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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00万,170万
    坐在沙发上的舒小雨接过孙飞给自己拿的饮料,看到茶几上堆得满满的资料,笔记本也处于待命状态,抱歉地说道:“你现在很忙吧?”
    “忙完了,没有来得及收拾!”
    舒小雨本想帮忙收拾,又觉得自己那么做实在古怪,况且,也不知道孙飞有什么样整理资料的习惯,就只好作罢!
    “雨儿,这是300万的支票,我希望你能接受!”孙飞知道,舒小雨是决定找自己帮忙,才回主动来见自己的,钱他第一时间已经准备好了,他不想让舒小雨为难,也不想让她开口,他知道这对于她来说不容易,他在心里承诺过,舒小雨的这一生都要有他保护,所以怎么舍得看她为难?
    “孙飞!”舒小雨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让她不要担心,就真的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知道,你很爱梅子姑姑和姑父!所以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这份心意我能理解!”
    “谢谢!不过,不需要这么多,你借给我170万就可以了!”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舒小雨也不再吞吞吐吐!“
    “不是说要差200多万吗?”
    “没那么多,家里还有些积蓄!”
    “那就170万,雨儿,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嗯,谢谢你!我会还给你的!不过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舒小雨说到还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170万,对于她来说,遥不可及。
    “雨儿,你可能误会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要说还,太见外了吧?”舒小雨的一句”会还给你的”让孙飞多少有些受用不了,在他的心里,为舒小雨花费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无需回报的。但他依然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看到舒小雨在自己面前,情绪变得放松一些。
    “孙飞,我承认,之前对你那样的态度,是因为我心里很介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你知道,我一向都挺任性的。但是很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帮我一把,真的特别谢谢你!”舒小雨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她不仅仅是说给孙飞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即使会语无伦次,她也想这些天的事情理顺,给孙飞,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但这个钱,是我向你借的,就一定要还,不是什么见不见外的事情,这也算是给我,给姑姑姑父的尊重!”
    “好的,听你的!”孙飞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顺着舒小雨的话,这个丫头很可能连帮忙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谢谢!晚上,我请你吃饭!”舒小雨虽然觉得整个借钱的过程都很别扭,但总体还算满意。她当然不会跟孙飞说她跟姑姑说的谎。其实,说那样的谎言舒小雨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她的初衷只是害怕姑姑多想,说孙飞是自己的男朋友,有这么一层关系,姑姑会放心很多。要不然以姑姑的性格,一定会在家里担心: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愿意一下拿这么多钱给自己?可要实话实说,她跟孙家的关系又太复杂,姑姑更会不放心。
    “真的?”孙飞像个孩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小雨。
    “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把青青和你那两个朋友也叫上吧!”
    “不干!就请我就可以了!我要吃西街的那个火锅!”
    “大夏天吃火锅干嘛啊?”
    “不是也有很多人吃吗?”
    “行吧!现在走?”舒小雨发现除了无视和感谢,对于孙飞,她再也拿不出第三个比较自然的状态了!
    “好,我去一下洗手间,出来我们就走?”
    “你电脑要关吧?”
    “你帮我关吧!”
    舒小雨看到孙飞的电脑屏幕上只有一个邮箱的网页,就将其关闭了。桌面背景却将舒小雨的心柔软地撞击了一下,那是大三时,跟孙飞一起去爬山的时候,自己在溪流边嬉戏的照片,她当时最满意的一张照片,曾经“命令”孙飞要好好保存的照片,如今看来,他保存的不错。舒小雨在重新见到孙飞以后,有好几次都几乎相信孙飞是真的深爱着自己的,这一次也是一样,可依然还是要说服自己保持理智,有些东西,相信了,便是给自己准备了一把刀子,谁也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要刺向自己。对舒小雨来说,爱情婚姻如果是必需品的话,她也宁愿找一个自己爱他不那么深,但却能疼爱自己的人。如果男人总是要变心的,那么到最后的伤害会变得小一些。
    舒小雨盖上笔记本电脑,孙飞也刚从洗手间出来,看着舒小雨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孙飞的心里很柔软,久违的感觉。
    两个人从酒店一路出来,取了车,开到火锅店,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话,孙飞却觉得莫名的兴奋,他知道自己的革命尚未成功,但哪怕是短暂的独处时光,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值得贪恋。他和孙宇不同,没有热情如火的性格,在公司里,也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即便年轻,也没有人敢跟他开玩笑。除了家人和知根知底的朋友,很少会有人来挑战他这座冰山,和崔潇生活的这一年时间,更是压抑。
    所以当舒小雨和孙飞坐在火锅店里等菜的时候,舒小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穿着体面,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然储备了那么多笑话,一个接一个地挑战舒小雨的笑点,虽然舒小雨想说,有些笑话她都已经听过好多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打断他。想起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孙飞虽然百般温柔,百般呵护,百般迁就,但很少听他说网上的段子,舒小雨一度觉得自己和孙飞有代沟,觉得他是这个年代里的异类。当然,那时候,舒小雨说段子的时候,孙飞总是很捧场,所以舒小雨常常会忽略这样的代沟,变得很能说。直到今天,舒小雨才觉得“孙先生”也有这样的天赋。“孙先生”是当时舍友给孙飞起的外号,因为孙飞年龄上不过大她们两三岁,但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很有一种绅士的派头,全身上下,无可挑剔,似乎连笑容都是用尺子量过的,千篇一律,只有对着舒小雨的时候,面部表情才会发生更多的变化。那时候,舒小雨是有发现孙飞身上的幽默细胞的,每次自己生气或者含羞的时候,孙飞也会妙语连珠,她曾对舍友们说过“孙先生骨子里是个幽默的人”,不过到头来换回的却是他们集体“切”地一声各忙各的。后来,她终于也没能为孙飞正名,再后来,他们的感情也无疾而终。
    “叔叔,我想要这个酱!”正出神的舒小雨看着桌边突然来了一个刚及桌子高的小男孩,指着桌上的麻酱跟孙飞说话。
    “不好意思,我儿子听我跟他爸说我们桌上没有酱就自己跑过来了!打扰了!嘟嘟,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孩子的妈妈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红着脸过来道歉了。
    “可是叔叔阿姨有!”被唤作嘟嘟的孩子气嘟嘟地反驳妈妈,眼看妈妈就要发火了。
    “没关系的!小孩子嘛!你们现在需要,先拿去,一会儿我们再问服务员要!”孙飞的声音很温和,“你叫嘟嘟啊!想要酱,得先唱歌给叔叔听!”还学得奶声奶气的。
    舒小雨没想到孙飞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多话才对。舒小雨转念又想,或许,他们无法走到一起的原因正是因为彼此还不够了解,况且,他也已经是尝过当爸爸的感觉的人,会有一些父爱泛滥的举动也不难理解,即便那个孩子不是他的,至少那么接近过。
    嘟嘟也不怕人,干脆利落地唱起了儿歌,一曲唱罢,大大方方地跟着妈妈回去了。只是,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总会有一茬没一茬地往舒小雨和孙飞这边跑,孙飞也特意拿个杯子涮了些东西给小朋友吃。只是跑来跑去的次数多了,嘟嘟的妈妈也为自己有一个这么不怕生的儿子感到尴尬。
    “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跟你先生吃饭了!”那位妈妈看上去纤瘦,对着舒小雨说完道歉的话以后立马将儿子抱回了原来的座位里面“禁锢”住。舒小雨本想解释,可那位妈妈的动作也太快了,待舒小雨望向他们座位的时候,那家的爸爸也不好意地朝孙飞和舒小雨点了点头,舒小雨笑了笑,也没有解释的兴致。误会就误会吧!
    本来,听到那句话孙飞心里就已经飘飘然了,见舒小雨也不反对,心里更得劲了。一个劲儿地往舒小雨的碟子里夹舒小雨爱吃的菜!
    “小孩子,很可爱啊!”
    舒小雨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吃过晚饭,舒小雨想要回家,看到孙飞张罗着看电影的事情以后,也没做声。她总觉得孙飞帮了她这么大忙,她总不好惹他生气,所以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深怕自己跟他吵了起来,到时候,两个人都不好过。
    一场电影,舒小雨看得很紧张,虽然电影院里有那么多观众,可舒小雨总是深刻地感觉到孙飞的存在。当孙飞握住她的手时,她倒没有拒绝,舒小雨很难形容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或许因为电影的情节,让她愿意纵容自己的感情一次吧。
    看过电影以后,舒小雨必须要回家了,以姑姑现在敏感的神经,再不回家,就会担心了。孙飞也没有阻拦,只是执意要送她到小区。对于孙飞来说,这一天,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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