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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救治
  偶尔见了面打个招呼,赵琳面对赵暖总是恭恭敬敬的,在礼仪上挑不出丁点错,逢年过节双方互送的礼物也多少费过点心思,所以十几年过来,赵暖嘴上不说,心里却至少将赵琳当做了半个妹妹看待。
  而赵暖的印象中赵琳总是鲜活的,眼里时不时地闪过狡黠,多少有些可爱,又知道进退,让人讨厌不起来,哪像此时,脸色青白得吓人,气息又这么微弱。
  阿黛皱了皱清艳的小脸,搭了搭赵琳的脉象,转而起身悄悄地附道赵暖身边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三小姐不会出事,不过救治不及时肺腑之间可能有些问题。”
  她把赵暖当成今生唯一主子,几乎全部心思都用在赵暖身上,赵暖常病久病无力翻学医术,她便去学,拼命地钻研的都是赵暖病情范围内的医书和医术,看出一个人是否行将就木或者其他不是问题,不过让她对赵琳进行救治却是有些困难,她没治过落水昏迷的人。
  这时,一个老船夫突然对赵暖说道。“小姐,您可别动这位昏迷的小姐,让她躺在这里缓缓,就能缓过来,若是动了,岔了气恐怕就不好了。”因为是几个人合力救上来的,因此两百两银子是均分的,他拿了四十两,心里觉得自己拿的太多,又看着昏迷的小姐样子不太好,怕那位娇弱的小姐不懂乱动,便出言提醒。
  赵暖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看向老船夫,见老船夫一脸坚定,看了眼跪趴在赵琳身边只知道哭泣的小珂,皱了皱眉头,转而对阿黛说道。“阿黛你赶紧去请一个医师,别忘了让他带上药。”
  阿黛有些犹豫,赵暖的身子骨太弱,她不在身边,如果这旁边有人起了歹意,恐怕赵暖要吃亏的。
  “速度速回。”赵暖说道,声音棉柔,却能让阿黛听出里面的坚定。
  阿黛心里叹了口气,磨了下牙转身运起轻功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迅速离开,眨眼间紫色的身影便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本真的有些歹意的人此时也不敢妄动了,两个小姐两个丫鬟穿的绸缎衣裳很是漂亮,又遭了难,但谁能想到其中一个丫头居然是会武功的,如果不是大世家的丫鬟,想学武功比登天还难,如果碰了大世家的小姐,就算一时逍遥,也终究必定会凄惨,连家人都会跟着遭殃,得不偿失。
  有些人地痞之流眼见没好处可捞了便悄悄退了开,其他人一见有人退开也跟着摇着头离开了。
  无论如何那位被救上来的小姐的名声算是毁了。
  见四周本看热闹的人很快散了去,赵暖蹲下身,吐了口气,顺势坐在赵琳身边,觉得有些头晕,想到今晚出来游玩的目的和遇到的事情,更觉得头疼。
  乞巧节一年一次,每年都有几场皇家办理的大型表演,内容都十分精彩,赵暖早惦记了许久。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过顺路来看看这座名叫酒仙鹊桥,意义和现代鹊桥一样的本时代情人桥,会遇到这样郁闷的事情。
  何黎一把一把地擦着眼里流出的泪水,见四周没了人,也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泪眼朦胧地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赵琳,心里更加悲痛,竟是扑通跪在了地上,狠狠地捶着地,手面慢慢沾染上污血。
  “你现在这幅样子是给谁看的?”赵暖看向何黎,恼火至极。
  “是、是我对不起阿琳,如果她醒了,请让她到何家退婚吧。”到时候赵家的面子上多少好看一些,何黎趴在地上,结结巴巴满是悲痛地对赵暖说道。
  听闻这些话,赵暖一口气气岔了,蹭的从地上站起来,绵声怒道。“既然你这样喜欢阿琳,连后事都为她考虑了,为何刚才看着她被调戏、被陷害、被迫下跪承认,承认自己是贱女人,视而不见?!别告诉我你刚去来不及英雄救美!”
  即便发怒,即便气急,赵暖的脸上却只有若有若无的怒气,其余的全是委屈,大眼里雾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情绪,声音更是软软糯糯娇娇怯怯,缓慢而连成一气,如泣如诉又珠圆玉润,全不似一个生气的人,便是身板倍直,手指何黎,也没有丝毫气势可言。
  旁边小珂本对何黎也十分怒视,但看到赵暖的模样,忍不住感慨,大小姐这幅相貌和嗓子与行事完全不同的诡异,也是当初夫人忌惮和不敢委屈赵暖半分的原因之一,太具欺骗性了。
  “应五少爷旁边的是三皇子……”应子昭已经瞪了他一眼,他又认出了三皇子,怎么还敢反抗,还敢为阿琳出头,只不过想着应子昭是和三皇子来玩的,等阿琳照着他们说的做了,他们没趣了就会离开,他事后再给应五少爷陪陪好脸,就没事了。
  皇族的分量在正准备出仕的应子昭眼里,太重。
  可是谁知道事情会朝着差点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那一刻,他真的也不想活了。
  当然他也不怪赵暖,是他没本事才让未婚妻给人践踏,赵暖身为同父异母的嫡姐,这个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挺身而出为赵琳出头,让赵琳不至于彻底地被踏入尘埃中,何黎还是佩服感激赵暖这点的,并不是每个嫡姐都愿意为继室的妹妹出头的,尤其是她们面对的是帝都出了名的恶霸混蛋。
  从赵琳跳河的那一刻起,何黎才真的明白过来赵琳狡黠活泼之下的骄傲,便是事后应少爷他们走了,赵琳颜面尽失、尊严丧尽,也不会活下来吧,可恨他为何以前一直认为赵琳只有单纯只有活泼呢?
  除了母亲没有人知道他的水性是天生的,即便不学习也能在水中自由游玩,他与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舒适感,只是自古异士命薄,因此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赵琳,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在水底赵琳昏过去后他一直给赵琳渡气,赵琳表面看着吓人,其实还有一口足气,即便受了颠簸也不出真的要命,最多落下点不易治疗的病根,如今赵暖这样处理,赵琳连落下病根的可能都没了。
  不过他以前只知道赵暖身边有个学过拳脚功夫的侍女,却不知道阿黛的武功竟是如此神奇。
  “呵!”赵暖毫无规律胡乱点点头,这一刻,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在一个皇权社会,屈服于强权,才是正常的事情吧?摆摆手。“你走吧,我们赵家知道怎么做。”
  从小看着父亲叔叔们纳妾生下庶子庶女,而正房的夫人们还开心地为妾室们提高待遇,为庶子庶女们的学习、教养等各种操心,她就对这个时代的婚姻没了念想,但却也没有现在这么心灰意冷。
  何黎脑袋昏昏沉沉胡思乱想着离开了。
  赵暖看着何黎的萧瑟凄凉的背影,默然无语。
  没有人看到赵琳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泪水隐没于湿透的凌乱发髻里,消失不见,本皱了下的眉头转瞬松开。
  大夫很快来了,给赵琳灌下了一碗药汤后,赵琳在半昏迷半清醒中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而后虽不是特别清醒,但脉象却平稳了下来,显然没什么事了。
  赵暖让小珂去请了马车,四人就这么尽兴地来,败兴地回了。
  在酒仙鹊桥上,应子昭欺辱赵琳的地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从始至终将赵暖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其身后跟着四个相貌堂堂却煞气逼人的侍卫。
  青年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浅淡得近乎白色的长衫,精致的边绣,相貌清俊已极,皮肤白皙如玉,手里拿着一把时下流行的桃花扇,缓缓地摇着,笑得温雅,声音清越。“阿恒,你说那个女子看上去那么娇弱,怎么会有勇气和力气仗义行凶呢?”行凶之后还毫无滞碍地表现得她才是被行凶的一方一样。
  反差感直让他想笑。
  少年穿着紫黑相间的蟒袍,比青年矮一个头,容貌堪称漂亮,眉眼间有些柔美,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稚嫩和婴儿肥,闻言摇头,清脆道。“我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跟着跳河的男子有些特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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