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柔款款走来,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那红衣煞是灼人眼,独孤尘深知南宫柔爱白衣,就像雪妆一样的热爱,所以在雪妆离开后,他答应了南宫世家的婚事。南宫柔抱歉地看着他,因为她牵着孤月的手。独孤尘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他不爱她,所以他可以她幸福,但对象为什么是孤月呢?这样一来正义的世家都倒戈在孤月前,那么,江湖离大乱不远了。
他看得出南宫柔是真喜欢孤月了,南宫柔平时安静而文雅,一旦有了想追求的,便会很倔强。她向来识大体,而这次既为了孤月……
恐不是他不退婚就可阻止的,而且,这让若这等丑闻传出江湖,他独孤尘将如何立足?
正在左右遐思之时,然南宫柔却似乎有点摇摇欲坠,终脚下一软。
孤月将其扶住,南宫柔已陷入昏睡。
这种效果,是睡美人。孤月和独孤尘瞬间猜出是何药。
门外缓缓走进一抹白影,如同从光中走出,脸上带着安静恬雅的笑容。身上散发的气质,既如菩萨般。
她微笑地走到孤月面前说,我回来了,你不是答应娶我的吗?
一句话,满堂皆惊。
孤月已经完全不能反应,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人。
雪妆朝众人歉然一笑说,你们安心,南宫小姐只是暂时昏睡,对她身体无害,但是,若想她清醒,没我的解药是不行的,所以,孤月,你别想娶南宫小姐。
雪妆微笑,人蓄无害的微笑。
六,赌注
悬崖边缘,两人迎风而立,白衣飘飘。
独孤尘从后面拥住雪妆,他说,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凡尘,你是不小心从天上掉落的仙子,你不应该在这里被污浊。
雪妆问道,你给我妹妹的承诺呢,你是一个如此骄傲的人。
那些什么承诺,都不如你重要,只要你,什么清高,骄傲,不要也罢。
雪妆还是推开他,低头轻声说,姐姐有你这般爱恋,也算无憾。
独孤尘怔了一下,满脸落寞地说,原来是红妆啊,你为什么假扮雪妆?
为你啊,我在帮你,如此一来,江湖上就会说,雪妆为了争男人,下药害人。而且孤月便会来找我,他行踪飘忽,我们找不到他,我就让他主动来找我。红妆说。
那为什么要用雪妆的名义,她已经离去,你为什么让她的名声占染上污点。
因为我了解孤月,如果是红妆,他定不会出手,因为,他只对雪妆感兴趣。而且,就算雪妆在世,她也会愿意的。
独孤尘一时无语,略一思索,马上说,不行,孤月武功诡异,心狠手辣,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我打不赢,我在赌,赌那千分之一的可能,赌注是我的命。红妆正视独孤尘。
到独孤山庄来吧,用雪妆的身份。
不。
那我只能将解药送至南宫府,我不允许你冒险。独孤尘从怀中掏出解药。
红妆吃惊地问,你怎么会有解药?
这种药不好控制,雪妆使用这种药,有时连自己也会昏睡,所以就把解药给我,以防不备之需。独孤尘微微地笑了,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写满温柔。
后来,红妆住进了独孤山庄,换上白衣,隐去冰冷的仇恨气场,每举手每投足,都是温和恬静。
记得,独孤逆第一次看到红妆,气得浑身发抖,昏迷过去。
红妆急忙上前问诊。
独孤逆醒来后,对红妆也不闻不问了。独孤逆叹息,太像了,就算是双胞胎,也少见如此相像的。罢了,毕竟她帮了尘儿。
尘,我们到外面玩吧。红妆微笑地提议。
不行,你明明知道你现在多危险,你自己想死,也不用找少爷垫背吧。水银反驳道。
红妆顽皮地向独孤尘眨眼。
或者就是默契吧,独孤尘说,好啊。
红妆绽放笑靥。
两匹骏马在草原上奔驰,骏马上得两抹白衣更是英姿飒爽。
阳光反射寒光,红妆看到了远处伫立的孤月,他手执长剑,笑说,两位好兴致啊,只是,红妆姑娘,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红妆?他怎知我是红妆。红妆诧异地想。
然孤月迅速逼近的剑不让她细想,红妆腾空而起迎战。
红妆的额微微渗汗,没想到,孤月竟强到这种地步,她太小看他了。
红妆被逼得节节后退,一个不留神,利剑贯穿左肩,红了白襟。
孤月出掌,是他最毒的掌,曾经多少人在这掌下生不如死,就像独孤尘一样。
红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这个赌会不会赢呢?
掌风似乎被挡下,红妆睁开眼睛,是独孤尘,他用身体挡下了那一掌。
红妆迅速飞出七支毒镖,孤月闪躲不及,中招。
红妆拉起半生不死的独孤尘,奔上马扬尘而去。
这个赌,已经赢了一半了。
当红妆带着奄奄一息的独孤尘回到独孤山庄,迎接她的是水银狠狠地一巴掌。
独孤逆则脸色苍白,瞬间似乎又老了十岁。
红妆不顾及那么多,直接带独孤尘回房,拔下银针为他针灸。红艳的颜色不断从左肩涌出,既红了整件白衣。
红妆隐忍地收回银针,当场昏迷。
三天后,红妆从昏迷中醒来,她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独孤尘房中。水银已经连守三天,如今已经累得睡去。
水银,她那么爱独孤尘,红妆是不是不该出现呢?
床榻上,独孤尘安静地沉睡,脸色苍白,美得诡异,嘴唇已经干燥得微有裂痕。
红妆用药碗舀了一些水,用指尖轻滴在干燥的唇上。红妆微红了眼眶,他的唇,很冰凉,他会不会无法睁开眼睛了呢,这个赌会不会输了呢?泪水滑落,带着灼灼的温度,滴落在独孤尘紧闭的眼睑,苍白的脸颊,冰凉的嘴唇。
红妆看见他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他喃喃地喊,雪妆,红妆,雪妆,红妆……
红妆知道,他要醒了。她捂住嘴巴,悄悄地退去,倚在房门外,她逃了,为什么,害怕答案吗?
红妆。红妆听见房内穿来急促地呼唤,他醒了,在一个梦中醒来,关于她和她姐姐,然他最终喊出的是她的名字。
少爷,你醒了。红妆有听见了水银惊呼,喜极而泣。
房内,独孤尘抚摸脸上灼热的温度,是谁的泪,不可能是刚睡醒的水银的。
水银说,少爷,我去禀报老爷。说完,匆匆走出,眼中带泪,看见倚在房门的红妆,愤恨地瞪了一眼,泪水更凶了。
红妆自然明白,那泪水不仅因为独孤尘转醒,还因为他喊出的红妆。
房内,独孤尘看着门外说,红妆,进来吧。
红妆缓缓走进,微笑道,恭喜你醒了。
我已经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苏醒,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我帮你吗。我了解孤月,他的武功诡异,他给你的第一掌,震碎了你的经脉,就算愈合,也会形成阻塞,是内力无法运行,他的第二掌,打通了你经脉各处的阻塞。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用这种方法恢复内力是非常危险地,需要非常坚定地意志,所以,我说这是一个赌,如果一步没有走对,全盘皆输。
你对孤月课不是一般的了解。独孤尘有些疑惑,这也了解得太离谱了吧,而后又问,你的伤?
还好。
独孤尘躺下,闭上眼睛,轻声说,其实,这些天,我的意识都是清醒的,我只是太累,累得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开始,我真的看见了阎罗王,后来我的耳边不断回响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从你左肩的伤口滴落的血。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那样,我会认为雪妆不曾离去。
红妆咬住苍白的唇,抬头欲辩白,然床上的人已累得沉沉睡去。
她轻叹,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
冬至了,雪花纷纷撒落,整个北国都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平静了那么久,然而,在这样的平静下,会酝酿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红妆推开门,火红的衣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显张扬和妖艳。
红妆曾提出要离开,然,独孤尘硬是不同意,毕竟,外面对于她,是很残酷的,她已经是所有恶势力追杀的对象。
红妆固执地摇头说,我一向不喜欢成为代替品,即使是姐姐的也不行。
独孤尘说,留下来,你是红妆,你无须再扮演谁。
她终究留下,毕竟她无处可去。曾经,雪妆到处流浪,救济世人,最终在独孤山庄停留,最终的最终,伤身又伤心。
那她呢?
这些日子,她倒无比清闲。
香味,梅花?
红妆沿着暗香一路踏雪而去。
今年的梅花开得真灿烂,竟白过这世间的雪,如果不是有阵阵暗香,还真无法分辨梅花开在哪。
红妆静静地仰望梅花。
独孤尘疲倦的推开门,昨夜他一夜未睡,终拟好书信,他要终结孤月所创造的混乱。
熟悉的香味,莫非那颗梅树重新开花了。独孤尘微笑的走向梅树,却看到一抹安静,虔诚的背影。
那伊人在赏梅,却不知人比黄花娇,他的目光终放在她身上。
第十二章 力量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