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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停好了车子,乔羽和箫敏一同上楼,分别进入自己的教室。乔羽在自己的教室门旁站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箫敏,眼中闪过一丝忧郁。而箫敏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头不自觉地低下,长发垂到肩头。而自己的手试着捋顺自己的头发,转移心中的紧张。
  箫敏加快了步子,很快便拐进了班级,然后松了一口气。坐在熟悉的座位上,看着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的校园,她的记忆又飘向遥远。
  那个冬天,那个她一直记得的冬天,雪花飘飘,像松软的棉花,散落下来,曲静、乔羽还有她,三个人贪玩地跑了出去。跑到了郊区,迷失在林子里。所幸有所木舍坐落在那里,三个被冻得冰冷的孩子立马跑了进去。可是晚上太过漆黑,根本看不清什么,三个人就挤在一个角落里取暖。
  或许是太冷了,她和乔羽吓的哭了起来,而三个人中乔羽的情况最差,最后还是曲静最镇定,她将自己与乔羽抱在怀中,轻轻地告诉她们,她会保护自己与乔羽。最后家长来的时候,乔羽已经昏睡过去,曲静因为在最外侧,受到极大的寒冻,也因为体温过低而昏睡过去。只有自己还算清醒,清晰地看着乔羽的睡态和曲静脸上的微笑。
  起风了,刮过窗子的呼啸声,让陷入沉思的箫敏一下子回归现实。沉寂的雪,因着风的缘故再次起舞,仿佛在慢慢地享受着寒冬的深沉。
  看着教室里熟悉的面孔,箫敏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都是老朋友,老面孔,经过短暂的分别之后,再次相见,却显得那么亲切。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喧闹,甚至班级里熟悉的味道。
  打开摊在桌面上的课本,看着自己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嘴角挂上一丝笑意。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吧,就可以到大学生活。
  许小小一如既往的迟到大王,在教室铃声响起的前一刻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落座在箫敏的身边。看着身边气喘吁吁的许小小,箫敏无奈地看着她。
  “你还真是及时啊!”箫敏对着背靠在椅子上的许小小说道。
  “恩,幸好没有等着那辆堵了的公交车,简直是在蜗牛散步。”许小小抱怨着说道。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老师突然走了进来。简单地说了几句欢迎的话,便开始上课。因为是高三下学期的缘故,所有的课程基本上都已经讲授完毕,主要的任务就是开展复习。所以箫敏贯彻了以往的风格,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对老师的讲解完全不予理会。
  下课的时候,被许小小和几个要好的女生拉到楼下打雪仗,几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其他班级的学生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起加入到打雪仗的战团,若不是因为最后因为学校广播叫停,这些人还将已经敲打了上课铃这件事当成未来时呢。
  在上楼路过高三一班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低头忙碌的乔羽与曲静,看着曲静认真的样子,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小静认真的样子果然美啊!
  一天的时光总是匆匆,在晚上放学的时候,等到车场取车子的时候,发现曲静的单车早早就不再了。箫敏的眼神不免又黯然下来,曲静果然还是为了失恋而痛苦吗?想到这里箫敏又开始心疼曲静。
  和乔羽在回去的路上,听乔羽提及了薛珊朋友的事。乔羽告诉箫敏有一段时间不能一起走了,要忙着处理公司那边的事。箫敏听到之后,居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内心有了释然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箫敏便开始了一个人的上下学,而乔羽因为那边公司的需要,在公司附近租借了房子,暂时在那边居住。
  楚泽还是每天都会来打扰一番,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的习以为常,箫敏竟然对楚泽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因为之前答应了与楚泽约会,为了践行约定,不得已在乔羽忙碌的周末被楚泽强制着拉了出去。
  两个人先去电影院看了一场清新的爱情电影,这是箫敏要求的。因为去的时间点根本就没有她喜欢的,原本是可以靠近恐怖片的,可是因为自己在看恐怖片的时候胆子特别下,所以总会不自觉地抓身边衣服或者扑到别人怀里,所以平时都是和曲静去的,这一次自然不能让楚泽占自己的便宜。
  可是让箫敏后悔的是,楚泽定的位子居然是情侣座,两个人几乎就是紧贴着坐下,中间被楚泽强制着抱着。
  之后两个人去了滑雪场,玩了很晚才被楚泽送回家中。之后楚泽被薛喆的电话叫了出去,楚泽便婉拒了箫玉笙留下吃晚饭的好意,开车子去见薛喆。
  原来薛喆得知了薛珊找乔羽帮忙的事,所以想仔细找楚泽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因为开学不久,薛家的企业就因为一些国外事业的缘故,而需要到那边处理一下,而薛喆这个将会继承薛家企业的继承人自然而然地被薛喆的老爹派了出去,具体的就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
  刚刚回来的薛喆很快便察觉到了妹妹的异常,这个丫头居然说是学习需要而搬到了外面住。因为父母主张自由发展的观念,而对薛珊的变化并没有太多注意。可是他这个哥哥岂会不注意到这些变化。
  在他的认知中,薛珊根本就是一个恋家的孩子,从小没有安全感,自从三年前的事之后就更是喜欢在家,即便交男朋友也不会在外面玩到很晚。况且学习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副业,她根本就不会为了学习耗费太多的心思,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出去居住呢。
  于是薛喆通过薛珊的朋友了解到了薛珊的情况,她居然和她的一个女性好朋友搬到了一处上班族公寓居住。进一步了解,便是知道楚泽曾经提到的一个叫做乔羽的也居住在那里。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个乔羽居然是箫敏的男朋友,于是薛喆不得不为这种复杂的情况而问问楚泽的看法。
  两个人约好了一处咖啡厅,虽然平日里两个人不怎去,可是偶尔想要安静的环境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到那里去。
  楚泽到了目的地之后,便推门而入,看到薛喆已经坐在了那里。位置靠窗,夜景下的一切都映了进来。楚泽来到薛喆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因此坐在一起更多地是沉默。因为熟悉楚泽的喜好,薛喆在预计楚泽到达的前一刻,替他点了咖啡,而楚泽刚刚坐下,便有人送了过来。
  两人默契地自顾自地喝着咖啡,看着窗外。
  “是为了薛珊的事吧。”楚泽看了看薛喆,放下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恩。”薛喆点了点头,“这次从国外回来,才注意到她的变化。”
  “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楚泽笑了笑,问道。
  “这些事在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是没办法确定的吧。”薛喆叹了口气,随即笑了笑,“不过有所转变,似乎心境也不再为三年前的事而惆怅了,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是在担心她吧,作为兄长,你还是老样子。”楚泽看着薛喆,由衷地感慨道。自从认识薛喆以来,在楚泽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兄长的身份。他总是在照顾着别人,即便他不说,可是他的行动,都把他的关心表露无遗。
  薛喆听了楚泽的话,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曾经的阴影也渐渐走了出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楚泽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你总该为自己的事操心一下吧。瑶光等你可是很久了,总不能让她一直等下去吧。”
  瑶光全名叫秦瑶光,是他们从小的玩伴,一直喜欢着薛喆,可是他却因为对一个出现过生命中仅仅一次的女孩念念不忘而一直忽略着她。一直单身到现在,让一直担心他的楚泽很是挂念。
  “难得听到你关心我,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薛喆听了楚泽的话,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他知道楚泽是一个不会轻易表现出自己内心世界的人,可是却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可见箫敏带给他的变化还真是不少。
  “没有。”楚泽略显害羞地否定了薛喆的话,立马转移话题,“你调查过乔羽了吧?”
  薛喆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还真是你的风格啊,凡事务求精准,有备无患。”楚泽苦笑道,“也知道他和我的纠葛了?”
  薛喆还是含笑点头,却并不言语。
  “和你说话还真是难受啊,你总是窥视别人内心的微笑,事前把所有的情况都捉摸的清清楚楚,用微笑逼着别人把所有都说的清清楚楚,还真是腹黑啊。”楚泽摇了摇头,苦笑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薛喆饮了一口咖啡,说道:“大家都可以省去很多中间提问的环节,也不会忽略一些没有被问及的细节。”
  “好吧,你说的是有道理。”楚泽说道,“我只是知道薛珊与楚泽第一次相遇是在那次杭州游,似乎两个人在晚上还出去游玩了。”
  “具体那小子怎么给薛珊带去心境上的变化,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他的确是我的情敌没错,不过我暂时对战胜他,信心十足。箫敏的心意越来越靠近我了。”
  “貌似那小子最近对箫敏很冷淡,难道是薛珊妹妹的接近起了效果?看来也要恭喜她了。”
  听了楚泽近乎没有用的话,薛喆的眉头皱了起来,于是把薛珊的安排说给了楚泽。听了薛喆的讲述,楚泽笑着说道:“看来果然是珊妹妹的功劳啊。”
  “不对。”薛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说的情况有偏差。他并不是因为小珊的缘故才疏远箫敏的。因为他对小珊根本没有动心,仅仅是公事上的交流。虽然小珊似乎是真的喜欢他,可是他却似乎另有心事。”
  “恩?不是小珊的缘故吗?难道是因为忙于工作的事吗?”楚泽皱起眉头说道。
  “或许吧,但是他似乎不是那种因为工作而忽略感情的人,箫敏是一个好女孩,你应该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到伤害。”薛喆轻声说道,站起身,走了出去,“小珊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还以为是箫敏牵制了他的感情,现在看来不是,我可以试着从别的方向入手。”
  楚泽静静地看着窗外远走的薛喆,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不仅仅是担心薛喆、担心薛珊,还有箫敏。那个男人真的放弃箫敏了吗?她会伤心的吧。
  楚泽结了帐,走出咖啡厅,打了电话给箫敏,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之后他开车返回住处,他知道晚上肯定又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了,薛喆一定会回家去了,甚至又可能潜伏在薛珊的住处附近。
  回到房间,楚泽打开室内的吊灯,洗了水果,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他侧窗外的下楼,此时却有一个人站在阴影里,定定地看着他的房间的窗子,透过那里的光,仿佛那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池莉。
  她看了一会便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接通后说道:“妈妈,机票定下吧。我决定了。”
  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挂了电话,只见她缓缓地转身离开了。在她走后,那个地方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大概五十岁左右,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男人。
  他目光慈祥地看着楚泽所住的公寓的窗户,嘴角挂着祥和的微笑。似乎是刚刚出行的人,身边还带着行李。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对着电话说道:“老薛啊,有事吗?”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电话另一端发出爽朗的笑声。
  “只是想一个人走走。明天去看你。”
  “是在看小泽吧。”
  “恩。”
  “你们的关系总该和好才是。”
  “是啊,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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