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面对着服务员,把我挡在他身后,没有给我掏出罪恶的机会,但是我不用为此而感到不爽,因为以后还有的是这样的把罪恶给予别人快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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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老狗会带我去哪寻找什么样的快乐。在这个对本人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只能做的就是跟随他。“你去过酒吧么?”他在咽气中问我。我摇了摇头,说,“没机会,家里人管得太严了,加上自己不怎么喜欢喝酒,所以……”“去酒吧,除了喝酒,还有很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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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着如白昼般光芒的“新世纪俱乐部”的大门前竖放着一张今晚的节目内容广告;离毕加索距离不远的穿着红黑文胸的女郎,名叫“广州张学友”的一张平庸脸孔,还有一些丑陋的关于“辣”的字目。两个高挑而又丰腴的红色连衣裙女孩还是女人站立在大门的两边,她们的脸很红,但不是红润。我们的到来启动了她们的习惯性动作言语,弯下腰的同时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欢迎光临!”她们的笑自然而又陌生,本人预感世俗的浮华就要撞进我天真的眼球。一个不知从何方飞出来的红连衣裙突然站定在我们面前,微笑着问我们是不是要去酒吧?老狗向她挥了挥拿着烟的手,说:“我们自己会走。”说完,沿着楼梯,把红裙女人丢在身后,我们洗刷过了一对穿着破烂,头发色彩鲜艳的男女和一个神色惊慌,脚步仓皇的中年男士。音响正在向我们走近。当我们停步与二楼的一处门后,我的生活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没有绝对的黑暗也没有绝对的光明,男男女女做在摆满啤酒瓶的桌子前,全都心情愉快地把目光聚焦在小型舞台的现场SHOW中,这是本人第一次看到的SHOW。两个穿着性感的女性正围绕着一条铁杆扭摆身躯,在强烈的迪士高与七彩的灯光的闪烁下,她们正在尽情地展示她们的“美”。当其中一个女孩的臀部用手尽情地进行抚摸,并将亢奋映于脸上时,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闭上双眼,那些本人从未感冒过的,甚至有些厌恶的节奏用力地敲打着我的耳膜,睁开眼睛,身边的老狗却一手拿着瓶酒,一边在跟着节奏摇晃着身体。面前是我没感觉的SHOW,身边是许多我不认识的商人,业务员,学生,公务员,闲人……有点麦田的守望者的感觉中,过滤一下那些陌生的面孔,夫妻搭档的不少,而最多的是几个男的围坐于一桌,也有个别的孤独的类似与我却又绝对与我不同的守望者。“快脱!脱脱脱!”坐在我面前的一个秃顶的中年胖子正在卖声狂叫。如他所愿,两个女郎真的开始脱了。围绕着那支铁杆,她们开始相互解开对方的迷彩紧身装。当她们全身只剩下单薄内裤和文胸后,现场响起了欲将烦人的音响盖过的叫喊。“继续脱,继续脱,脱啊脱啊……”显然,他们想看的是最原始的状态。留意一下那些为了娱乐自己的生活而出现在此场合的女士,她们的身边都有男人,最大的不超过40岁,她们没有象那些男的那样狂喊,但也没有阻止自己的男人。她们大都是带着一张笑脸在看表演。我不知道她们看到面前的那两位与自己同性别的女郎将最后的两块遮羞布丢掉的话会有什么表情。她们会不会感到难为情?或者也得到了亢奋因而鼓掌叫好?又或是突然之间愣住,将想象回到自己的身体,回到自己已经有了累赘的身体?我不知道,因为两个女郎没有丢掉最后的两块让许多人兴奋不已的布。自然,她们的退场必会引起一片的唏嘘声。我身边的老狗就是当中的一员,他是带着微笑叫出“草”字的!在主持人草着一口纯正的广州话开始他的思想时,老狗告诉我说他上次来的时候看到了原始状态。我没有问他看到之后有没有觉得恶心,因为我知道很少有人会象我这般病态。上身宽大的留着一个平头的主持人正在尽自己所能去鼓动来宾的热情,让他们来参加自己掌权的摇骰子送啤酒游戏。拿一瓶未开盖的啤酒上去,就可以摇一次骰子,猜中大小的话就可以从舞台上已准备好的啤酒中拿走三瓶(这些酒有没有已经过期了的值得去发挥一下你的想象)。主持人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千呼万唤中,终于走出来了第一个尝试者。我们没有让这个游戏结束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本人看了一下自己的酒瓶,还剩下一半,十块钱一支,我给清洁工留下了五块,希望他或她会因此而得到额外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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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器美女的“欢迎下次光临”的美丽欢送下,我们离开了那个繁喧的世界。站在俱乐部门前的公路边,老狗点燃了一支烟。我站在他身旁,望着来往的车辆,思想没有得到路灯的光芒,有的是交通工具带给别人的死亡。“给我一支!”我突然有了想抽一口的欲望,虽然本人并不懂得抽烟。老狗把烟递给我后,接着开始掏打火机。我立刻将他口中的烟钳了过来,和燃了自己口中的烟。我不想自己拿着打火机点烟。本人对打火机有一种来自与病态内心的心理上的抗拒,就象厌恶在任何时候用自己的手去拿上一根牙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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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叼着烟,移身向右边迈开步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按照路灯的指示,在汽车们的注视下度过斑马线。然后来到一条繁华的发廊街道。老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说:“头发有点长了。”接着他看了看我的头发,说,“你的也有点长了,要不咱们进去理个发吧?”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寻觅理想之所。过滤完两间后,经过第三间时,我们被里面的女郎发现了,她们中的两个跳了出来,微笑着对我们说:“靓仔,剪发啊?进来啊。”面对这样的叫声,在本人是第一次。她们那装出来的娇气让我全身立即窜起鸡皮疙瘩。“这样的发廊肯定没有真正的剪匠。”这是老狗的看法,我也有同感。因为我从里面看到的是清一色的女郎,里面应该没有客人,要不她们也不会有空打扑克和站在镜子前装点自己头部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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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走进了一间里面有一位男士的发廊。我不清楚他的身份,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来剪发的。他坐在一张沙发上,左手边坐着两位女士,其中一位四十岁左右,还有一位不到三十。我们的到来转移了他们的视线。有两个原来卧坐在背靠椅的女郎也站了起来,向我们走来,而守坐柜台的一位女郎也站了起来,她是第一个对我们开口的人,“靓仔,是不是想剪发?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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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脸部涂了厚厚的一层粉的四十来岁的女士是唯一的理发师,正所谓两头不能同剪,所以我取消了自己原来就不怎么明显的被剪的欲望,更何况剪匠是个女的。于是我拒绝了那些年轻女郎要为我洗头的要求后,静坐在沙发上,老狗坐在我面前背对着我,他面前的镜子让本人看到了他对我的笑,我不知道这笑除了友善和无聊,还可以隐含什么。理发师没有站在他身边,他被裹好理发用布后,便自己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时间在我的凝视中流走,看着镜子中的同学,他面无表情,在秒钟跳到某一个我自己不可能会清楚的一个位置,他开了又讲毕课业,僧人们正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大雄宝殿,却见山门外拥进了几个华衣锦服的大汉,他们跟随在一个穿着青衫的富商身后,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个胖大富商,双目有神,流露出威而狠的一股神气。
那富商见了住持,双拳一抱,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姓方,乃白马镇上隆泰绸庄的管家。”
“方施主,不知光临有何见教?”住持双手合十,虔诚地说。
“是这样的,咱们小东家近日不知怎地中了邪,整日胡言乱语的。”那老者方管家说道,“因此受方某敝东家之托,想请贵刹一位高僧前去念念几天金刚经,驱邪除难。”
“善哉,善哉!”住持方丈道,“贵客是有所指而来了,不知要请哪一位弟子?”
“传闻贵刹一行大师道行高深,敝东家嘱咐一定要请这位大师……”他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雄宝殿上的众僧人扫去。
“嗯,这个——”住持方丈摇摇头说,“一行和尚虽然德行高洁,只是皈依我佛较晚,那金刚经恐怕还是不熟……”
住持方丈的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个锦衣大汉插嘴道:“敝东家说非请这位大师不可。”
方管家瞪了他一眼,还是文绉绉地说道:“请方丈大师方便则个。佛门精义在于’诚‘,所谓心诚则灵。一行大师德名在外,品行高洁,定能感动我佛,为敝少东家消灾解难。万望住持大师慈悲为怀,成全在下,不冤此行。”
“既然如此,老衲跟一行说说去。”住持方丈沉吟了一会,终于勉强道。说罢转身身边的几个和尚叫道,“一行在哪里?你们叫他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缓缓走了过来,低首合十道:“大师傅有何吩咐?”
住持方丈把跟前的这几个人来意说了一下。一行和尚抬头望了望这一众人,看到了方管家时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说:“请大师傅另遣——”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个方管家竟然抢步上来,右手猛抓一行和尚的手腕,口中说道:“大师不必推辞,敝东家请的就是你了。事情紧急,请速随老夫去吧!”旁边的几个大汉见状,也一拥而上,推搡着拥住了这个一行和尚向山门前去。住持方丈心知有异,可却不知说什么好。
一行和尚被众人拥到了山门边,那是一座门楼。那门楼足有七、八丈高,又是建造在山腰上,从下往上看,只觉得直插云霄,壮观至极。
那一行和尚趁着跨出门楼的刹那,突然身形一晃,右手从方管家的利爪中抽脱出来。那方管家见状,翻手一掌向一行和尚拍打过去,与此同时,旁边的几名大汉各自跃开,包围在一行和尚的四周,虎视眈眈地生怕他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住持方丈原先见到他们心急火燎地拥架着一行和尚向山门急去,不禁觉得有些纳闷。等看到了他们在门楼下的紧张局势,以为是双方有了什么误会,只好赶将过去。可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只见平时那个忠厚、懦弱、寡言少语的一行和尚猛然纵身一跳,身体竟然拔地而起,转眼间就跃上了门楼的第二层屋顶。住持方丈心里一惊,不由停下了脚步。而此时,那个方管家也施展轻功,也攀撵了上去。两人在两丈来高的门楼上二话不说就交起手来了。拳来脚往,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把住持老方丈看得目瞪口呆。
寺里众和尚也都闻声赶来了,见到两人在又高又陡的门楼上翻滚厮杀,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得眼花缭乱。
跟随方管家一起来的几个大汉眼见自己的人不能一时取胜,大伙儿低声商量了一下,也紧接着一个个跳了上去。
“罪过!罪过!”住持方丈双手合十,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念叨着。
大伙儿只看得那一行和尚甚是厉害,一个人竟把对方众好手打得招架不住,渐渐占了上风。他在几个大汉间穿插来去,突然飞起一脚,把一个锦衣大汉踢了下来。可同时,他的肩头却被方管家一掌扫中,身子晃了晃,退到房沿上,一条腿踩空。这一下把下面的一群僧人瞧得惊叫了起来。可一行和尚却突然身体翻起,凌空越过了对手的头顶,钻进了楼里,只一会功夫,他三下两下地就攀上屋顶。那楼顶地方狭小,又高又陡,一行和尚想利用这个地利与对方周旋。而这些人确实也是身手不错,紧跟着也都追了上去,把兵刃都亮出来了。毕竟一人难敌四手,一行和尚自己又是赤手空拳,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已受了几处伤,鲜血染红了身上衣衫。
“佛门净地,真是造孽!”住持方丈转动手中佛珠,连声念着“阿弥陀佛”。就在此时,那楼顶上的形势却突然又有了新的变化了,众僧人们只听得连连的“哎哟”之声传下来,跟着便是他们的身体摔下来的声音,活不了命了。一行和尚几个起落把锦衣大汉打下了三四个,喜得寺里的僧人们欢声四起。这些僧人平时都与一行和尚相处不错,又都是一同在寺里修行,自然都向着他。他们只怪自己没练过功夫,否则早已仗义相助了。
眼看一行和尚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没想到那方管家突然身形一错,闪电般地向一行和尚伸手一爪,一行和尚正待闪身躲过,冷不防被方管家一招“连环腿”踢中了腰上,把个一行和尚踢得凌空飞起,直向楼下坠落下来。幸好一行和尚身子落在半空中的时候,他猛地伸出左手在门楼的檐角上一带,虽未能抓住,但摔落下来的劲儿已经减缓了许多。
一行和尚跌落到地上,翻身爬起便向住持方丈和众僧人们奔跑过来。
“姓姜的余孽,今日你还想往哪里逃?”随着一声喝叫,那个自称方管家的老头儿一个“大鹏展翅”,竟从数丈高的门楼上飞落下来,恰好堵在一行和尚的去路。同时,他一双铁爪上下翻飞,把一行和尚逼得节节后退。没多大功夫,门楼上还剩下的一名锦衣大汉也下来了,与方管家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把一行和尚逼得无路可走了。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