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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患难见真情
  大家正诧异着,上官微又很快第二次扬起了巴掌,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碰到小桃的脸,就被青柳拦了下来,她左边脸颊血肉模糊,现在还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有些吓人,可即使如此,她却依旧在竭尽全力保护小桃,帮她说话,道:“不怪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青柳姑娘你疯了吗?毁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一定是这个小桃故意挑衅你,或者说话惹你生气了对不对?”
  同样身为女人,上官微当然明白,一个人的样貌,是多么的重要?可是青柳却不顾一切的毁掉自己的容貌,期间的心酸跟痛苦,恐怕没有人可以帮忙体会。
  尤其,见到青柳竟然还这样维护小桃的时候,上官微就更是讨厌小桃这个心机很深的姑娘了,她指着她的脸,愤愤不平的怒骂着:“花魁的头衔你已经得到了,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你也尝试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青柳姑娘?看似单纯可人的你,实际上内心这样肮脏,你知道自己有多么卑鄙无耻吗?”
  “卑鄙?”小桃听见上官微的怒骂声后,却忽然笑了,笑容仿佛很开心似的,她冷冷的挑眉,说:“最先卑鄙的人,就是被你们当成无公害的青柳姑娘,你亲自问问她,在她的影响之下,被破坏,拆散的家庭有多少?我只是其中之一,必然还会有比我更加可怜的,我这是替天行道,我错在了哪里?”
  小桃一脸嚣张得意,仿佛是终于为母亲出了口恶气般,但是上官微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见小桃不光不认错,反而还继续出演挑衅,那仗势欺人的气势,又岂会比青柳风光的时候,差很多?
  不过,青柳也拉住了上官微的胳膊,那张小脸上,满是哀求跟哭诉,“求你了小公子,不要再计较了,这副皮囊,有或没有现在又有什么区别?既然跟祁连公子的缘分已尽,青柳的这条性命,都无关紧要了,更何况是这张脸呢?”
  青楼的女子,漂亮的就去接客,容貌稍微逊色一些的,就去打扫洗衣服,做一些粗重的活儿,而现在的青柳,宁愿被人当成下人,也不愿意继续重复之前的生活了,虽然时间已经无法回到过去,可是至少,她也想要选择一次。
  当容貌被毁掉的一刹那,除了皮肉的痛苦之外,她的身心竟然是格外放松的,从没有过这样舒心的感觉,一直以来,这副皮囊带给了她太多的恩惠跟喜爱,这些,都在不经意间,化成了压力的源泉,现在这副皮囊不存在了,甚至别人看见她日后脸上的伤疤以后,还会唯独躲避不及的远离,也好,成为普通人的生活,她早就向往许久了。
  然而一边的老鸨,却还是在哭哭啼啼,倾诉着自己的心酸,“花了这么多银两打造的花魁,脸蛋说没就没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天哪,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愿意陪客人的小桃,长了一张普通的脸?倒是让卖艺不卖身的青柳,用了一张天姿国色的脸蛋以后,还不知道好好珍惜呢?哎呦喂。”
  对于青柳毁容这件事,不光老鸨,其实在其他青楼姑娘的眼中,也没有半份的同情跟怜悯,他们只是有些惋惜,毕竟青柳要是想开些的话,完全可以凭借这张脸,找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爷,成为他的小妾,想尽荣华富贵的,也就不用继续在青楼里受苦受难了。
  而现在呢?有钱的人恐怕只会对青柳躲避,即使她之前在如何的风光都好,脸蛋被毁掉的那一刻,也等于是她已经失去了全世界。
  周围人的冷言冷语,让青柳感觉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只能勉强靠在墙壁上,鲜血还在流个不停,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得到半分的关怀,上官微看不下去了,从不知道,原来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竟然是如此单薄的吗?
  她上前扶住青柳,随后面对还在算计着金钱的老鸨,讽刺道:“你总在客人面前称呼姑娘们为女儿?也让姑娘们称呼你是妈妈?可是,你真的有将自己当成是这些姑娘们的母亲吗?女儿受伤了,你半分关心都没有,反而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自己的金钱,像你这种人,实在太龌龊了。”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还敢教训起老娘来了?”老鸨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上上官微?这就是让她看见第一眼,就移不开眼睛的人啊,从没想过,这个人世间,还有这样美丽的公子?
  不过,就算老鸨在如何的看好上官微都好,现在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尤其还当着其他客人的面前,她觉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也怒骂着开口:“这里可是老娘的地盘儿,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的话,老娘这就让你走进来,趴着出去,你信不信!”
  一边说着,老鸨一边靠近上官微,似乎是想要寻找一些什么有力的证明般,不过,杜平生却犹如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般,直接挡在了上官微跟老鸨的中间,将故意靠近的她,给硬生生逼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尴尬。
  可杜平生没有拆穿老鸨的想法,他只是那长阴线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道:“今日的青楼到时要比往常热闹许多,不过,发生了青柳姑娘的这种遗憾,老鸨你还不好好教训一下啊手下的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的跟我这位小兄弟斗嘴?难不成,这次的毁容事件,老鸨你本身就是知情的,就是你跟小桃姑娘联手设计的不成?”
  像杜平生这样,身上携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说话也有理有据的人,想要栽赃嫁祸到一个人的身上,可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好像现在,他亲手将老鸨推进了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一样……
  在听见杜平生大胆的猜想以后,还不等老鸨否认呢,黄老爷为首的客人们,就已经将她围了起来,他们都是一些替青柳惋惜的人,在得知老鸨的为人之后,变更是主动联合起来,帮她打抱不平。
  “老鸨,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吗?真的是你教唆小桃,让她给青柳姑娘毁容的吗?”
  “是啊老鸨,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我们来这里,都是奔着青柳姑娘来的,虽然她卖艺不卖身,可是琴技却依旧出神入化,如今青柳姑娘忽然毁容,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你得跟我们解释清楚!”
  宾客们都在气头上,尤其是黄老爷,他虽然故意扶持小桃,让她成为新的花魁,可是想要将青柳迎娶回家,做个小妾的念头,也是从来没有断掉的,如今,看上的女人毁容了,他也不会再娶这样的女人回家了,怎么可能会不找老鸨问个清楚?
  他毫不客气,直接一把拉住了老鸨的衣衫,将她强行推拽到自己身边来,面对她脸上的恐惧,他生气的质问说:“好啊你,当初你找到老爷我,说是希望小桃顶替青柳姑娘的位置,成为青楼新的花魁?老爷我觉得正好可以趁机教训一下不识相的青柳,也就答应了,原来你还敢偷偷私底下瞒着老爷我,让小桃给青柳毁容?你毁了老爷我最珍重的女人,看老爷我怎么收拾你!”
  “不不,黄老爷,诸位客人们,大家息怒啊,这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都是他们姑娘们之间闹矛盾,而且,青柳毁容的时候,我也是距离很远啊,怎么可能会教唆小桃呢?大家听我解释好吗?”
  老鸨自己陷入了被人围攻的状态下,一时之间无法解脱,她瞪着杜平生,本想怒骂的,可是却被杜平生身上,那高贵的气息,以及冷漠的眼神,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拣着软柿子捏,一把将还在冷笑着的小桃拉到客人们面前,狠狠的扇了她几巴掌,当然不会打脸,因为现在青柳被毁容了,青楼还指着她拉生意呢,这要是脸蛋再受伤的话,可如何是好?
  她气的咬牙切齿,质问着小桃,说:“小桃啊小桃,你可给妈妈我闯祸了哟,你快点跟大家解释解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不是?是青柳自己失恋了,被祁连公子抛弃了,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毁容对不对?你快说啊!”
  “一时想不开?”青柳冷冷的重复着老鸨的话,可是脸上的讽刺笑容,却没有丝毫的减轻,她挑眉,道:“毁容或许是一时想不开,不过这也让多少因为青柳姐姐,而家庭支离破碎的人,出了一口恶气?”
  小桃不光没有反省,反而还继续口出狂言,她顿时成为大家新一轮的围攻对象,辱骂,责打,全部都落在了小桃的身上,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青柳挣扎着想从上官微的怀抱中站起来,帮小桃走出困境,可是,手在无意中触碰到青柳的胸膛时,跟男人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却让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似乎已经认出上官微是女人身的事实,难怪他会长的这样俊美无双了,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白皙的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原来,她真的是个女人啊!
  不过,青柳却没有思考太多,只是虚弱无力的重复着:“别欺负小桃,别欺负她,她是无辜的……”
  “青柳姑娘你糊涂了是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上官微没有察觉到青柳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身份,而是继续将她拉住,不让她理会被围攻的小桃,并继续说:“青柳姑娘你如今受伤,而小桃只是被骂几声,无关痛痒,这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公平了,你要是再跳出来,帮小桃说话的话,大家只会觉得你实在很愚蠢,知道吗?”
  “可是?”
  青柳还想继续说话,杜平生却忽然挡在两人面前,似乎有意无意的在阻止他们继续看向小桃似的,随后脸色平静而严肃的继续说:“这里的事我会处理,想必大夫很快就会过来,小公子请你先陪青柳姑娘回房间去吧。”
  “好。”
  上官微点头,搂着青柳慢慢离开。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上官微也已经对杜平生建立起了信任感,她相信,即便只有他自己在,也一定会将这件事圆满的解决,毕竟他,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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