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本绝对不敢在这种环境下出现的男人,让侍郎原本信誓旦旦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疑惑跟不敢置信。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随后赶紧跪倒在了猛然出现的霍漠谦面前,直呼:“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竟在此处?实在让下官惊讶不已,下关迎接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朝廷中,侍郎也算是皇后霍苒氏的门徒了,霍漠谦是霍苒氏唯一的儿子,还是沧溟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侍郎的态度,早就不再像之前面对霍梁轩那样,看似尊敬,实际轻描淡写,他似乎十分惊慌失措,生怕是被霍漠谦抓到把柄,告到皇后霍苒氏那边,将他治罪般。
人群听闻就连太子爷都在此地,更是赶紧跪在地上,齐呼,磕头,唯独只有南剐跟霍梁轩站在原地,南剐不禁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霍漠谦?
拥有皇甫婉儿那种娇滴滴,美丽妖娆的红颜知己,竟然也会对妓院这些庸脂俗粉们感兴趣吗?还是说,男人们本来就是那种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野花总比家花香呢?
霍漠谦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跟之前单独和南剐接触的,完全判若两人,这让南剐不禁开始疑惑,这个男人究竟是本来就具有两面性呢?还是原本就演技比较好?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在同一时间,展现出两种不同的性格来呢?
即使现在,从这个方向看着霍漠谦,南剐还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想着他带着坏笑靠近她的模样,她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或许是这一个小动作,被霍漠谦恰好捕捉到了,他没有理会侍郎,而是径直走到了南剐的身边,柔和的一笑,越过他,看着霍梁轩,微笑,“四皇弟平日就身体抱恙,今日怎会有如此好的兴致?来到此刻玩耍?殊不知这里鱼目混杂,下次出门前记得多带几个侍卫。”
看似是几句在寻常不过的,兄弟们之间的关心爱护,可是霍梁轩的眼神中,却有着太多的冷漠,只是淡淡的看了霍漠谦一眼,简单而又冷淡的回应说:“臣弟多谢而二皇兄提醒,只是二皇兄就快是要大婚的人了,还出现在这种地方,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婉儿吗?”
皇甫婉儿?
南剐距离霍梁轩位置最近,自然也感觉到了他身上,那不断在隐忍着的暴戾气息,皇甫婉儿?难道,他的心上人,就是那天见到,有着沧溟国第一美人之城的皇甫婉儿?
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纵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道理,南剐还是了解的,他赶紧拉了拉霍梁轩的袖子,本想要提醒他,要克制自己脾气的,然而,霍梁轩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提醒般,依旧怒视着霍漠谦。
好在霍漠谦没有与之计较,看了南剐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仿佛一眼就看出了南剐的身份般,这让南剐忍不住浑身颤抖,这个霍漠谦,似乎本身就是个猎豹般的存在,让她不能忽视。
“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子来到这种烟花的场地,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这你该知道吧?余下的,皇兄之后再跟你详细解释,并且,你也想顺利的将你身边的这位朋友,带出妓院,毫发无损,不是吗?”
依旧是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淡定自若的去解决这件事情,这仿佛是霍漠谦最擅长的举动,也是让霍梁轩最为恼火的,不过,霍漠谦却提到了身边的南剐,他本还想继续发脾气的,可是一想到南剐,只能将这份怒气隐忍,紧紧握拳,却很难控制住身体的不断颤抖。
下意识的看了南剐一眼,霍梁轩勉强的投以温和的笑意,不过脸色的苍白跟尴尬,却也是很难被人忽视的,这种笑容,看在南剐的眼中,竟然有些心疼?
还记得霍梁轩之前就说过,他爱上的女人,心中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比他更加的优秀,能够给予她更多的荣华富贵,他无法忽略这些,将心爱的女人抢回到身边来,现在南剐终于明白了,毕竟对方的身份,从地位上来看,是太子爷,未来要继承大统的皇者,而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又是霍梁轩的哥哥,难怪,纵然在如何的舍不得皇甫婉儿,他也不会主动将她抢回身边,看来,霍梁轩对皇甫婉儿,的确是真爱吧?
霍梁轩终于正视还跪在地上的侍郎,他一把年纪,又是两朝元老,在朝廷中的地位,自然尊贵,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霍漠谦之所以刚才没有搭理侍郎,无非是故意要让他在地上跪着的时间多一些,这也是霍漠谦看似不经意间,耍的小小心机,却又让侍郎无法找出借口。
“侍郎大人刚才的一番话,本太子倒是听的一清二楚,并且令公子之前的所作所为,本太子也都看的详细,在本太子看来,令公子实在咄咄逼人,明明老鸨卖艺不卖身,却要强迫对方,侍郎大人,此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他将话题抛给了年迈的侍郎,似乎是故意想要让他,说出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般。
侍郎有些哀愁,心疼的看了一眼在地上,似乎因为腹部绞痛,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打滚的醉汉,抱拳,无奈的说:“太子殿下觉得如何处置?下官全部愿意听太子发落,只是,这毕竟是下官唯一的儿子,还请太子殿下可以法外开恩,留下犬子的一条性命,继承香火啊!”
“原来侍郎大人还是在意令公子的啊?刚才看侍郎大人的模样,本太子还以为侍郎大人当真狠心,不拿令公子的性命当回事呢。”霍漠谦开着玩笑,可是语气中,却多少有些讽刺。
侍郎脸上明显有些尴尬,可是却依旧不敢碰触醉汉,毕竟刚才南剐的那番话,还在侍郎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万一醉汉真的被毒液侵蚀,他碰触的话,也连累自己性命丢掉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然而,接下来霍漠谦的一举一动,却让侍郎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就连南剐都惊讶不已,因为,他竟然完全没有恐惧醉汉身上,所谓的‘毒液’,而是俯身,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侍郎急忙上前,阻挡在霍漠谦的身边,继续跪在地上,哀求说:“太子殿下小心啊,犬子沾染了毒液,这要是碰触过的人,都是要跟着一起被传染的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要是被传染的话,下官就算是丢了这条性命,也无法跟陛下和皇后娘娘解释的啊!”
“中毒?”霍漠谦听见侍郎的话后,忍不住冷笑出声来,并且摊开手掌,将之前故意在醉汉脸上摸了一把的黑色颜料,摆在了侍郎的面前,继续说:“不过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些颜料,想必也是在妓院附近沾染的吧?侍郎却倒是当真了?”
“玩笑?太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侍郎听见霍漠谦的话后,也仔细看了看手上,的确除了一些颜料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看似毒液的东西,侍郎这才察觉到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身后的南剐,怒气冲冲的质问说: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这只不过是你跟本官开的玩笑吗?那么犬子腹部绞痛,难以抑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官解释清楚!不然的话,本宫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南剐看了霍漠谦一眼,或许是在责怪他拆穿了自己的把戏,本来还想继续逗一逗这个侍郎,还有醉汉的,可是现在看来,没得玩了,她只好耸肩,看似无所谓的说:“沧溟国可是号称最安全的国度,我怎么可能会公然在这里杀人?只不过是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侍郎大人的儿子,让他以后长点记性,不要动不动就欺负女人而已。”
“你!”侍郎听见南剐的话后,这才俯身,将也愣住的醉汉扶起来,交给一边的下人,叮嘱说:“去将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本官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一定要确保公子真的安然无恙才行。”
有一件事,侍郎包括醉汉在内,直到现在都还是想不通,还是霍漠谦看出了两人疑惑的原因?于是在旁边摇曳着纸扇,解释说:“大约,是令公子喝酒太多,伤到了内脏,再加上被一阵惊吓后,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条件反射,所以才会觉得腹部绞痛的吧?待会儿请大夫诊脉,再多休息的话,想必这种状况就会减轻不少了。”
“下官多谢太子殿下解开下官的疑惑。”侍郎吩咐手底下的人,将醉汉带走。
不过对于南剐,他还是不想选择原谅的,毕竟要不是南剐的话,醉汉包括他在内,今天就不会被这么多的人看笑话了!尤其是在知道醉汉其实并没有中毒,而是被人狠狠的耍了一番后,看着周围人嘲笑的目光,一切在侍郎看来,都是这样的刺眼!
“太子殿下,不知道你跟这位开玩笑的小哥,是什么关系?若是没关系的话,下官可不会让犬子,被无凭无据的羞辱。”既然已经证明醉汉的身上,没有携带毒液了,那么侍郎算是放心了些,现在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整治南剐了吧?
一边许久没有说话的老鸨绿儿,似乎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南剐被惩罚,毕竟她是因为她,才背上这个黑锅的,于是出面解释说:“此事全因绿儿而起,还希望侍郎大人可以网开一面,看在令公子时常在绿儿这里喝花酒的份上,不要计较了,绿儿愿意跪下磕头,对侍郎大人赔罪!”
“放肆!你不过是个卑贱下作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赔罪?要不是你们这些风尘女子勾引的话,本官的儿子,何至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本官没找你算账,你还主动找起本官来了?这是谁给你的胆量?”
绿儿的话,非但没有能够让侍郎的怒气减少,反而在他看来,绿儿选择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完全是为了挑战他的忍耐底线,于是,不管不顾是不是太子霍漠谦还在身边?他就恶狠狠的训斥着,言语间,没有半分的情分可言,纵然绿儿也已经是绝世的美女了,可是这种姿色,在侍郎看来,却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资格可言。
绿儿的好意全被浪费,可,就在场面在此难以控制,竟有些下不来台面的时候,一个妖娆且浪荡的声音,出现在了大众面前,“绿儿下作,那本王呢?侍郎岂非是看本王也格外的不顺眼吗?”
第十九章 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