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看手中的硕大的宝箱,微笑地叩击独孤府的大门。
“这是家父托我转交的。”凤凰温婉乖巧地微笑,将手中的宝箱推给白雪。白雪,独孤傲的母亲,经历了独孤府的兴衰,当年的风采依稀可见,毕竟是名镇京城的名伶。
独孤傲回来正好听见她们谈话,微惊地看向凤凰,凤凰报以微笑。
白雪见独孤傲回来,拉凤凰上前,微怒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独孤傲没有说话。凤凰当然知道他去与浅柔幽会,但凤凰巧笑地化解尴尬:“我想独孤公子一定是专心学业才至晚归。”
白雪怜惜地拍着凤凰的小手对独孤傲说:“这是你世伯大将军的独女,想必你也知道世伯家发生的事了,你世伯对我们家怎样,你比谁都清楚,有空多陪陪她,可怜凤凰这孩子,一弱女子,怎经得起这般打击。”
独孤傲打开凤凰送的宝箱,里面是闪闪的金银珠宝,急忙推迟。
白雪在一旁阻止,无果。
凤凰知道白雪的贪婪金银,便将其交给白雪,坚决地说:“这是家父特别嘱咐一定要给您,您要是不收,凤凰只能告辞了。”
独孤傲还欲推辞,白雪一把将宝箱揽入怀中,怒道:“人家凤凰都这么说了,你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白雪转向凤凰,和蔼地说:“就尽管住下吧,也给我们家添点生气。”
凤凰行礼,以表感谢。
白雪推推独孤傲,示意他和凤凰说话。
独孤傲细细的打量凤凰,最终微笑说:“早知你是凤凰,我当初就不出手相救了,毕竟你从小就跟你爹习武。”
凤凰笑道:“你的武功也不错,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凤凰即使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仍不改野性。”独孤傲也笑道。
曾经的回忆让他们很快的熟络。
夜,繁星点点。凤凰抬头望天,拿出随身的萧,缓缓鸣奏,哀怨的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过于凄惨。
独孤傲正在聚精会神的秉烛夜读,凄清的箫声如诉如泣,他听得微微感到薄凉。
“凤凰,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独孤傲推开房门看见凤凰正在吹箫泣泪,关切地问。
凤凰停止吹奏,泪眼婆娑的回头微笑说:“傲,让你见笑了,我是否打扰你休息?”
独孤傲摇头,在她身边坐下。
凤凰倔强地抬头望月说:“月园之时,我们家总会对酒当歌,我就会给他们吹箫。”
独孤傲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毕竟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家道中落,换谁也不好受。但是黎明还是会来临,该过去的的会过去,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傲,可以借你的肩膀一下吗?”凤凰疲倦地问,一句短短的话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独孤傲点头了。
凤凰缓缓地靠上去,安静地闭上眼睛,似乎连世界都清静了。
凤凰微笑,她一直都想这样靠在心爱的人身边,天荒地老,沧海桑田。一切都是假的,她不是什么大将军的女儿,就连那箱金银珠宝也是从马煜的府邸偷来的。但是,她的心是真的。
安静的日子浮华的过着。
那日,凤凰和独孤傲正在博奕。
“将!”独孤傲胜券在握地微笑,稳稳地落下一子。
“傲,你的棋技真好,我输了。”
外面一阵吵闹,一对官兵持长枪冲进来。
“干什么?”独孤傲拦在凤凰和白雪面前。
“昨日,有一批震灾银被劫,这是你们今天早上花的银子,后面有官印。”知府龇牙咧嘴的说。
“我的父亲是二品大官,有官银有何奇怪?”凤凰不卑不亢地问。
“总之,独孤傲有嫌疑,来人,拿下。”知府挥手。
凤凰抽出剑说:“我看谁敢。”
独孤傲按住凤凰的手说:“没人可以拿我怎么样,我没有犯法。帮我照顾我母亲。独孤傲大义凛然地走向知府。”
凤凰看见知府奸笑,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于是,夜,凤凰的身影诡异地消失在夜色中。
知府家中,凤凰听见了这样一段谈话,知府谄媚地说:“哥,你扣震灾银的事,我已经找这江南第一才子独孤傲背黑锅,我在将他的考卷改成煜儿的名字,捧煜儿直上青云。哥,到时你得多担待点啊。”
“那是自然。”当今国师点头说道。
一群污合之众,真是畜生。凤凰咬紧红唇。她来到知府的密室,搜刮了所有财宝,浅浅一挥手,四周燃起熊熊大火。
她把玩着火苗,消失于烈火中。
灾区来了一团火焰,留下了许多财宝,对于难民来说,那团火焰点燃了他们对生活的希望。
凤凰回来时,大火已被扑灭,据说是天下了场雨。以凤凰之火为引,又怎会轻易熄灭,除非下了一场圣雨。
“赶快给我查去,是谁居然敢在知府放火?”马煜从火中狼狈地逃出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凤凰将视线转向马煜,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凤凰假装不经意被人一推,跌入马煜怀中,马煜自然是接住了迎面扑来的凤凰。
凤凰一触即离,倾城地微笑道谢,优雅地转身。
马煜痴痴地看着凤凰离开,太美了,就连背影都那么婀娜曼妙。
马煜誓死要娶凤凰,知府拗不过,令媒人上门提亲。
“蒙马公子抬爱,凤凰福薄,恐无福消受。”凤凰冷冷地拒绝。
“凤凰姑娘,马某可是一片赤诚,你不考虑自己,也需想想独孤傲。”马煜威胁道。
“你,卑鄙。”凤凰咬牙切齿的道。
几日后,凤凰终是应下了婚事,但是条件是,独孤傲立即出狱,顺利当上举人。此后,方可成婚。
这些条件,在家中等得猴急地马煜全部应允。
凤凰抿了口茶,若她那天便应下婚事,那么马煜现在也不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凤凰,独孤某绝不允许你稼与马煜。”独孤傲得知凤凰与马煜的交易坚决地说。
“不然怎么办?凤凰是一个不祥的女子,先克死父母,而今要害你入狱,如果嫁过去,克死马煜,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凤凰低声道。
“你这又何苦呢?”
“因为凤凰愿意为了爱而误上终身。”凤凰坚定地说。
独孤傲微微呆怔。
凤凰微笑地抬头,直视独孤傲的眼睛:“因为,凤凰爱上了你。”说完迅速忧伤地转身。每走一步,撕裂般的痛,就像走在刀尖上。他没有叫她,也对,她忘了,他不爱她。
放榜之日,独孤傲高居榜眼。
大街上张灯结彩,今天将有一场盛大灯婚事。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白雪在为凤凰梳头,看凤凰泪
眼婆娑的凤凰,心中升起几分心疼,她虽然自私又贪婪,但是她真的打心眼里疼爱这个温婉乖巧的女孩,她拍着凤凰的肩膀说:“快别哭了,你看妆都花了,你看你多漂亮啊,我们凤凰要高高兴兴地嫁出去。”
“所嫁非人,怎么高兴?”凤凰凄然道。
白雪语塞,只得道:“我去看看花轿来了没,这时辰快到了。”
白雪匆匆走出去,看到倚在房门的独孤傲,压低声音说:“你去安慰安慰凤凰,毕竟人家是因为你才屈身下嫁。”
独孤傲悲伤地走进来:“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真的决定要嫁吗?”
凤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她朝独孤傲绽放最明媚,最温暖,最灿烂的微笑,轻移莲步款款走到独孤傲面前,华丽地旋转一圈,许是心神不集中,脚下一软。
独孤傲将其扶住。
凤凰轻声问:“我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
凤凰微笑地转身:“你给我送嫁吧。”独孤傲看见凤凰的眼泪破碎一地,斑驳地闪着忧伤。
他知道凤凰想来是倔强的,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决定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他既觉得眼睛有些微的痛。
凤凰无声地哭泣,是的,他真的不爱她。
外面传来了喇叭和唢呐的声音,迎亲的花轿来了。
凤凰擦干泪水,他是不爱她,那又如何?她爱他就好。
红烛点点,似离人泪。
凤凰安静地坐在新房,外面一阵道贺和欢呼。
凤凰残忍地微笑,火真是销毁一切罪恶的好东西。她张开手心,欲发力,却一阵乏力。
凤凰抬头看见飘浮在空中,隐约的八卦阵,这是束缚法力的。是谁布的?凤凰眼前闪过国师的脸,上次见他的时候,就觉他的身上有种妖气。
现在怎么办,这种八卦阵在外及其容易破除,在里面只有坐以待毙。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凤凰,她从来是高傲的,因为有高超的法力,让她无畏无惧,然而丧失了法力,她还能怎样?她从心里感到寒冷,完全的绝望。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凤凰打了个冷颤。
马煜看着床头的新娘,可以想象她多么美丽。
一阵狂风吹过,脚步不稳的马煜转了个几圈。
马煜期待地掀开新娘的头盖,马上吓得跌坐在地上,酒也醒了几分——
我靠!
第二章 镜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