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椋周末回家时想起来起始站联盟的论坛，打开看了看那个上次跟她私聊的女生，发现她在线。
　　那个女生好像也发现她的状态变了，主动私聊她：“你有空吗？”
　　程椋回她：“有。”
　　那个女生跟她讲最近觉得奇怪的事情。
　　“自从换了论坛管理者，论坛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上次跟你说过了，这些日子里青都自杀的案子越来越多，这其中可能有着联系。”
　　程椋眉头轻蹙，回她：“也有可能是巧合。”
　　她不是个阴谋论的人，凡事的猜测都得讲求逻辑和证据。
　　对方显示了几分钟正在输入中，闪闪灭灭，可能打出了一行字又删除。
　　最终发给程椋的，是一句话：“我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这些都是我的直觉猜测，看看就行了。”
　　程椋看了这行字半晌。
　　退出去聊天框之前，对方最后给她发了一句：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程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从她的角度来看，首先，要是煽动大规模群体的自杀，论坛的管理者得具有非常高的心理学建树。
　　其次，目的上，如果这个管理者真有这么做的能力，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又要得到什么？
　　物质已经可以排除，变态心理满足也难以解释。
　　毕竟若是真的有那么强烈的变态心理需求，仅仅是不确定的新闻与网络，压根无法满足。
　　基于这些问题，程椋已经判定那个女生想多了。
　　她刚要关上电脑，就看到自己的聊天框再次闪烁，程椋疑惑地点进去看。
　　居然是那个管理员的消息。
　　仅仅发了一条消息。
　　“听个音乐吧。”
　　程椋刚想问什么，就听到程母喊她：“京京，你约的那个编辑来了。”
　　啊对，她之前跟周钟承约了次采访来着。
　　程椋果断地把电脑关了。
　　她把拖鞋换了下来，见周钟承礼貌地在外面等着，稍稍快了些。
　　走之前她跟程母说：“妈妈，我晚上七点前回来。”
　　“好。”
　　周钟承开车带她去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面对面进行采访。
　　所有的问题采访完后，周钟承放松下来，跟她开玩笑：“我这次采访不会耽误你的高考吧？”
　　程椋摇摇头：“不会。”
　　他好奇地问：“你有想好去哪个大学，或者说哪个专业吗？”
　　程椋先问他：“这些也是采访问题吗？”
　　“不。”周钟承笑笑，“这些是我个人的问题。”
　　个人的问题？
　　程椋想了想，如实说：“大学还没决定，专业应该会选择物理。”
　　物理系的女生是真的少啊。
　　周钟承想，僧多粥少。
　　他那张娃娃脸喝着咖啡有种特别的感觉，看的程椋手痒痒，实在忍不住说：“我可以给你画一张画吗？”
　　她的问题有点突兀，眨眨眼不好意思：“如果不行也没事的。”
　　画画啊。
　　周钟承莞尔，很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你说怎么来，我配合你。”
　　还好她包里一直带着画板和笔，程椋语气轻快地说：“你喝咖啡就行，我画的很快的。”
　　她顿了顿：“我先给你画一个速写，回头再重新画一份精加工的。”
　　周钟承非常配合。
　　配合到十几分钟后程椋觉得，这是她画的最好的一份速写。
　　周钟承见她情绪很好，就试探到：“等你重新画一份精加工的，这一份速写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
　　程椋把这份速写给他看。
　　“画的很好。”
　　周钟承由衷感叹。
　　眉目清秀的男子拿着咖啡，目光放在咖啡的轻烟上，黄昏的光落下一道。
　　很安静也很温暖。
　　这副画的风格跟最开始程椋画的风格已经大不相同，以前的画从没有人像，风格沉郁黑暗，现在刚好反过来。
　　……
　　这周末越牙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懊恼地骂自己没心，赶紧联系殷潜阳：“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我有点事。”
　　从那个结界出来之前，她答应了饱受折磨的苏琴，去看看她的弟弟苏白过得怎么样。
　　结果出来以后越牙就没想起来，今天才猛的意识到。
　　她太抱歉了，语气急切了些。
　　殷潜阳沉声说：“你先说是谁，我得看看查这个人有没有权限。”
　　“之前有个案子，女生宿舍闯进变态的连续凶杀案，被害人里有个叫苏琴的，我想找她的弟弟，苏白。”
　　越牙说完听到殷潜阳那边一阵沉默，就有点疑惑：“怎么，查不了吗？”
　　深吸一口气，殷潜阳实话实说：“这个人我认识，正好今天周末，他手上没案子，我让他在某个咖啡厅等你，待会儿给你发定位。”
　　他说完就挂了。
　　越牙有点呆愣。
　　手上没案子？
　　这么说的话，苏白是一名警察？
　　几乎是见到苏白的第一眼，越牙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眼角的泪痣，如出一辙秀气的五官，他们姐弟俩长得很像。
　　苏白坐的笔直，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清清冷冷的，让越牙想到张灵灵。
　　“你是苏白？”
　　苏白点头，略有些疑惑。
　　越牙琢磨着自己的说辞，最后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见过你的姐姐苏琴，她让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她说完就有些紧张，这话对普通人来说太天方夜谭，希望对方不会把她当成骗子。
　　苏白听到她这种话却意外的没有发火，而是问她：“她长什么样子？”
　　“跟你长得很像，眼角也有颗泪痣。”越牙仔细回忆，“左边眉毛有个缺口。”
　　苏白沉默了半晌。
　　他忽然开口问：“她现在怎么样？”
　　收到的不是质疑，越牙愣了一下，叹口气实话实说：“不好，情况有点糟糕，但是。”她比划了一下，“我们这些方面的人目前没能力救她。”
　　苏白更沉默了。
　　越牙还是问他：“你相信我说的？”
　　苏白抬眼看她：“嗯。”
　　“为什么？”越牙真的诧异了，她以前也做过这类事情，但是那些人全部都不信
　　苏白眼角的泪痣随着他讲话一动一动的，他说：“我是警校毕业的，现在是一名刑警，你有没有撒谎，我从你的表情，肢体动作能看的出。”
　　还有一点。
　　当年的受害者资料全部被封存，权限不够的人压根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
　　光越牙能很快说出眼角有泪痣，左边眉毛缺口的事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记得，小时候他网瘾重，苏琴经常管他，有一次为了跟他抢鼠标被他推倒在了柜子上。
　　她头磕在柜子边，眉毛就这么缺了一角。
　　越牙内心五味杂陈。
　　苏琴的案子发生后，他成了一名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