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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虎符
  端王府内,气氛异常的平静,只是只有熟知端王秉性的人才知道这越是平静就越是不安,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的前兆。
  “可有消息?”
  “回君上,未曾。”
  听到这消息,端坐的人儿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焦急,双眸通红,一掌挥开桌上的所有东西,破碎不堪。
  “连这点消息都查不到,本君要你们有何用?恩?”平静的语气隐藏着暴虐的煞气。
  “回君上,属下遍地追踪根本毫无消息,但是属下斗胆猜测,这人是不是还在京都内。”
  闻言,御锦面色阴沉,听到这消息脸色并未放晴,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要人,但是想到现在还太傅府的那位,只得硬生生的压住。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若是就这样即使要的回人,华衣的名声也保不住了。
  虽然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因为流言蜚语放弃华衣,但是他不允许有人污蔑华衣,他的衣儿时最珍贵无暇的。
  “派人守着驿馆,全力探测拓跋临的消息,一有消息即使通报。”
  “诺”
  “拓跋临,你若敢动华衣一分一毫,我便踏平犬戎。”凌厉的语气蔓延四方,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远在百里之外的汉中,两辆简朴的马车有秩序的缓缓行驶着,天色即将黑了,不甘逗留片刻。
  “车夫,这里是哪里?”马车内悦耳的声音响起。
  “黑风崖”仔细听还能听出车夫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惧。
  不过此时女子并未在意而是望着身旁昏睡的人儿,面色有些忧虑。
  韩钰萧一向浅眠,这浓烈注视的目光怎能忽视,只得勉强睁开眼睛看去,见她面色憔悴,有些无奈道:“你这是何苦呢?”
  “我愿意”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我愿意,御凰神色坚定道“你如今大病初愈,不要多说话,还是先睡着吧!”
  想起自己重病的时候,突然见到她出现在面前,还以为是做梦,却没想到真的是她,当时自己身染瘟疫,她却置生死于不顾,这份情让他动容不已,她本是堂堂在上的长公主荣华富贵样样尽有,如今却要陪着他备受颠簸之苦,他是真的愧疚不已。
  御凰看得出韩钰萧的愧疚,但是她要的不是这些,他对自己的感情她知道,只是他一直不敢向前走一步,这一次她不允许他退后。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用一辈子弥补吧!”见他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道:“我怕有一天我会坚持不下去,所以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不然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继续下去。”
  听到这话,韩钰萧心中不可否认,真的有些惶恐。想象不到她要是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不由自主的攥住那放在一侧的素手,第一次他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
  见状,御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双目相对满是情意绵绵。
  只是下一秒马车就咯噔一下,忽然停了下来,瞬间外面没了消息,两人对视,都看到对方的疑惑。
  片刻才听到韩钰萧若有所思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车夫刚才说好似是黑风崖。”御凰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闻言,韩钰萧面色突变,见御凰疑惑的看过来,便解释道:“黑风崖属于三不管的地带,是汉中与蜀都的交叉之地,这里流传说是进入黑风崖内的人从无生还,说是这里闹鬼,,以前有许多人不信邪最终进来了都没出来。”
  “看来这车夫怕是被人买通了。”御凰双眸微眯,笃定道。
  闻言,韩钰萧点了点头,掀开帘子看了看,这里已经是黑夜,周围好似被黑雾笼罩着,一片雾蒙蒙的,最诡异的是连一丝月光都未曾见到。
  一阵风吹来,瞬间原地的两辆马车都消失无踪了。
  驿馆内
  已经三日了,床上昏迷的人却迟迟未曾醒,莫子都不禁扫了一眼那站在不远处的人儿,面色如墨一般阴沉,心下也有些狐疑。
  这已经三天,若是不醒便永远陷入了梦境中,那么现实中便是呼吸永绝了,可是这人儿三天未醒却脉象依旧平稳。
  “莫子都,你把孤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
  “我”说实话以前他之所以口无遮拦的与拓跋临说话,不过也只是仗着自己的本事,而拓跋临也从来未曾动怒,自己才肆无忌惮。
  只是如今他明显感觉了一丝煞气,瞬间胆怂了,站在原地嗫诺半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就在此时莫子都耳尖的听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当即激动的结结巴巴道“醒了,她醒了。”
  闻言,拓跋临急忙看向床边,只见那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片刻那双美丽的杏眸睁开了,四处打量着,目光呆呆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拓跋临小心翼翼的问道,好似生怕把这娇小的人给吓到了。
  “我怎么在这里?”洛华衣打量着四周有些不解道:“太子殿下这是什么地方?”
  “你认识我?”拓跋临面露惊讶,看了看了洛华衣又把目光扫向莫子都,满是不解,谁知莫子都比他还要不解。
  只见莫子都冲了过来,冲着洛华衣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么?”
  洛华衣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不认识的人,心下疑惑但还是如是说道:“我记得我和太子殿下去国安寺上香,最后我去了凉亭好似听到一阵琴声,最后我也不知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梦魇从未失败过,这也是莫子都引以自豪的绝技,可是没想到今个遇到了这个难题,他能确定梦魇一开始是成功的,不知道洛华衣昏迷的时候出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先休息休息,一切等你身子恢复之后再说。”拓跋临想要私下好好询问莫子都,于是安慰洛华衣道。
  可是洛华衣只想远离拓跋临,她心中总有些不安,只是她发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搞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淡淡应道。
  见洛华衣如此乖巧,拓跋临替她捏好被角便转身离去了。目送他离去,洛华衣面上尽是茫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
  驿馆的书房内,莫子都神色若有所思一直魂不守舍,他始终搞不明白好端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拓跋临手扶额,靠坐在椅子上,语气冷凝道。
  莫子都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眼见拓跋临神色不对,只得抿唇道“我确定梦魇并未失败,若是失败她不可能昏迷,而究竟原因应该是她本身的问题,至于具体的原因,我现在还没猜得出来。”
  拓跋临闻言,脸色微沉,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最终还是失败了。其实按照原计划洛华衣生死根本与此无关。只是他一开始并未弄明白自己的心。
  他是为了对付御锦,还是为了洛华衣,事情的本末就连他自己怕是都搞不清楚。
  “有没有什么药让人毫无力气最好是昏睡,但是对身体无害的?”
  莫子都闻言扫了一眼拓跋临,莞尔道:“有,你是想要给锦华郡主服下。”
  拓跋临起身,走向窗边,片刻才道“时间差不多了,到时候便把她带走,这事孤就交给你了。”
  “恩”莫子都点了点头,心下有些狐疑望了望拓跋临,也不知道端王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反正他感觉京都有些诡异的平静,他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这一切就不由他操心了,一切都听从吩咐就行了,对于幻术一类是他所长,但是这些阴谋筹划他的脑子却真的不够用。
  此时的拓跋临心绪却非常的乱,本来以梦魇使洛华衣忘记一切,又安排人易容成洛华衣呆在太傅府,一切都非常顺利,一开始目的便是在端王身边安插棋子,洛华衣的死活都不在他计算之中。
  若是起初还可以当作反正流着洛华衣以防被识破的打算,但是如今洛华衣并未忘记一切,他仍不想放开她,这不由他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或许是喜欢上这个丫头了,是什么时候起呢?是在七夕那日?还是在议和宴上?情不知所起。
  是夜一骑快马加鞭行驶入京城,半夜时分甘泉宫内的烛火通明,得知消息的清远帝连忙召集太子二皇子端王以及兰大将军。
  端王赶来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来齐了,他神色坦然行了个礼便找了个位置径直落座了。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神色微闪,但见皇上都未说什么,便都装聋作哑。
  只不过太子有些气不过加上前段时间那件事情,不禁脱口而出“端王好大的驾子,竟让我们与父皇等了半个多时辰。”
  端王连头都未抬,根本未曾理会,对于太子可以算直接忽视了。
  倒是兰大将军似故意道:“皇上都还没说什么,太子殿下慎言。”这潜在的意思大概就是皇上还未开口,你一个太子就越俎代庖,你是想干什么?
  “兰将军”太子沉声怒道,但还未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二皇子笑着道:“太子皇兄莫气,还是听父皇召我们而来究竟所谓何事?”
  看着太子铁青的脸色,清远帝双眸微闪并未理会,倒是想起今晚所来的重要事情。直接把奏折递给了兰将军。
  兰将军神色坦然的接过折子,越看脸色越青,到最后竟是煞白一片。太子见状径直拿过奏折,神色有些狐疑,面色虽阴沉但若仔细看还是能从那双眸中看到一丝欣喜。
  “皇上,贵妃可只有这一个儿子,您一定要全力解救呀!微臣原因领兵出征黑风崖,还望皇上允许。”
  二皇子看过奏折便递给了端王,听闻兰将军的话,面色沉凝一下才道“兰将军爱子心切,本宫知道,只是这黑风崖地势险要,而且听说十分诡异,兰大将军如今手握兵权,若是一不小心出事了,那朝廷势必陷入混乱。”
  “二弟说得对,儿臣也这样想,若是兰将军想领兵出征,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交出兵权为好。”太子一听到兵权,脑子就转的飞快。
  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兰将军脸色煞白,瞬间进退两难,且不说如今四皇子生死难测,若是自己去了黑风崖一去不回可怎么办?但如果交出了兵权,若结果还是一样,那岂不是折了夫人又赔了兵。
  “端王如何看?”清远帝扫了一眼众人径直闻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人儿。
  其实看到这奏折的时候,御锦的确提起了心,毕竟韩钰萧与长公主都在里面,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闻言,如是道:“不知道”
  听到这话,清远帝面色有些冷,这一开始他真没想到会出现这事情,一点不受他控制,于是沉下脸冷冷道:“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兰将军此时不敢轻易开口了,虽然他也心疼自己的孙子,可是自己也很惜命,若是用自己的命能救回四皇子他也愿意,只是关键拼了自己的命还不一定就出四皇子,那么这件事他还需要考虑考虑。
  “黑风崖地势险要,乃是蜀都和汉中的交界处,这个地方上百年都未曾有人敢踏入,因为一旦踏入便无生还的可能,若无带兵作战的经验与异于常人的煞气进入这黑风崖绝对九死一生,所以这人选兰将军的年龄着实不适合?”二皇子仔细分析着。
  众人也都仔细听,就连端王也不禁无意扫了他一眼,复又敛眸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远帝蹙眉道:“那照你这样说,这韩丞相与四皇子就不救了。”
  二皇子抿唇道“儿臣只是如实客观分析,并无此意。”
  “好了好了,朕知道,只是现如今要想个法子救出他们,你们说派谁去合适?”清远帝扫视了一眼,目光定在端王身上,双眸微闪最终还是移开了。
  端王自然察觉到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并未言语。
  倒是太子好似想到什么提议道:“父皇,三皇弟不是上过战场么,当初还被封为战神,想必这带兵作战的经验绝对不逊于兰将军。”至于这煞气都不用说了,都煞死了全家了都,而这一段时间他那非人的手段,浑身的煞气挡都挡不住。
  关于自身,兰将军连忙建议道“微臣觉得太子所言极是,端王的能力丝毫不逊于微臣,端王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闻言,清远帝面色微凝,看向二皇子道:“二皇子可有何建议。”
  二皇子闻言腼腆的笑了笑道“恕儿臣愚钝。”
  这下清远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是真的不愿意端王去,这无疑是去送死,光凭二皇子口述,他都能想象到。
  只是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里面不仅有韩钰萧和四皇子,舜华也在里面,若是舜华出了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本身就欠了这两个孩子许多许多。
  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舜华和阿锦都是他最心爱人所生也是他最为疼爱的人儿,无论哪个出事他都不好过。
  可是如今想要救舜华,只有阿锦是最合适的人选,这题无解,让他难以抉择。
  其实一切事情都已明朗,这救人的人选端王最为合适,皇上却迟迟不曾开口不就是舍不得么?众人自当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明,不然若是端王最后出了事,皇上一定把气都撒他手上。
  许久才听到清远帝颓废至极的声音响起“端王,你如何看?”
  “微臣愿意领兵前去黑风崖,不过“顿了顿,御锦似笑非笑的看向兰将军淡淡道“此去黑风崖路途艰险。微臣手上的兵马不够。”
  兰将军察觉端王看他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预感成真,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微臣愿意交出虎符与端王,期望端王能够早日救出四皇子,微臣感恩不激。”
  虎符为王,兵符为将,这虎符一般都是由储君太子,或者身为皇室之人才可拥有,而兵符则是由领战的将军所持有。
  这虎符一出,太子脸色就有些铁青,兰将军手上拿着虎符兵符,皇上迟迟都未曾收回,如今竟然让端王所得,这本是他身为太子的权利,想到此心中满是不甘愤怒。
  见兰将军如此说,清远帝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想现在就和兰将军对上,而也为了不让太子拿到虎符,一直把这事情压下去,放在脑后,如今被提起来,心中着实不喜。
  不过这虎符原本就是端王的,若不是出了那事,这虎符的主人也只有端王配得上,如今也算无归原主了,好似没察觉太子的不甘,清远帝笑着道:“既然兰将军如此说,这个时候朕也就不再推辞了,虎符就赐予端王,即日起端王便领兵出发黑风崖。”
  “微臣遵旨”端王起身叩谢,有了兵权在手他做事也方便些。若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真的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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