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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礼拜天,沈若甄和陈烨告别后就回家了。
  禾姐要晚点才能回来,不过沈若甄可以等,她可不想把厨房给烧了。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见一辆车停在自己家门前。她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是谁的。
  沈若甄没有在意,绕开车子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你是沈若甄?”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沈若甄楞了一下,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于是她转身去看,只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高挑的大波浪女人,戴着一副遮了半张脸的大墨镜,踩着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到自己面前。
  她感觉到这个女人来势汹汹,但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女人将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哈?!”沈若甄傻了,道,“你见过我?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女人摘下了眼镜,微微弯下腰,看着沈若甄愈加放大的瞳孔,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李扬一?!”待沈若甄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李扬一时,她立马就后退了几步,慌张的就准备回到屋里。
  “我想起来了!”李扬一上前拽住她的手,确定道,“你是去年我在聊大开演唱会的那个女主持人。”
  沈若甄心中咯噔一声,扭头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真的是你!”李扬一比沈若甄还要惊奇,简直是不敢相信,一直重复着说,“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这是沈若甄和李扬一第一次真正意思上的见面,而且还是李扬一亲自找得她。
  沈若甄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自己也就是去年的时候为了学校和她说过几句话而已,然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和她根本就是陌生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若甄又问了一遍。
  李扬一却并不急着和她说明目的,而是问她:“你就是和奚平交往了几个月的那个女朋友?”
  一听到莫奚平的名字,沈若甄的神经下意识的绷紧:“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和他分手很久了。”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李扬一依旧自顾自的问。
  沈若甄有些烦躁的说:“如果你没事我就进屋了。”
  “我有事。”李扬一见她要走,立马又拽紧了她。
  “你弄疼我了!”沈若甄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抓紧的手腕,和她说。
  “不好意思。”李扬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说,“我等你很久了。”
  沈若甄揉了揉手腕,明显的不想搭理她:“等我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
  “从你和莫奚平的通话记录找到了你的号码,然后就查了一下。”李扬一很自然的说。
  “你凭什么查我?”沈若甄有些生气道。
  “想找你了解一些事。”
  “我能知道什么事?”沈若甄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一秒钟也不想和她站在一起。
  “你和莫奚平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他都没和你说吗?”李扬一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和莫奚平已经没关系了,他以前和我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我也早就忘记了。没事了吧,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沈若甄一口气说完,就要进屋。
  “你知道天曜这个人吗?”
  沈若甄猛得停下了脚步。
  李扬一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道:“我就知道莫奚平肯定和你说过他。”
  “你怎么知道天曜……”果然,一提到天曜,沈若甄就无法控制自己。她很艰难的转身,看着李扬一,“你想知道什么……”
  李扬一拢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发,道:“也没什么事,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带我一起去了一个墓地,他那时候站在天曜的墓碑前整个人都显得非常颓废。我想这个天曜应该是他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他每年都会去几次,回来之后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和天曜什么关系?”沈若甄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
  “应该是兄弟关系吧!虽然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也不让我问。但是我能看得出来。”
  兄弟?
  沈若甄完全懵了,天曜和莫奚平……兄弟?!这比她知道莫禾和莫奚平是兄妹还要难以置信。
  她看着李扬一,问:“说你找我的目的吧!”
  “是这样。”李扬一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道,“奚平这些年都在寻找一份文件,但是一直没有头绪。我从跟了他开始也一直帮他四处打听消息,可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和奚平相处过,可能知道些我不知道的,所以我来问问你。”
  “你找错人了。”沈若甄此时脑袋全是浆糊,“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过。”
  “别骗我。”李扬一有些不高兴,“奚平肯定和你说过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若甄不明白她的想法。
  “因为他……”李扬一想说因为他之前那么爱你,但还是生生的憋了回去,转而道,“反正他肯定和你说过!”
  “我觉得我办法和你再交谈下去了。”沈若甄放弃了,进屋关上了门。
  等她回到房间往窗户外看时,就见莫禾和李扬一交谈了起来。莫禾一脸嫌弃的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李扬一就生气的上车走了。
  沈若甄躺到了床上,开始细细回想与李扬一的谈话。
  莫奚平和天曜,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弟?天曜也没有和他说过啊,莫奚平也从来没和他说过,甚至完全不认识天曜的样子。
  可是按照李扬一的说法,莫奚平会去墓地看天曜,那他肯定是认识天曜的。
  等等!沈若甄突然坐了起来。
  莫奚平去墓地看天曜……天曜的墓地在聊州!
  当年天曜走了之后沈若甄也跟着莫禾来了聊州,不知道最后是谁给天曜料理的后事。既然天曜有有自己的墓,那就说明有人在她走之后来安葬了他。
  是谁?是谁葬了天曜?是他的家人吗?
  天曜的家人,沈若甄从来没见过,在她看来,天曜是被父母嫌弃的孩子,没有人关爱,所以被赶到了乡下。
  以前莫禾和她说过,天曜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天曜的父亲是个大企业家,母亲是个温婉的美籍华人。
  虽然她没见过天曜的父母,甚至也不了解他们,但是沈若甄私心觉得他们要为天曜的死负责。
  既然莫奚平认识天曜,那么莫禾肯定知道他们两个关系。虽然不是很想再知道莫奚平的事,可是这件事关系到天曜,甚至还可能会认识天曜的父母,沈若甄就觉得必须问莫禾。
  这时莫禾恰好走了进来,端给沈若甄一杯果汁:“饿了吗?我去做饭吧!”
  “禾姐。”沈若甄把果汁放到一边,想了一下,说,“其实李扬一是找我的。”
  莫禾一听顿时急了,忙抓住她的手关切的问:“她找你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我没事。”沈若甄摇摇头。
  “没事就好。”莫禾松了一口气。
  “禾姐。”沈若甄下床,站在她面前,说,“你带我,去找天曜的父母吧!”
  “什么?”莫禾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倏地下降,“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你知道的。”沈若甄就知道她会这样,于是就决定赌一把,道,“莫奚平和天曜是兄弟,都会去墓地看天曜,你和莫奚平是兄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莫禾还想说什么,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李扬一告诉她的吧!莫禾想,李扬一跟了莫奚平这么多年,帮莫奚平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莫奚平和天曜的事。
  没想到,她以为还可以继续瞒下去的事情,就这样被揭开了。
  真的要带阿甄去见谭越吗?真的就要让她接受那些真相吗?
  “我想知道所有事情,禾姐,我想知道。”
  看着沈若甄坚定的眼神,莫禾知道,这一天真的到了。
  在去谭氏庄园之前,莫禾告诉沈若甄,无论天曜的父母一会儿说了什么,只要她不想听了,随时都可以走。
  进入谭氏庄园,见到谭越的那一刻,沈若甄惊得睁大双眼。
  “叔叔……”沈若甄不禁叫了出来。
  谭越一脸慈祥的看着她,道:“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莫禾才惊觉原来两人认识。
  “你也和你很久没来看我了小禾。”谭越转向莫禾道。
  “谭叔…...”
  “原来你就是若甄之前说得那个姐姐啊,真是缘分啊!”谭越感慨到。
  “叔叔。”沈若甄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你真的是……天曜的父亲……吗?”
  “我是。”
  沈若甄被击得说不出话。
  那个和蔼可亲,孤独落寞的叔叔,居然是天曜的父亲,是自己心里一直为天曜鸣不平的对象。
  可是,天曜的母亲呢?
  “我已经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了。小禾,你先和胡顺去外面逛逛吧!”
  谭越说着,胡顺就从旁边走了出来,和莫禾说:“和我一起出去吧!”
  莫禾还是不敢肯定沈若甄能接受谭越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但是沈若甄很坚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和谭越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胡顺和莫禾坐在了花园的木椅上,谁也不打算先开口。
  最后还是胡顺轻叹了一口气,说:“二少爷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莫禾有些不在状态,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还是在坚持自己的事吧!”
  “他什么时候放弃过呢?!”莫禾嘲讽道。
  “那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子吧!”
  “嗯,叫沈若甄。”
  “她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会怎么做?”
  “应该……对莫奚平恨之入骨吧!”莫禾已经能想象道今后的情景了。
  胡顺沉默,两人就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
  沈若甄跟着谭越进了书房。书房里干净整洁,书摆放的整整齐齐,而且在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架钢琴。
  谭越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说:“这是我的钢琴,天曜和莫奚平的钢琴都是我教的。”
  “莫奚平会弹钢琴?!”沈若甄惊讶道。
  “呵呵。”谭越笑了笑,说,“怎么不会,他弹得比天曜还好呢!”
  沈若甄想起了莫奚平那双手,当时她也只是觉得他适合弹钢琴,没想到,他真的会弹。
  可是他没有和沈若甄说过,不,莫奚平从来就没有和她过他自己的事。
  沈若甄的眼神黯了黯:“他们……真的是兄弟吗?莫奚平也是你的儿子吗?那莫禾,又是怎么回事?”
  谭越递给她一杯水,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他问沈若甄:“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天曜会死。”沈若甄碰着杯子,水是热的,这样碰着很暖和。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你要将天曜赶到乡下?”沈若甄只继续问。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赶他去的?也许是他母亲,也许是莫奚平,也不一定。”谭越说着,看着沈若甄的反应。
  沈若甄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出现:“天曜的母亲呢?”
  谭越微微怔了一下,继而苦笑起来:“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阿姨也……走了?!”沈若甄突染觉得这个问题很残忍。
  “比天曜还早两年。”谭越垂下眼眸,语气里没什么起伏。
  天曜的母亲,在天曜去乡下时,就已经去世了?!
  沈若甄想起天曜那双永远哀伤的双眼,那样一个大男孩,那么优秀,却有着永远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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