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端王留下。”
“诺”
太子临走时神色阴弩的扫了一眼端王,才转身离去。
只不过走了一半的时候,太子突然感觉谁在唤自己,听到声响转身望去,便见兰将军就站在不远处向着自己走来。
皇子见状眉头蹙了蹙倒未曾多说什么,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兰将军找本宫可是有何事?”太子对兰将军没啥好感,而这宫中也就只有四皇子的身份可以与他一争,对此太子对于四皇子一派都保持着偌大的警醒与敌意。
兰将军自是感觉到了,只是并未在意,而是略带抱歉道:“今日这虎符交给端王,微臣真是感觉不安。太子怕是有一事不知吧!?“
“何事”
“微臣带兵回京的时候,就曾提议把虎符兵权交还给皇上,可是皇上却拒绝了,太子可知道皇上当时说什么了”
太子眉头紧蹙追问道“父皇说了什么?”
“皇上说,这虎符如今他还没有属意的人选,还是先放在微臣这里。若微臣记得没错当时太子已为储君了?太子可知皇上这是何意?”见太子面色微凝,又加了一把火顿了顿又道:“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没有发生的事情不代表不会发生,太子可还记得端献帝的事?不管先前做了什么事,史册最终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太子可明白?”
“本宫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太子冷冷扫了一眼兰将军冷喝道:“本宫奉劝兰将军还是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要虎符没了连兵符也要被人剥夺了。本宫还有事,就不与你多说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见他脚步凌乱,慌乱的背影,兰将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的目的终还是达到了,
端献帝是大盛开国皇帝,当年还只是个倒夜壶的,最终娶了上官皇后,当时正逢群雄逐鹿,乱世硝烟弥漫,端献帝最终拼着岳丈家的支持成功了,此生只娶了一个人,只是上官皇后在打仗中伤了身子,子嗣艰难。
端献帝也并未因此纳妾而是从旁的宗亲立储君,这一佳话被传为美谈,端献帝与端王的情况虽不同,但是换汤不换药。
只要这人没死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且依照清远帝对端王的心思,这不可能也恐怕会成为可能。
虽然只是一时起意,但是这年头咋在脑海,始终挥之不去,兰将军眉头紧蹙,迟迟未曾言语。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听王爷吩咐。”
端王伫立在后院,目光眺望着远方,若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的目光毫无焦距:“待本王离开后,一切都按计划行事,若是出现意外先别轻举妄动,飞鸽传书便是。”
“诺”
月色微凉,那一袭红衣在这月夜中显得分外耀眼,这些日子就如度日如年一般,虽然知道她没事,但是在那个人手里他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想到黑风崖,御锦就不由眯着眼,一双桃花眼内满是煞气,这一切虽然都看死合情合理,可是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一切。
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脑海中一抹灵光闪过,好似想到了什么,但最后却好似消失无踪。
翌日清晨太傅府莲阁内
“小姐,请喝茶”听雪端着一杯茶,脚步缓缓而来。
茶杯茉莉分散开来,一抹淡淡的蜂蜜味飘散,洛华衣闻了闻,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嫉妒,这竟然是蜂蝗蜜,这锦华郡主日子过的还真是不错。
“放下吧!待会我再喝。”
“这蜂蜜茉莉花茶就是要趁着这个温度喝,温度低一分热一分都有失味道。”听雪微垂着头看不出是何表情,悠悠叙述道、
“当真?”音落,便直接端过茶盅嗅了嗅,清香扑鼻,这蜂蝗蜜乃是贡品,即使宫中也只有皇上太子公主有份例,旁人都没这个福分享受。
想到此虽然心中嫉妒不已,但更迫不及待想尝一尝,抿唇轻抿了一口,微涩后空中仍有余香,好好喝,眯着眼很是享受一般。丝毫未曾发觉一旁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檀香扑面,余香寥寥;拓跋临看着手中传来的笑意,不由笑出了声,手捏着纸条瞬间掌心凝成了灰。
从外面刚进来的莫子都摸了摸鼻子,淡笑道:“可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京都了,你说这是不是高兴的事情呢?”
莫子都眼眸闪了闪便笑着道“肯定高兴了,小爷成日呆在这里都快要发霉了。”
“呵呵”拓跋临笑了笑扫了一眼莫子都淡淡道:“今日我会呈奏折辞行,明日离开,今晚你就带着洛华衣先行离去,我们就在洛川毁合。”
“知道了,你就这么放心小爷?,不怕我带着人跑了”莫子都调笑着说。
拓跋临闻言胆大瞥了一眼莫子都,似笑非笑道:“只要你带的走就好。”
这话说的略有深意,莫子都双眸眯了眯,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
“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准备准备,亥时出发。”
“好的”莫子都应道,便转身离去了。
无人拓跋临盯着他离去的身影,神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是夜亥时驿馆内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出了城门一路安静异常,只听到四周树叶枯枝沙沙作响,片刻一袭黑衣人出现,拦截了马车。
车内莫子都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低头环抱住面色微僵,低头看了一眼那鲜红的耳坠,神色微闪,放下了她。
掀开车帘拔出怀中的信号弹,左手微转冲着那些黑衣连连发动手中的剑弩,单手驾着马车离去,黑衣人紧追不舍,他只得抱着那昏迷的人起身,站在马车前脚尖轻点,跃向不远处的枯树头上。
黑衣人紧追不舍,他只得继续奔跑,根本不能力敌,最终看向不远处的湖面旁,他低头望了望,又看向身后那些人,抿着唇,见到现在还没有援兵,狭长的双眸掠过一丝流光,抱着怀中的人跳了下去。
追来的人都愣在原地,领头之人想到王爷的吩咐,看那样子很是郑重,眉头紧蹙着冷喝道“给我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黑衣人四下分散朝着崖下的河流而去。水流端急这即使从这么高跳下去没有摔死怕也会被这水流的冲击力冲死的。
只是他们依旧保持着侥幸。
而他们并未察觉早在这辆马车出了驿站后,不到一刻钟又有一辆马车从驿站驶出,这回走的路并不是水路,而是光明正大的官道。
马车行驶在管道上还算平稳,但是男人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熟睡的人儿,生怕把她吵醒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如呵护珍宝一般。
拓跋临靠在窗户前,听到那声信号,掀开帘子望了去,面色微凝,好似有些疑惑又似匪夷所思,只是一切最终都化为平静。
拇指不停的转动着,许久才听到那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喃:“即使孤算错了,也只能怪你命不好,孤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可能。“
马车缓缓行驶,这一路风平浪静,安静的有些诡异,不过拓跋临始终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当眼前一抹白光闪过,心下一咯噔。
远在千里之外的蜀都管道上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赶来,领头的那一抹红衣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那样绚烂夺目。
“报”一人快骑赶来,双手合拳回禀道:“禀告王爷,韩丞相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驿站落住。”
听到这个消息,御锦眉头上扬,并未答话径直扬鞭驾马前行,他现在有些事情急需要证实,心中也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驿站内,韩钰萧面色沉重一点都没有逃出生天如释重负的感觉,原因无他,就在出黑风崖的时候,四皇子突然醒了说是他们想害他,然后一个人跑了,他们在黑风崖附近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他的踪迹,而且当时他也是重病初愈,根本没那个精力进去黑风崖。
“好了,别再操心了,皇弟不是快来了么?这黑风崖这么诡异但想必难不倒皇弟的吧!”御凰见韩钰萧愁眉不展,心有些不舒服,只得宽慰道。
只是还没等韩钰萧答话,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皇姐还真是高看弟弟了。“音落那人已推着门进来了。
见到韩钰萧的样子,眉头蹙了蹙道“你们是怎么染上瘟疫的?”
“此事说来话长。”韩钰萧想起此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如是道。
原来他和四皇子到了汉中,这里的瘟疫已经被控制的差不多了,听这里的知府所说瘟疫蔓延不久,这里就出现了一名得道高人,人称闲医。他开了方子,控制了病情蔓延,等知府再次上报的时候,他与四皇子已经出发了。
按理说这瘟疫被治好了,他们把赈灾的银两留下,后续事宜都可以交给知府了。可没想到四皇子是个闲不住的,也不知怎的心情不好出去喝酒了,回来就发高烧不止,最后大夫诊断为瘟疫。
当时四皇子喝药喝不进去,不会武功的根本制止不住,而那些丫鬟们也害怕被染上瘟疫,虽然这有治疗瘟疫的药,但也只是治疗而已,根本不是绝对抵抗的,底子差的或者治疗不及时的即使喝了药也会扛不住的,无可奈何之下韩钰萧就只能亲自上阵,却没想到也被染上瘟疫。
四皇子倒好,还有韩钰萧强行灌药,慢慢的也好了起来,只是他底子差身体依旧很虚弱,而韩钰萧则倒霉透了。
之后要不是御凰来了,他怕是也快扛不下去了。
待韩钰萧说完,御锦还没有何表示,就见御凰眉头轻佻“俗语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咱们韩丞相直接都舍生忘死了,奴家真是佩服佩服。”这不连奴家都出来,可想而知御凰有多生气。
这些一开始御凰都不知道,韩钰萧是怕担心,而那些驿馆的人则是怕被牵扯在内,这一来二去御凰就被蒙在鼓里了。
“凰儿”韩钰萧清冷的面容难得多了一丝薄红。
“哼”御凰懒得了理他,直接瞥了一眼御锦道:“你们先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
“恩”御锦眼角抖了抖,自家皇姐这是心疼韩钰萧了,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么多,见门被锁上了才看向韩钰萧,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你是喂四皇子才染上瘟疫的,那为何皇姐在你身边照顾了这么久却没染上?”刚才听他说,自己便有些疑惑。
闻言,韩钰萧蹙了蹙眉好似才想到“这事我也不知道我只喂了四皇子一次药,接着就病倒了。照你这么说来还真有些问题,凰,”刚脱口而出立马止住,双眸闪了闪才继续道:“按理说长公主一直在我身边贴身照顾,却并未被传染,这有些说不通。”
御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出了黑风崖?”
说到这个韩钰萧自己还有些疑惑呢?那天他们进入了黑风崖最后一阵风吹来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刚开始他们有些奇怪并未担忧,四处找寻出口,可是每次都绕回了原地呢,就如一个迷宫一般,不管怎样走,就如在脚下踏步一般。
而且那里好似没有昼夜之分,一直都是明亮的,等他们再次醒来便在黑风崖外,这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在里面呆了四天。
而四皇子在里面迟迟未醒而刚出来,他就醒来还一个说自己和御凰他们想害他,最后跑的都不见人影。
当时他身体虚弱了找了一个来回没见人,便想着先找到地方落脚,再去寻,可是没想到这过了大概两天了附近根本不见四皇子的踪影。
御锦越听神色就愈发清冷,到了最后就连韩钰萧都察觉原本是烈日当空这屋里就如冰窖一般,冷的直让人打颤。
就在此时,从窗外飞来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径直落在御锦的面前。下一秒韩钰萧便感觉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了。
只见御锦取出鸽子爪上的东西,只瞄了一眼,眼眸煞气涌现,清冷的容颜此时因煞气浮现,多了一丝妖魅。
就连韩钰萧一时也看呆了眼,但也就片刻就回神了,见他的样子都不敢轻易开口上去打扰。
大约过了一会儿,他才敢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
“你还记得当初在街巷伏击我的人么?”
“当时你不是说不是兰家就是犬戎那边么?”
御锦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当初我也这么认为的,只是低估我的敌人了,看来想要我死的人还真是多呢?”
听到这话,韩钰萧也猜测出了些许“莫不是这背后还有别人?”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御锦双眸微阖,思绪瞬间反转,再度睁眼已经有了决策“你与皇姐明日就启程,四皇子在黑风崖遇险生死不知,本王为了救四皇子潜入黑风崖,生死不明。”
“不可”韩钰萧语气有些激烈,咳嗽不停,紧接着门碰的一声响,御凰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瞪了一眼御锦,又急忙扶着韩钰萧坐下,斥责道:“大夫的嘱咐你早就忘到脑后了是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我也懒得管了,就看你什么时候作死。”
这刚斥责完病患,又冲着一旁漠然无语的人怒道“你又说什么,把他急这个样子。”
御锦眉头抽了抽,对于这个姐姐他是着实没有办法,只得瞅了一眼韩钰萧,悠悠道:“此事我意已决。”顿了顿又道:“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便转身离去,不给御凰一丝开口的机会。
这会儿御凰也察觉有些不对劲了,刚才一心担忧韩钰萧的身体,却忘了能让这个冰块有所情绪浮动的事情少之又少,决不是什么小事。
“出了什么事了?”端来一杯水递给韩钰萧,御凰神色微闪小心翼翼细细询问道。
她不是不关系这个弟弟,相反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比谁都在乎了,刚才有些冲动也是担心韩钰萧的身体。
韩钰萧自然也知道御凰的性子,再者说即使御凰没有进来,他也没那个能力劝阻御锦,他能想象到御锦有什么瞒了自己,但是现在他也不好多问的。
“没什么事,你无需担心。”
见他不想说,御凰也没有多问,想了想准备等会出去找御锦问问,但是没想到当她出去寻找时,才知道御锦早已离开了,说是去了黑风崖救人去了。当即这心就乱了。
别人不知道黑风崖的诡异,但是她和韩钰萧是确确实实在哪里带过的,根本毫无头绪。只是当她和韩钰萧说了之后,这人却一反常态直接带自己离开了启程回京,那样子好似根本不管御锦的死活了一般。
要不是她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今个御锦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肯定与这事有关,虽说她与御锦是亲姐弟,但是她这个姐姐却像妹妹一样被这个弟弟一直照顾着,御锦所做的决定她根本否决不了。
于是御凰就怀着这样复杂担忧交杂的心思与韩钰萧坐着马车启程回京,而京都迎接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三十章拓跋临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