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拓跋柔并不是多么想见风轩的,所以她并未去书房,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用晚膳了,可是她实在没心思吃便直接回了寝室。
只是刚到殿内,就察觉出些许不对劲,这气息和上次一样,拓跋柔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如常进了殿,点了烛火,好似什么都未曾察觉。
最后还是里面那人待不住了,轻笑出声:“看来郡主今个儿实在太忙了,连屋里多个人都未曾发觉。”
“我不喜欢玩捉迷藏,没想到王爷如此有趣味。”拓跋柔说的非常委婉,但是成功的看到对面的人变了脸色。
风轩后知后觉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幼稚,但是知道归知道,被人这样说出来着实没面子。
看着眼前的人,风轩眸光微闪,随意做了下来:“我答应郡主的事情已经办妥,不知郡主考虑的怎么样?”
拓跋柔抬眼瞥了一眼眼前的人,随即神色淡淡:“对我百里无一害的事情,我怎会拒绝,不过不是我当了话语权就能掌控整个犬戎,犬戎不止是我和蒙放说了算,还有二十六部落以及大祭司们,王爷将所有堵住压在我身上未免有些大胆、”
“你想套我的话,若我说不只是你,我要压了别人,你会如何?”
“自然如何,我只不过是王爷手中的棋子,除了乖乖听话还能做什么?”这话说的极为平淡,这话是真是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风轩笑了笑:“郡主妄自菲薄了,你的手段有多厉害我是知道。”
闻言拓跋柔蹙了蹙眉看向对面的人,双目而视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似察觉一丝异样,那眼神太过熟悉。
“不出意外,再过些天你便要成王后了,我在此先恭贺郡主了。”风轩笑着道。
“谢谢!”拓跋柔幽幽道。
风轩垂了垂眸:“这几日我怕是会有些忙,若有事直接与卫子衡商议便是,我先走了。”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拓跋柔追问道。
“郡主逾矩了,接下的事情你该知晓的定会知晓的。”反而言之,不该知晓也不会知晓,风轩话落便起身离开了。
一瞬间,殿内便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对面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她定然会怀疑一切都是错觉。
而且她越发觉得风轩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他与自己的互动一切都显得非常自然,十分熟呢,好死他们是多年的好友。
那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当时她与其一同在东陵的见面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那时候的风轩看她的衍生就是一个感兴趣的陌生人。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可若是他想起了一切,为何能如此淡定,依着他的脾气,被人欺骗玩弄,定然会将此人挫骨扬灰,就比如风朝阳。
即使西凉灭了,风轩都好似不在意,一味的准备对付风朝阳,看似幼稚但却是极为执着。
不过且不管风轩究竟有没有想起,她都要装着不知道,且看他之后是想做什么。
关中与南阳这场仗足足僵持了两个月都未开战,一直在淮阳城僵持不休,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因为关中,关中主要以守为主。
而南阳不出战,那他们就只能等着,自然有些人不明白,也曾提意见,不过都被月六被否决了,一句话“谁知道这是不是南阳的诡计等着我们出手,出了事你们负责么?”
议事殿内,月六看着还没离开的两人,不由询问道:“你们还有事么?”那样子的意思便是若无事就可以离开了。
月十蹙了蹙眉还未开口,一旁的施楠就忍不住了:“我是来打仗的,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南阳不动,难道我们就不能动?”
“你的意思呢?”月六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月十。
“我觉得这样等下去着实也不是个办法,如今天气渐渐变冷,再过两个多月便是年关,将士们也都想着回家,这事是时候想个办法解决了。”月十语气有些迟疑,他也知道出征在外要服从命令。
月六是统帅,如此决定定是有他的用意,他也不想多加置喙,可是如今这个情形,别说军心浮动了,就连各将领都猜忌纷纷,这样下去对战局着实不利。
“已经等了两个月,也不在乎多等十天半个月吧,时候差不多了。”月六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垂下了头看着地图。
“等,这究竟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施楠气呼呼的直接转身离去。
“你可是有别的打算?”这话月十一早便想问了,但是他知晓军机要务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南阳的情形却没有这么简单,一开始不出战南阳王的确是让大家稍安勿躁,可以一连两个月,着实有些人忍不住了。
月六看向对面的人,目光坚定:“你信不信我?”
若是不信他又岂会跟着来:“信!”
“那你就别急,很快你便该忙起来了。”派了派他的肩,月六笑着道。
见状月十抿了抿唇,什么都不再问了。
施楠回了城内暂住的府衙,气的不行,一到屋子里就直接灌了一大壶水,待喝完了水,他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只是这心里的火还是蹭蹭往上冒,不是他以下犯上,而是这人一直模棱两可,足足等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了。
“施大哥?”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迟疑出声。
“你怎么不在房间休息,到这儿来干么?”施楠语气有些冲当然这不是针对眼前的人。
公孙棠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不会因此害怕,只是她有些疑惑:“施大哥可是心情不好,所为何事?”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多嘴的人,只是如今能让施楠的生气怕也只有战事了,而且早上他们才去议事殿讨论事情,回来这人就如此生气,想必是出了事。
“我心情好得很!”施楠冷哼道。
话刚出口便察觉对面的人不是那些粗汉子,当即放缓了语气:“还不是为了战事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南阳王怎么想的,下了战书,我们人马也到了,这人却迟迟没有动静,你说他想干什么?”
这一句话问的十分诚恳,毕竟公孙棠与这南阳王是夫妻,施楠想着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只是很可惜对面的人摇了摇头,对此一无所知。
“如今已经在这淮阳城待了两个月了,再待下去我都快疯了,要打就打,这样干耗着着实太可恶了。”这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公孙棠蹙了蹙眉:“这样耗下去,南阳一点也落不得好,关中还可以从别处调来粮食,可他们是远征在外,光是粮草运输都是个麻烦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想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管是南阳王,我还想知道月大将军在想些什么,就这样陪着南阳王待了两个月,一动不动,当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语气略带嘲讽道。
有那么一瞬间,公孙棠好似抓到一个点,可是转瞬即逝,再去回想,却什么都想不到了。
“月将军怎么说,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么?”公孙棠道。
施楠摊了摊手:“不等还能怎么办,不过这次他说了,做多再等半个月,反正我不管,半个月就半个月,若是时间到了还是这样,我就率兵回去。”
对此,公孙棠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体会施楠的心情,换做是她怕是更心烦,上面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就一个字等。
都说死不可怕,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这就是所谓的诛人先诛心。
第两百七十六章双龙争锋楚山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