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战场上,一个锅里舀过勺子;军营里,一起犯错挨过板子。怎么到了监狱,你就变了呢?”半晌,卢宏哽咽了一声,悲凉的说道。
“战场上,联手杀敌,受表扬的是你。军营里,违反军纪,挨批评的是我。监狱里,若不是胡天齐……”邓秀鼻子一酸,泪水滚了滚了下来。他停住了,擦擦脸颊上的泪水,沉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就是典狱长。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在你身旁,我就是一条虫,一条可怜虫。”
卢宏心头一沉,眼眶里挤出两滴泪水,说道:“我一只当你是我兄弟。”
“兄弟?”邓秀含着泪笑了,说道:“战场上,斩杀敌人,我比你多。监狱里,恪尽职守,我比你强。为什么受到表彰的是你,为什么升官的也是你。”
卢宏哽咽了一声,说道:“没有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叹了一口气,拖着佩刀,落寞的离开了。
可是,典虎却不打算放过邓秀。他说道:“狗一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说着,举起开山斧,准备一斧劈了他。
卢宏一把抓住斧柄,呵斥道:“住手。”
典虎举着开山斧停在了空中,气愤的问道:“算了?”
卢宏拍拍典虎的肩膀,摇摇头,心灰意冷的说道:“毕竟是兄弟。”
典虎将开山斧狠狠的往地下一砸,瞥了卢宏一眼,愤愤的转过身去。
而那些哑巴士兵纷纷对邓秀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纷纷离开了他。士兵们对着卢宏单膝下跪,磕头施礼。
就在扶起领头的哑巴士兵时,卢宏猛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胡天齐不见了。
原来,趁着卢宏和邓秀打架,无暇顾忌受伤的胡天齐时,砺岳和李强擒住他,交于一个凿齿看押。自己领着队伍沿过道往外走去。
眼前的局面变得太快了,连龚学秉也看不清了。他暗暗告诉自己:人要靠自己。这会儿,他已不在顾忌,开始要拿回自己丢掉的尊严。龚学秉一记口哨,天狼纷纷朝吴哲一行人扑来。
跑在最前的天狼还未腾起满身的火焰已跑到一行人跟前。吴哲忙举刀招架,天狼躲闪不及,刀口它的额头上划了一道口子后,退了回去。
刘浩,李强,砺岳向前跨出一步,与吴哲组成一道防线。前方,陆续赶来的天狼变作一个个火球不断冲击着四人防线。
眼看着,就要丧命于天狼口中,吴哲突然想到山坡上那个连着地宫的通道。于是,他大呼一声:“往后面山坡的大石头跑。”
听到吴哲的话,凿齿们将信将疑,架着仇万的凿齿更是停住了脚步。好在砺岳选择相信吴哲,吼了一声:“快去!”凿齿这才往山山坡上走去,四人防线也在往后挪步。
一来天狼凶狠,数量多;二来伤员太多,移动不便。砺岳和李强两人简单几句话一合计,决定放走胡天齐,与卢宏形成掣肘,对自己更有利。于是,砺岳一回身抓起胡天齐,朝山坡下丢去。
胡天齐一下子落到天狼的队列中;卢宏忙止住龚学秉;龚学秉一记口哨;天狼放弃了胡天齐,才使得他没有葬送于天狼之口。也趁着这个空挡,吴哲一行人快速逃到大石头旁。
在卢宏的命令下,几个士兵扑了上来,将胡天齐救了回来。一个士兵包扎了胡天齐的伤口,止住了流血。脸色苍白的胡天齐慢慢的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忙命令左右擒住邓秀。
两个士兵领命,抽出佩刀,朝邓秀走去。
邓秀心中一慌,不住的后退,嘴里还不住的说着:“都是兄弟,不要过来。”
这两个士兵显然不会理会邓秀的请求,依然往前走。
邓秀退了两步,一块石头绊的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恰好好看到退到山坡上的吴哲一行人。邓秀暗道:跟他们一起,先躲过这一劫在说。想到这儿,他扭头朝山坡上跑去。
龚学秉又一次命令天狼围了过来,只是这时,刘浩已经钻进了地道内,仇万正被凿齿驾着斜着身子正在往里钻。李强站在仇万身旁,以防止天狼突然袭击。吴哲和砺岳则站在石头前抵挡着天狼的进攻。
这时,砺岳掀翻一只扑上来的天狼,对吴哲说道:“该你了,先进去。”
“嗯。”吴哲应了一声,正欲离开,却看到跑来的邓秀。吴哲心中一愣,说道:“他怎么来了。”
恰巧,一只天狼趁着一愣的间隙,朝吴哲扑来。吴哲慌了挥刀乱砍;那天狼身子在空中一扭,突破防线,直奔吴哲身后的凿齿。
那凿齿心中一慌,举起手腕,与吴哲在学校里一样,胳膊被天狼咬了两个对穿的血窟窿。
李强挥刀砍来,逼退天狼。
在看那凿齿,胳膊上开始冒起了青烟。
李强手快,一把抓着凿齿将他塞进地道。
“就差你俩了。”李强说完,也钻进了地道中。
砺岳命令吴哲道:“你先!”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邓秀跟在李强身后,钻进了地道之中。
……
见众人消失在山坡上,胡天齐心中疑惑,在士兵的搀扶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过来。当他来到洞口前,龚学秉早已撤了天狼。
“戾气。”胡天齐在洞口又闻了闻,肯定的说道:“这地道应该连着地宫。”说完,扭头朝卢宏看去。
卢宏也在洞口闻了闻后,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得回去看看,地宫可能出问题了。”
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胡天齐的脾气变得愈加古怪了。他命令道:“卢宏,你带两个人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随我回去。”
在说那地道里,刘浩和凿齿们被浓郁的腥臭味熏的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砺岳燃起火石,微弱的亮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小块空间。借着火光,众人看清地道是介于圆和方之间的形状。中间最低处,一缕猩红的戾气像一股极小的泉水缓慢的往前流淌。为了避免戾气沾到身上,砺岳命令众人弓着身子贴着两边墙壁行走。
然而,在地道中,还有两个人表现的格外精神。他们就是吴哲和刚刚被天狼咬伤的凿齿。
那凿齿站在地道中间,丝毫没有不适的样子。伤口中不时流下的血液滴到戾气中,犹如一个火团丢进去一般。戾气四散着溅开了,翻腾着,变少了。
砺岳看的惊了,问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呀。”凿齿蹦蹦跳跳的走到凿齿身旁,说道:“这地道里清爽的很,浑身舒坦着呢。”
吴哲也是同样的感受。他看到身旁的人都是一脸疲惫的模样,心里很是疑惑。
砺岳手中的火石慢慢熄灭了,地道里渐渐暗淡下来。众人摸着黑走了许久,突然,在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块地道的石壁上闪出若隐若无的荧光来。
话说那地道出口,卢宏看着一丝一丝流出的戾气在太阳下消失了,心中甚是着急。他不愿戾气流走,于是命令两个士兵与他一道将洞口堵住,封住戾气,不让它流出来,并美其名曰:让戾气灌满地道,把他们憋死在里面。
地道里,众人吓得不敢向前,唯独那受伤的凿齿毫不在意。他蹦蹦跳跳来到荧光前,一阵敲敲打打。半晌,回过头来,兴奋的对众人说道:“瞧,这里一个挺大的石洞。”
众人这才壮着的胆子,走了过来。
吴哲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钻进地洞中。他发现地洞中间是一堆萤石。洞口的亮光正是萤石发出的荧光。借着灰暗的荧光,吴哲看出这地洞高处地道一个台阶,洞口较小,若没有荧光照出,不易发现。整个地洞内呈半月形,是一个向上的平缓斜坡,里面没有戾气贮存。
然而,众人进入地洞后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又陷入了更大的恐慌。
第三十五章毕竟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