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已经过去。
这几日以来,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一直奋力查本次的玉玺失窃一案,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查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永远在外围敲敲打打,触碰不到最核心的东西。
三日期限已到,按照当时离落亲口下发的命令。三日之内差不出真相,那么就要按照律法给丞相定罪了。
众大臣等了一整天,终于等来皇帝给丞相写下的判决书。
将军府的消息是刚刚从宫中回来的柳培元带来的。
“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丞相的判决结果出来了?”柳培元岗跨进将军府大门便看见了自家妹妹柳浅染,后者一脸关切地望着他。准确来说,她应该更关心丞相的判决结果。
“嗯。”柳培元点了点头,脸色严峻,“父亲在书房吗?”
柳浅染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拦住哥哥的去路:“哥哥,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你个姑娘家别打听这些,你乖,我还等着去见父亲……”柳培元显然不想跟她浪费口水,只是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正要继续往前走。
柳浅染也不着急,只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给容凝公主写信呢,算算时辰,这会儿,她应该差不多已经到达容昭了吧?”
柳培元顿了顿。
柳浅染挑了挑眉,继续道:“哥哥,你说我要不要邀请她下次再来玩啊?唉,陛下竟然没让你去护送二位殿下,还真是……一大憾事。”
柳培元的脸色越发深沉了起来。
这时,恰好苏阮从一旁走了过来,柳浅染见状,眼珠子慢慢一转,抬头看着自家哥哥。那别有深意的目光让柳培元心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从心底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轻声咳了咳,看了一眼嫂嫂苏阮而来的方向,变本加厉地道:“哥哥你放心,等日后公主殿下再来我傲天,你有的是弥补遗憾的机会。”
“浅染,你这丫头!”柳培元狠狠瞪了自家妹妹一眼,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苏阮,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骁骑将军的那般威风气概,反而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浅染这丫头,说话口无遮拦还好开玩笑,方才那么近的距离阮儿肯定听到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往心里去。
关于这一点,柳培元内心十分忐忑。
“好了浅染,你莫要拿你哥哥寻开心了,关于这件事情,适可而止吧。”
苏阮一脸护犊子,掏出怀里的帕子,体贴地给刚刚下朝回来的柳培元擦了擦汗。
后者怔了怔。
原以为他的阮儿会生气,没想到她不止不生气,而且还这般维护自己。
柳培元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此时此刻的柳培元,心中怎一个感动了得。
“哎哟。”柳浅染抬手护住眼睛,免得被这恩爱得腻死人的一幕闪到,“啧,嫂嫂,你这也太偏心了。”
苏阮看了她一眼,反问:“人人都说出嫁从夫,我是你哥哥的娘子,我不偏心他难不成还得偏心你。”
“得,你们夫妻二人同心同体,我说不过。”柳浅染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是语气里丝毫没有要抱怨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一脸欣慰。
“浅染,你可别欺负你哥哥老实整天拿容凝公主的事情排挤他,更别拿我威胁他,这都是没有用的。我们夫妻二人心如明镜,不会互相猜忌。”苏阮看着柳浅染,义正言辞地道。
“娘子……”柳培元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哇喔。”柳浅染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二人,举手投降,“好好好,嫂嫂我答应你,以后不拿这事捉摸哥哥了,但是我现在想要知道丞相的情况,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苏阮和柳培元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最后还是苏阮道:“不过分。”
柳浅染的一双眸子禁不住亮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哥哥。
柳培元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挠了挠后脑勺,又思量了许久,这才道:“浅染,按照傲天律法,丞相这事,本该直接处以极刑或者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抬手拱了拱:“不过陛下仁德,念在丞相年事已高,而且连侍两朝,是以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判他,流放。”
“流放?”柳浅染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陛下是个习惯念旧情的人,他若是针对丞相赶尽杀绝了,恐怕她还会感到不适应呢。
柳浅染唯一好奇的一点是,这个流放地是哪里。
“雷州。”
柳培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吐出了这么一个地名。
雷州?呵,好家伙,那雷州地处西南,多山地丘陵,树林里常年瘴气环绕,看不清方向,是真正的不毛之地。
被发配至那里,对于丞相这种年纪的人来讲,无异于给他提前造了一副棺材。
柳浅染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这个结果,差强人意吧。
反正现在丞相偷窃传国玉玺的罪名算是落实了,可以说是身败名裂,丞相府如今再也威胁不到她将军府了。
想到这里,柳浅染的嘴角缓缓勾起。
“元儿,你方才说什么?”柳浅染正想着,便听到自家父亲苍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禁不住身子一僵,立即转身去看。
只见柳沛神色威严,眼神却有一丝涣散,而且脸色十分苍白,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太好。
“阿爹,你怎么出来了,哥哥正要去找你呢。”
“丫头乖,我在问你哥哥话。”
柳沛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再次落回柳培元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元儿,你方才说丞相被圣上发配至雷州,这个结果……可是已经定下来了?”
柳培元愣了一愣,没想到自家父亲会对于这个事情如此在意,难怪自己去上早朝之前还被他叫过去好好叮嘱了一顿,那一板一眼的认真,原来是源于牵挂和重要性。
可是,父亲在牵挂谁?谁又是他重要的人?
柳培元想来想去,除了丞相他也想不到别的人选,不过,父亲为何要这样待丞相?
之前跟丞相府断绝关系之后,按照正常发现现在两家应该是势同水火才对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按套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