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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病急乱投医
  秦文虽有双十芳华,但因个子娇小,生了一张稍显稚嫩的脸,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以至于她板起脸训人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严。
  白凰翡将眉头敛的更紧,做出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这么凶,仔细没有哪个男儿要你。”
  秦文登时面色通红,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小公子的面上,我定要撕破你的嘴。”
  女子笑吟吟地伸手拉了拉鹅黄的衣袖,“就请姑娘看在小公子的份儿上,将那水递过来我吃一口。”
  秦文被她气的无话可说,满面愤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一旁案上的温水递到她手里。视线撇了撇靠窗看地图的青衫公子,不满地道:“再这么纵着她,迟早出事。”
  文弱公子视线都不移动一下,答了一句:“以夫人的身份和脾气,只有旁人吃亏的。”
  秦家大小姐被夫妇二人气的一跺脚,甩下一句“懒得理你们”便出门去了。
  她一走,白凰翡脸上的笑容立即滑落,就像是一下子从春天到了冬天。她无意识地晃动着手里的团扇,喃喃问道:“阿文行走江湖多年,没什么朋友吗?”
  秋公子一抬眼,视线从窗口飘了出去,正看到鹅黄衣衫的女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江湖上的事,我一向不怎么过问。”
  略微顿了一下,他语气沉重起来,“夫人还记得那封仿照你笔记写给婆罗门主的信吗?”
  白凰翡点了点头。正是因为那封信,秦文才会误以为她是灭秦家满门的凶手,一路追到渡城。
  “阿文说,这人能模仿你的笔迹,必定是与你熟识且深的你信任的人,就连这样的人都要置你于死地,可见这世上信得过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我与她之间,也是各取所需。”
  秋拣梅重新将视线收回,落在案上的地图上,定定地看着‘秋山郡’的地盘,眉眼一垂,将眼眸中那一缕伤痛藏了起来。
  “江湖中人,任侠义士有,但难觅。从前秦家还在时,她行走江湖,还能无所顾忌。如今没了依傍,她能靠的就是自己一人,偏生又有那样好的医技,谁都想算计她。与其同那些人打交道,还不如隐姓埋名,逍遥自在。”
  “当年秦家……”
  白凰翡的话刚说了一半,便没了音。无论当年秦家如何,如今人都没了,再来讨论已故之人,不过是徒增生者的烦恼罢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我这些年一直在军中,不曾识的什么人物。”
  秋拣梅眸中含了一丝笑,“夫人还想同阿文说媒不成?”
  白凰翡双眉一扬,笑吟吟道:“有何不可?”
  “很可。”秋拣梅笑道:“今后她若看中了哪家儿郎,夫人便要亲自替她说媒。”
  女子伸手抚了抚小腹,“可惜我儿年纪还小。”
  ‘咳咳……’
  秋拣梅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扫了一眼榻上的女子,提醒道:“勉知还没出世!”
  白凰翡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标致的姑娘,不能入我白家门。”
  秋拣梅无言。他越来越发现,白凰翡的胆子是真的大,什么都敢想。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际,青姑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挎着个菜篮子,说:“王大人在外头求见,老婆子已经带他去厅上了。”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眸中皆是疑惑,随即起身往前厅去。
  王清晨已经吃了半盏茶,见到夫妇二人来,立即起身来。三人见了礼,各自坐下。
  因事态紧急,王清晨也不与二人打哑谜,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早朝,户部尚书向圣上施压,若不能找出上官伯乐毒害相爷的证据,明日就要将他无罪释放。”
  白凰翡长眉轻轻一挑,张扬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这些日子,王大人都将上官府上下查遍了,还没找到证据吗?”
  王清晨叹了口气,没理会她语气中的奚落,道:“阖府上下都称只见过他入府,不见他有下毒的举动。如今自知相爷身中水莽草之毒,可究竟是吃了什么中毒的也没查出来。毒药的来源也不清楚,审问也审不出个结果来……”
  他没来由地看了白凰翡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本官在想,是不是有人暗中帮他?”
  白凰翡轻轻地“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将视线转向了门外。
  秋拣梅的视线也落在了白凰翡的脸上,只瞧见一个挺阔的侧脸,紧紧是片刻,他又将视线移开,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竹叶。
  “父相与姑姑对中毒的事三缄其口,显然是不愿事情闹大,若是他们刻意隐瞒,府中的人也不敢乱说。”
  听了秋拣梅此话,王清晨更觉得难办。他曾要求见这二人,一个以遁身空门不理俗尘而拒,一个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受害人如此不配合的情况,且这位受害人的身份不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套不管用,更无须在他面前搬弄律法是非那套。
  “下官来,是想问问秋公子,当初你说上官伯乐勾结拓跋可有证据?即便查不到是他毒害相爷,若能查到他与敌国勾结的证据,也能以此为由将他收监,有时间慢慢去查下毒的证据。”
  秋拣梅想也没想摇了摇头,道:“他与拓跋来往小心,我也是好不易得了一封二人来往的信件。当初为了求药,用那封信同和硕公主做了交换,如今信件已经被毁了。”
  王清晨一皱眉,“如此重要的罪证,公子岂能处理的如此随便!”
  秋拣梅淡淡道:“要除他,有没有信也是一样的。”
  他声音很低,王清晨听得不是很清楚,问了一句:“什么?”
  秋公子的脸上重新露出一抹笑来,直接掠过了刚才的话题,道:“按照我国律法,身有嫌疑的人,可派人监视,王大人担心什么?”
  王清晨汗颜道:“刑部人手有限,上官伯乐又非普通人,一旦离开监牢,不好控制!”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白凰翡一眼,仿佛她才是那个罪犯。
  白凰翡只笑了笑,没搭话。上官伯乐哪里是不好控制,只要他一离开大牢,就会立即被送离枫城藏起来,任凭天上地下无人能找到。当然,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秋拣梅沉吟片刻,道:“既然人是太子抓来的,大人何不去找他商量?”
  “本官已经去过青云宫,太子说他忙着屯粮的事,让下官来找秋公子想办法。”王清晨擦一擦额上不存在的汗,“若秋公子有可行之策,还请快快讲来。”
  秋拣梅侧头问白凰翡,“夫人以为如何?”
  白凰翡一挑眉头,装模作样地用手支着下巴靠在案上,好整以暇地道:“照我的意思,随便找个人录个假口供,到那时定了罪,李大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王清晨脸色一黑,“荒唐,本官身为执法人,怎能……”
  “大人又怎么知道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白凰翡直接打断了他一番陈词滥调,“真亦假时假亦真。只要知道上官伯乐罪行昭昭,人人可诛,真真假假,又有什么要紧的?”
  王清晨双眼一瞪,眸中已有怒色。可一想到止戈郡主的脾气,也懒怠几同她争执,只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秋拣梅。
  秋公子拢了拢青衫,兀自垂眉思量片刻,尔后问道:“户部尚书怎么突然管起这桩事了?”
  这也是王清晨百思不得解之处,老师怎么突然管了这档子事!
  王清晨忍不住又将目光往白凰翡身上飘,他总觉得,这件事与止戈郡主脱不了干系。可连个具体的干系他都说不上来,更别说拿证据了。何况,上官伯乐与秋拣梅是死对头,白凰翡也没有理由帮他!
  秋拣梅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正看到白凰翡百无聊奈地甩着袖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轻轻地蹙了一下眉,待要说话,却见红儿急匆匆地进了门来,因见屋子里有客人在,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噎了回去。
  白凰翡正是无聊,抬眼见了红儿,问道:“什么事?”
  红儿见问,忙说:“外头小子说,刑部的陈大人要见小姐。”
  白凰翡笑吟吟地看向王清晨,问道:“什么事是王大人不能同凰翡说的,还要辛苦陈大人跑一趟。”
  王清晨将荆庭带去了监牢后便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青云宫,从青云宫出来又奔梅庵来,哪里知道刑部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他也正好奇呢,究竟是什么事,陈由俭竟然不等他回去商议,便径直来找白凰翡了!
  秋拣梅道:“请陈大人进来。”
  红儿应声而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红儿将陈由俭领了进来。
  陈由俭一眼瞧见靠门边坐着的王清晨,略惊讶了一下,随即行了礼,又同堂上的夫妇二人见了礼,方道:“大人在这里正好,上官伯乐说要见一见郡主。”
  秋拣梅双眼轻轻一眯,率先开口问道:“他要见郡主做什么?”
  陈由俭道:“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白凰翡将长眉一扬,视线无意地从陈由俭的脸上扫过,“刑部这么清闲,堂堂侍郎大人,为了犯人这小小要求亲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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