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逼迫当今太子揪出九皇子,飞天教自然瓦解,我又何必与他们正面冲突?沐少波暗中助我恢复功力,帮他追查身世,看得出来他定然怀疑沐天洪。若能得沐少波同心协力,不怕九皇子不现身。”金古梁踏浪而行,在海中掂量此事。
至南澳岛,金古梁第一时间来到赵婉儿的碑前默哀。
“你总算回来了。”突然一道黑影闪现,正是沐少波,眼角竟有斑斑血丝,面色憔悴,看似一脸的疲惫,显然睡眠不足。
金古梁诧异,哂笑道:“让沐大教主挂念,深感荣幸,我曾经做梦都想杀你,想必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吧?嘿嘿。”
沐少波愁眉苦脸道:“不是我盼望你回来,而是三位女子日日夜夜在我耳边聒噪不休,我寝食难安。”
金古梁放声大笑,说:“想不到将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大教主,竟对几位女子束手无策,不知是哪三位?”
“看招。”沐少波突然出掌,一股凌厉的寒风直扑金古梁,如泰山压顶一般。
金古梁一跃而起,行若闪电,反击一掌,将沐少波的掌风化为无踪,同时欺身而进,抓向沐少波的左肩,本能地想剥开他的衣襟,看看双肩上是否留有那块铁锁片印。
沐少波右手一格,左手探向金古梁的小腹,以攻代守,道:“我已实现我的诺言,你也当记住答应我的事。”
金古梁手上不停,旋绕沐少波,嘴上说道:“这个当然,现在即便你不让我查你身世,我都会不遗余力照办。”双爪连发,抓、拉、探、划、提,只招招攻向沐少波的双肩。
沐少波道:“三百招之内,我们分不出胜负,勿需浪费力气。”
金古梁心念电转,微微一笑。二人同时收手,对视。金古梁问:“任丽燕和叶丝竹是否被你们抓到了南澳岛?”
沐少波并不作答,只道:“那得看你与我合作是否尽心尽力?”
金古梁负手而立,突似一阵疾风,环绕沐少波数圈,几近贴身而行,幻影晃动,直将沐少波转得目眩神离。沐少波无奈,索性闭上双眼,听风辨向。
“呲”的一声,金古梁突然伸手,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将沐少波上衣撕裂开来。
“你?”沐少波猝不及防,瞠目怒视。
“啊?”金古梁却惊讶万分,只见沐少波前胸后背俱是伤疤,并且痕迹不一,刀伤、剑伤、鞭伤、灼伤……肌肤竟无一完好处,双肩上哪见有铁锁片印?
“都知道男人喜欢看美女的身子,难道你这位大英雄却只想看男人?”沐少波见金古梁张嘴结舌,不禁冷笑。
“对不起。”金古梁抱歉,不解道:“这……”
“哼。”沐少波系上衣服,以为金古梁只是惊讶他伤上有伤的疤痕,却不知金古梁实为它事而惊,冷冷道:“爹从小督促我练武极其严厉苛刻,稍有一处不当,或是我记错了招式,他便要狠狠打我,然后洒上盐水。痛,总能让人记忆犹新。”
金古梁唏嘘,心想:“天底下哪有这样残忍的爹?分明你不是沐天洪亲生,打你之时,或许他只是痛恨某个人,不过在你身上发泄而已。”念及此处,不禁满心欢喜,可稍纵即逝,刚才的一幕金古梁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沐少波双肩上并没有老妪所说的印迹。
沐少波见金古梁沉吟不语,脸色忽喜忽忧,阴晴不定,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共同参谋定议。”
金古梁微微点头,道:“关于你的身世,有几个问题我尚未想明白,我要见星辰一面。”
沐少波想了想,应诺:“好,今晚三更,游击将军府东厢第三间房候你大驾。”言毕,佛袖而去。
金古梁暗自寻思:“倘若沐天洪抢走沐少波之后,将他身上的印迹毁去,那沐少波的身份恐怕终生得不到确定。无论如何,沐天洪毕竟抚育了沐少波二、三十年,授他一身武艺,又将飞天教的教主之职拱手相让,恩德昭著。这份情岂能一夕之间改变?”
晚,三更时分。
金古梁踅入游击将军府东厢第三间,那正是沐少波不久前的洞房,门乃虚掩。金古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站在门前,徘徊不敢进,忖道:“星辰现已成为别人的妻子,我本不该来相见。”
“金大哥。”
竟传来三名女子的轻唤声。
金古梁惊喜交集,如堕梦中,推开房门,霎时泪流满面,映眼帘的正是任丽燕、叶丝竹和沐星辰。
任丽燕和叶丝竹喜极而泣,浑身颤抖,意欲扑向金古梁的怀抱,可两人明明极力忍耐着,双双伫足,只静静凝眸,相看无言。
沐星辰只深情地看了金古梁一眼,随即转首,径自坐下。
上天很仁厚,让三位女子同时出现在金古梁的眼前;上天也很残忍,金古梁本有一肚子话要分别与三位女子说,可这样一股脑儿惊现,该如何倾诉?又向谁问候、倾诉呢?
沐星辰嗤嗤一笑,道:“燕儿姐姐、丝竹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说着,瞥了金古梁一眼,“此人难道不是你们朝思暮想之人吗?这会儿他来了,为何又钳口不言呢?你们不说,那客随主便,我替你们说好了,如何?”
任丽燕风姿不减,秀目依然倾人倾城,只是脸上多了一些沧桑之色,笑道:“沐妹妹,你就别折磨金大哥了。”
沐星辰道:“我为什么不要折磨他?一个男子若经受不住爱他的女子的折磨,那算不得一个好男人。”
叶丝竹天真地问道:“沐姐姐,你看着金大哥痛苦,难道你心里很高兴而不痛苦吗?”
沐星辰咯咯直笑,道:“丝竹妹妹说哪里话?我是沐少波的妻子,其他男人痛苦快乐与我何干?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与你一样,对所爱之人恋恋不忘、锲而不舍吗?”
叶丝竹道:“沐姐姐言不由衷。”
任丽燕望着金古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星辰笑道:“你说我言不由衷也好,但我敢不嫁给他,你敢吗?”
叶丝竹道:“我敢终身非他不嫁?沐姐姐又敢吗?”
金古梁踧踖无言。
第二百八七章、三个女人一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