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想说什么,但见王副将跪了下来:“属下就在外面待着,王上多加保重!”说罢便起身退了出去。
其余人也不知晓该如何办,将南阳王的脸色也没人改说什么,于是都请安退了出去。
听着那大门关闭的声音,闻人羽缓缓掀开了脸颊,坐直了身子,刚拿起笔,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
“没想到假戏真做了。”本来假装生病身子虚弱,可是没想到现在身子是的虚弱,也不知道这计划还能不能顺利实施。
投降信只用了一刻钟便写好了,其实内容都是大同小异,重点就是在于这投名状了。
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关中军中,而闻人羽则好似什么没发生似的,一天甚是悠闲自在。
关中这边所有军队都驻扎在盛京城,并未趁势去追南阳大军,一开始施楠等人还有些不解,直到月十传来消息,拿下了南阳都城,一时间关中军中沸腾了。
这是直接将人家老巢给端了,别说南阳反应没反应过来,就连关中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而与此同时得知消息不到一天时间,众人还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南阳又送来投降信,这下那些还恍若梦境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南阳这次是彻底败了,而关中即将一统,这长达十三年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了。
“月大将军,你可真厉害,这次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一招可真够狠的,直接端了人家的窝,如今这投降信来了,你准备怎么办?”施楠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他不是没打过胜仗,只是这一仗打的的确有趣,一开始生生晾了两个多月,然后一开战他们节节败退,着实让人丧气。
可是没想到最后还会峰回路转了,有了对比,这才越发显得高兴,本来不抱希望了,却没想到喜出望外,形容的就是施楠此时的心情。
月六看了一眼这信,起初很是随意,可是仔细看了看,神色微微一变,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了。
“先不急,等我写信回去请示王后后再做定夺。”月六边说边拿起纸笔写信。
本来送信这事轮不上施楠,但是恰好施楠就在城门口巡逻,所以一听南阳来信了,便迫不及待的将差事揽了过来。
这消息也没让他失望,不过就是月六这反应着实太冷静,显得他格外激动似的:“那我们接下来?”
“暂且不必进攻,不过还是派人守着乐陵关,不准任何人进出,一有消息立即来报。你派人将信快马加鞭送回去。”月六写完信,将信装入信封中,用蜜蜡封住了信口递给了一旁的人。
施楠接过信,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成为了送信的,想说自己又不是送信的,但是见那人已经坐下处理事情了,抿了抿唇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你先忙,我走了。”
犬戎十年来头一次举行如此隆重的大婚典礼,毕竟老犬戎王上位也有四十多年了,而耶律寒上位的时候王妃已经死了。
所以这场婚礼还是王城几十年第一次如此热闹,各部落的人都赶来赶集,都想一睹新王后的风采。
“王上,吉时到了!”一旁的内侍看着已经整理衣冠头饰许久的人,不得不提醒道。
耶律齐这才反应过来抱拳轻咳出声掩饰尴尬:“咳咳!”
“出发!”只是刚喊出那两个字,这轮椅便被人推动起来了,一时间就如一盆凉水倾盆而下,将他的心浇的透心凉。
这些日子他一直忽略自己双腿残疾的事情,可是如今想着犬戎的儿郎都是驾马迎娶新娘的,而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骑马呢?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每次想起都被他可以忽略掉,但是如今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他即使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可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陪他一起被人指点。
“停下!”耶律齐冷不丁出声道。
身旁的人都十分不明,但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得在一旁候着。
“本王身体有些不适,这迎亲就由卫大人代劳吧,本王去祭祀台前等着便是!”这迎亲可以让别人替代,但是拜天地他还是不想假手他人。
毕竟是他心心念念,从小便立誓要娶得姑娘,这辈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怎么放弃。
且不说众人被他这吩咐弄得有些懵,就连收到消息的卫子衡也着实摸不着头脑,但是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定会误了时辰。
而拓跋柔这边得知前来的是卫子衡也是一愣,听闻是王上吩咐的,也都没人说什么,只是大家难免不多加猜测。
不过拓跋柔的确不是太在意,倒是一旁送嫁的蒙放听到这话当场不乐意了:“这迎娶王后是大事,怎能代迎亲。”
“蒙将军说的是,迎娶王后自然是大事,王上也上上心的紧,只是这临出门身体有些抱恙,王上又怕误了吉时,所以这才让我前来代为迎亲,如今王上已经在祭祀台那边等着呢。”卫子衡笑着解释道。
蒙放还想说什么,被拓跋柔给打断了:“多谢蒙将军关心,只是这吉时已到,我们还是不要误了时候才是。”
这话说的委婉,但大致意思也很明白了,吉时重要,其余的她并不在意,蒙放见她如此说,一时也没了话语,眼看着卫子衡将人抱上了马背,绝尘而去。
迎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眼前,蒙放面色甚是难看,因着他平时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他脸色有些黑了罢。
祭祀台,犬戎成婚先是告祭祖宗与天地,之后才是拜堂等一些后续,到了地方,拓跋柔一眼就看到跪在祭祀台中间的人。
周围是各部落首领以及大祭司们,她从,马上下来,穿过人海朝前而去,而那台上的人也若有所感似的回过了头。
看到来人,耶律齐晦暗的脸色渐渐放晴,眸中眼满是光,直到那人走了过来,他才缓缓伸出了手。
“你哪里不舒服?”拓跋柔跪下的时候,小声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无需担忧。”耶律齐柔声回道。
眼角余光瞥到他的脸色,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拓跋柔这又想起卫子衡说他提前过来等着,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这腿能不能受得住。
刚想出声询问,那边大祭司已经开始宣告祭祀语了,她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拿一串串梵音不断传来,可耶律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此时的心快的都要跳出来的,他今日和自己心爱的女子成婚了,他能不高兴么不激动么。
整整半个时辰,才告祭完,随后拜了天地,拓跋柔便被送了下去,而宴请的宾客都在王宫正殿举行喜宴。
耶律齐以前喜欢热闹,可如今出了事却喜欢清静,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人,他怕被人嘲笑讥讽,那些异样的眼光光是想想他都承受不住。
即使身为王上,他还是堵不住旁人的嘴,那些人当面不敢说,可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说。
但是近日是他新婚,所以就算再厌烦这情形,他还是得忍住,不过也没有人那么没有眼力见给他灌酒。
除了一开始的三杯酒之外,耶律齐并未喝太多酒,直到酒过三巡后,他忍不住便直接先退场了。
好在有卫子衡撑着场面,蒙放虽然不喜这桩婚事,但是既然是已成定局,他当然希望从小保护的姑娘能获得幸福。
所以有着这一文一武镇着场子,那些可汗祭司等人也没人敢说些什么,这场宴会到最后看起来还算是圆满。
第两百八十四章双龙争锋楚山河(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