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闭上眼睛有些难过。褚晓天带着他从树上跳下来,走近了最后存活的一个人。
“看呐,叶东,这一次的实验结果是伟大,我们的病毒增强了老虎的身体,但是没有破坏老虎的大脑,他甚至知道装死,然后吸引人靠近,他有思考能力啊,我要赶紧把这些数据记录下来,你也别闲着,快点帮我记录啊。”
幸存者丝毫不管同伴的尸体就在脚下,兴奋地抓住老虎的头颅,切开了他的头盖骨进行研究。
叶东默默地把死去的同伴拖到一起,捡来了木柴烧掉了他们的尸体。一切做好的时候,天色变得很晚,褚晓天担心夜色中行动不便,催促叶东离开。
幸存者解剖了老虎的尸体,做好了记录,天色暗下来,他猛然意识到,说:“晚上不能外出,叶东你和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去新的基地。”
叶东指着幸存者对褚晓天说:“他长得很瘦,我们一般喊他的外号叫做瘦高个儿。”
瘦高个儿满手血腥,褚晓天没有说话。
在回去的路上,褚晓天了解到目前还有十几个人活着,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山洞中,至于孙博士在哪里,谁都不清楚。
瘦高个儿提到孙博士的名字,闪现出精光,是一种掠夺的色彩。
来到山洞,提不上受不受欢迎,所有的人在太阳能照明设备下研读着手中的数据。瘦高个儿一回来,他们全部都围上来,对着瘦高个儿问东问西,他像是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被人簇拥着,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叶东拉着褚晓天坐到了山洞的角落,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瘦高个儿仔细说明了今天的研究事项,为了说明老虎在感染病毒之后有思考的能力,他详细地描述了同伴被老虎杀害的过程。
兴奋,除了兴奋感觉不出害怕或者是后悔。只有两三个人听到同伴的死讯,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
一群人讨论完今天的研究之后,有七嘴八舌的提出自己的疑惑以及规划明天的研究事项,丝毫不觉得现在的生存环境很恶劣,随时有可能会死亡。
“他们像不像疯子?”叶东小声地问褚晓天。
褚晓天没有作答。
叶东自言自语一般,说:“他们就是疯子,我也是一个疯子。”
进了山洞之后,山洞的门口被堵上了一块重量级的石头,接下来每个人排队连在一起,来到一个男人的身边,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的手中是一个针管,针管里面装着的是正是病毒。
每一个人的身体中都被注射了一点点的病毒,这样做可以让身体产生抗体。注射了病毒的人排排坐在一起,他们闭上眼睛,感受身体的变化,随手还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
脏胡子拿着针管来到褚晓天他们的面前说:“你们也必须注射病毒,不要几天你们的身体会产生抗体,最后才能活着离开岛屿。”
一群自私自利冷血的人接纳叶东和自己,肯定包藏祸心。褚晓天说:“我不需要注射病毒也能活着离开岛屿,轮船失事,我漂流到这座小岛。”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省的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叶东皱着眉毛看向褚晓天,知道褚晓天对他们的不信任,也说:“我也不想注射病毒。”
好在脏胡子只是阴阴的笑了,没有再继续强调。叶东也有不好的感觉,对视褚晓天,准备和褚晓天明天就离开。
褚晓天的职业习惯,哪怕是睡觉也不敢放松警惕。在山洞中,他隐隐的听到了一个人敲击山体的声音,声音小而且断断续续,这不是错觉。
褚晓天正要起身仔细听一听,旁边的叶东按住了褚晓天,示意褚晓天不要惊动他们。
不敢轻举妄动,褚晓天装作睡着的样子,实际上在认真观察声音的来源和深度,最后判定在山洞的深处应该是别有洞天。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起来,几个人醒来,合力搬走堵在门口的大石头,褚晓天和叶东在旁边看着没有动。
两个人都打算今天白天离开这个地方,留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边是被他们当成研究对象。
搬着东西,突然间,他们像是安装了发条,手忙脚乱地把搬走的石头再次堵上,洞中的人全部都蜂拥而上,帮助他们搬石头。
褚晓天和叶东也走过去看,透过细小的光线,可以看清楚外面聚集了一批超大型蚂蚁,每一只都和前一阵子死掉的蚁王有的一拼。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很惊恐的表情,嘴里念叨着什么保佑保佑。
“妈的,食人蚁为什么会盯上我们!”有人大骂一声。
褚晓天和叶东面面相觑,会不会因为两个人的身上还残留着那些个蚂蚁留下的味道,所以才会被找上门。
“快!堵上洞口!食人蚁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洞口堵上之后,食人蚁果然没有再继续攻击,但是也没有散去。隔着石头,人和食人蚁整整对峙了一天。到了傍晚,太阳下山,食人蚁像是得到指令一般,整齐划一地撤离了。
脏胡子一行人松了一口气,大喊一声:“今天的伤亡率为零,欢呼吧!”
他们听到之后陪着笑脏胡子开始鼓掌大笑,纷纷离开洞口,闲适的坐在一起聊天。
“明天,食人蚁必定还会再来,你们难道不打算趁着夜色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吗?”褚晓天冷冷的说,这群人被病毒侵蚀的脑子秀逗了吧。
“哦,对啊,不对付他们,我们明天没有办法继续研究。”有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点头附和。
脏胡子走进褚晓天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们是聪明绝顶的科研人员,聚在一起总比我这个流浪的船员方法多得多。”褚晓天淡然和疏离的微笑。
一群人在一起嘀咕什么,随后搬开了石头,开始忙碌起来。
“我们也帮忙。”褚晓天拉着叶东起来,原来也是想趁着乱,找一找昨晚传出声音的山洞。
他们的第一道防线是战壕,大部分人都在挖土,手中拿的是科研用的小铲子,好在这个地方土质相对比较松软,热火朝天的挖着也挖出了雏形。战壕不要求有多深,但是要求他宽一点,战壕的底部是砍下来的尖利树枝,树枝上也蘸着毒。
第二道防线是把第一道防线挖出来的土堆堆在一起,洒上了什么药粉,搅拌均匀之后堆成了一堵长长的墙。
最后一道防线是褚晓天布置,褚晓天拿出了背包中的绳索,这一种绳索比较有弹性。首先是在山洞两旁设立了两个粗壮的木桩,然后把绳子系在木桩上绷紧,只要把绳索使劲儿向后拉,然后突然间松手,靠近的食人蚁全部都会被弹飞,坏处在于必须要有人在旁边操纵。
叶东不放心褚晓天独自在外面操纵绳索,在绳索的正中央系上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足够绳子反弹的距离。这样的话人就可以在山洞中操纵绳索。
三道防线设立完毕之后,所有人退回山洞,重新堵上了洞口。
食人蚁在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聚集在一起,今天的数量比昨天的数量还要多,仔细看过去,大概有两百多只的样子。
战壕中毒死的食人蚁有限,第一批食人蚁爬上来死了,后面的蚂蚁踩着他们的尸体走过去。
来到土堆前,食人蚁争先恐后的向前爬,不同于第一道防线,食人蚁死在土堆前顺着土堆滑落下去,另一批食人蚁又爬上来。
“毒药可真够毒的。”叶东咕囔了一句被脏胡子听见。
“毒药不毒,我们怎么能活下来,这深林中的蚂蚁种类最多最烦人。要不是该死的孙博士,我们会这样悲惨吗?”脏胡子唾了一口唾沫。
褚晓天捕捉到关键词,可是脏胡子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有一部分的食人蚁越过了土堆,径直朝着山洞门口走来,褚晓天绷紧了绳子,猛地松手,绳子反弹的力量把走在前面的食人蚁当成了炸弹一样弹射,也攻击到了后面的食人蚁。而且绳子绷得很紧,来回弹射了好几下才失去了力量。
褚晓天再次蓄力,回弹绳索,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面前的食人蚁大部分都消失了,还有几种食人蚁从木桩子附近离开,那是盲区,径直来到山洞口。
好歹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像褚晓天借了有弹力的绳索,做成了一个个小的弓箭,照例是弓箭上涂上了毒药。
在褚晓天和众人的配合之下,食人蚁的数量越来越少。
突然,山洞中有一个男人狂叫,回头一看,正是瘦高个儿,他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手中高举着一个装满病毒的针管。
他扔掉针管,不停地拍打头,其他的人看见他这样,纷纷离得远了。瘦高个儿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冲到山洞前,推开了山洞前的弓箭手,扔掉堵在山洞前的石头。
脏胡子被瘦高个儿的举动吓得呆若木鸡,不敢说话。缓了几秒钟,他开始喊人把瘦高个儿拉开,这样做无疑是拉着山洞中的人一起死。
瘦高个儿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的手磨出了血,还在不停息的扒拉着。褚晓天冷眼旁观者一切,应了不作死不会死的那句话。山洞中的人没有几个是脑子正常的,他们像是被洗脑成功了。
褚晓天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有几只食人蚁近在眼前。瘦高个儿甩开了被人阻拦他的手,从扒开的洞中钻出去,投身入了和食人蚁的战斗。
因为瘦高个儿好巧不巧正在绳索的正中间,如果褚晓天继续使用绳索,势必会把瘦高个儿弹飞。
脏胡子指挥人赶紧把洞给填了,其他的人围过来,观看瘦高个儿和食人蚁的战斗,同样的是拿出了记录本,冷眼旁观。
褚晓天冷笑一声,趁着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瘦高个儿身上,顺着山洞缓缓的走了一圈。
叶东看着褚晓天的动作,没有前去询问,反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褚晓天。
在洞的最里面,有一个直径为五十厘米左右的洞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上了,褚晓天刚想尝试着把石头推开,一只手搭在了褚晓天的手上。
脏胡子紧张地捏住褚晓天的手,透露出杀意。“朋友,你应该协助我们对抗食人蚁,毕竟我们是一跳绳上的蚂蚱。”
褚晓天装作漫步般,随意的说:“我看你们的同伴战斗力惊人,他一定可以保护你们。”
脏胡子似笑非笑,把褚晓天拉到了叶东身边,让叶东好好照顾朋友。
叶东担忧的看着褚晓天,一阵惊呼,食人蚁从洞口的薄弱处钻进来,众人连连后退。褚晓天随手甩出去一把匕首,正中食人蚁的头,普通的食人蚁伤到要害很快死了。
富有研究精神的研究员们围过来,瞻仰食人蚁的尸体,为食人蚁做了切片等。
褚晓天跑过去拿出自己的匕首,透过山洞来看,洞外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褚晓天拿起匕首守护在洞口,只要有想钻进来的食人蚁全部都被杀死。
身后的脏胡子越看越有味道,完全是把褚晓天当做研究对象一样看待,叶东看在眼中。
瘦高个儿在战斗中逐渐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全部都凭着一股力量去战斗,而且他的攻势越来越疯狂,受了伤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食人蚁的数量渐渐减少,突然间,瘦高个儿被食人蚁咬住了胳臂甩来甩去,最后一下子摔到了山门前的石头前,堵住洞口的石头突然间坍塌了。
褚晓天护着众人向后退,食人蚁越过瘦高个儿爬进山洞,有人大声喊:“瘦高个儿赶快站起来!”
瘦高个儿已经听见众人的呼喊了,他的眼睛是浓浓的绿色,没有了神采,整个人呆滞。褚晓天冲上去和食人蚁在一起搏斗。
此时的褚晓天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尖尖的匕首不停的扎进食人蚁的身体,流出浓浓的液体。还有的食人蚁想要攻击褚晓天,褚晓天一脚踢上去把食人蚁踢翻在地,一个腾空而起,褚晓天握住匕首插在了食人蚁的身上。
褚晓天在战斗中的动作行云流水,决没有半点花招,手脚并用,配合着匕首,食人蚁只剩下十只不到。这时候瘦高个儿也反应过来,加入了战斗。
一旁的人不怕死一样,渐渐靠近了褚晓天和瘦高个儿,只是为了观察两个人的战斗方式和身体强度。褚晓天回头看了一眼,这群人只觉得他们的脑子有问题,生死问题摆在眼前都不重视。
一不小心,有一只食人蚁越过了褚晓天,来到了众人面前,众人躲闪不及,被食人蚁咬上,撕扯几下,变成了尸体。
褚晓天其实可以去救下他们,但是褚晓天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还有叶东,他的手中有一把手枪,他没有为同伴拔出手枪。
不同于瘦高个儿毫无章法的战斗,褚晓天的身体在食人蚁中间灵活地钻过来钻过去,找寻最佳的攻击方式。
瘦高个儿像一个油灯,燃尽了生命的能量,手中的动作渐渐迟缓,被食人蚁拖着摇来摇去。意识到食人蚁又受到感染的风向,褚晓天拔出手枪,击毙了剩下的三只食人蚁。
枪声响起的时候,几个人痛苦地捂上了耳朵。
战斗结束,瘦高个儿被食人蚁甩成了两半,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死去,还睁大了眼睛,在挥舞着双手。
剩下的人看见危险解除,不约而同的围上了瘦高个儿,观察他痛苦的样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的模样,时不时询问瘦高个儿的感受,瘦高个儿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瘦高个儿失去了生命,他们甚至没有为他收尸,把他晾在了山洞门口,想要继续观察。
褚晓天十分不屑于他们的行为,但是没有把厌恶写在脸上。叶东站在山洞中,额头上出了冷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褚晓天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看着褚晓天,脸色发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褚晓天,我对你战斗的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叶东半天挤出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我们之前曾经消灭了一窝蚂蚁,不用担心,那些威胁到我们的蚂蚁全部都死了。”褚晓天拍拍他的肩膀。
脏胡子凑过来询问褚晓天哪里来的手枪,并且递给了褚晓天一杯水,美名其曰感谢褚晓天救下了众人。
褚晓天把脏胡子的肮脏思想尽收眼底,他没有拒绝脏胡子的水,伸手接过。
叶东本想阻止褚晓天喝水,但是褚晓天用眼神告诉他没有事情,不要插手,而后,脏胡子又递给叶东一杯水,叶东学着褚晓天的样子接过来。总之,叶东现在对褚晓天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水里面不用想,都知道有问题。太阳已经快落山,山洞中的光线有些阴暗。褚晓天喝下水之后,叶东也喝下了水。
没过一会儿,叶东晕晕沉沉的倒在地上,褚晓天紧接着也倒下了,脏胡子上前给两人一人踢了一脚,最后放声大笑。
第七十一章 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