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的嗅觉有多厉害,这我知道,他说那房子没有婴儿的味道,就一定没有。可是我不明白,那个叫卢菲的女人,又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做出一副照顾孩子的样子呢?如果她有孩子,送到别人家照顾,大可以直说,甚至跟我说一句“跟你有毛关系”也很正常。如果没有,完全可以最初就说自己未婚,为什么要弄一个未婚妈妈的形象给别人看呢?
“那女人应该真的是个母亲。”杨雪突然说了一句。
“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感觉吧。毕竟我也是女的。”
我眉毛一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个大新闻似的,我忙问杨雪:“你该不会也有孩子吧?”
杨雪指了一下小安:“有啊,我侄子,跟我亲儿子没两样。”
“不是,我说的是亲生的……真有?”
“叶老师你怎么这么八卦。”
“那到底有没有啊?”我发现我还真的有点八卦,对这话题,我贼上心。
杨雪斜了我一眼:“有啊,跟你生的。”
我当时……真特么尴尬。“两句话没说完,又不说正经的了,不是你……好吧,不说算了,我也没多大兴趣。咱继续说卢菲吧,既然你说她是个母亲,那孩子呢?她刚刚提了一句孩子病了。我突然想到了一电影……”
我忘记那电影叫什么名字,大概意思是,一个年轻母亲失去孩子之后疯掉,做了个假人,每天抱着,称那是她的孩子。刚刚卢菲说话的时候,倒也有些颠三倒四的地方,难道她是个疯子?想到这,我看着杨雪,希望她能给我个答案。
“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撒了个谎的话,总归是有问题的,她又阻止我们去龙庙,说不定二者会有什么关系呢。”
会有关系吗?这我倒是不敢赞同杨雪。毕竟卢菲可能真的是个疯子,而照她所说,拦着我们不去龙庙,只是因为迷信。这两点共存,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先去找龙庙吧,看看那附近到底什么情况,如果有机会,还是亲自进去一下比较好。”
杨雪做了决定,但其实我还有点关于龙庙的不明白的地方,于是出发前,我问杨雪:“你确定,那地方和蛇人有关系?”
杨雪摇头:“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找了半个月,只有这一个奇怪的地方。我觉得总该试试,如果真的和沈伊轩干爹有关系,又和蛇人有关系,说不定会有些收获。你也不想你的暧昧对象,是个连过去都没权利知道的人,对吧?那其实很可怜,你自己也明白。”
“只是这么久了,我一点记忆都没回复……我还真怀疑,就算找到些和蛇人有关系的内容,也无法帮助我们找到记忆。”
“但不动手的话,肯定一点机会都没有。”杨雪看着我。
我点头:“也对,谁让……我们处于被动呢。”于是,我们开始找龙庙。
说起来,那龙庙就在卢菲家附近。那么应该不是很难找,我看附近人也挺少的,而且问了,八成是和卢菲一个态度。于是想了想,决定和杨雪、小安瞎转几圈。结果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还真的找到了那座庙。神庙的位置在这村子边缘,隔了一条小河。之前村子里平房交错,路比较难辨,如果走直线,这里距离卢菲的家也许不到五百米远。
那神庙不大,看上去和卢菲住的小平房差不多大小。外面的样子很旧,稍稍有点庙宇的样子。不过说真的,仔细看看,更像是加了墙壁的凉亭。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这片难得的居民区会没什么人,原来人都在这庙附近,与庙相隔大概四五十米,围了个圈,手里是锄头、父子、菜刀什么的。而在那些人之外的地方,有挖掘机之类的拆迁设备,还有一些社会混混打扮的人,还不少。看到这些人,我突然想到了为什么卢菲说白天遇见的混混,是她家附近的人,看来应该跟拆迁队找来吓唬村民的混混是一伙的。
不过看样子,这里民风彪悍,没吓唬住。
“吴哥,咱这都僵持几个月了?我也服你了!我也是给公家办事,能不能别难为我?上面跟我说,这个月,这庙必须拆。您给我个面子行不行?”说话的是个中年胖子,谢顶,个子不高,感觉应该是拆迁的负责人。看来他是真的被这件事磨的不行,软硬黑白都玩过之后,发现一点用没有,现在也没辙了。
“这地方能不能拆你自己不知道吗?钟浩,你也是咱这长大的!你想害死多少人!最近咱这都丢了多少人了,你以为是怎么丢的?”
我一愣,怎么这人口失踪,还能跟拆迁庙宇扯上关系吗?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杨雪,她拽了我一下,意思是离近点,听得清楚。
我们仨悄悄挤进人群。不过不是拆迁那伙儿,而是村民这边。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藏起来几个人,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吓唬谁呢?什么民心变了,神庙压龙之气就弱,邪龙就夜晚灵魂出窍杀人补充龙元……吴哥,你多大岁数的人了,现在是什么社会,你信这个?你疯了吧你!”那秃头胖子气的肥肉乱颤。但说的到也没错,按照他的说法,这传说是离奇了点,可信度不高。
不过,那些人到底是真的失踪,还是假的失踪?
“假失踪,行……你们就说吧,我跟你说,你们这样继续逼着我们,迟早是要有报应的!”
对话结束了,那个姓吴的中年人回到村民中间。姓钟的拆迁队领导也喘着粗气儿离开。
眼看着我们这边的村民什么的也没注意到我们三个,我就偷偷摸摸对杨雪说:“等到晚上,悄悄溜进去。他们害怕这庙,就算在附近守着,也保持个很大的距离。我们到时候……”结果我这话刚说一半儿,突然就有人发现了我们三个面生。当时斧头、菜刀、锄头直接就对上我们了。
我本来想澄清自己只是打算进去看看而已,但这话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最后没办法,治好认怂离开。但我们没放弃机会,这地方到了夜里还是要潜入的,只是潜入之前,需要打听一下消息。村民这边是比较麻烦了,于是我们去了拆迁队那边。村民守着是担心大半夜这里被强拆,但拆迁队还有那些社会混混会走。我们尾随一伙社会混混离开这片区域,在路上把他们的三辆黑色商务车劫了。当时车上正好有白天被我打那小子,这次他们人更多,本来觉得冤家路窄可以对我报复,但结果是……
有了小安和杨雪,这伙人被打得更惨了。
时候,郊区公路上,三辆车,一共十七个混混原地围圈蹲着,手爆头。白天被我打得特惨那秃头,现在开始跟我商量:“哥……哥白天的事儿真是个误会,你看……你看白天您也没吃亏,给我,还有我几个兄弟也打得挺严重……您这晚上再来收拾我们一顿……不太厚道……要不您说个条件,今天就把我们放了,行么?”
“兄弟,别瞎说。谁来报复你们了,刚才我们就拦个车,动手的是你们。”我蹲在他面前。
秃头点头:“是是是,哥几个自不量力……大哥,那您……您到底想干嘛啊?”说话的表情都要哭了。
继续逗他们也挺无聊的,我直接进入正题,问了关于最近这伝北新区失踪案的事情。混混表示那都是假的,失踪的不是流浪汉,就是村民,就是为了抵制拆迁。不过他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毕竟失踪案从半年前就开始了,当时还没有拆迁这地方的信儿。结果我问秃头,他回答我:“那……那兄弟你就更怪不到我们了,你看啊,他们说什么龙气啊,乱七八糟的我听懂,总之是失踪因为要拆迁,可是没拆迁就失踪,那管我们屁事?”
这句说的倒是有道理。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是整夜都守在那吗,我说的是那些村民。”
“是!要了命了都,你说这都几个月了?也不回家,也不上班……没见过这样的!”一个混混能用这么心酸的抱怨别人耍无赖,那那人的无赖刷的肯定够妖的。
“大哥……大哥您还要问什么?问完了……是不是我们就能走了?”秃头看着我。
“你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领导。”说完我让一步,胳膊肘撞了一下杨雪:“你还想问什么?”
杨雪没什么想问的,之后就把这些人放了。我在他们眼中看见了怨恨,感觉迟早是要报复我。不过无所谓了,总之有杨雪和小安。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夜里潜入龙庙,可真的等到半夜,到了那附近,我们就知道为什么那伙混混会被这些村民无赖的想死了。他们一群人围圈儿睡在龙庙外围,一个睡觉,一个守夜,将这龙庙守的密不透风。我们三个人,根本进不来。
小安说一句话,把郁闷的我逗笑了:“叶老师、姑姑,要不……杀了他们吧?”
“别闹,你当这是哪……”这话是我说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晚上,还真的死了个人。不过这次不是失踪,尸体第二天没发现,就在神庙门口,那是一句血淋淋的骨架,皮肉内脏好像被怪物啃噬干净了一样。当时所有村民都震惊了,更加震惊的是我、杨雪和小安,我们一夜都在找这些村民的漏洞,根本没人能进入他们的包围圈,那尸体为什么会被发现?后来警方介入,经过鉴定,尸体的身份是名叫段西安社会散闲人员。而后经过打听,我得到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消息,这个段西安身份,居然是昨天的光头混混。
第八十章 锁龙井(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