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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粉白 (1)
  2012年6月8日
  终于到了最后的最后一天,兔子左边拉着贩子,夹子和胡萝卜在前面走着,偶尔夹子会回头骂一下兔子。我们终于高考完了,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即便大家在以前没考试的时候对于考试后的生活总是多多少少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憧憬,大家当时憧憬的时候总是觉得有很多事情都是现阶段非常想做但是又不能干扰学习所以硬是压了下来
  “兔子。”
  “啊?”
  “你过来。”胡萝卜做了一个示意兔子过去的手势。兔子跟了过去,“你要不要和我……”“啵”
  夹子突然起哄“哎呦呦,哎呦呦,胡萝卜把兔子啃了哦,哈哈!兔子,你好丢人啊,身为兔族,你好不好意思啊,被一个胡萝卜啃了,哎呦呦,还当着我们的面,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俩就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吧,秀吧!”
  此时贩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让我们这些单身的情何以堪啊?”
  我和你抢过床,抢过被子,抢过漫画,抢过小说,抢过吃的,你还记得曾经咱们俩发的誓吗?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们有多么讨厌你,不管帮主怎么跟你对着来,我都是你唯一坚实的后盾,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因为,我反悔了,我喜欢上的,只因为我喜欢上的是他。
  从小到大,你都是那么张狂,我不明白你的自卑源自那里,但是有时候有自信到不可一世,我想不出,你的笑容是过于热烈,不带一丝的羞涩,但是他喜欢上你,却并不因为任何事情。你在我眼里,又懒又馋又不要脸还喜欢臭美,你在我眼里,全都是缺点,慢慢的缺点,但是他却,喜欢你,喜欢这样的你,喜欢看着你,张狂的笑,放声的哭,得意的时候大笑,笑的时候恨不得拔牙花子都秀给别人看,可是他对你的喜欢,却并没有减少。
  “兔子,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谁呀?”兔子正在整理衣服准备明天坐车回家。叠起一件短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贩子的语调有种不可抗力一样投进了兔子的耳朵里。兔子却还是在漫不经心的叠着衣服“我们俩,应该还不算是吧。”“我要的是你,能让给我。”“好啊。”兔子叠完一件衣服后仔细的看着贩子,贩子已经站在了兔子的床头。“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就只有你,他根本就没看过我,这么久了。”“贩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跟我说是没用的?”“你跟他说明白好不好。”
  因为是闺蜜,是很亲很近的闺蜜所以什么都抢,喜好也差不多,喜欢上同一个男生也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要一个给另一个让位,即使这一个刚开始是不太在意的,现在也有一种被侵犯主权的感觉。那一瞬间,兔子和贩子对视的眼神,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敌意。表面上还是美好的,善意的,温柔的想要融化对方的。但是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人心隔肚皮就体现在这里。每天腻在一起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两个女生,这一刻,心里全满满是敌意。
  “兔子?”
  “喂?干嘛?”
  “你答应了吗?”
  “恩,答应了。”最后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男孩挂了电话。
  “他的?他说什么?”
  “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兔子突然语气一转变得很玩味。
  贩子没再说话,偌大的宿舍,现在只剩下这对姐妹花,现在却突然谈崩了就变得更冷清了。兔子霹雳浦路的收拾着东西却不说一句话。
  “你喜欢他?”半饷,贩子突然打破了沉静。
  “不很深,说实在的。”
  “那?”
  “明天,应该,我就会跟他说明白啦,”
  “那你刚才?”
  “他想明天跟我一起,看日出。”
  “日出?”
  “恩,就是日出。”
  说这兔子搂过来贩子,“贩子,你和夹子一样,都是我在这个充满热血的学校充满竞争的无烟战场上最好的战友,我最爱你们两个,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们俩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也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以前到现在。”
  时间倒退回高考前三天。
  大家去东校区复习准备考试,兔子和夹子坐一桌。“喂,你打算,高考后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他啊!”说着很紧张的冲着斜后方瞥了一眼,“没怎么样啊。”“那你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复习啦,你还有那么多张英语报纸没做,这下子恐怕最后一战,你肯定要输给我了!哈哈。”“什么啦!我也做了不少了我丢了几张,你给我一张好啦我拿来做这样也显得你做得快呗?”“我才不稀罕,我就把字最小的那份报纸给你,这下子肯定看得你眼花缭乱哈哈。”
  “去你的!跟你说不正经的,你非要说成正经的,好扫兴啊!”“不说些正经的你怎么能乖乖看书?”
  夹子表面看着很开心,但是全班只有兔子知道,他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郁闷伤心。
  萌萌,一个大大方方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气的女生,从初一的时候就深深的刻进了夹子的心里,对于夹子来说,萌萌是全世界女生加上外星球女生里面最和他心意的一个。兔子知道,这是被喜欢蒙蔽了,夹子根本看不到其他女生,眼里只有一个萌萌,他们也曾经无话不谈每天一有空就在一起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打不完的架。夹子一向是嘴贱,只有对着萌萌的时候才能展现他那隐隐约约的不易被察觉的发自心底的小温柔。萌萌就这么陪着他过了六个暑假六个寒假,而今年,正是第七年,俗话说的是七年之痒,希望夹子在这一年,能喜欢上其他女生。兔子之所以扎样说当然有她自己的主意。萌萌人家有男朋友,夹子还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她,但是每次,都是失败,不敢说出口,因为他怕,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了,这才是“我怀揣着我爱你的这个秘密就好像贼怀揣着赃物一样”不能,见光。
  兔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那天知道这件事后,就生气的骂了夹子一通而且是很生气的骂!
  “你明知道她有男朋友!”
  “可是我喜欢她啊!”
  “你喜欢你倒是给我抢过来啊!”
  “怎么抢啊,人家俩人关系那么好!”
  “抢不过来也要搞破坏!”
  贩子还没察觉到兔子有点发火:“就是就是,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兔子还是怒不可遏“好端端的一个适龄青年,现在整的胡子拉碴,就算我是萌萌我也不选你呀!你自己心里有没有谱!”
  “我有。”
  “你有什么你有!你有怎么可能甘心当个备胎,就算不把她和她男朋友弄分手起码也让他心里知道自己还有个竞争对手让他胆颤。”
  “我怕挨打。”
  “你能不能不这么怂?”
  “我,你别骂了。我明白了,等高考后吧。“
  “夹子,夹子,夹子,你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恩。“
  “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记住没有!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过来也是你的,明白了没?“
  “记住了。”
  贩子笑声悄悄的说:“你真急了?”
  “恩,我可不真急了,他那么窝囊!”
  “啊,我吃醋了,你对我们俩又偏心,就不见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哼,生气了呢!”
  “你,那么成熟生什么气啊!你,我放心,起码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懂得怎么争取怎么拒绝!你说对吗?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等过任何人,从来都是别人等我,这次,我也体会了一下等待的感觉。不知所措,完全听凭别人的意愿。即使我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但是,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再怎样都是虚无的。
  等待,是最磨人的。
  你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到来,也不知道自己等了这就能不能有结果,也许兔子说的是对的,沈佳仪说的是对的,九把刀写的也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东西在生活中注定是徒劳无功的。但是我也突然明白了,兔子和耗子分手后的无助,她的眼里一直都只有他而已。这种被选定了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暗淡无光,除了,光芒依旧的他。
  纵使自己再可爱在温柔再漂亮,哪怕超过兔子一千倍,我还是很郁闷地发现自己从一看是就不在他的眼睛里。到底是有哪里不对,我开始变得狂躁数学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解不出来,化学也鸡毛蒜皮的没办法忍受,英语,就算有英语课代表兔子的帮忙,各科的分数还是提不上去。现在先放下儿女私情吧,我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好吧,我知道,我不如兔子那样有理性思维,她在数学最后两道题里总能找到乐趣不像我,每次都做不到最后两道题,胡萝卜该不会是因为她学习好才喜欢她吧?我自己心里没底,哎,还是先放下儿女私情吧!就这样子下去怕是一整节自习课都什么全没有完成啊,我开始焦躁不安。倒数第二节晚自习下了之后的课间,兔子总是找我出去踢腿活动身体,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她不知道,我跟她去不光是为了能运动一下,也是能够看见为了看兔子才跑到操场上的胡萝卜。现在的我,才真真的是一个贼了吧,偷偷的喜欢着闺蜜的男朋友。兔子已经有的够多了,她和谁都很好,人缘超级好,这还不够吗?一定要,一定要连胡萝卜都抢走吗?
  “嗨,小丫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喂!”兔子跑到贩子面前叫她去踢腿。
  “啊,已经下课了吗?这么快?”心里却是在说,完蛋了一节课什么都没做啊!我的作业啊!今天晚上又要熬夜了。
  “那那那那~”兔子很轻快的走在后操场树边的沥青路上。猛的一踢腿,却从不远处传来了笑声,是夹子的声音。“喂,死夹子!你干什么!”
  “我说我不来看你们俩踢腿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来的意思,是他们俩把我拉来的!都怪他们!”
  “废话,你不说出去人家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踢腿的?”
  “你踢你的,我们不看!”胡萝卜笑嘻嘻地说。“就是,你们踢腿有什么好看的,我就说嘛!”狼人笑着说。
  狼人是一个性格很内向的男孩子,只会腼腆的笑,却没有胡萝卜那么爱脸红罢了。其实私下里兔子曾经跟我说,他们俩其实经常聊QQ即使现实生活中不怎么聊天,但是她说:“狼人看着很霸气,什么的,其实内里很温柔也很可爱。”我倒是更对胡萝卜感兴趣。刚开始胡萝卜还没开始追兔子那会,兔子还曾经故意为了看他脸红给他找女孩子跟他聊天,这厮也太不争气了,每次只要兔子在场脸都红得像西红柿一样,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一种暗示,他大概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兔子了吧,所以即使后来兔子在做出什么他都理所应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认为兔子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做什么可爱。所以大概,后来我表现得如何优秀,都是感染不了他了。话说回来兔子从来也没有明确她的心意一直是不否认也不承认,这才让我更加着急。“贩子,你又想什么呢?”
  “你把贩子帮我追到手,有你的好处!”
  “有又怎么样,她是我闺蜜诶,能不能追上是你自己的本事,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就像你这种纨绔子弟!我绝对不会把贩子交给你这种人的!”
  “你,还真是胸大无脑,长的太高都不接地气了吧?被人宠坏了吧?这点小忙也不帮?”
  “就不!”
  “我上过的女生比跟你好过的男生还多,你信不信?”
  “没必要,跟我没关系!”
  “我追到她,我就追到她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无聊!”
  这是兔子对1号的对话,后来1号还是追贩子问到她已经有没有喜欢的男生的时候,贩子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胡萝卜,但是又怕1号问起是谁就囫囵的说了没有。这下子可把1号高兴坏了,自以为是完全有把握追到手了,但是最后追来追去贩子一直都没有答应。
  兔子是一个喜欢吃零嘴的孩子,加上在家里又是独一无二的小霸王,每次回家都要拿一大包的吃的,回来后就给座位附近的几个人分,当然每次都会有狼人一份,虽然他的座位很靠后,不过想来这两个人大约在QQ上相聊甚欢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兔子的朋友。夹子还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倒是胡萝卜刚开始看着狼人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关心兔子开始心里有了一样的感觉,慢慢就开始刻意疏远狼人。这一点兔子是远远的没有察觉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大家聊着天吃着零嘴。至于每次给狼人的那一份,总是在胡萝卜的注视下拿过去的。
  兔子还以为是胡萝卜没吃够,又给他分了一些。那时候兔子妈妈来了一次送了一大包子的妃子笑。大家吃得很开心,左同和兔子更是一边吃一边闹。夹子也从那里抢一些荔枝回来。我也吃了,但是我看着胡萝卜吃的时候我觉得最里面的荔枝,全是酸涩,再也尝不出甜味了。
  他的侧脸,带着分明的棱角,柔和的线条,我就这样喜欢到无法自拔。既然闺蜜之间的喜好是相同的,那么兔子会不会也喜欢的这么深呢?我开始不确定,如果我硬是把他抢过来兔子会不会很我一辈子?兔子,是我现在很好的闺蜜,但如果她硬是要这样,我,会不会还是执意如此呢?
  我要的,不过就只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就这么困难吗?还是我太挑剔了?兔子总是说我眼光太高,我不过就是想找一个比我爸爸高一点中规中矩又有点坏坏的男生,能合得来的男生,就那么困难吗?
  也许现在纠结于闺蜜和喜欢的男生之间的贩子不会想到她自己一年后会变成这样,厚粉底粗眼线,脚踩八公分高防水台高跟鞋才和兔子长得差不多高1米63.虽然兔子曾经告诫过她,你一旦开始穿高跟鞋就不会再长高咯!她还是没办法啊,她们宿舍的女孩子全都不怎么高但是全都穿高跟鞋,穿完了就全都比她要高,这让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穿起了高跟鞋。
  临近高考,高考前一天,兔妈妈跑到了兔子所在的寄宿制学校想见上兔子一面,
  但是学校的保安就是拦着不让妈妈进去。兔子急眼了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胡萝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直到校门口兔子喊了声“妈”胡萝卜突然愣住心里想,这么早就见丈母娘了?
  后夹子分析,纯粹是胡萝卜自作多情啊。
  但是即使是兔妈妈中午见了兔子一面也没能阻挡兔子考前综合症的爆发。
  晚上10点,兔子看了一小会语文之后决定睡觉。
  晚上11点,兔子想了一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大家都睡着了还是睡觉吧。
  晚上11点半,兔子给兔妈妈发了一条短信“妈妈,我睡不着。”“别瞎想了,快睡觉吧!”
  晚上12点,兔子又给兔妈妈发了条短信:“妈妈,我还是睡不着,我都要哭了。”“你双手环抱,就好像妈妈抱着你睡一样。”
  晚上1点,兔子终于忍不了了起身坐了起来却发现睡在上铺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兔子想着大概是也睡不着?要不就是去上厕所了?要不就是也睡不着去找宿管了?
  晚上1点半,兔子终于耐不住性子跑到走廊里遛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好吧现在郁闷郁久了,连想看见人这么一个小的愿望都没有哎,真是郁闷啊。平常女生们叽叽喳喳熙熙攘攘的楼道里面黑暗和寂静一起蔓延扩散想要把兔子吞没。兔子倒是来不及害怕所有的恐惧都被焦虑吞没了。有点像石沉大海没有入水的响声一样,寂静但是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你又不确定是什么。每扇门里都睡着六个女孩子,每扇门背后都有她们的喜怒哀乐,她们可以很疯很闹很不切实际很不符合一个高中生的样子疯狂的打架吵架。
  兔子走到了宿管门口。徘徊着,会不会,其实宿管晚上回家了呢?班主任说没回家的,要是今天晚上睡不着可以找宿管要安眠药的。现在想想也许是班主任的心理暗示太强烈了?兔子在宿管门口走了三遍又回到走廊尽头自己宿舍自己床上坐了一会,自己一向和宿管关系不好啊。上次洗衣服被她拦在门外,我甩门而去她追了进来问甩谁呢。宿舍长连忙说:“是风,是风刮得。”我觉得,这次该不会公报私仇吧。兔子敲响了宿管的门。
  “怎么了?”宿管这时候被吵醒语调却温柔的不像话。兔子其实也背着温柔的想妈妈一样的语调惊了一下。
  “我睡不着。”
  “啊,我这还一个孩子呢,别打扰她了,咱们俩上楼吧?”
  “恩?”
  “楼上还住着三个宿管。”
  走上了三楼。敲开了楼上宿管的门,果然住着三个女宿管。她们被兔子这样霍登起来,不但没生气,反而是跟兔子谈起心来,问道兔子是不是复读生之类之类的琐碎问题,有一个劲的围着兔子打哈欠说是困是可以传染的想传染传染兔子。末了过了半天,一个宿管说:“你看着孩子咱们几个都困成这样了她一点困劲都没有,送回去吧。”宿管送兔子回去的时候一直说着“你就想想你是大海里面的一条鱼,游啊游,不一会就睡着了。”
  要怎么成为一条鱼呢?兔子不知道。
  但是兔子即使已经变成了一条鱼也是一条失眠的鱼。
  凌晨三点。兔子决定去外面都楼道坐坐,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凌晨三点,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声,四周还很黑,现在黑色好像成了兔子的保护色,其实兔子是不想让这一夜就这么快的过去的,她怕,自己真的失眠一整夜。所以这黑暗保护着兔子。
  太阳还是要从地平线升起的。
  凌晨三点半。兔子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兔妈妈哭着埋怨她:“既然没睡着怎么不给妈妈打电话那?”兔子也哭了。
  “妈妈不应该把你送到那里去,刚开始你晚上十点多给我发短信说你睡不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妈妈要是在你身边就好了。”
  “妈妈,我想回家。”
  “乖宝宝,没关系的,你考成什么样都没关系的,妈妈不会怪你的,妈妈永远不会怪你的,妈妈不会逼你的。”
  “宝宝,你怎么压力这么大啊?”
  后来啜泣的声音和薄薄的晨雾一起升起。
  哭过后兔子其实觉得好多了,但是心脏还是在砰砰砰的跳着。兔子回到了床上,妈妈说眯一会,即使睡不着也要眯一会。兔子慢慢把眼睛闭上,但是由于睡不着所以每搁几分钟都会睁开一点。越来越亮了,这一晚,终于过去了。
  大约六点的时候上铺回来了。
  兔子知道商铺没过一会就又睡着了,自己一个人眯着。
  天亮了起来。兔子开始收拾东西洗漱,很早就去复习室上自习了。门都没开。这一晚,没有睡啊。兔子在心里面默念。胡萝卜上早自习的时候知道了就很惊讶。一个出其不意的人拿了一罐红牛摆在兔子面前。
  “给你的。”兔子抬头的时候,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一个兔子常常唾弃的少爷“1号。”
  兔子很惊讶,不是一般的。“嘴张那么大干嘛?不用感谢我,你不是一晚上没睡吗?吃点巧克力,把这个喝了,没问题啊,提前半个小时喝。”
  “你。”
  “说了不用谢了。”
  “谢谢”说出口的时候1号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第一科是语文。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语文题出的特别没头没脑,而且奇难。兔子心脏还在砰砰的直跳,虽然紧张虽然考试的地方很热很闷,风扇在兔子脑袋上空一直发出噪音,但是兔子知道如果没有它自己大概会被热死。
  作文写到一半的时候,兔子开始有点内急。勉强答完卷子后连检查的精神都没有了,只想着快点考完去厕所。收卷。这一战虽然很慌乱,心理素质也不过硬好赖是挨到了最后,兔子吐了口气。
  兔妈妈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情况并嘱咐她中午一定要睡一会,下午答数学很有可能会困。面对数学卷子的时候兔子就知道这厮简直就像是在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后来过几天后兔子看到了全国有那么几个考生一考完语文一考完数学就跳楼了。数学简直就是一场硬仗,就算是打不过也要吓你一下獆你几撮胡子。
  打完数学大家回到复习室上自习,兔子想去找校医的那个叔叔要点安眠药晚上吃叫贩子出去走走结果,贩子一出门口就哭了。记得那时候杜鹃花开得很灿烂,就像贩子的粉红色恋家一样诱人。兔子只好安慰着贩子:“别哭了,今天才考了两科,怕什么的?明天还有四科呢你别忘了,今天才考了300分起不了决定作用的明天可是450啊,你子安在哭成这样万一明天超级简单而你却不在状态打不好岂不是白瞎了?不就是数学吗?不就是后几个大题没怎么写吗?有什么重要的!你不会你以为别人就会啊,别人写上也是蒙的,再说了就算写上了也未必就对啊,你就被数学吓成这样真是没志气啊!好啦,跟我去拿安眠药我要是今天晚上还是睡不着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明天写着理综就曝尸当场啊!我可不是那种老师说为了考得好而连夜看书的孩子啊!我不是啊,我不想死在考场上。”
  贩子突然被兔子逗乐了。
  考试,战场,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只是不是今天,今天现在只剩下中场休息的时间。所有的感情其实和考试一样都是有期限的,所有的爱情都想像友情一样不怎么被束缚,但是我们都身不由己,没办法控制自己。杜鹃花的香味,其实不浓,也不怎么好闻。还是偏爱桂花。甜腻的刚刚好。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复习,期间的下课间隙,兔子一个人偷偷跑到后操场踢腿悠闲的散步一会谁也没叫,甚至连自己也落在复习室里了。
  后操场有一大群的男生躺在草坪上唱着《死了都要爱》,男生小合唱,明显看出了是哪个训练有素的男生全寝乐队的感觉,很齐,低音够低高音够高,几个男生的嗓子都很好,一起唱,一起起身,往回走,一边唱,一边笑着。是应届的男生。他们的青春热血彻底感染了兔子,我们也可以这样啊,在将要离去的夜晚放肆的再合唱。以后的路,我们都要自己走,兄弟不能一直帮助我们就好像父母没办法一辈子陪着我们。我们总要自己面对将来的种种我们总是被迫着要承认,我们的爱有很多无奈,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弗洛伊德和柏拉图都会离我们远去,我们只剩下,可能只剩下,悲伤地坐着摇椅,好像很满足的自己回顾这往昔。这也许不是我们的无奈而是时代的无奈更是社会的无奈。
  第一次冲在最前线,为了自己的将来拼命的机会我是怎么都不肯放过的。我不是要通过它来拼过富二代,我用不着,我也不屑于此。就好像我甚至清高到不可一世的地步。我笑着路过了这么多的青春,也哭着,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年少轻狂。
  开战的这一天,我仍旧胆小,仍旧没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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