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芷珊来说她的童年是很快乐的,因为她的妈妈董丽珍是小学的音乐老师。一个读小学的孩子有一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妈妈,无疑是一个强大的靠山。
没错,自从她读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年级段的小霸王。在班级里她成立了自己的小团体,平时把家里多余的糖果都拿来给小朋友吃以收买人心。九十年代初那些包装花花绿绿的糖果对孩子还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为了能吃到更多的好吃的,一群小孩子整天围着欧阳芷珊转。
她的妈妈是老师,有良好的家庭氛围,所以欧阳芷珊在学习上也是可圈可点的。她天性爱玩,可是脑子很灵活,稍微用点心就可以在功课上取得不错的成绩。上课的时候她黑漆漆的眼睛乱转,看她的手下一个个都在干什么。有的时候她会举起胖乎乎的小手回答老师的问题,在老师那里得到了信任,还能混个学习委员的官职当当。
欧阳芷珊看着这个年轻的语文老师,暗自为自己会讨老师开心感到确幸。她的每一个任课老师都会向妈妈汇报她的表现情况,要是她不听话了,董丽珍就会觉得孩子丢她的脸,回到家又是联合老爹一顿批评。哎,她也只有和大人斗智斗勇了,老师的孩子不好当啊。
放学了小孩子们一个个欢呼着跑出校门扑向校门外等候的家长的怀抱,校门外会有一些小商贩,摆个小摊卖文具,棉花糖,油炸肉串这样的小生意,在放学的高峰期,好说话的家长会买一串给孩子解解馋。
每天傍晚放学欧阳芷珊都不会着急跑出校门,她慢悠悠的收拾书包,把凳子摆放整齐,再不紧不慢地走出校门。
傍晚的阳光撒在这所朝气蓬勃的校园内,空气中尽是孩童门的欢声笑语,门口负责看门的大爷跟来接孩子的家长打着招呼,嘱咐步行回家的小孩子要注意安全。
欧阳芷珊擦擦嘴,再把自己的衣领揪起来送到鼻边闻闻有没有辣条残留的味道,董丽珍最讨厌小孩子吃辣条,可欧阳芷珊觉得辣条那么好吃的零食怎么会有人能拒绝,实在不能理解。
她毛绒绒的头发被梳成两个小辫子,上面还有妈妈特意给她买的蝴蝶发卡。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短袖,上面还有大大的卡通人物,下身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裙子,这条裙子还是小区里的裁缝给她量身定做的呢。她戴着一条颜色亮丽的红领巾,沉甸甸的书包把她身子骨都压弯了。
董丽珍怀里抱着几本音乐书,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典型的中年女教师打扮,正端庄地站在校门口等她。
“哟,董老师,你女儿出来了。”门口的大爷眼见先发现了小碎步走过来的欧阳芷珊,大爷是个很热情的人,她到后来才知道大爷的职业有一个称呼叫保安。
董丽珍朝大爷点头:“我家丫头做什么事情都不急不燥的,看我今天又多等她一会儿了。”
“爷爷好,我先回家了,明天是周末,我们下礼拜一见哦。”欧阳芷珊知道当着她妈妈的面对人一定要有礼貌。
大爷咧开嘴笑了,露出了因为多年抽烟又黄又黑的牙齿:“小丫头真懂事,快和妈妈一起回去吧。”
欧阳芷珊牵着董丽珍的手,用系翼的眼神看着门口卖小吃的商贩:“妈妈我饿了,你给我买一根炸肉串吧?”她恳求道,那个味道可真香啊,把她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董丽珍放开她的手去推停在校门口车棚的自行车:“不可以,那些东西都不卫生,你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再说了会长胖的,芷珊不能再长胖了。”
的确,欧阳芷珊是个肉嘟嘟的女孩,尤其是小脸,肉肉的脸颊白里透红让人想捏一把。因为年纪还小这种肉感会让人觉得很可爱,只有董丽珍总是说女孩子从小不能太胖,不然长大了就不好看了。
欧阳芷珊起嘴,满脸的委屈,她就知道妈妈肯定会拒绝她:“那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吃,如果不卫生他们不早就肚子痛了,我看他们也没事啊。你就给我买一次吧,让我尝尝味道。”
董丽珍把那辆朱红色的自行车解锁推了出来,把欧阳芷珊的书包拿下来放在车篮里:“那是别的小朋友,我们芷珊不要吃这种垃圾食品,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欧阳芷珊不太高兴,但也知道多说无益。她坐在自从车的后座上,抱着董丽珍纤细的腰,她的身上有种好闻的老上海雪花膏的味道,欧阳芷珊很喜欢。
她的家住在离学校二十分钟车程的老氏单元楼里,爸爸欧阳大智是一家食品厂的小领导,这个房子还是分配到的呢。整栋单元楼全是爸爸的同事,欧阳芷珊可以到处串门,因为大家都会给她家面子。
她把小脑袋靠在董丽珍的背上,看着路上的风景慢慢倒退。这个小城镇还在建设中,风景还保留着很多自然风光,一路上都是欧阳芷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风景。
明天是周六了,董丽珍不急着回家,她把车子骑到了南北湖的湖畔,绕着湖堤骑行。傍晚的太阳把柔和的光线投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太阳光,远处看好像水面在发着金光。岸边种着许多垂柳,夏季的柳树枝叶嫩绿繁茂,柳枝丝丝垂落在水面上,更添加南北湖的柔美。
董丽珍缓缓踩着自行车,垂肩的黑色长发飘飘,她哼着歌:“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这首歌董丽珍教过欧阳芷珊,隐约记得是一首日本民谣,她也轻轻和:“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阴,菜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境。”后来长大后的欧阳芷珊离开家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总是会想起在那些日子里妈妈骑着自行车载着她看尽了这座小城的风光。那是她最值得珍惜回味的美好时光。
欧阳芷珊回到家放下书包马上打开了电视机,她只有礼拜五的下午放学才能自由安排时间,平时要是敢偷偷溜出去玩一定会被董丽珍骂的狗血淋头。
“耶!我最爱礼拜五了,妈妈要是天天礼拜五就好了!”欧阳芷珊换上拖鞋跳到沙发上一把拿起遥控器。
董丽珍回来系上了围裙,她还要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小孩子家家,天天礼拜五那你不用上学了是吧?想得美。”
欧阳芷珊笑傻了几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又拿起苹果啃了起来,小嘴吧唧吃个不停。
“哎,不要再吃水果了,你晚饭还要不要吃啊?”董丽珍走过来说。
“妈妈,现在吃水果晚饭不就可以少吃点了吗,那身材就可以和妈妈一样好了。”欧阳芷珊眨眨眼睛。
“就你会贫嘴,不过也好,吃水果总比吃零食好吧。”夸奖的话对董丽珍很是受用。
欧阳芷珊看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笑的咯咯响,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她一闻就知道妈妈又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鸡块。嘴上总是让她少吃点减肥,心里却很心疼她,哪顿饭要是欧阳芷珊少吃了几口她倒要不习惯了。
欧阳芷珊儿时的家非常朴素,房子是四室一厅,加上一个独立的小卫生间,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还算宽敞。董丽珍是个很懂生活的小女人,有文艺青年的情怀,茶几的玻璃下面垫的桌布都是蓝色的小碎花,外面小阳台上都是她种的花花草草,那可都是她的宝贝,每日浇水除草,一刮风下雨一家人最先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阳台上的花草往屋里搬。
客厅的东南角还摆放着董丽珍的电子琴,旁边的书架上全是有关音乐的书籍。那个角落对于欧阳芷珊来说是禁地,妈妈的宝贝不能乱碰,要是敢在电子琴上乱按被逮住了,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在这个小镇还有很多人连自行车都买不起,而她家父母都有一辆自行车,家里还有琴可以弹,这种家庭条件可以说是很好了。说起这架电子琴可是当年欧阳大智为了追求文艺女青年董丽珍花了好几年的积蓄买的,只为了满足她在家就可以弹琴的心愿,把董丽珍感动地不顾家里反对直接以身相许。
董丽珍总是跟欧阳芷珊说,这架电子琴是我和你爸爸感情的见证呢,比你的年纪还大。年幼的欧阳芷珊对这架静静放置在家中的琴有了敬畏之心,毕竟要不是它自己都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据说夫妻俩刚搬进这栋单元楼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想看看电子琴这个洋玩意儿长什么样。董丽珍笑着请大家进屋,给大家倒水拿瓜子。自己提起裙摆坐在电子琴前,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弹了一首曲子。一曲终了把邻居都折服了,大家都夸大老粗欧阳大智怎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这么多才多艺。从此董丽珍就是这个单元楼的才女加美女,是大家的女神。
第六十一章 恬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