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初轻而易举同意耶律齐上位,无非也就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手中无权,掌管兵权的蒙放站在了耶律齐身后,他们没有资格反驳。
二来么,也是因为耶律寒不会做人,将犬戎带到危险的境地,若是南阳与关中因为耶律寒的关系攻打犬戎,那么就不好了。
所以他们才会妥协,若说不想占领关中南阳,统一天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如今这个情况的确是个好机会。
拓跋柔来到宫殿门口,门刚巧打开,陆陆续续的人鱼贯而出,粗略的看了一眼至少有七八个部落的嗯都来了,不过达达可汗并未来。
不过想想,拓跋柔也明白,达达可汗这人可惊着呢,这些人先来探路,他也不凑这个头,然后再根据王上的态度决定下一步对策,这样两不得罪。
达达可汗这人不止精明,心机城府也一样不少,很是会审时度势,这也是为何他的部落能够隐隐成为犬戎之首的原因。
虽然明着各个部落没有大小之分,但是仔细观察却不难察觉几乎大多数都是以达达可汗为主,只是这人做的隐晦,一般人很难察觉。
“拓跋柔见过王上,王上万安!”拓跋柔进了殿内微微俯身道。
耶律齐见此神色微暗,语带无奈:“免了,我说过你见我,无需行礼,你何必如此见外?”
“礼不可废。”拓跋柔道。
见她如此强硬,耶律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你过来,莫不是和刚才那些人一样,是想劝朕出兵?”
按照以往的情形,拓跋柔将风朝阳视为头号大敌,逮住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如今她不能如此自私,至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犬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依照犬戎目前的形势,若是偷袭关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可是这背后还有个南阳,南阳王这人的心思很是难测。
“自然不是,虽说南阳有意对关中动兵,但却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不是么?难保这不是关中和南阳的计策,我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拓跋柔解释道。
“郡主说的是,本官也是这样想的。”卫子衡笑叹道。
拓跋柔从一进来就察觉到这人的存在,卫子衡是她做主留下来的,也是她将人引荐给耶律齐,只是没有想到,这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获得耶律齐的信任。
虽说耶律齐性子直为人豪爽,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眼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老王上的宠爱,别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忒敏感。
如今他能将卫子衡留下来,就已证明对这人的信任,虽然她不知晓这其中的原因,但是她也没说什么。
经过耶律寒的事后,她越发的明白在其位谋其政,要是越过这条线失了分寸,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我也是不主张打仗的,如今犬戎才刚刚安定下来,若是此时起战争不是个好时机,而且情况不明,若是出手的话,我担心落入旁人的陷阱。”耶律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拓跋柔觉得很有道理:“那王上准备如何堵住那些人的嘴?”
“我身子虚弱,不方便见客,从明天起我便逼宫不见人。”虽是陈述句,但说这话时耶律齐还是望着眼前的人,想要看她是何意思。
这人的目光太过炽烈,刺的拓跋柔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敛了敛眸:“王上的想法固然不错,只是治标不治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子衡,你的看法?”耶律齐看向一侧的人。
闻言,卫子衡蹙了蹙眉,半晌才道:“王上的办法不错,但郡主说的也有理,我们暂时先闭宫不见人,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但还是需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堵住那些人的嘴。”
“稳妥的法子?你们可有何想法?”耶律齐觉得也对,只是这法子不是随便想想就能冒出来的。
卫子衡与拓跋柔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如今这个情形着实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着看南阳接下来的动作,如今能和关中一决高下的只有南阳。
相比较南阳和关中,犬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稍有差错怕就满盘皆输了。
“既然如此那先就这样吧,待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做定夺。”耶律齐道。
“王上所言甚是!”卫子衡道。
之后也没什么事,拓跋柔就先行离开了,殿内只留下了卫子衡和耶律齐两个人。
看着人都不见影了,那人的目光还紧紧追随着,卫子衡不由笑道:“王上喜欢郡主,为何不直接说?而且你们之前不是还有婚约么?”
闻言,耶律齐回过神,苦笑道:“我如今这个样子还是别耽误她了,她值得更好的,而且她心里并没有我,我不想让她心烦。”
若是以前,耶律齐定然不管不顾追着她,可是如今他已是个残废,而且身子也是日渐虚弱,是个连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得到的人,怎能如此自私。
“王上无需如此悲观,有些事终是说不准的。臣已经派人寻找名医,假以时日定能寻到。”卫子衡劝慰道。
闻言,耶律齐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因为这些事都是虚无缥缈,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他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
此时的拓跋柔并不知道卫子衡在给自己拉红线,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在意,如今的她没有人能够强迫的了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打的她措手不及,一回将军府,她便去了书房,只是今日刚踏进书房就觉得不对劲。
她常年习武,拓跋家的人无论男女从三岁就开始学武,而她是十岁左右才去的大燕,即使去了大燕,她的武功也没有荒废。
不过知晓她会武的人挺多,但是真实的实力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先不说这有的没用,反正当她踏进书房就察觉了有人。
而这人也并未刻意藏匿自己的气息,拓跋柔蹙了蹙眉:“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闪闪有何意思。”说罢便拉过桌子旁的椅子坐下来。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神色极为从容镇定。
“郡主果然有胆识,着实让人佩服!”风轩一袭酱红色锦袍,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饶是拓跋柔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给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强忍住了,抿了口茶这才抬头望去:“彼此彼此,西凉王不也是孤身一人入将军府,胆色过人。”
闻言,风轩笑了笑拉过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幽幽道:“有客远道而来,郡主不给倒杯水喝?”
“请。”总感觉这人好似有些不对劲,这厚脸皮的话也不知这人是如何说出口的,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拓跋柔还是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风轩接过水轻轻吹了吹,也不急着喝,抬头轻轻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甚是好奇道:“郡主难道都不问问我为何而来,亦或是耶律寒的下落。”
说到此才好似恍然大悟似的:“我忘了,犬戎数十天前就另立了新王,着实可惜了,也不知晓这耶律寒回来,这新王旧王在一起,会出什么事,想想就很期待。”
“你到底想做什么?”拓跋柔神色微变,压低了声音喝道。
“郡主别急呀,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本来么,我想着带耶律寒回来和犬戎做一笔交易,可是没想到你们速度还真快,直接另立了新王,我这打算就落空了,这心里着实不舒服呀!”
看着他这个样子,拓跋柔神色越发难看,只是她并未急着开口,因为这人肯定还有后话,她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打算。
第两百六十八章双龙争锋楚山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