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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 偷潜入室
  路上,欧阳晟见苏沉央难得心事重重,背过手去,饶有兴趣地凑上前,出言问道:“苏大小姐,在下见你方才皇上一走,你便是一副焦虑之色,不知这世间有何事能让你烦闷的?”
  苏沉央只顾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深叹一口气:“大抵也就两桩事吧。”
  “愿闻其详。”
  “一则便是这几日的采花贼杀人一案,我生平最厌恶这等欺辱弱女子的恶人了,况且还是新婚女子,眼瞅着就要跟心上人共度一生,怎料却在这等大喜之日不幸殒命,真是可怜。欧阳,你若是需要,可告知其中紧要,我自当鼎力相助!”苏沉央言至最后,突然激昂起来,竟学着男子的样子行了个抱拳之礼。
  欧阳晟一怔,想来将军府的苏沉央大小姐患有痴傻之症,如今才知竟有如此气魄,不由得目露赞赏之色。
  “苏大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令欧阳钦佩!不过,此乃刑部专案,苏大小姐还是不要插手得好,其中细节更是至关重要,恕我不便多言。”
  苏沉央复垂下脑袋,些许失落自在不言之中:“而第二桩烦心事,便全怪梁言!”
  欧阳晟闻之,付之一笑,不知梁言又是如何得罪了这位痴傻小姐。
  “欧阳,你有没有觉得梁言最近甚是奇怪,他......是不是讨厌我?”苏沉央沉吟片刻,将脸瞥向一处,问道。
  欧阳晟也是聪明人,方才自鼎御的言行举止中便察觉这个九五之尊对眼前的傻丫头十分感兴趣。既然皇上看上的女子,梁言怎敢似之前一般亲近?而苏沉央能问出此事,欧阳晟便知她,许是并未看出皇上的良苦用心。
  “苏大小姐,你可知皇上今日出宫为何邀你相游?要知道,京城内不乏面容姣好的富家小姐,她们一个个纵使挤破头亦要踏进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的皇宫,而皇上他,却偏偏选中了你。”
  “我?”苏沉央大惊,她还从未忖度过皇上的心思,只道皇上命她出来她便乖乖出来了。若真如欧阳晟所言,也怪不得梁言几次三番威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肌肤之亲一事说出去。
  “苏大小姐,伴君如伴虎,你可明白梁言的难言之隐了?”欧阳晟笑道。
  苏沉央气急败坏地猛跺脚道:“哼!臭梁言,坏梁言!”
  欧阳晟见状,哭笑不得,想必翻遍整个京城,也唯有眼前的苏大小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置女子尊容于不顾了吧。
  从刑部回来,苏沉央不是记挂着采花贼一案,便是忧心于梁言对她的冷漠。既然她在府上闲来无事,便整日跑到街上四处打听坊间关于采花贼一案之事。可她所不知的是,凡是她出府,梁言必小心跟随,也因此得悉了采花贼一案的大概。
  此案既然已经深受皇上关注,刑部便不得不全力追捕凶犯,可仍旧一无所获,接下来的几日,京城之中又出了几起奸杀案。一时间,人心惶惶,哪怕再着急终身大事的鸳鸯,亦暂缓了好事,几日内,京城中的亲事竟寥寥无几。
  苏沉央从四坊中打听到了案件的始末,又听闻命案屡次发生,她再也坐不住了,决定按照其中受害女子的关键消息以身犯险,引凶手现身。
  于是她在府中物色了几名家丁,又拽来几个手巧的丫鬟为自己梳妆,扮成新娘的模样。她打算入夜之后,便以这副样子夜行于街坊之间,再命家丁暗中保护,不信引不出那凶犯来!
  是夜,坊间鲜有人烟,因着命案频发,家家关紧了门窗,更显得空旷怖人。
  而此时的苏沉央则身着一袭大红的新娘婚服,颤颤巍巍地于其间游走。如此也就罢了,还专挑僻静隐蔽之处行走。
  白日里,梁言便发觉苏沉央的不对劲。后得知苏沉央竟想借此引出凶手,不由无奈一笑,纵使猜想凶手没那么傻,会对一个诱饵下手,但他还是尾随前往,毕竟如今苏沉央的命便是他的命,若苏沉央有三长两短,皇上亦不会放过他。
  真是个苦差事!
  梁言自言自语,发着牢骚,眼睁睁瞧着苏沉央又拐进了一处偏巷,而此时,同样暗中尾随苏沉央的几名家丁却有了动作。
  于他们眼中,苏沉央压根算不得主子,他们深知李氏视她为眼中钉,若是被她得知他们几人擅离职守跟着这傻子大半夜乱跑,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一顿责罚,得不偿失。这不,几人见苏沉央拐过偏巷,暂且看不见他们的时候,匆匆离开了此地,赶往将军府。
  连将军府的家丁都这般对那丫头......
  梁言轻叹着摇了摇头,不禁感慨起来。
  突然,自偏巷内传来苏沉央的一声惨叫。
  梁言想也没想,一个飞身上前。然而。偏巷之内除了浑身大红的苏沉央,并无凶手的踪影。
  见梁言出现,苏沉央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三步并做一步般上前,一把抱住了来人。
  “梁言,我好怕。”
  梁言眉头一皱,却不忍推开苏沉央,只是道:“瞧你这身妆容打扮,就算真是凶手,想必也已被你吓跑了吧!”
  苏沉央疑惑地抬头,却见面上哪是新娘妆,分明便是将胭脂水粉于脸上乱涂一气,毫无美感可言。
  不仅是家丁不靠谱,看来连将军府的丫鬟们也不将苏沉央当回事。
  梁言又轻叹一声,自袖中取出一方绢巾递给已成花脸的苏沉央:“给,赶紧把脸擦擦,别吓得我做噩梦。”
  只是一块绢巾,便令苏沉央喜笑颜开,忙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羞了脸:“梁言,谢谢你。”
  “无碍,只是方才你为何突然惊呼?”梁言生怕苏沉央说不过三句又要提及以身相许的事,赶忙将话锋一转。
  苏沉央这才想起了正事,好不容易将双目从梁言身上移开,亦有些胆颤地指了指身后:“那儿又出现了一具女尸。”
  梁言心下一凉,看去,当真有一具女尸,且同那日钟龙桃尸态并无二致。
  他几步上前,轻触女尸,而尸体已然冰凉,想必已死去近三个时辰了。
  “梁言,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有了梁言作陪,苏沉央也不再顾虑:“不如我们去刑部一探究竟,顺便将此尸带去,说不定能查到些线索。”
  梁言虽说对此案有兴趣,虽说要顾及到刑部,但他最为担忧的还是令苏沉央身陷囹圄,接着面露正色道:“丫头,这可是刑部的事,你你还是少插手为妙。”
  “不行!”苏沉央急了,她原以为梁言会帮她,怎料出言便是劝她放手:“此案我一直在追查,但奈何接触不到受害尸体总是受限,如今这么晚了,想必刑部的人也不会那般严防死守,咱们只要偷偷溜进去就好了。若是查到蛛丝马迹,咱们还算是帮了他们大忙了呢!”
  梁言转身,背对她,似是下定决心:“我不喜欢多管闲事,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苏沉央撅着嘴,一甩宽大的衣袖:“梁言,既然你不喜欢多管闲事,方才又为何突然出现?难道不是你在暗中保护我吗?”
  “这你可别误会!”梁言回过身来,目光刚触碰到苏沉央,便不自然地瞥向别处:“我之所以暗中保护你,可是受陛下之命,绝非我的本意。毕竟这种傻子,送上门儿的事都做得出来,采花贼都懒得采你吧!”
  “哼!”苏沉央一跺脚:“我要查案,你若想帮我便来,实在放心我一个人的话,就放任我自生自灭好啦!”话毕,她放开步子,甩动着的衣袖犹如夜色中鬼魅的焰火。
  “苏沉央你个傻子!”
  见苏沉央当真独身一人走了,梁言无奈地冲女尸道:“姑娘,见谅,明日自会有刑部的人来接你。”
  继而,他便朝着苏沉央的背影追去。
  二人到了官府,见门前有侍卫驻守,怕是不能硬闯。商议之下,二人决定翻墙而入。
  苏沉央小心翼翼,踩在梁言肩上,身手矫健地一翻而入。
  梁言不由得感叹,苏沉央虽说脑子不好使,但上树翻墙皆毫不含糊,俨然天生就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这样想着,梁言灵巧一跳,加之轻功,翻了进去。
  因着时常来此找欧阳晟喝酒,梁言知晓死者尸首放置何处,便带着苏沉央前往。
  打开房门,只见四具女尸陈于其中。
  梁言不禁上前,左右打量着四具女尸,道:“死者皆身着大红的婚服,却被褪至腰际。四肢有明显为绳子捆绑的勒痕,遍体鳞伤,面容遭受恶劣毁伤,已是很难辨认其原貌。”
  苏沉央见着这些白花花的胴体亦要不自觉别过眼去,怎料梁言却是一副早已经事的模样,对半裸女尸面不改色。
  不知怎的,苏沉央竟吃起尸体的醋来,梁言越是观察地细致专注,她便越是恼羞,一时忍不住,竟放开嗓门喊了声。
  “梁言,你看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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