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带着娘亲为自己缝制好的衣衫,回自己的房间。走过那条小路时,凌叶清晰的记得在这里遇见凌慧,凌叶现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也许那天凌慧就是故意等在那里,装作意外碰见自己的样子。也许自己就是从那时起,被下了毒。这样一想,竟觉得这条路都变得冷起来,虽然此时的阳光正好。
回到房间,也是申时,凌叶觉得有些困乏,于是决定小睡一会儿。睡梦中,凌叶又回到了那条小路上,原本在和侍女春夏边走边聊天,突然见凌慧从对面走了过来,只见凌慧气势汹汹的样子,凌叶本能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侍女春夏,可是手伸出去竟铺了个空,再转头看时哪里还有春夏,又转头看向另一侧时也没有春夏,而此时凌慧已经快要走到自己对面,凌叶焦急的喊到“春夏,春夏……”,任凭自己怎么喊也得不到回应。而凌慧已经走到了自己对面,对凌叶质问道“姐姐,我好心为姐姐熬的汤,姐姐为什么要把汤倒掉,难道是怕我在汤里面下毒吗?”“我,你怎么知道我把汤倒掉了?”凌叶回问道。“你为什么不喝我的糖,为什么要把汤倒掉,为什么?”凌慧疯狂的嘶吼着,甚至扑向凌叶,撕扯着凌叶的手臂。“不要,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救命,救命啊!”凌叶在睡梦里强烈的呼救。床上的凌叶也不禁抓起了被子,摇着头说着“不要,不要……救命”突然的争开了眼睛,额头有薄薄的汗珠。冷静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的是梦境,不是真的。凌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扣出了印子,可见梦里的自己有多么害怕,好在一切都是场梦。而同样的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凌叶向自己发誓到。
从外面回来的侍女春夏,发现自家小姐醒了,但是小姐脸色看上去却不是很好,于是忙走到凌叶近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是的,又梦到了凌慧,她与我撕扯到一起,我想要找你,可是原本在我身边的你却不见了,于是我拼命求救,最后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凌叶将梦境告诉了侍女春夏。
侍女春夏轻搂住自家小姐的肩膀说道“小姐,不怕,只是梦,没事的。再熬过一天,就到小姐成亲的时候了,到时二小姐就会受到惩罚的”侍女春夏坚定的说道。
“小姐,您等下,奴婢去给您倒杯水来,压压惊”侍女春夏说道。
“嗯,好”凌叶说道。
凌叶接过水杯,泯了两小口,觉得精神了不少,于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起身下床。缓了一会儿神,凌叶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不多会儿,侍女春夏拿了饭菜进来,凌叶才意识到原来都到了用晚饭的时间。用过晚饭,凌叶与侍女春夏在院子里走了走,这时的风并不凉,轻轻的吹在人身上会感觉很舒服。走累了,两人就坐在石凳上看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耀眼,密布在整片天空,好似一片星海,一闪一闪的。
凌叶开口说道“春夏,你知道吗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人去世了,就会变成为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那是不是如果我们的亲人如果去世了,就会变成星星,在天空中守护着我们啊!”侍女春夏转头说道。
凌叶抬头看向星空说道“相信会的!过世的亲人放心不下我们,就化作星星守护着我们。”
“希望我的爹娘,在天上一切安好。”侍女春夏虔诚的说道。春夏六岁时,爹娘相继离世,只留下年幼的春夏,于是幼小的春夏只能靠在街边乞讨为生,好在幸运的春夏遇到了凌夫人,凌夫人看春夏可怜,就收留了春夏,让春夏给自己的女儿凌叶当贴身侍女。若不是遇到凌夫人,春夏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如何。在凌府的生活,春夏很知足,小姐对自己很好,从不因自己是下人而刁难自己。春夏回忆着自己的过往……
“一定会的,放心吧!”凌叶安慰道。两个人相视一笑,又一起抬头看向星空。
凌叶不禁打了个哈欠,说道“春夏,我们回房休息吧,我有些困乏了。”
“嗯,好。”春夏扶起凌叶,两个人朝房间走去。春夏伺候凌叶洗漱完毕,自己也去洗漱。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一起进入梦乡。
次日,依旧是侍女春夏先行起床,洗漱,打扫房间。一切收拾妥当以后,春夏拿着瓷碗去厨房拿汤。由于前一日已经打好招呼,所以今日春夏直接就去盛了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
春夏回来时,凌叶还在睡。春夏也没有叫醒凌叶,想着再让凌叶睡一会儿。
不多时,凌叶揉了揉眼睛,也醒了过来。“早”凌叶先说道。
“小姐,早。睡得好吗?”侍女春夏关心的问道。
“嗯,睡得挺好,没有做噩梦。”凌叶伸展着手臂说道。
“小姐,下来洗漱吧,奴婢已经准备好水了。”春夏提醒道。
“嗯,好”凌叶边答应边下了床。洗漱完毕,凌叶换了身干净的衣衫,里面白衣为底,外罩为浅绿色,整个人显得清新而柔和。
明日就要成亲,所以今日的事情很多,需要做的准备也多。只是现在的凌叶再不是当初那般单纯的心境。凌叶对春夏吩咐道“成亲那日早上我们需要配合好,凌慧会在茶水里下毒,所以她递给我的水,我不能喝。这时候,需要你做的是,让凌慧递不成那杯水。”
“嗯,小姐,奴婢知道了,明日奴婢会盯着二小姐的一举一动。”侍女春夏,点头说道。
凌叶用过早饭以后,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书。虽说明日就要成亲,可自己却一点心思也没有。凌府上下依旧被装扮的喜气洋洋,只有凌叶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一个会置自己于死地的大大的阴谋。但是此刻,她却需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且还要假意配合凌慧的阴谋。心里想着,就快要结束了,过了今天,明日就会有结果了。
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正是凌慧主仆二人。凌慧看到凌叶坐在凳子上,于是便朝凌叶走来。说道“姐姐今日气色不错啊!”
“嗯,前几日休息的不好。今日起的早,天气又不错,就出来坐坐。妹妹,这是给姐姐送汤来了,明日就要完婚了,妹妹也总算可以歇歇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妹妹了。”凌叶道了对凌慧的感谢,但是语气却并无从前的热情。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凌慧满含笑意的说道。
此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侍女春夏从房间内走出来,看到凌慧,忙行礼道“二小姐。”接着朝侍女夏冬走去,“夏冬姐姐,把汤给我吧,我拿到房间去,外面有风。”侍女夏冬没有多想,便把汤给了春夏。春夏转身朝房间走去,将凌慧的汤倒掉,又将空的容器放在桌上,而此时桌上早已摆好了早上春夏从厨房拿回来的鸡汤。又等了片刻,春夏对坐在外面的小姐喊道“小姐,进房间来喝汤吧,汤已经不热了。”
凌叶转头对凌慧说道“妹妹,随我一起进去吧,我们里面聊。”
“嗯,好”凌慧起身想要去扶凌叶,却被凌叶巧妙的躲开了。此时此刻,凌叶怎么会愿意让这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来碰自己,绝对不可能。
进到房间,凌叶坐到桌旁,侍女春夏将“汤”递于凌叶,凌叶接过细细的品尝起来。
此时,凌慧的心里暗暗想着“很好,再加上明日的最后一击,这个计划就算成功了。”心里暗暗窃喜,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喝完汤,侍女春夏将碗收拾好。凌慧说道“姐姐明日就要成亲了,现在可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的吗?”
“多谢妹妹关心,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无须劳烦妹妹了。”凌叶客气的说道。
“姐姐,姐姐若是再这般客气,妹妹可就要生气了!”凌慧佯装成生气的样子说道。
“妹妹,可真是小孩子脾气,走,我们去外面赏花吧!”凌叶提议道。凌叶没有像从前那样去安慰凌慧,而是提出赏花这个建议来转移注意力。凌叶并不想再和凌慧这种心口不一,明里一套,暗地里又一套的人多费一句口舌。于是,两个人连同侍女一同走去院子里赏花。
凌叶坐在石凳上,手握拳撑着脸颊,手肘立在桌子上。坐在凌叶旁边的凌慧,并看不清凌叶的表情。凌慧总是故意找着话题,而凌叶则淡淡的回应,看不出多热情也说不出多冷淡。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不多会儿,凌慧说了什么后,见半天凌叶都没有回话,于是侧头看向凌叶,发现凌叶竟然睡着了。于是,示意凌叶的侍女春夏看向凌叶,并且小声对侍女春夏说道“我先回去了。”侍女春夏小声回道“二小姐,慢走。”
于是凌慧主仆二人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凌叶悄悄睁开眼睛,确定凌慧主仆二人走远了,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伸手臂。撑了这么久,手都有些麻木了。
侍女春夏对凌叶伸出大拇指,俏皮的说道“小姐,这个办法真不错,终于把二小姐赶走了。”
凌叶微微一笑道“去把我的琴拿出来,让我换换心情。”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便朝房间走去。
一曲“高山流水”下来,果然令人听得心旷神怡。凌叶抚琴的动作轻盈而柔美,微风拂过,吹起发丝,掀起裙边,好一副美人抚琴图,令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侍女春夏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家小姐可以顺利度过这次劫难,早日遇到真心实意对小姐好的人,携手一世。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酉时。吃过晚饭以后,侍女春夏开始准备明日成婚所用的用品。再次看到床上那鲜红的喜服,凌叶不禁觉得这红色竟如此刺眼。想到第一次,自己看到喜服时只有满心的欢喜,而如今却觉得很可笑。于是,转身向别处走去。
待侍女春夏收拾完毕,两人洗漱过后,就睡觉去了。
“咚咚咚……”正熟睡的两人,被敲门声吵醒。侍女春夏揉揉眼睛问道“谁啊?”
“是我,夏冬”侍女夏冬在门外说道。
侍女春夏披了件衣服,下床去开门。“夏冬姐姐,这天还没亮,你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春夏睡眼惺忪的问道。
“真是对不住,吵到你休息了。是这样,二小姐吩咐我提早给大小姐送汤来,这不是今天是大小姐成亲的日子,想着早上一定很忙,所以二小姐吩咐我提早把汤给大小姐送过来。”侍女夏冬解释道。
春夏接过夏冬手里的汤说道“辛苦二小姐了,等我家小姐醒来,我就把汤热了给小姐喝。”
“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侍女夏冬说道。
“嗯,夏冬姐姐慢走,劳烦夏冬姐姐跑这一趟了。”春夏客气的说道。
“没关系,那我先回去了”夏冬说道。
“姐姐,慢走。”待夏冬走远,春夏转身回到房间。见小姐坐在床上,便将凌慧提早安排侍女夏冬来送汤的事,说与凌叶听。
凌叶听了,很无奈的叹口气后又躺下接着睡觉。春夏则是将汤倒掉以后,才又上床接着睡觉。
清晨,春夏早早的起床,洗漱,打扫。这一切,做完之后就叫凌叶起床。凌叶刚洗漱完,只见凌慧带着侍女,还有几个下人都来了。众人进门后,第一声都再说“恭喜小姐,恭喜小姐。”还是按照上一次的安排,春夏仍旧负责给凌叶梳妆。其他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安排。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春夏在给自家小姐梳妆的同时,会盯着凌慧主仆二人的动作。
凌慧依旧像上次一样,坐在凌叶身边,和凌叶说着话。春夏余光看到夏冬朝凌叶的床走去,夏冬走到凌叶床边,没有直接翻找香囊,而是装作铺床,整理被子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让其他人注意到。于是春夏顺势转身,给凌叶画眉。这样春夏就能看清夏冬的动作,而此时春夏所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凌慧的视线,自然凌慧也就不会发觉到,其实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被人发现。春夏看到夏冬从被子底下拿走了香囊,又将床铺好,然后去别的地方。
春夏依旧画着眉,只是动作很慢。她想夏冬拿到了香囊,那么下一步就该是二小姐给自家小姐送水喝。想到这,她又转过身去给小姐画另一侧的眉。而与此同时的凌会,起身走到桌子旁,站了一会儿,由于凌慧背对着春夏,所以春夏看不清她手上的动作,但可以肯定凌慧应该是在往水里面下药,因为她放下身侧一只手时,能够隐约看到,另一只手在往衣袖里藏东西。于是在凌慧拿着茶水转身往回走,要靠近凌叶的时候,春夏装作去梳妆台拿东西的样子,恰巧碰撒了凌慧手里的水杯,被子掉在地上碎成几片,好在没有伤到人。于是春夏赶忙道歉道“二小姐,对不起,我是要去梳妆台拿东西,没注意到二小姐手里的水杯,奴婢这就去再给二小姐倒杯水来。”说着便走向了桌子,春夏走到桌子前,装作没走稳被绊倒的样子,跪在桌子前面,趁这个功夫春夏偷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水壶,将之前桌上的水壶替换。然后春夏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回头朝二小姐走去。伸手递于二小姐凌慧“二小姐,您请喝水!”凌慧立刻有些慌张的说道“哦,不,我不渴,我是想给姐姐倒水的,不巧被你碰撒了。”于是,春夏转手将手中的水杯递于自家小姐,凌叶接过水杯,发现杯子边缘有红色的印记,看着像血迹,于是转头问道“春夏你是受伤了吗?”
春夏忙看了下自己的手,有两个手指都被碎片划破了,伤口还挺深,自己竟然没发觉。“应该是我刚才拾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这可怎么办,小姐的喜服还没有换,奴婢竟然在小姐大喜的日子里划破了手指,奴婢真是该死,”说着竟打了自己一巴掌。凌叶忙阻止道“无妨,你又不是故意的,快去包扎伤口,让夏冬来伺候我换衣服。”说着转身问向一旁的凌慧道“妹妹,借你的侍女用一下,可以吗?”凌慧还在想怎么让凌叶把水喝了,于是本能的答应到“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凌慧朝正在另一边忙活的夏冬说道“夏冬,春夏受伤了,你来帮大小姐穿喜服,正好顺路过来给大小姐倒杯水润润喉咙。”凌慧一语双关的说道,此刻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凌叶看向侍女春夏,春夏冲凌叶点点头,示意水没有问题,可以喝。于是凌叶接过夏冬递过来的水,浅浅泯了两口,便放下了。凌慧看到凌叶喝了水便放下心来,凌慧将剩余的全部毒药都倒进了水里,所以即便是泯上一口两口也足够药效发挥了。
接下来,侍女夏冬服侍凌叶换上喜服。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凌叶坐在床上,侍女夏冬将红盖头盖在凌叶的头上。一切就绪,就等着迎亲队伍的到来了。
不多会儿,便听到热闹的敲锣打鼓声,声音越来越近,凌叶知道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就像上次一样,凌叶由春夏和喜婆搀扶着走去前厅,拜别双亲,然后坐上轿子,去往八王爷府。一路上仍然是很多人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着是谁家公子娶亲,场面这么热闹。很多女子,都很羡慕轿子里的新娘,都觉得新娘很幸福。可事实,却并非她们想的那样。如果可以,凌叶多么希望自己没有被赐婚于八王爷周海。
第六章:联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