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梁与酒剑痴马不停蹄,一路奔驰,直抵信阳,打听到向阳山庄,快马加鞭。
没走多远,半路冲出一位白脸书生。金古梁一望便知,那人正是李傲然的随从之一。
白脸书生拱手作揖道:“金公子,我奉主人之命,在此等候多时。”
金古梁道:“李傲然算定我一定会来?”
白脸书生回道:“金公子重情重义,有任丽燕在,你不会置之不理。”
金古梁故作不屑,道:“我与任丽燕并无深交。”
白脸书生嘿嘿一笑,道:“詹府,生死相随,深交浅交,金公子心知肚明。”
金古梁一怔:“他们如何得知?”正自沉吟,白脸书生道:“请吧!”
酒剑痴向金古梁示意,金古梁点了点头,二人跟随前去。
不料路越走越险,到得后来,便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山径,马儿不能行,唯有徒步,穿过山径,来至一个云烟缭绕的幽谷。
酒剑痴忧道:“金兄,会不会有诈?”
金古梁道:“有诈也得去。酒兄,一会儿若无变故,你带着任姑娘先行离开,李傲然要见的人是我。”
酒剑痴点头应诺。
蓦地,一名剑客飘然而至,面孔冷峻,目光犀利,昂昂自若,问道:“哪位是金古梁?”
酒剑痴挺身而出,道:“我是。”
剑客看也不看,“呼”的一掌拍出。酒剑痴始料不及,挺起手中青紫剑格挡,不料被强劲的掌风震得踉跄后退,险些跌倒。
剑客冷冷道:“你不是金古梁,休想骗我楚山孤。”话语方毕,轻轻一跃,双脚生风一般,扑向金古梁,瞬间强攻三剑,招招致命。比起酒剑痴犀利沉重的剑法,更显一股霸气和不可一世之感。
金古梁和酒剑痴同时一惊,原来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第一冷血杀手”楚山孤。江湖传闻楚山孤要杀的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从来没人能从他剑下活着离开。
金古梁不敢大意,一个后仰,连踢三脚,紧急避开。
楚山孤惊喜道:“你才是我要杀的人。”不由分说,剑起风生,将金古梁裹于其中。
金古梁游龙戏凤,望尘追迹,在楚山孤的剑气下移步换影。
登时,幽谷飞沙走石,变成了一片狂怒的沙漠,漫无际涯。剑气、身影,上下翻飞,咬啮和窒息着万物生灵。
楚山孤久攻不克,金古梁游刃有余,酒剑痴看得痴呆。
正自酣斗,半山腰中一群小喽啰们突然呐喊起来:“金古梁,拿命来,如若不然,后悔晚矣。”又敲锣打鼓,聒噪不休。
金古梁无暇顾及,噪声突停,只听李傲然洋洋自得道:“金古梁,若你再敢还手,我对任丽燕不客气了。”
酒剑痴这才晃过神来,却见李傲然横剑架于任丽燕的脖子上,此去相距甚远,如何营救?
金古梁果然罢手不斗,但楚山孤并未停止攻击,一剑直刺金古梁。
酒剑痴急得大叫:“金兄弟,小心!”边喊边冲了过去。但为时晚矣!哪里来得及营救金古梁!
楚山孤是谁?“第一”不仅形容他的冷,更是形容他的剑。
那一剑如同光电,生生刺进金古梁的胸膛。酒剑痴飞足狂奔,尚离丈余。
血,沿着剑锋滑下。金古梁面无表情,楚山孤一动不动,一切似被定格住。
李傲然大叫:“楚山孤,快快杀了金古梁,我另加一万两银子。”
风停沙沉,阒无人声。
只听楚山孤一字一板道:“我楚山孤有三不杀:女人不杀、不会武功的人不杀、会武功但不还手的人不杀。”
酒剑痴怦怦直跳的心稍缓,金古梁虽然中剑,并未倒下,说明没有生命危险。
楚山孤突然停止用劲儿,这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李傲然气得呱呱直叫,骂道:“甚么狗屁杀手,打不过人家,偏偏臭规矩还多。算我瞎了眼,我们走!”手一挥,只见他身子腾空而起,抛下任丽燕,与一群小喽啰们绕山而去,瞬时消失不见。
金古梁“嗖”地一声,蜻蜓点水般飞向任丽燕,伸手欲接。
楚山孤急切喊道:“不要。”
金古梁身在半空,与任丽燕犹距半尺,突然“轰”的一声响,原来任丽燕体内藏有火药。登时火花四射,硝烟滚滚。
酒剑痴冲过去,惊道:“任姑娘她……”
金古梁侥幸逃离,望着纷飞的碎片,黯然神伤。
楚山孤冷冷道:“那不是真的任丽燕。”他的一言一语,似乎不让任何人怀疑。
金古梁道:“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楚山孤生平似乎不会说笑,每一句话都很冷:“不用谢!第一次救你是因为职业,第二次救你是因为人性。”
金古梁好奇道:“但杀手不需要人性,动了感情就不是一个好杀手。”
楚山孤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失败的人,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酒剑痴笑道:“楚兄,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何必当真?”
楚山孤横眉怒目,道:“我不认识你。”继而对金古梁说道:“今天杀不了你,并不代表日后也杀不了你。”
金古梁心存感激,道:“我把你当作朋友……”
一语未毕,楚山孤冷笑,飞驰而去,道:“我不需要朋友。”
金古梁追问:“楚兄可否告知任丽燕身在何处?”
楚山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十三章、一剑识得郎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