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美好的生命就在眼前逝去,纵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对方与自己事实上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沈语谙的心里却感觉到分外的疼痛。
忍住身上的疼痛,沈语谙回头看看凤千久。
却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任何自己以为会看到的表情。
难道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太多,以至于麻木了吗?
可就算经历过太多,面对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以及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他们双双死在自己的面前,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痛呢。
想到这里,沈语谙慢慢走到凤千久的身边,试图安慰对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凤千久显然是明白了沈语谙的意思,朝着沈语谙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凤千久那颀长的背影,映在沈语谙的眼中,竟然是那样的萧条。
就好像一棵落尽了繁叶的枯木,让人心疼。
只觉得心里一紧,沈语谙对着凤千久的背影,不由得喊出声道:“师傅,你这是要丢下徒儿了吗?”
这一声,喊得凤千久的心里一恸,让所有闻着都忍不住心里一酸。
凤千久身子微停,远方的风将他的衣衫扬得很高,仿佛只要眼睛一眨,下一秒凤千久便会乘风而去。
“徒儿啊,如今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舍得再丢下你一个人呢。”向来乖张的凤千久,此刻难得地长叹一声,说出这样伤感的话语来。
就连一向对于这些情感都只有漠然表情的林景戈,此刻也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走吧,跟为师一块去寻找关于你脸上胎记的古籍。”凤千久一身黑衣,站在风中,微微回首,向沈语谙伸出手来。
尽管黑衣令人感觉到难以亲近,却莫名地产生一种温馨的感觉。
沈语谙听着这样的话,眼角不自觉地滴出几滴泪来,没有再说什么,便跟着凤千久的步伐慢慢向着远方走去。
一直呆在旁边的言颂以及林景戈并没有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两个人相视一眼,默默跟在他们的身后。
四人就这样被带到了叶孜生前的起居室内。
凤千久率先开口说话道:“我这个徒儿我还是很清楚的,虽然野心很大,可做事却是极其细致的。既然他从最开始便把我们视为眼中钉,那他一定会将我们所要寻找的古籍给收起来。而叶孜他疑心病太重,放在哪里都不会感觉到安全。思来想去,这里应该是他收藏东西的好地方了。”
此刻说起叶孜,凤千久的语气竟然显得有些悲凉。
不想让凤千久再次想起刚才的画面,沈语谙便开始动身寻找起来。
可无论四人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有关沈语谙脸上胎记的那本古籍。
看着众人一脸失落的表情,沈语谙反而开口说道:“许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你们看我虽然脸上有这个胎记,平常人看着是挺丑的,可看久了反而有一种味道呢。而且我脸上有这个胎记也不是一两天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若是你们突然给我除掉了,或许我还不会习惯呢。”
知道沈语谙是在安慰大家,言颂低着头在一边反而更加后悔。
如果早知道找不到的话,根本就不会把这个信息告诉给沈语谙,这样对于沈语谙实在是太残忍了。
给了对方希望,又再次把对方逼入绝境。
想到这里,言颂不由的用手剧烈地捶打着身边的床塌。
也就是这剧烈的一拳,床塌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感受到异样的四人,静静看着床塌是否还会有异变。
没想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之前的床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从上面往下看去,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想不到叶孜的疑心病居然有这么重。”凤千久看着这一切,不由感叹起来。
几人争先恐后想要下去,却被林景戈阻止:“这里武功最高的虽然是凤前辈,可论身手却未必能够比的过我。这下面凶险未卜,还是让我下去为好。”
见对方如此决绝,凤千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径直走到一边,表示同意。
林景戈向言颂说了些许话语后,便纵身跃入了深不见底的陷坑,过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就在言颂心焦难耐,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时,林景戈便浑身湿漉漉地从陷坑中跃出。
看到林景戈此刻的场景,言颂立马上前想要为其擦拭脸上的水渍,却被林景戈灵巧的躲过。
“这下面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寒潭罢了。在寒潭的中间,放置着这本书,我在下面确认过了,里面确实记载了关于如何治疗沈姑娘脸上胎记的来源。”
林景戈一边避让着言颂,一边将书往凤千久的方向递过去。
早在林景戈刚刚躲避言颂的时候,凤千久便发觉林景戈的眼神有意地躲避着言颂。
尽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但想必与这本书确实有莫大的关系。
会意之后,凤千久随意得走到林景戈的面前,一把夺过那本书,拿在手中翻查着,很快便找到了沈语谙脸上胎记的那种毒。
然而在看到了那后面的字后,凤千久的瞳孔也不自觉地放大起来。
立马合上书,与林景戈对视一眼后说道:“这本书我先拿回自己的房中好好研究一番,你们想要做什么就先去做。这藏书阁中也有许多未曾见过的书,徒儿你若是想要学习,大可在里面翻查。这几天之内,你们就都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上面的记载,看看究竟怎样才能够治疗好徒儿的这种病。”
凤千久说完,林景戈连忙附和道:“凤老前辈说的很对,这书上记载的东西甚是晦涩难懂,我们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尽管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可没有一个人将这个疑问说出来。
各人便就此散开。
当到了晚上,三更时分,凤千久的屋外出现了一个修长的黑影。
不等屋外的黑影敲门,便听见里面的凤千久小声说了一句:“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快些进来就是,别被别人给发现了。”
听到凤千久的这段话,大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林景戈。
林景戈看到凤千久后,二话不说竟然就向凤千久的方向跪下磕头。
“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会有这样的渊源,这件事情你是不打算告诉言颂的吗?可他迟早都会要知道的。”凤千久依旧坐在原地,并没有想要前去扶林景戈起来的意思。
“等到侯爷知道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吧。能够瞒多久便多久吧。”林景戈的话语里,难得的透出些许悲凉来。
听到林景戈这样的话语,凤千久闭目养神说道:“那我就只能期望你能够将这件事情一直瞒下去吧。好了,你也应该回去了,不然他们应该会疑心了。”
这边林景戈两人正在探讨,那边言颂发觉林景戈离开之后,也迅速来到沈语谙的房间。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林景戈从陷坑中出来之后,整个人好像不对劲一样。那本书里,应该记载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言颂刚进大门就开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来。
“这么明显的事情,我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我更为好奇的是,师傅怎么会帮林景戈隐瞒,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联系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神医谷与万毒门之间的联系了。不过这两个门派,一个是明,一个是暗,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沈语谙也不由得思索起来。
然而思索了很久,都没有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如果说他们之间的联系的话,那就只是医术了。”言颂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沈语谙的脸颊。
沈语谙立即明白了过来,脸上充满不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这些门派与我脸上的胎记有关系?这简直是太天方夜谭了,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你经历过的天方夜谭的事情难道还少吗?”言颂一脸严肃地看向沈语谙,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阴沉。
就在这个时候,从凤千久的房间出来的林景戈默默来到了沈语谙的房间外,听着里面的人谈论着这件事情,林景戈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
果然自己当初还是没有隐藏住震惊的心情,让这两个内心敏感的人儿给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里,林景戈推开了房门。
看到林景戈之后,两人立即停止了说话。
“侯爷,沈姑娘,风老前辈已经研究出了关于这个脸上胎记的治疗方法。他说,如果你们现在方便过去的话,倒是可以给你们说一说关于这些的事情。”
听到林景戈的话,言颂与沈语谙相互对视一眼,便立即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毕竟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两人也不疑有他,便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