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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是舍不得本座吗?
  纳兰璃抬手便在自己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她竟是那样轻易地相信了寇容想让她相信的,她竟是曾经误会寇容的为人,误会寇容与鬼姑!
  她怎么对得起寇容这样倾心相待?
  寇容,彼时彼刻,你心中必定比她还不好受吧?
  她都做了什么啊!
  “上次我轻易地相信了你让我看到的,可是我错了,所以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了。寇容,寇容你给我醒醒,你快点给我起来!”
  “你起来好不好?你只要睁开眼睛,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纳兰璃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画面,只知哭着喊着,一腔蛮力不知该如何宣泄,只得重重的拍向地面。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寇容!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场面太过悲戕,鬼姑与扶辰都微微侧面,不忍相望。因为所有人都知晓,寇容不可能会醒来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那双狭长的凤眸轻张,一阵轻咳传来:“……小夫人,是舍不得本座吗?”
  这一声微乎其微,几乎让人听不见。
  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寇容醒了。
  寇容竟是醒来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扶辰与鬼姑急忙围在寇容身边,急不可待的唤着寇容。
  唯独纳兰璃,彻底呆愣住,毫无动静。
  寇容也如同听不见任何声音一般,双眸含水,静默的望着纳兰璃。
  “都要走了,你还将本座叫醒干甚?”
  “什么要走了!谁许你走了!”纳兰璃猛然回神,虽是寇容醒了,她却哭的比方才还要厉害。
  寇容仍旧想扯出笑来给她看,可体内分庭抗争的痛楚险些将他吞没,他微微起眉。
  终是抬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本就浑身都痛,别再让本座心也痛了。”
  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为她擦泪了。
  日后阴阳两隔,再无机会。
  只是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他所有不想让她知晓的一切,她全都都知晓了。
  这样不行,这样一切都白费了。
  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这一刻见到纳兰璃,他连一点都不曾怪罪扶辰。
  纳兰璃还在呜咽,“只要你好好的,我一定不哭。”
  “你方才所言,只要本座醒来,一切你都答应,可是真的?”
  “自然当真。”
  寇容的声音已然很是微弱,每一个字都是强撑,很是力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好,那你便将本座忘了,好好活着。”
  闻言,纳兰璃只觉心头被狠狠一刺。
  他在说什么?他说要她答应的事情,竟然是要她忘了他?
  纳兰璃尚且来不及回答,就看到寇容身形开始不受控制的挣扎,面目也变得狰狞,只是她还未看清楚,便被那起了一层薄冰的手掌遮住眼帘。
  “寇容?寇容!你怎么了?你放开!你放开我!”
  他的力气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她挣脱不开。
  “别……看了。”
  他就要死了,这样的画面定是很难看吧。
  这样难看的画面,就不要让她看见了。
  这一生太过短暂,既不能长久,就留下些美好的画面吧。
  别吓坏了她。
  纳兰璃一直挣扎,却怎么也甩不掉寇容的手,一直到十几息之后,她只觉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她不受控制的握住。
  “……寇容?”
  “寇容?”
  “寇容!”
  他身上的薄冰逐渐的化了,面相还算是安详,就像是熟睡一般。
  只是再无生机。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快了。
  起起伏伏,大起大落,纳兰璃简直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可是寇容啊,他怎么会死?她怎么会失去他?
  纳兰璃张了张嘴巴,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声。
  鬼姑同样泪水数行。
  扶辰跪倒地面,只唤了一声殿下,便再未出声,只剩下双肩颤抖不已。
  一阵脚步声忽而出来,哒、哒、哒。
  来人应是年岁不大,脚步声很是清脆空灵。
  “现在哭,可是太早了。”
  三月三,杨柳岸,南风入境,枝头摇摆诉新蝉。
  舆国在短短数日间大变模样:六公主得了失心疯,诚王爷双手重伤不出,九王爷死在拉古冰原,太师殿下惨死。
  纳兰公主府挂满了白绫森麻,苍白一色,纳兰璃日日抱着寇容的灵位牌发呆。
  她在告诉全天下,她根本不是寇容的义女,而是他的未亡人。
  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是能够改变皇朝气运的大事。这段日子,每一个人的心都崩的紧紧的,无人能带半分笑颜。
  但有一个人却是开怀不已——
  情形已然如此,朱建良自然而然代理朝政,做了摄政亲王。
  如此一来,就连秦岚也是忧愁过度。
  哪里有什么摄政亲王?如今朱嘉庆年岁尚小却孤立无援,她不过是年轻的太后,背后没有了秦家,便不剩下什么可以动用的权力。寇容不在了,谁还会认这嘉庆帝?
  如此一来,朱建良着手操办的第一件事,便是不日之后的祭祖。
  皇陵乃是天公孕育万年所赐的风水宝地,自从规划为皇室陵园,便是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可入内。
  就连同皇室子嗣,非三月十五祭祖之日,无正当理由也不可贸然前来。这里可谓是密不透风,别说是消息,就连一句话都难以传出。
  往常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如今才觉得,这一切都是天赐的好机会——
  皇陵的驻军,早已换作了朱建良的人了。
  到时他大可以动些手脚,来些“意外”,总之这里,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
  手中的奏折上书内容大抵都是些关于祭祖的提议,大多都说是今年众王爷、公主回朝乃大事,祭祖理应隆重操办。
  朱建良唇角微勾,提笔在奏折上画着圆圈。
  朱秦在一旁看的有些冒汗,忙提醒道:“王爷,您这半日,已准许太多关于祭祖的提议了,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不好把控?”
  “准了,都准了。”朱建良抬头,微微眯了眯眼,“越乱,才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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