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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甩脸色
  “阿嚏!”虽然戴了口罩,但左少易打喷嚏的动静还是有些可怕。几个助理神色担忧跟在身边,不过碍于公务繁忙及左少易平时的严厉并不敢随意置喙。直到他在一次短会站起来脚步趔趄,才有跟他较旧的一位开了口,“左总,你需要约医生看看吗?”
  “没关系,没这么严重。”左少易摇了头,在位置上坐下之后轻按眉心。
  虽然他看起来应该算应嘉言疏忽大意下染上的感冒,但她的慰问电话迟迟未知。左少易有几次甚至神经质地怀疑是自己手机没信号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不至于自己接不到应嘉言的电话。如此自我纠结了半天,他终于再一次主动拨通了她的电话。
  等待音颇久,好一会才有人接听,却是她那个助理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应嘉言没存我电话?”无名火起,他嘶哑着嗓子诘问,整个人显得格外暴躁。
  助理缩了缩,“抱歉,您到底是哪位?”
  电话里的声音一般都和真人有些差距,再者左少易又是感冒又是气急败坏的口气,陆绮肯定就没可能听出来了。皱着眉头迟疑了半天,应嘉言那边刚好过来,看着她的样子关切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谁的电话?”
  “不知道,你没存号码,我听不出来。”小助理哭丧着脸,应嘉言心下已经有所感应,接了电话过来,“左二少,您老身体好些了吗?”
  左少易在那端冷嘲热讽,“你不说要随小秋喊我声小.叔吗?”
  极少听到他这个样子说话,应嘉言毫不迟疑喊了他声,“小.叔。”
  “为什么不存我电话?”他似乎气到了,在那端问了这句话后,巨咳不止。
  应嘉言等着他缓过气来,才接道:“还没来得。”
  “是没来得及还是压根不想?”左少易虽然感冒,但是病毒并没有入脑,思维还是相当清晰。
  应嘉言也没准备瞒他,决定开诚布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哦,怎么说?”
  虽然隔着电波,左少易也并不在身边,但应嘉言这时候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莫名袭上心头。大概这就是所谓幕后大老板的终极气场,就算不在面前,也能叫人两股战战。
  应嘉言这番沉默间,左少易开了口,“你进入演艺圈的初衷是什么?”
  面对这个莫名的问题,她倒是直言不讳,“当然是为了名利。”
  “你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可以走近路吗?”
  “比方说?”
  “应嘉言,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骨子里不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市侩尖刻。我只是希望,你能尝试相信我。”
  “小.叔你这通来电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应嘉言依旧没打算直面,拐着弯地逃避话题。
  “你把我冻到了,总该有所补偿吧。”左少易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话就算挑明了,她也会装傻充愣。
  应嘉言毕竟是个演员。
  “啊,真的是非常抱歉,小.叔。”应嘉言笑眯眯地,当真是把左少易当孩子哄。
  这时候,经纪人过来,看着她握着电话的神色难掩好奇的询问旁侧的小二货助理,“你姐这是抽什么风?”
  陆绮乖乖作答:“不知道,刚刚这个来电嘉言姐没存姓名,但是对方好凶的样子。”
  “好凶我们这位姑奶奶还能和人说的这么开心,不早撂电话了?”
  应嘉言这个人,虽然自忖是为了名利能做任何事,但实际上却是个难伺候的主。大概是因为开始就是贷资进组的缘故,她也没遭遇过太多的阴暗不公。后来凭着运气演技在圈里有了立锥之地后就益发的自命不凡起来,虽然也会听话出面应酬,与人虚以委蛇,但是更多的是应嘉言嘴里一套实际一套。
  话说的再好听,她并没有去真的抱大腿或者过分拍马屁。惹得急了,应嘉言也是会对人甩脸色的。
  这点,作为经纪人陈曼迪是很清楚的。
  她入行也十来年了,不是没有见过应嘉言这类口是心非的,只不过应嘉言的命运显然比和她同类型的女孩子要更好些。
  同样的,她其实也不清楚六年前那件往事,大约知道了之后会是另一种看法了。
  在陈曼迪深思间,应嘉言终于勉强敷衍着结束了和左少易的通话。
  作为女人,又是个长相姣好小有身家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像自己饰演的那些角色一样傻白甜。和左少易打太极的同时,她也不是听不出来他的真情实感。
  说实话,自从有传言他是自己新任男友金主以来,应嘉言就感知到了这位大老板对自己的那份子感情。不过那时候他还只停留在眼神和动作中并没有想过要让它发展,所以相对没有给应嘉言带来什么过多困扰。
  但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应嘉言自知不能再当做个笑话不在意了。左少易现在虽然还是在克制没有挑明,但基本也是呼之欲出了。
  应嘉言演了这么多年戏,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真的所谓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就和当年母亲的一般,她并不想要让自己的生命依附在这样所谓的婚姻上头。
  这是不靠谱的,也是让她自己本身很鄙夷的一种作为。
  况且,她也不觉得和左少易在一起会有什么可能性。
  虽然不至于出现贵妇人握着一大把钞票要她离开的情节,但那种家庭里的人,应嘉言用脚趾头想也觉得会高傲看不起人,她虽然是圈中人却也不想过那种被人直截了当轻视的生活。
  之前在伊斯坦布尔,应嘉言也见过左秋的父母,左少易的兄嫂。那时候她还是以左秋的旧日同学身份见的那两位长辈,虽然左秋的母亲努力表现谦和温婉,但是应嘉言始终能感知到这位贵妇人的某些骨子里的疏离。
  这就是她开始对左少易说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所谓好坏,只能说贫穷和阶级真的限制了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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