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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帘外雨潺潺
  慕容星辰走后,柳奚笙像是变了一张脸一样,含酸拈醋地对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北冥子墨说道,“北冥侧卿不愧是人中龙凤,做起事来就是有头脑、有心机。”
  这等指桑骂槐、另有所指的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北冥子墨虽然是个不懂得工于心计之人,但是这话里的韵味他也能听得出来。
  于是,北冥子墨不高兴的问道,“柳常容,你此言何意呀?我北冥子墨是个武将,母亲也是当朝的武官,哪里来的心机可言?柳常容此话怕是另有所指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指桑骂槐的也没什么意思。”
  见到这北冥子墨说话这样冲,柳奚笙就更加忍不住要说两句酸话了,只见他矫揉造作的说道,“北冥侧卿,你的心里明明跟明镜似的,还用得着我多说什么吗?这次你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吧!”
  “你说什么?”这被人冤枉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何况北冥子墨摔了重伤,躺在床上。原本身体上就不痛快,听到这柳奚笙这带刺的话,就更是听着刺耳了,他极力的辩解和反驳道,“柳奚笙,你不要血口喷人,本侧卿这是在郊外骑马射猎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女王陛下是怜惜我,可怜我才会前来看我,你凭什么说本侧卿是故意为之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看本侧卿的,而是刻意来找茬的吧!”
  北冥之墨家族之中都是武将,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当然受不了这样别人这样拐弯抹角的骂他。于是,言辞变得非常犀利,非常努力的给自己辩白着。
  不过这一切在工于心计的柳奚笙看来,根本就是经过刻意谋划和精心设计的。在他看来,哪有那么容易轻易从马上摔落,这北冥子墨从小习武,对于骑马射箭之事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又怎么会轻易摔下去呢?一定是他见女王陛下久久的不入后宫,也没有宠幸后宫的任何男子,所以才刻意摔伤,为的就是让女王陛下同情他,前来探望,再借机讨好,争夺女王宠爱的。
  于是,柳奚笙白了北冥子墨一眼,尖酸刻薄的说道,“原来北冥侧卿不仅有好计谋,好手段,还有好口才呢。这一顿孔武有力的说辞还当真要吓坏我了,不过我柳奚笙怎么可能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这摔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另有图谋的。还在这里假装可怜,博取女王陛下的同情,真是可笑。”
  “你给我休要胡言!”受了冤屈的北冥子墨怒火中烧,大吵大嚷道,“柳奚笙,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常容而已,竟然感到我的宫殿里面来叫嚣,当真以为我北冥家是吃素的吗?待我召集千万雄兵捅你一百个透明窟窿!”
  说着,北冥子墨拿起放在床边的茶壶,对着柳奚笙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柳奚笙躲闪不及,就要被那个茶壶砸到了。
  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衣袖翩翩的男子,那男子反身一挡,帮柳奚笙挡住了那个茶壶,让柳奚笙逃过一劫。
  “两位这是在做什么呀!”走进来的楚殇见到正在打斗的两人,急忙劝架,“子墨兄,你才受了重伤,这个时候可不能生气啊,怎么还与人打斗呢?万一撕裂了伤口那可怎么办呀!你们这些丫鬟们,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来劝架吗?一个个的都是木头吗!”
  虽然听到了楚殇的怒吼,但那些宫女们都是胆小怯懦之辈,还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此人欺人太甚!”北冥子墨弄怒不可遏瞪着柳奚笙,那眼睛里冒出来的火气似乎是要把他吞噬掉一样,“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后宫中怎么能允许有这样奸恶之徒,每日的心心念念的总是算计他人,后宫里若是人人都这样,那女王陛下该如何整顿政务,还不被这些小人算计死吗?”
  但柳奚笙似乎并不想道歉认错,也不想消停下来,气鼓鼓的指着北冥子墨说道,“看见没有,这北冥子墨分明是恶人先告状。他分明就是故意坠马受伤,博得女王陛下的同情,现在却反而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是装给谁看呢?”
  “你……”听到这话,北冥子墨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手下的侍卫侍女们大喊一声,“柳奚笙出言不逊,构陷于我,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侍卫和宫女们刚要动手,楚殇便上前阻拦,“后宫还是平安和乐最好啊,女王陛下本来就很辛苦了,若是在后宫闹起这样的腥风血雨,女王陛下难免分心呀,如今女王陛下刚刚坐上王位,根基未稳,朝堂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操心,我们就少制造些矛盾吧,这样她也能安心的处理政务,不是吗?”
  北冥子墨听到楚殇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说什么。
  但柳奚笙似乎还在叫嚣,指着北冥子墨骂道,“以为自己是个三品的侧卿就有什么了不起吗?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母亲有点儿战功罢了,每日躺在功劳簿上,细说着自己从前的那点事儿,不觉得无聊吗?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以为女王陛下会愿意来看你吗?别做梦了!”
  说着,他还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跑到北冥子墨的床边上,似乎还要动手打他。
  楚殇知道北冥子墨受伤了,怎么能不帮他拦着呢。
  于是,他挡在北冥子墨面前,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柳奚笙,想要把他推到一旁去。
  想不到这柳奚笙竟然这般弱不禁风,这么轻轻一推,他就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慕容星辰进来了,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柳奚笙和正在推倒他的楚殇,生气地指责道,“楚殇,你这是做什么呢?柳常容虽然柔弱,你也不能欺负他啊!绿竹,菊香,快把柳常容扶起来!”
  原来是来劝架的楚殇就这样被人误会了,顿时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慕容星辰原本是打算去勤政殿批折子的,可是在回去的途中听到一些婢女过来禀报,说这北冥子墨和柳奚笙打起来了,请她过去看看。虽然对于后宫之事她懒得插手,但是既然事情已经闹起来了,她身为女王,也不得不插手了。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却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有些生气。
  在慕容星辰的心中,虽然对于柳奚笙并无喜爱之情,但他看起来是个文弱的书生,长得也柔柔弱弱的,若是打起架来,恐怕不是别人的对手,亲眼看到楚殇把柳奚笙推倒在地上,她不能不向着柳奚笙。
  待柳奚笙被几个宫女扶起来之后,只见他一脸委屈的对慕容星辰哭诉道,“女王陛下,奚笙一人孤身前来这后宫,就是因为对女王陛下的无限钦佩与崇敬,这才抛家舍业的嫁给您,想不到这武官之子北冥子墨即使受伤了也不忘欺负我,还派这楚殇来打我,您看楚殇这么高的个子,身材又这般魁梧,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他们刚刚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我都忍了,可是他们竟然说女王陛下你的坏话,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才和他们分辨几句,想不到这楚殇竟然动手推倒了我,女王陛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他这一脸可怜兮兮的无辜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是躺在床上的北冥子陌脸色已经气的发紫了。他知道这柳奚笙向来能言善辩,善于颠倒黑白,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过分,连说女王陛下坏话这等谎话,都能编造的,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当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与他相比,武将出身的北冥子墨自然是比不过。他气鼓鼓的躺在床上,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殇也是被冤枉的不行,他原本只是进来劝架的,却想不到竟然被你栽赃成推倒柳奚笙的罪恶之人,他怒火中烧,气鼓鼓的辩白道,“柳奚笙,你别血口喷人了,本常容什么时候推倒你了?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连这等谎话都能编造的出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柳奚笙仍然是一副委屈的模样,捂着腰大叫起来,“女王陛下,奚笙的腰好痛啊,不知道是不是断了呢?楚殇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都是奚笙无用,试图与他们讲道理,可是这些武将出身的公子们向来是蛮狠惯了的,又怎么会听我一个文弱的书生讲道理呢?”
  看到柳奚笙这呲牙咧嘴的惨状,星辰急忙对手下的宫女说道,“快把门外的那些太医们叫进来,叫他们给柳常容看看,若是伤伤了骨头就不好了。”
  宫女门听到吩咐就走了出去,叫了太医给柳奚笙看伤。
  不过她是亲眼看到楚殇推倒了柳奚笙的,觉得这楚殇确实有错,也不得不罚。
  于是,她长袖一挥,大喝一声,“楚常容肆意挑衅,还推倒了柳常容,为纠正后宫的不正之风,为后宫之人做好警醒,罚楚常容在祠堂跪三天三夜,只许给水,不许送饭,让他跪在佛像面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等他知道错了,再让他去给柳常容道歉!”
  慕容星辰说完,挥了挥衣袖,带着成群的侍女和侍卫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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