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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宿命起源
  “六百年前你给司马家背锅是什么意思?还有,现在为什么要为毕方族做到这个份上?难道就是为了替黄帝给它们一个交代?”
  这一直拖延着的问题终于摆上了台面,而那男人仍一副早已洞悉一切的泰然:“那时候毕方族的神殿里,你果然也在场。”
  “女人,毕方老祖是我放的,也因此而死,等同于是我杀了他。再说,黄帝是个伟大的领袖,战胜了邪魔蚩尤,他应该被尊重,我也愿意替他来了却和毕方族之间的这笔孽债。”
  这男人句句不离佛性释然,真真是像极了一个佛家合格的菩萨,但,司马晴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套:“够了,多恶鬼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对谁都能有交代,就是不能给我司马家一个明白话,非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还总说什么我不记得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耍的什么套路?”
  “你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为毕方族下阿鼻地狱,但对我爷爷的死却从来不给个交代,甚至连面都不敢在司马家露。”
  “我司马晴也不是三岁孩子,没那么好糊弄。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爷爷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今天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了!”她咄咄相逼,半分不让,也没料到这些事会因为一个鬼差的话而提前了质问的时机。
  旁边,黔墨还是一直没有作声,但此刻眼神同样捕捉着多恶鬼王。他心里也有很多疑惑,他们对这家伙的信任原本就趋近于无。所以,现在,这家伙必须给个交代,否则他们之后的路根本无法同行。
  屋里十米高的佛像慈祥又庄严,那双眼温柔注视着正在脚下的三个人,仿佛也在为他们面临崩溃的关系担忧着什么。
  三人间的沉默很长,这种沉默显然是在给多恶鬼王施压。他权衡再三,最终只得开口,但满是叹息:“女人,可知我之前为何没回阴司,非要现在才来?”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一定会问,所以在想如何才能让你信服我的回答,随我往不周山一行。”他喃喃,抬头看向高大的佛像,“地藏王菩萨为证,我的话你信与不信,都自己定夺吧。”
  “此次往不周山看天书,其实正是为了你们司马家的事。六百年前明朝之祸,我之所以背锅,是因为我觉得那件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司马晴蹙眉,黔墨也同样揪了眉心。别说他们意外,如果司马红双在场也会对此感到吃惊。而多恶鬼王在蒲团坐下,准备好了要说一个沉长的故事。
  “明朝之事,乃我与你们司马家宿命相连的开端,也同你爷爷司马千风之死脱不了干系。”他顿了顿,绛红的眼瞳中沉了锋芒,“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一个只有我和司马家家主才知晓的秘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司马晴本是想讨个真相,却反倒成了一头浆糊。不懂一个阴司之人,为什么好像比自己还要了解司马家的事。而那男人移开了目光,眼神深陷在回忆里,一切都还像是发生在昨天的故事。
  他是阴司鬼王,本同现世天官司马一族毫无瓜葛,却连接彼此宿命的因由,正是明朝之祸中的那只五彩狸……
  五彩狸是会招来祸乱的邪物,上古时蚩尤为对付黄帝,以邪术炼化出了一只,变为美女去迷惑黄帝,套取情报的同时还让黄帝的部落大乱。计谋顺利,蚩尤原本有机可趁,谁料五彩狸寿命短促,仅仅数月,并且不能淋雨。
  事情因意外败露,黄帝斩杀了五彩狸,并勒令这段丑闻不准向外提起,让司马家严格保密。而蚩尤也不曾再大费周章去炼化第二只五彩狸。久而久之,这事便被淡忘,然谁又料到,上古失传的炼化之术竟又出现在了明朝。
  当时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庚还未察觉,带队追踪那未曾见过的异兽一路到了酆都,却途中就和族人走散,孤身一人独自继续。再之后,那异兽化为美女,司马庚与之对视瞬间就被迷了心智,期间记忆全无,清醒后已把酆都十三个阴阳栓毁掉四个。
  十三个阴阳栓,每个又分阴栓和阳栓。阴栓有阴司重兵把守,阳栓也有现世皇帝的军队。而就是这样的铜墙铁壁,仅凭司马庚一人,居然就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连破了四处阴阳栓,着实是匪夷所思。
  司马庚被抓到阴司问罪,大殿上他和多恶鬼王第一次见面。此事必须有谁承担责任,而这个谁也只能是天官一族的司马家。却司马庚做梦都没想到,那看似最冷酷的红发男人竟会出来说情:
  “各位冥君,阴阳栓一事我认为确有蹊跷,如此就治罪于司马庚,未免太过草率,有失公正。”他着一身银铠,阴司大殿上就站在司马庚旁边,冰冷的嗓音那般无情,但每个字却都被司马庚听在了心里。
  “敢问各位冥君可曾记得,出事之前冥界就已经出现过异象?”
  十殿阎罗高坐堂上,一张张脸都是那么铁面无私,对他的提问也并未否认。他们都记得,早在阴阳栓出事前几日,各大地狱的恶鬼们就开始暴躁不安,而流经地狱的黑水还出现过沸腾。
  那时候多恶鬼王便奉命同其他鬼王往黑水河源头查探——黑水早同忘川并流,红铜色的水尽管血腥,但本身却一直温顺文雅,却当时的水源翻腾,就似煮沸的铜油,看上去十分不祥。
  “那又如何?现今异象已消,而且当时前去查探也并未发现问题。”殿上有鬼王出来质疑,不过那红发的男人依然自信而笃定。
  “并非没有问题,只是还不清楚问题是否同此事有关。”
  “哦?”一位冥君挑眉,屡屡胡须,“多恶鬼王,说来听听。”
  “禀冥君,当时于黑水河源头边,我发现了一些半边脚印,可那时同行者不少,周围脚印很多,于是并未提及。但事后一直耿耿于怀,便独自去了酆都一趟,看了酆都土地掌管的阴阳路的入境册,发现那几日前后,有几位姓洛的人名字都被划去了。”
  话说到此,就有判官忍不住嗤笑:“那又如何?现世人寿数出点问题,这样的事并不稀奇。命数和寿数的联系本就紧密微妙,鬼差手里的天命册上,现世人的记录本就会因命数的颠簸而出现寿数的变化。这些都是天命所定,无人可以擅自改动。”
  “判官大人所言我自然知晓,但问题并不在他们的寿数上。”红发的男人看似谦和,可那张霜冻般冷凉的丽颜总会不自觉地让人觉得他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现世有土地无数,各掌管一方人畜生灵草木,对其详做记录。而酆都土地则是他们的上级,所有的记录最后都需要通过酆都土地之手,归档整理后,各方生魂才可入境阴阳路前往冥界。而那几个洛姓人本来自同一个村,因天灾被山体塌方掩埋,但命数变化所以还不该死,故而还没上阴阳路就又被放了回去。这也就是为什么现世会有一种说法,说鬼门关走了一遭,最后阎王不收又回来了。
  “我之后去过那个村子,查过那几个洛姓的人,他们确实死里逃生,而且一向命大。他们小时候都被狼叼走过,但后来也都平安回家。此事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我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回来又询问了阴阳路带路的幽冥使者,证实确是如此。”
  “当时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几个生魂到鬼门关阴阳路前徘徊一遭,誓必对阴司不会造成影响。然而不出几日,阴阳栓就出事了。”
  红发的男人陈述完毕,最后却并没有给个确切的结果,以至于公正严明的冥君也无法认同:“多恶鬼王,你不过是猜测这些洛姓人或许有问题,并没有任何证据。何况方才也说了,天命寿数联系微妙,你这些话,可不能作为替司马庚开脱的理由。”
  “是吗?”那男人一语不屑,在大殿上显得很是无礼,绛红的眼瞳直视冥君而问,“我无法证明此事同阴阳栓被毁有关,但同样的,你们谁又能证明这几个洛姓人同此事无关呢?”
  “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有判官炸毛,但那红发的男人依旧不以为意。
  “不弄清缘由就草草断案,找司马家人背锅,这才是强词夺理。”他一句话几乎把在场一半人气得吐血,而司马庚更是无比震撼。
  “你,为何要维护我?”
  “我维护的并非是你,而是公道。”他冷冷,绛红的眼中读不出情绪,而这时有冥君做了决定。
  “多恶鬼王,念你是众鬼王中最慈悲公正之人,本君暂且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在黑水河源头边发现脚印,那不如现在就去上一趟,看看那半边脚印究竟是不是司马庚的。”
  “自然。”男人没有意见,原本也是想调查此事,只不过阴司抓人太快,想要求证脚印的来源,也只能在大殿上提出。
  假若他的猜测没错,那些脚印应该出自几个洛姓之人,他心中也是十拿九稳,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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