这不是安哥死得太惨,我这心里……我一时半会儿我承受不了。”
  说着说着,这小子居然还要哭。
  我拉他起来:“你正常点,哥们,弄得跟我们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其实跟你们无冤无仇,你朋友死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节哀。问你点正事,你那个死了的朋友,昨晚都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你们中间,有谁知道。”
  庄强看着我:“你……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你直说就行。”我也懒得跟他解释编理由。
  庄强看看我们,尤其看小安。小安下手是挺重的,昨天那十六七个混混,一多半都是小安自己打趴下的。庄强想了想,最终还是对我们说道:“他……他昨天是出去了,但我也没想到他会死啊……”
  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不耐烦:“他到底干嘛去了?”
  “可……可能是去找那个小寡妇了,就是昨天白天你救了的那个,老村的小寡妇。好像姓卢,那女的长得挺漂亮,可惜是个疯子。昨天安哥不是没顺气吗,因为那寡妇惹上的你们,所以想给人家找点事儿,结果……结果也不知道他路上遇见什么了。”
  听到这话,杨雪来了兴趣:“哦?疯子?说说。”
  “说,说什么?”庄强看着杨雪。
  “说她怎么疯的,还有她怎么就成了寡妇,丈夫怎么死的。”杨雪靠在天桥上,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蹲在地上的庄强。
  “那女人的老公怎么死的我还真不知道,都是他们瞎传的。还有人说,是不要卢菲了,去外地,挺多版呢。说点官方说法就是半年前失踪的。”这小子还来了“官方说法”,杨雪一笑:“那说说她为什么疯吧……哦对,那女人有个孩子吧?多大的孩子?”
  “是有个孩子,不过就是因为那孩子才疯的。她那孩子,其实早就死了,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那女人就是那时候疯的,天天抱着孩子的尸体,死不撒手。我估计他那男人也是因为这件事走的,不过人家也够意思了,起码不是立刻就走,忍了差不多两年,实在受不了才消失的。”
  生下不久就……那么,照这么说,昨天那女人抱着的是尸体了?
  我看着小安,小安却摇头:“不,叶老师。尸体也是有味道的,而且放了两年这么久,会有股腥味儿。那味道很特殊,我闻得到。昨天那女人确实什么都没有抱。”
  “你们对这事儿还挺感兴趣?虽然也不太明白你们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但关于那个孩子,我听说过。半年前男人走了之后,孩子就没了。估计是男人离开之前给埋了。但疯子还是疯子,自己弄了家人,天天抱着出去。”
  原来是这样。
  不过说起来,这庄强对卢菲的事情了解的还挺多,然后我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股火气。
  他刚准备站起来,就被我按着肩膀按蹲下来,我也蹲下:“那这么说,你们还真挺缺德啊?一丧子的疯子,你们昨天玩的挺乐呵是吧?”
  当时庄强脸就绿了,一个劲儿道歉。
  我也懒得动手了,站起来,看着杨雪:“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秃头昨天只去了那女人那,那我们就去看看呗。”杨雪看着我。
  我想了想,点点头。小安这时不解的问道:“可一个疯了的寡妇,又能做什么?那尸体的样子,看着不太像是被人破坏的。”
  “那也去看看,我对那女的,也始终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于是,我们再次去了卢菲的住处。
  刚到的时候房子里没人,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于是杨雪让小安把卢菲家的门锁打开。这事儿虽然有点不讲究,但我毕竟不是领导,说话也不算,只能跟着一起做贼。可我当时还真没想到,刚一进去,小安就闻见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血,姑姑,这里有血腥味儿,昨天还没有。今天有了。”
  “人的?”我走到小安身边。
  小安点头:“嗯,而且除了血腥味儿之外,还有股特殊的味道……我似乎从前闻过,但又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从前闻过?和什么味道很像?”
  “味道有点像之前在南美闻到的那种‘藤’,不过还是有差别的,所以我不确定,而且这里似乎不像有那种东西的地方。”
  杨雪点点头,然后打开厨房门:“先不管那么多了,血腥味儿在哪?”
  小安走到卧室门口,指了一下:“就在这里……进去吗,姑姑?”
  我和杨雪走过去,互相看了一眼。我点点头,杨雪就把手放到了门把上,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啪!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卢菲的尖叫:“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同时回头,卢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似乎这卧室,是她的禁地,除了她之外,没人可以通过。
  本来我还想解释几句,但看她冲进厨房,拿着菜刀就冲向我们,我觉得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小安上前一步,直接夺下卢菲的菜刀,将她制服,按在沙发上。卢菲尖叫着,一点都不像昨天那懦弱的样子,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好像要活吃了我们似的。
  “之所以这么疯狂,是担心我们进入你的卧室吧?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呢,昨天你抱着的是个玩偶,并不是你的孩子。所以到底担心什么?”杨雪坐在沙发边,看着卢菲微笑。
  “啊!!滚!!滚啊!滚出我的家!!”卢菲疯狂的尖叫、大吼,完全没办法对话。
  “走,叶老师,我们去看看,那房间里到底有什么。”说着,杨雪对我勾勾手指。
  这时卢菲叫得更加大声。
  我们走到卧室门口,小安那么大的力气,都有点按不住卢菲的意思。这女人显然没有变异,除了是个疯子,没什么特殊之处,那么这应该只能解释成人类的被能了。她非常重视的东西,不想被我们看到或者破坏,这个时候她会变得非常强大。
  “用点劲儿没关系,不要杀了她就好。”杨雪嘱咐一句,然后打开那扇门。
  说实话,我没闻到血腥味儿,毕竟我的鼻子不是小安的。房间也很简单,一张床,床边是小巧的婴儿床。在婴儿床中被子盖着一个孩子模样的东西,杨雪走进,将那东西抱起来,确实是个人偶,而且这人偶还没有脸。
  “好像没什么东西?”我看着杨雪。
  杨雪也很疑惑,这房间有点简单的过分了。想了想,杨雪抱着假孩子走到卧室门口,她是故意给卢菲看这一幕。可我们却惊讶的发现,卢菲并没有表现的非常疯狂。我明白了,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娃娃,那就是房间中确实有些什么,会是什么呢?
  正想到这,突然我听到了木板被穿透的声音,就在我和杨雪的身后!
  当时我本能的转身,之间一条条血红色的藤蔓一样的东西穿透木床、床单向我飞射而来!那距离太近,我根本没办法躲开,当时唯一的反应就是用力将站在我身后的杨雪撞出去。接着,无数拇指粗细的血色藤蔓将我缠绕,那一刻我信了小安说的话,这些确实是血鬼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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