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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给我的梦境
  我怔了许久,笑自己痴傻,这解花语除了我解语花还有说在呢?这无尽的荒凉,除了树精,还有谁曾伴我走过千年万年?
  我也曾试过再铜镜上寻我的故事,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越想越头疼,挥挥手,让那曼陀花魂散去,忍不住想,她们这些娇俏歹毒的花,在人间可曾受过喜爱?
  我素来无所事事,今日也哭得太多了些,眼睛疼,便在树精下寻个位置睡着了,梦里起了大风,有人给我披上了衣裳。
  我的每一滴眼泪,都耗费我体内的精力,我像是倦了一般,睡了好久也醒不来。哭多了,是会伤身的,也曾听闻,有人哭瞎了眼睛,哭白了头发,也不知道我,在这漫长的折磨里,最后会是个怎么样的结局。
  我是上神,我知道我醒不来了。我的眼泪怕是流尽了,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又何必醒来呢。
  然,我察觉有人入我梦中。
  远远的看,许是白衣吧,他是来找我的?
  他走到我跟前,遮住了我的眼睛:“你哭得太多了,到我怀中睡一睡可好?”
  “你是谁?”我拽住他的衣袖,梦里的触感真是真实,既然不像是一个梦般。
  他似乎极其包容我,温柔的哄着:“我不与你说。闭眼吧,我给你一个梦,去梦里寻一个人,向她要一件宝贝,你就可以醒来了。”
  “可我为何要醒来?”我内心其实有倦怠之意,日日在这里重复着眼泪浇花,着实无聊极了,虽然七年一忘,万物更新,宛若新生;虽然我每天听得故事也不一样,但我却还是疲乏极了。
  总觉得,生命中有些重要的东西尚未来。
  若是他不来,我就枯萎了。
  这是我七年记忆的第一个年头,剩下六年我可如何熬过去——如此,倒不如一直睡一直睡。
  “你可想知道我是谁?若你醒来,我便告诉你好不好?”
  “拉钩。”他遮着我的眼,我看不到他的模样。
  “真幼稚。”他笑,很嫌我,却还是照办了。
  我也笑了,我看过许多故事,也曾见过很多人打勾勾,那种约定的恶俗感觉还是戳中了我,没想到有一日,我也能遇到这种事:“给我看看你的梦吧。”
  他,会给我编造一个什么样的梦呢?他要我去寻什么?是否寻到了,我就可从这无边困境中醒来了呢?
  ……(入梦)
  纤长秀发,梨花酒窝,似雪肌肤,樱桃小嘴,玲珑有致的身段,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水眸。泪颜望着水中的倒影,那容颜玲清纯的水也为之却步。
  那是自己吗?我是谁?她困惑的眨巴眨巴水眸,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觉得不应存在呢?水中的倒影轻皱娥眉,却显得俏皮可爱。寻不出原因,她兀自摇摇头,算了,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着吧。
  泪颜梳洗一下,活脱的如出水芙蓉。
  “这里是哪?”泪颜一边兜圈一边嘟囔,”这里好熟啊,天啊,我又回到原地了。这是不是迷宫啊?她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又饿又累,口里还喘这粗气。
  “怦——怦——”心跳,强烈的心跳,从那里传来的?泪颜感觉那心跳仿佛在呼唤自己。泪颜循着声源寻去。出现了,一个被巨大泪珠包裹着的少年,周围有许多小泪滴,泪珠周围还有许多动物的残骸。这里,自动生成结界,保护那个少年吗?答案是肯定的,目光循回那少年身上。白皙的脸颊,细长的睫毛,性感的双唇,粟色的头发随风飘逸,帅,极品。泪颜的第一反应是妒忌,这小子咋比女人还美?!但,那滴残留在眼睫毛上的,是泪吗,弥漫着忧伤的泪,为什么泪颜可以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忧伤,仿佛身临其境。
  这是这么样的感觉,为什么,泪颜对这个少年和他睫毛上的那滴泪有一中不可遏止的熟悉感。那种感觉,是她一步一步靠近结界和沉睡的少年。不可以让他沉睡,要把他唤醒的感觉为什么如此强烈,泪颜觉得唤醒他仿佛她的使命。泪颜惆怅而决定的走进结界。结界对并未对她产生反应,这代表什么?那个少年和她有关系么?
  一步一步的靠近,双手情不自禁穿过封印少年的泪珠,抚过少年俊美的脸庞。少年心中的忧伤更清晰,泪,以唯美的弧度滑过脸庞,悄无声息的没入封印少年的泪珠中,含着对少年的依恋和同情滑落。
  封印少年的泪珠却有了反应,光芒万丈,从上至下,开启,散落成无数泪珠。少年跌落到不远处。泪颜飞奔而至。“喂,你没事吧?”泪颜轻摇着沉睡的少年。动作却突然停止了,泪颜渐渐靠近少年的脸颊,那滴眼泪似乎有魔力一般——
  就在泪颜快接触到少年的睫毛的那一刻,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清澈,明亮,却伴着忧伤。和她眼中的顽皮,狡黠完成不同,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忧伤感染了她,她狡黠的水眸也布满忧伤。
  完颜无泪对上泪颜的水眸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说:“坠絮,我们都死了吧?”生死相随,还真是情花妖娆!
  “嗯?”泪颜望着这位帅到极点的少年,他是不是有神经质?那样真的挺可惜的。等等,神经大条的泪颜反应过来了。他叫她啥?坠絮?谁啊?
  完颜无泪瞟了泪颜一眼:“坠絮,你明知道,仙泪是母亲给我的,它守护我的生命,为什么还要比哭出来?”他叫完颜无泪,注定不能哭。
  “啊!”什么跟什么?泪颜正想发问。
  完颜无泪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泪颜:“坠絮,你活不下去了吗?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我落下仙泪?”完颜无泪来到泪颜面前,一把抱住泪颜,很温和地说:“坠絮,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愿意陪你到这个世界。我已经不想再孤单。”
  泪颜望着抱着自己的完颜无泪,头情不自禁倚在他宽实的肩膀,手不由自主揽住他厚实的后背,有一种安全感,还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只是,这个肩膀不属于她,心中有点酸酸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泪颜顿了顿,一把推开怀中的完颜无泪:“我不是坠絮,不要见了漂亮女孩就假装认识,吃人家豆腐。色狼”顺势抽出,还顺带一巴掌“啪——”,五根指痕清晰可见。
  “嗯,看来你并不是坠絮,我温柔美丽的坠絮怎么会如此残暴。”完颜无泪并无暴怒,他是个将死之人,就当行善事吧。
  “这里是哪?”
  “谁知道?我已经在这儿转了几天。再见,我可不愿意在和你这个色狼多到一秒。”泪颜优雅转身。
  完颜无泪没有任何反应,泪颜有点伤心,她多希望完颜无泪会开口挽留,泪颜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和他只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不舍?回头望了一眼皱眉沉思的完颜无泪,泪颜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他命运中的女孩,那个叫坠絮的女孩。泪颜收回目光,举步欲行。娘呀!该走哪条路?
  “看来应该问问那小子,他应该知道怎么出去。”泪颜自言自语道,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高兴。
  “喂,小子,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滴水之恩,而我也不用你涌泉相报,我只求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救命恩人?呵,为什么不让我睡下去?”
  语气虽淡,泪颜却听出了完颜无泪不想面对那个女孩的死的心理。泪颜不由自主的开口:“逃避是没用的,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
  完颜无泪忽略了泪颜的话:“出去的路,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来的?”
  “坐泪毯来的。”
  “啊!”泪颜像泄气的气球,“那我该怎么出去?”
  完颜无泪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怎么来就怎么出去啊。”
  可,泪颜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更何况怎么来。
  “喂,我先走一步。泪毯。”完颜无泪跃上泪毯,在经过泪颜旁边是,轻轻地说:“再见,后会无期。”
  “喂,小子,给我等等,我也要出去,带我一起出去,我不想去在这里。”只是,以跃上泪毯的完颜无泪以不见了踪影。“可恶。”泪颜的水眸溢满了泪水,并不是因为完颜无泪抛下她,而是因为那句后会无期,他准备追随那女孩而去吗?
  泪,要滑落的时候。“喂,别哭了,带你一起走啦。”少又再次回来。泪颜抬起脸,破涕为笑,梨花酒窝轻轻地旋转着。蕴蓄许久的泪终于落下,不过,却是开心的泪。
  “喂,别再哭了,不然不带你啦。”说还说,还是向泪颜伸出了手。
  “切,你不带我,我也可以出去。”泪颜吸吸鼻子,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完颜无泪一把把泪颜拉上泪毯。
  泪颜盯着完颜无泪的侧脸,那脸宁静而祥和,风吹着他飘逸的粟发,为什么感觉不到他失去那个叫坠絮的女孩的悲伤,是因为想通了,准备和爱人一离开吗?
  他不会想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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