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一切,卫子衡从心里觉得拓跋柔和耶律齐很是般配,至少比风轩合适,风轩和拓跋柔两个人的性子太像了,凑在一起只会伤人伤己。
而这些日子相处,他觉得耶律齐的确不错,只是有时候想法太简单,大概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所以内心还是很干净的。
以前的耶律齐潇洒肆意,阳光炽热,敢爱敢恨,如今他的善良依旧,但其余的都变了,不变的是耶律齐从始至终爱的就是拓跋柔。
拓跋柔对于嫁给耶律齐其实并不排斥,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不想被束缚,觉得耶律寒可以给她想要的,女子也可以当权当政。
与其说是她不想嫁给耶律齐,还不如说她是不想嫁给任何人,不想被束缚,她母亲的前车之鉴,她已经看够了,所以她不想再步母亲的后尘。
“我愿意!”如今嫁给耶律齐,她也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何乐而不为,而且如今这局势,也只有她们联合起来才能下面的人有所忌惮。
卫子衡前来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他虽和拓跋柔不熟,但这人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逼得了她,这也是为何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觉得可以一试,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他们在一起的。
自然不是因为这两人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担心那人背后还有别的打算,如此极力撮合这一对,不可能是心血来潮。
他早就知道风轩没那么容易死,但当西都城传来消息的时候他还是有了一丝期待,若这人死了他也就自由了。
接下来他也该做自己想做的,以前他是想九州一同,如今这个目标还是一样的,只不过还是有了些许不同。
他想让犬戎和关内和平共处,能够统一最好,若不能也能相安无事,但是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分外难。
自古以来犬戎都想入关,侵占关内的领土,但都是因为地里位置和人文习俗一直没有如愿。
最大的问题便是犬戎人数太少了,根本与关内无法抗衡,而关内也看不上这些游牧民族,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野人,没有文化粗俗的。
彼此都想着如何除掉对方,以及不被对方侵占,导致积怨已久,即使后来有人想过这个问题,但都是徒劳无功。
卫子衡走的这条路太过艰辛,或许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实现,但是他却不会放弃,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条道都要走到黑。
而拓跋柔送走卫子衡,管家又来禀报说是蒙大将军求见,拓跋柔有些唏嘘,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把这两位逗哥吹来了。
不过这还不是让她最为诧异,因为送走蒙放之后,她又迎来了一个客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属下见过郡主,请郡主安!”蒙放拱手行礼道。
“这也没旁人,无需客气,今个儿不知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那一日蒙放和拓跋柔的关系成为众人的谈资,事后拓跋柔倒没觉得什么。
倒是蒙放刻意疏远,对此拓跋柔也明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索性她近来有些事需要想清楚,一来二去两人将近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蒙放面色微僵,神色略微有些踌躇:“今个儿早上十八部落的首领都来,就连其余八个部落也都派了人来,他们联名上奏请王上出战。”
这个事儿卫子衡倒没说,不过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卫子衡才赶过来与她说此事,而耶律齐被弄得心焦,也没旁的法子了。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卫子衡从你这儿出去,他找你想必也是因为此事,我也不是探听你的隐私,只是若出战势必由我领队,我就想问问你对这事的想法。”
这人的措辞有些混乱,但是拓跋柔知晓这人是怕自己误会,心里说不上什么想法,她没有隐瞒卫子衡的提议。
岂料这话还未说完,蒙放语气急切道:“你答应了。”
“我觉得他说的甚有理,对于我,嫁给谁都一样,而耶律齐恰好能够我所要的,我有什么不愿的?”拓跋柔语气甚是随意。
蒙放很想说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但是这话他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换个方式道:“其实郡主若想要自由有话语权,也不一定要嫁给王上,我从来都是唯郡主马首是瞻,郡主不必在乎忌惮任何人。”
闻言,拓跋柔瞥了她一眼:“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我要的是名正言顺,旁人就算碍于你不敢说我什么,但是这心里也是不服的,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说到此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而王后这个名分恰好让我名正言顺。”
这话蒙放无法反驳,即使心里不愿意让她嫁给别人,可是他明白这人的性子,而且就算她不嫁给王上,也不会嫁给自己的。
“郡主,有些话此时不说,我怕将来就没机会说了。”蒙放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就想试一试,但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蒙放,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今这样就很好,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拓跋柔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
蒙放那孤注一掷的勇气彻底灰飞烟灭,他垂了垂眸点头道:“是!”
这一个字如此艰难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牵扯着他的心疼痛不已。
见他这样子,拓跋柔抿了抿唇祥说些什么,但是想来想去却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都不妥。
约莫片刻蒙放才算缓过神:“既然郡主已经决定,我也不好置喙,只是不知郡主对于出战的事情如何看的?”
拓跋柔叹道:“如今这个情形,犬戎若是偷袭压根落不得好,到时候若是南阳和关中一气之下先对付犬戎该怎么办?”
“这倒也是,不过若是等南阳和关中一决雌雄后,关内必然一统,到时候犬戎怕也会成为他们头一个要对付的,这结果都是一样。”蒙放道。
“这本身就是个死局,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但是未到终局焉知胜负,晚一点儿或许有旁的机遇也说不定,你认为呢?”
这话说的有些玄乎,但是蒙放却好似听到些许言外之意:“郡主可是?”
“目前我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说不定了,所以我主和不主战。”最终拓跋柔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蒙放还想问什么但见她的样子不予多说,倒也识趣:“叨扰郡主良久,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行告辞了。”
“将军慢走!”拓跋柔道。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拓跋柔眸光微微有些闪烁,好似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对于蒙放,其实拓跋柔谈不上信任与不信任。
这人是拓跋将军留下的人,起初她是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的,可是最终还是因为当时的情形不得不搭上这根线。
事后她也察觉出蒙放的心思,所以她也极力避免让人误会,如今这个情形她还是要借蒙放的势,所以想要和他划清界限,怕是不可能了。
只是这两人相处的分寸还是要拿捏好,不止是蒙放还有即将与其成婚的耶律齐,这两人之前她都尽力避开,可是如今却因为种种原因,只得与其纠缠在一起。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是怎样,但是无论是谁都别想把她当棋子,风轩既然如此做,那他就要有心里准。
这棋局是她甘愿入的,但是至于怎么下,却不是由风轩一个人说的算。
想都到风轩,拓跋柔脸色越发晦暗莫名,按着约定,这个时候怕是那人也快来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双龙争锋楚山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