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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代嫁
  沧溟年历,正值258年间。
  五国归顺,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无硝烟纷争。
  值得津津乐道的,是沧溟现任帝王霍焰,及四位王爷。
  大王爷是庶出,常年镇守边关,是敌军眼中的活阎王,闻风丧胆。
  二王爷是嫡出,皇后之子,身份尊贵,理所应当成为太子,日后一统天下,帝王风范。
  四王爷从小博学多才,喜爱读书写字,是名副其实的温润公子,举手投足间均散发着书香气息。
  至于三王爷霍水……
  人如其名,红颜祸水,废柴中的废柴,皇族中最数他不学好,平日生活的场地范围,也是围绕着赌场,妓院,可命运是不公平的,这样的废柴王爷,却凭借这一张美貌更超女子,狐媚妖娆的双眼,成为沧溟国中,最受女子爱戴的美王爷。
  至此,皇族成员粗略介绍完毕。
  要说起沧溟国,达官显贵中,与这霍水‘臭气相投’的,还另有一位千金小姐,说是尊贵之躯,却奈何生母出身卑微,她跟着受连累,长年累月被关在偏僻的小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混吃等死,懒散异常。
  “剐儿?”
  是的,南剐是她的名讳,据说当日取这名儿的,是相府掌事大夫人,嫉妒南剐生母得到相爷宠爱,便故意起了个千刀万剐的名字给她。
  十六年来,她倒也习惯,反而越加喜欢起来。
  翻个身,她犹如猫儿般慵懒的双眸,烁着懒散的光芒,看着正唤着她乳名的生母,更是这相府从陪嫁丫鬟提拔的姬妾,余氏。
  已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余氏却捧着刚洗好,还滴着凉水的衣裳,在火炉前烘烤着,南剐看出这件衣裳丝线的走向,及花线的图案,定是大夫人薛氏平日穿的料子,即使余氏早就是姬妾,并不是丫鬟,可薛氏只管拿她尊贵之躯,时常压榨,折磨,这才导致本才三十多岁,正风韵倍增的余氏,白了头发,脸颊也布满了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
  相府是残酷的,相爷更是喜新厌旧,见余氏容貌不再,便又娶了别的妾室,若不是南剐还姓‘南’,或许,这相府早没有一个人,还记得有余氏这号人物了吧?
  或是见南剐不语,只盯着她手里丝绸布料的衣服看,余氏温柔的笑着,这一挤,眼角两边的褶皱更多了,“不妨事,娘本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是老爷慈悲,收了娘做小妾,否则娘也不会有剐儿你这种乖巧的女儿啊。”
  每当委屈时,余氏总拿这些话搪塞,安慰南剐,殊不知,她心中的委屈,又能拿什么来衡量?
  “为什么不反抗?”明知余氏的话,不过是在安慰,南剐态度有些冰冷的质问。
  余氏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说:“幸得相爷垂帘,这些年的生活,跟之前的心酸比起来,早已是锦衣玉食许多,剐儿,做人要懂得感恩图报。”
  “垂帘?他相中的只是你年轻的美貌吧?”天下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当初海誓山盟的承诺,却能被时间瞬间冲散,当年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满脸皱纹白发后,他可曾还能来看望一眼?
  话至此处,余氏双眼睑多了些泪痕,可还想护好薛氏的衣裳,不至于被火炉烤糊,所以只凭泪痕划过脸颊,她却不能擦拭。
  倒是南剐于心不忍,用袖子帮她擦拭衣襟,“也怪剐儿不思进取,比不上大姐那般矫揉造作,得不到相爷的宠爱,连累了娘。”
  “莫要怪罪自己,娘知道你是好孩子,是大夫人故意散布在外面的流言蜚语,害了你。”
  虽说她名份上,也是相爷的姬妾,可由于出身卑微,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夫人欺辱南剐,造谣生事,却无能为力,为求自保,只能忍气吞声的过生活。
  岂不知,南剐懒散愚蠢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狠毒的心肠,若不是看在余氏的份上,相府那些羞辱过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就死在她无药可解的奇毒之下了。
  没错,她最大的爱好是研制各种奇特毒药,然后贩卖给江湖人士,当然,这两年南剐以‘诸葛’的外号,也在江湖积攒了不小的人气,尽管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年龄几何?真正身份是什么?可每次研制出新毒药后,总是会在江湖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引来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竞相争夺。
  可她‘诸葛’的世界观中,没有尊卑,男女之分,只要出价高者,她的毒药,便会次日送货上门,从未变化。
  当然,要做到这一切,她一人之力是很难承担的,好在,她有个生活在暗处的知己,夜晚来临时,他蒙着面纱出现在她闺房里,作为使者,穿插于南剐跟客户之间,却从不讨要半分跑腿费,就连客户付的银两,每次也都是原封不动的交给南剐,从未失误。
  细算算这些年积攒的银两,要将余氏带出相府,两人也能吃喝不愁了。
  时间地点就定在相府大小姐,跟沧溟国废柴三王爷大婚当天,那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想必不会有人发现她们娘俩的踪迹,等到数日后,再想起来时,她们早就走远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婚前夜,相府炸开锅了!大夫人薛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连她破旧的小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余氏本着姐妹一场的情分,想出去劝劝,却被南剐拽住了,“欺君罔上的逃婚重罪,可不是咱们娘俩能担待的,娘,莫要管闲事,早些休息吧。”
  是的,大婚前夜,准新娘伙同新认识不久的情郎逃婚,弃整个相府于不顾。
  这一切早在南剐的预料之内,说起相府大小姐南珍儿,自小便是相爷跟大夫人的掌中宝,娇生惯养,生的张扬跋扈的恶劣脾气,平时就没少欺负南剐跟余氏,这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娇小姐,哪里可能委身嫁给最没出息的废柴三王爷?
  也好,明日大婚相府交不出新娘,倒是被皇帝问罪,她也刚好能趁机带余氏远走高飞,尔后相府的命运,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余氏被劝阻呆在房中,可脸上却满是担忧。
  南剐摇头,“到底是个痴傻的女人,明明被残忍的对待,折腾,却还是心系那个善变的负心男人?实在不值当!”
  “剐儿,莫要胡言乱语,相爷可是你的新生爹爹!”余氏似有些生气了。
  亲爹?南剐反而冷笑,那唇齿间,冷漠的让人望而生畏,“我将他当亲爹,他可曾将我当女儿照顾?将你当妻子看待了?”
  说来可笑,一个十六年前,从未履行过做父亲职责的男人,却要硬塞给南剐,让她承认他是亲爹?别逗笑了,就算是当真痴傻的人儿,也万做不出这等愚蠢的行为吧?
  就在两人各执己见的时候。
  那扇除去余氏外,便不会再有人走动的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
  “剐儿!”
  循声望去,南相爷正一脸愁容的站在那儿,身边紧挨着哭哭啼啼的大夫人薛氏。
  南剐不为所动,因为实在不知要为这个十六年来,从来对她避而不见的亲爹,如何表现那本就冷漠的亲情?倒是余氏受宠若惊,迎上前去,弯腰行礼,“相爷,大夫人。”
  纵然余氏将该有的礼仪运用到位,可薛氏回给她的,依旧是不屑一顾的冷漠目光,似乎很反感她在南相爷跟前,如此乖巧温柔似的。
  好在南相爷看在两人也曾夫妻一场的份上,点头,随后走向躺在坚硬的榻上,一脸慵懒,嘴角还沾着几粒食物残渣的南剐,命令的口吻,不给任何商议的余地,“剐儿,明日就由你代替你嫡姐珍儿,嫁去三王府吧。”
  “什么?南相爷老糊涂了不成?三王爷要娶的人是南珍儿,何时倒成了我南剐了?”
  对于南相爷的提议,南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代嫁?有趣了,她为何要答应这种命令?十六年来,她勤勤恳恳的研制毒药,攒钱,现如今的身价,可绝不会比南相爷低,他又有什么资格给予她这番命令?
  南剐的讽刺,旁边的薛氏听不下去,她怒瞪着余氏,质问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家珍儿都懂的孝顺父母之道,可你的女儿,竟公然顶撞相爷?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大姐,一切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
  余氏不分青红皂白,大概也是忌惮了薛氏的欺辱,顾不得这究竟是不是南剐的错,就急忙低头哈腰的道歉。
  不过她的话不等说完,南剐犹如匕首便犀利的言语,便再次呢喃出口,看似慵懒的外表下,却带着高傲,“是,嫡姐确是孝顺父母,所以今夜才会跟情郎逃婚,将整个相府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还让年迈的相爷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亲自来我面前商议代嫁一事,大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捏造谎言吧?”
  哼,薛氏跟她斗嘴?不如再回去修炼个十年吧。
  想她南剐可是在被人鄙夷,嘲讽中度过这十六年的,为了少受些欺负,她只能学会自我保护,斗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普天之下,她有信心能凭一张利嘴,占据一席生存之地。
  薛氏被她激怒,险些昏厥,倒在地上,她拿手帕擦拭着泪水,故意挑拨说:“相爷,你可亲耳听见余氏教出的小贱种,是如何羞辱我的么?她眼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大娘的位置?倒也不知是不是余氏故意教她说的这些?相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唉。”南相爷有些无可奈何,一方面却也不敢跟南剐冷艳的目光对视,不知怎的,这个十六年来不闻不问的女儿,现如今见了面,竟仿佛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或许,是缘于愧疚么?
  “剐儿,爹知道你埋怨爹冷落了你娘亲跟你,可爹每日政务繁忙,你娘都能理解爹的难处,可你为何就不行?”
  政务繁忙?
  微笑,南剐的笑容中,似乎带着嘲讽的气息,“是,我无法善解人意到,被欺负了还要笑呵呵的应对仇敌,所以代嫁一事,想都别想!欺骗皇族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我这颗项上人头还想好好保护,跟娘一起过好日子呢,就不为了相爷你牺牲了。”
  话音刚落,南剐的脸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她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十六年来朝夕相伴,对她温柔有加,平时连只蚂蚁都不舍的踩死的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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