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璐为了证明时冠剑对自己恩情并重,不惜袒身露体,以求李明博成全。
不料李明博痛心疾首,刚刚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不露声色走到李光璐的身前,温颜细语道:“我苦命的孩儿,快,快将衣服穿上,只要女儿满意,爹就开心,你这是何苦?”
李光璐开颜一笑,俯身拾起衣饰,正欲穿上。万万没想到李明博突然一掌,击向李光璐的后脑。登时,李光璐口中鲜血喷薄而出,当即气衰,缓缓回首,凄苦地望着李明博。
李明博将奄奄一息的李光璐揽入怀中,哭泣言道:“莫怪爹爹狠心,向阳山庄大小姐岂能失身于一个浪子班头?且未婚先孕,若传了出去,我颜面何存?倒不如死了干净,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
过不多会儿,李光璐气绝,饮恨而终。李明博颤抖着将李光璐双眼合上,泣涕不止,神思缥缈,久久不能平息。
时冠剑甚是焦急,大声喊道:“光璐,光璐。”
李明博帮李光璐穿好衣服,抱着她的尸体走了出来。
金古梁和时冠剑大惊失色。李明硕和李傲然凑了过去,一脸的茫然,见李光璐已然死去,哽噎难鸣。
时冠剑猛扑,却被张恨生、向梦德阻止。金古梁亦拉住时冠剑,压低嗓音,说道:“公子,不可莽撞。”
时冠剑失声泣道:“李明博,虎毒尚不食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李明博数落道:“哼,还不是你害了她?我向阳山庄声名显赫,璐璐秀外慧中,十几年来,多少名门正派的优秀子弟前来提亲,我们都看不上眼;而七月剑派屡遭朝廷封禁,前途未卜,时冠剑你又不过是一个攀花折柳的浪子,久羁红尘,我宁可打死我的宝贝女儿,也不能让她毁于你手,遭人唾弃。”
时冠剑欲哭无泪,骂道:“名声真的这么重要?人活于世,无非求一个心安理得。向阳山庄与飞天教狼狈为奸,乱杀无辜,要名声何用?我承认是个浪子,但不会灭绝人性,为了博取名声,牺牲心爱的人。”
李明博抱着李光璐不放,冷冷言道:“我岂能让璐璐白死?总得需要一人陪葬。既然你时冠剑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儿,那你不妨自刎谢罪,以明你心。”
时冠剑仰天而叹,又想起了蒋晴娥、秦傲雪、秦凌霜的死,椎心泣血,凄然言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女子一一离我而去?天意弄人,难道我真的要孤独到老?哈哈哈……”那笑声中尽含悲楚与无奈。
李明博喝道:“你不敢自尽,证明你对我女儿无情无义,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客气,都给我上,生擒时冠剑者,重重有赏。”
张恨生和向梦德振臂一呼,众多手下将金古梁和时冠剑围在中央。说时迟,那时快,金古梁见势不妙,提起时冠剑,纵身一跃,窜了出去,众人追赶不及。
时冠剑心如芒刺,执意要回向阳山庄,将李光璐带回七月剑派。金古梁不许,劝道:“向阳山庄人多势众,我们即便回去,也难以抢回光璐姐姐。”
时冠剑泣道:“光璐,我的孩儿!”
金古梁愤恨言道:“想不到李明博沽名钓誉,为了一己之私,竟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时冠剑匍匐跪地,抡起拳头,猛锤自己的胸口,愧而言道:“光璐明知他爹爹不会同意,不许我们回来拜见;而我非要对牛弹琴,讲什么礼仪,反而害了她的性命。是我,是我害死了光璐,害死了我的孩儿,礼仪这东西,害人不浅啊……”言毕,失声痛哭,奋力捶打自己。
金古梁将他拉住,抚慰道:“师兄也是一片诚意,谁能料到李明博如此心狠手辣!你又何必自责?”金古梁见时冠剑痛失至爱,心中积郁,体内幽灵真气澎湃不休,脸色涨得通红,环顾四周,却见不着一处水域,愈加难受。
“掌门师弟,你怎么了?”时冠剑大惊,见金古梁体内似乎有一道真气乱窜,所到之处,皮肉凸起,像要裂开一般,异常恐怖。
“师兄,你且在此等候,我快受不了,去去便回。”金古梁草草交代一声,飞奔而去。
信阳虽分属长江、淮河两大水系,辖内河流、湖泊星罗棋布,但水流急处河程短;而流程长处水流又缓慢,皆不中金古梁之意,况且内陆的气候逐渐变冷,与南澳岛夏凉冬温的气候截然不同。
金古梁跳入密集的淮河支流,由于奔跑不畅,时常受阻,非但无法排解体内的幽灵真气,反而愈积愈多,加上寒冷的河水沁入心脾,金古梁无暇思索,径自向水域充足的方向穿去,跨过众多小支流,直抵南湾湖,那里水量充沛,却依然不尽人意。
金古梁兀自狂奔,效果并不分明,“幽灵真气畜之不住,每当溢涨之时,身体似裂,难道只有海水才能缓解?那我这一生岂不是定要居于海边?难道幽灵真气没有破解之法?或是教主本就留了一手……”众多念头在金古梁脑海中盘旋。
“缺盆穴,缺盆穴,对,对!”金古梁突然想到那日迷迷糊糊之时,寇三淼砍了他一斧头,正中缺盆穴,然后体内幽灵真气自然而然散至全身,“难道缺盆穴可以释放幽灵真气?”
金古梁浑身难耐,一时又无他法,只好幻想,信以为真,停驻在南湾湖之中,运劲于指,姑且一试,指似尖刀,划向自己的缺盆穴。
缺盆穴处破裂开来,果不其然,一道紫光闪烁不停,咄嗟之间,散向金古梁的奇经八脉,周而复始。
金古梁皮开肉绽,顿感轻松许多,虽然一时疼痛,终究缓解了幽灵真气的溢涨之苦。待得片刻,金古梁体轻似毛,身子竟缓缓升起,在南湾湖上空飘荡起来,全身光芒四射,犹如一颗璀璨的紫星,路人见之,叹为观止,以为天降祥瑞,纷纷馨香祷祝,对他跪拜,默默祈福。
金古梁全身舒畅,任凭自己身子漂浮于空,忖道:“原来这个方法果真可行。”不禁沾沾自喜,可转念一想:“若无浩瀚的海水,每次需要自残方能解除痛苦,那也不是办法啊!”
“哎!看来只有待到了却七月剑派与飞天教的一切恩怨,再向幽灵教教主求取解脱之法。”金古梁叹道。
“哎呀!二师兄。”金古梁体内幽灵真气一旦释放,这才想起了时冠剑,遂奔逸绝尘,又沿着原路返回,可哪里见有时冠剑的影子?
第一百八四章、手刃亲女湖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