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皇甫宇似乎察觉到她的举动之后,下意识的与她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好像生怕她直接扑上前去,将他伪装的面纱撕下来,看到他的真面目似的,她苦涩的笑笑,却也没有戳穿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只是声音依旧显得很低沉的继续说: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朕就下意识的选择将全部的心事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就算是别人问了,也坚决不会说出来,因为朕真的很害怕,害怕对方会跟你一样,在听完朕的一些故事之后,就会选择永永远远的离朕而去,所以在那时候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面,朕都为你的失踪寻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是不是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朕不知道的危险?但是这样为你敷衍着之后,朕还是觉得有一个答案最贴切,那就是你已经厌倦了陪伴在朕身边的这段时间,所以才会这样无声无息的选择离开,是你烦了朕!厌了朕!”
“不!帝女殿下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听完雪无伤的一番讲述之后,皇甫宇简直是连想都不想,就直接脱口而出,“如果我真的厌倦了你的话,又怎么会常常在你熟睡的日日夜夜里面,选择来找你?其实,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当时被干爹关在兽笼里面,整天任人折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所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在你面前现身,就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连累到你!”
连累吗?听完皇甫宇的解释之后,雪无伤忽然意识到,原来时间早已经在他们不知不觉当中,度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对于当年思念他的那种感觉,却一直到现在都还感觉历历在目,那种绞痛的滋味,就好像娘亲刚刚离世的那段时间。由于她平常的食物跟水源都是从尼姑庵的主持手里面获得的,所以为了尽量不给主持增添额外的麻烦,她心里面的这种孤单寂寞的滋味,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提起,都是硬生生的吞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她知道,这种方法会让孤单痛苦的滋味翻倍,但是她还能够怎样选择?
“所以呢?现在的你跟当年的想法还是一样的吗?之所以执意不肯留在朕的身边,就是担心这件事情让你的干爹知道了会生气?”雪无伤的眼睛轻轻的转向皇甫宇所在的阴暗角落里面,她跟他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却也并不遥远,但是她却没有办法真真正正的靠近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背后的那位神秘干爹吗?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突兀的做了一个决定,说:“如果你担心有些话很难说出口的话,那么朕会帮你去跟你的干爹面对面好好谈谈,既然是你的干爹,那么朕相信应该绝对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朕的出发点是好的,如果你的干爹真的为你着想的话,那么朕是有信心一定会说服他的!”
是的,只要他肯愿意留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样的举动她都愿意前去尝试,可能这听起来有些太过于疯狂了一些,但是却是她真的想做的,她已经厌倦了一个人生活着,孤立无援的这种日子,只想能有一个信任的人留在她身边,难道这样也算是一个贪心的要求吗?
然而,她的提议,却是才刚刚说完,就直接被皇甫宇给拒绝了,他的语气当中好像有很大一部分的恐惧感觉藏在里面,他惊恐的回答说:“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够做出这种危险而由愚蠢的举动,你根本就不知道,干爹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她绝对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因为是对我有利的,所以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那种人,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整个雪国上上下下的百姓们考虑,你绝对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听见了吗!”
皇甫宇好像根本就想不出来,此时此刻他究竟应该有怎样的语言?来告诉她他内心的慌乱?干爹现在本来就觊觎着雪国的皇位,如果雪无伤真的为了他,而单纯的去找他谈判的话,那么结果将会是可想而知的,干爹的手段心狠手辣,绝对不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够承受,看她这样做,倒还不如他自己被身体里面的毒药折磨致死,还要好得多!
雪无伤不理解他情绪这样激动的原因,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留在她身边,而随便找的借口罢了,心脏有中好像快要破碎的感觉,她竭尽全力的浮现出一个微笑,安慰自己说:“朕懂你的意思了,既然留在朕的身边,竟然让你觉得这样浑身不自在的话,那么朕不想强人所难。”
虽然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情真真正正的表达出来,可是皇甫宇却也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她眼神当中是失望情感,不忍心看她这样,于是他深深的叹一口气,说:“三天后的这个时辰,我会在御花园的假山洞里等你,那天,我一定会将自己之前不能说出口的故事都统统告诉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吓到。”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雪无伤真的很担心,因为自己的求知欲,会让他遇到什么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宁愿这一辈子都被隐瞒在死胡同里面,只要能够确保他的万无一失,“罢了,朕不想看你为难,更不想让你在遇到危险,要不容易才能够重新等到你,如果三天之后,你告诉了朕一些秘密,之后就会在像当年那样消失的话,朕这下应该去哪里找你?”
跟雪无伤一样,其实皇甫宇的内心也是倍感矛盾的,一方面他想要让雪无伤知道他的身份,就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加顺其自然的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一方面,又担心她知道后会疏远他,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人是愿意去跟一个杀手成为朋友的,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决心尝试一番,就算最后得到的结果并不是最初预想的那样,他也会不离不弃,至少,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会成为永远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迎着雪无伤踌躇的内心,他安慰说:“放心吧,这次就算是天涯海角都阻挡不住我会来找你的脚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因为害怕,就临阵逃脱了,因为那时候我因为这会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我错误的顾及了你的内心,才会让你在不经意间受伤。”
有了他的这种保证,雪无伤好像就真的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似得,她好像也终于有了能够鼓起勇气的内心,只见,黑暗中,他朝她伸出手指,并语气充满不舍的说:“如果你不信,那么我们拉钩上吊可以吗?”
“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吧?”话虽这样说,可是雪无伤却也乖巧的将自己的手指头送了上去,如果这真的只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玩弄的把戏,那么就让她回归到儿时的模样吧?在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会托腮看着天空,憧憬着跟他见面的场景,该会是一场怎样美好的风景?
等到雪无伤从儿时的回忆中缓过神来的时候,皇甫宇却早就已经从她的寝宫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那样,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喃喃自语说:“你终归是不会受到朕之前那番话的威胁,侍卫们赶来总还需要时间,但是你却早已经趁朕眨眼的功夫,就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谢谢你,还没有忘记朕,就好像朕也对你思念着的那样。”
那个夜晚,是雪无伤屈指可数睡过好觉的其中一个晚上,她在睡梦中好像真的返回到童年的时光,那时候,他消失之后就立即回到了她的身边,虽然依旧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那种随时都不会被淹没的陪伴,却是她最迷恋他的原因之一,如果能够选择,她真的可以做到此生跟他不想见,只做最单纯的心灵陪伴。
三天后,他们约定好相见的日子,不知道究竟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她憧憬着,期待着,盼望着,所以那个夜晚,她的睡梦中并没有皱眉,没有孤单,有的,只是淡淡的微笑,对他的想念。
太师府中,落云霜将一道道特意烹制好的小菜端到易磊轩的面前,知道他最喜欢呆在书房里面,所以她也并没有越过规矩的非得求着他从书房里面搬出来,而是顺着他的心愿,将小菜直接端到了书房的桌子上。
“太师大人,为妻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了最上乘的爽口小菜,太师大人不妨将手里的书籍暂时搁下,先来尝尝为妻的厨艺如何?”不可否认,其实落云霜的心里面是对今晚充满了期待了,她已经按照纸条上面的要求,将汤药喝光,接下来只要有机会能够单独跟易磊轩带一个晚上的话,那么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就能够实现了吧?
想到这儿,她的脸不禁是爬上一丝红晕,易磊轩果真按照他们约定好的那样,将书籍搁置在了书桌上,来到桌前,看着那一道道看起来很是美味的小菜,以及那特意被落云霜端来的一壶温热的酒,他微微皱眉,道:“本官很少饮酒,难道你都已经忘记了吗?尤其是在太师府当中,本官的习惯更是一直如此,从来都没有改变,你为何还要烫这一壶酒前来?”
“太师大人你先稍安勿躁,不要生气,且听为妻解释。”担心自己的计划会被易磊轩识破,落云霜赶紧一边尽量安抚着易磊轩不要生气,一边尽量解释说:“实在是为妻感觉太师大人每日太过于劳累,可是为妻愚钝,有实在是想不出来能够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让太师大人你缓解压力?所以才在一年之前就开始酿制这坛梅花酒,就是想要让太师大人你尝尝鲜。”
第五十九章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