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五方便开始痛苦的尖叫:“江伯,我身子好痛!……全身筋脉似乎要爆裂了,好难受,江伯救我!”
江伯闻言眼中一秉,手中烟锅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即刻飞了出去,在五方身上几处大穴之间进行了连环敲击;跟着,他也飞身上前,即刻便布下一个小小的结界,将五方与那红月光华之间隔离。
“臭小子,刚刚开窍就这么大量吸收月华,身体血脉不爆裂才怪呢!”江伯这才捡起落在地上的烟锅子,猛地抽了一口,张嘴便吐了一口眼圈儿在五方脸上,“还不沉睡,真等着撑死啊?”
五方应声倒下!
“江……江伯,云中驹回来了!”
正当江伯蹲下身子准备仔细观察昏厥的五方时,身后不远处的浮萍人连声音一起到了他身边;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五方时好奇问道:“五方,他又怎么了?”
“他死不了!”江伯扭头看向浮萍,“你刚才说那马回来了?那……她,是否也被带了回来?”
浮萍点头,随即又摇头:“云中驹是驮回来一个人,但,她好像不是言欢;并且,那家伙也已经死了……”
“你是说,那马给我驮回来一个死人?”江伯刚刚迈出的脚顿住了,扭头看向浮萍,“你好生看着这个家伙,我会着人来将他带回屋子的。”
浮萍有些犹豫,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今晚是接引节!是小鬼到处乱窜、寻找替身的夜晚!
“放心,小鬼对你不感兴趣!”
江伯丢下一句让浮萍哭笑不得的话,大步离了晾衣场而去。
可江伯刚刚离开,浮萍凑近侧身躺在那里的五方好奇想要细看时,竟被吓得尖叫起来:“江伯,你回来!我怕……”
她跌坐地上一点点往后缩着,哭腔一片!
“又怎么了?”
江伯尚未走远,就听到了浮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叫声,急忙折转身子重新回来时,就看到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往他而来的浮萍:“出什么事了?”
抬眼间就看到了浮萍指着的五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急忙上前看时,他也吓得不轻:“这又是怎么回事?五方,你到底做过什么?”
原来,被他隔离在结界中的五方就像煮烂的土豆一般,脸上开始横七竖八的裂开了红色的血口子;且,那血口子里渗出的并非鲜血,而是紫色的气息!
“皲裂?这……”
江伯瞬间便忆起了言欢脸上和身上那错综交叉遍布的伤口,他脑海中浮现了当日为五方解毒时的一幕:“原来,是因为她的血?你染上了和她一样的毒素?可为什么你的筋脉忽然全通、灵海也清明开启了呢?莫非,也是因着她那一滴血的缘故?”
“江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浮萍躲在江伯身后,看着五方那骇人的样子,紧张的要命,“五方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看起来和言欢曾经的伤口一样?”
“不是看起来一样,而是他也中了言欢一样的毒!”江伯去了小结界,半蹲着跪在五方身边,为他渡了一些自己的修为,“火妖龙加上青龙之力,这样一具普通的身子又该如何承受得住?若然不慎,他有可能成为……半僵!”
“半僵?”
浮萍可从未听过这样的东西,好奇的盯着五方,嘴里下意识追问。
“就是半人半僵尸的活着!”江伯依旧在为他渡着修为,一边解释,“只不过,他的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皮实且僵硬一些;思维,应该还是人的。”
“怎么会这样!”
浮萍很是不解,在她这简单的脑袋中,根本就没法理解,为何五方忽然会变成这样?
江伯终于收了修为,将五方扛在肩上,带着浮萍急急往回走去。
丹云哭着守在云中驹跟前,一见江伯回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江伯,您可终于回来了!”
江伯将腰间别着的烟锅子拔下来递给丹云:“你去,拿着我的烟锅子找管药材的,就说我要这几味药……”
他一字一句的和丹云说了自己要的药草着她去取,而后将五方放回自己屋子,吩咐浮萍好生照顾着,这才出去往围了好几个人的地方走去。
扒开人群,江伯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中驹,以及,一边衣衫脏污不堪、乱发遮面的女子。
他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将女子扶起,拂开面上散碎的头发,竟然依稀觉着此女子脏污漫步的面容竟是好生面熟;再试过她的脉搏,确定她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晕厥了而已。
将她重新平放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云中驹,才发现它已然气绝多时,就连身子似乎都已经僵硬:“怎么可能?按说一匹马死后身子要僵硬最起码也得这么几个时辰吧?它,到底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于是,江伯将疑惑的眼神重新落在了那个面容脏污不堪的女子身上:“莫非,她有什么不一样?……都围着做什么,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这马儿葬了!今晚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许走出外殿,否则,江伯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懂了?”
后面这话,自然是对这些围观的男女所说。
这些人闻言,赶紧动手开始干活。可看到地上的女子,他们还上犹豫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送到浮萍她们的房间去吧!”
江伯看了一眼,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而去,那里,还有一个不知接下来会怎样的五方等着自己的呢。
江伯一直守在五方身边,为他服下了自己调制的药汤,直到红月消失、东方渐渐见白,这小子也渐渐恢复正常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见了五方醒来,江伯问道。
五方眼神有些呆滞,闻言缓缓扭头看向江伯,进而动了动嘴唇,涩涩说道:“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到一个美丽的神仙女子、浑身笼照在红光中从天而降,就落在我身边……”
“臭小子,你差点死掉不知道吗?怎么,这会儿还做起了美梦来?滚!”江伯看着他渐渐恢复正常,嘴里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气得一巴掌呼在他脑门儿上,骂道,“出去干活!过几日便是内殿弟子们的纵马野猎,那些马儿要一个个洗刷、换鞍、削踢钉掌,重新换辔头,够你们忙活的……”
“可是江伯,我真的看到了她!”五方坐起身子,高声叫着打断了江伯的话,瞪大一双黑中泛紫的眸子,“而且,我感觉她就在我附近不远处!”
“混小子,你是找打呀?”
江伯生气了,拔出腰间烟锅子便往他后脑勺敲了过去,却不想五方下意识抱头的瞬间,身上竟是反射出强大的力量,将江伯弹开撞在一边的桌角上!
“哈,你小子……竟敢对老汉我动手?”江伯难以置信的望着五方,“你这样可不行!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你这一身的神秘力量,说不定会对你怎样呢?这样,我现在就叫你一种收敛压制体内力量的方法,记住了,给我一定将你这力量隐去,明白?”
“我……我不知道怎么就……”
五方闻言急忙摊开双手,掌心中却什么都没有,他无辜又无力的看向江伯。
江伯只好暂时为他压制了体内的力量。
却不想,随着江伯将他体内这莫名力量压住住的同时,五方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竟也一点点愈合,就连之前的瘤子也无影无踪,恢复了一张干净俊朗的面容。
“记着,我会慢慢教你收敛这股力量的方法,且且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你身上的变化,嗯?”
江伯终于收了手,嚓嚓额上的汗水叮嘱。
“我会的!”
敛去了这一声莫名力量的五方,眼神中虽然依旧带着淡紫色,却已然不再是刚才的呆滞;去了瘤子的他,看起来俊俏犹如邻家男孩儿,也可爱了几分。
“只是江伯,我真的可以感应到那个梦中女孩的位置!”五方忽然又提及这件在江伯听来无不荒唐的事情,“我敢保证,她就在咱们这外殿之中;我对她的气息真的很熟很熟……”
“滚!”
江伯举起手中烟锅子,怒声斥了一句。
五方灰溜溜的出门而去,却不是乖乖去马场干活,而是直溜溜凭着自己所谓的感觉去找他梦中的美丽女子了。
“江伯,你快去看看!”
江伯将过几日内殿弟子要野猎的准备之事交代完毕,整个人觉得疲惫不已,得空刚刚躺在床上准备眯会儿,就听到了浮萍叽叽喳喳的又冲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情了?”
老汉眼皮耷拉着没有抬一下,随口问了一句。
“五方,那个家伙他……他居然变得好看了许多!”浮萍扑在老汉的床边,满眼的惊喜与不敢相信,“江伯你没发现,没了瘤子的五方倒是挺俊俏的呢!”
“那你嫁给他吧!”
江伯动也不动的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
浮萍撅了嘴不高兴的起身拍拍膝上尘土,伸手就准备抓他腰间的烟锅子,被江伯一巴掌拍了开去:“如果你风风火火赶过来只为了说五方长得好看的话,就赶紧回去干活吧,莫要在这里影响江伯我休息!”
老汉对着丫头还真是无语了。
听着江伯的话,浮萍似乎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正事儿:“不,是五方他……简直疯了!他居然直愣愣跑进我们的房间,还蹲在那个陌生女子面前,口口声声叫着仙子什么的,死活不肯离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