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青龙盟老大宋梓丞与周锦若在一起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不相信,青龙盟竟然会选择周家,一时间原来支持席家的人,也纷纷的悄悄站在了周家的这边,周老爷子最近办事也是自信满满。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是看席老爷子这边,他却并没有着急,果然是过来人,这个时候还能够站住阵脚,也是不容易。
这几天出现了这么多事,理所应当的,席清言就是忙的最厉害的那个人,整天不是待在军区就是在办公室处理公司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席家的股票也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一些投资方也趁着这个机会撤离了自己的投资,继而悄悄的转移到了周家,但是他们忘了一句话,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烈日炎炎,巨大的梧桐树用它古老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树荫下,顾流苏绝望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就像一个刽子手,只需一个动作便可以判顾流苏的死刑。
然而,他久久没有动作。微风拂来,他洁白蓬松的衬衣随风摇曳。
顾流苏跳动不已的心,在等待的这一刻,渐渐沉寂,直到僵硬。
父母离异,母亲待顾流苏如陌生人,父亲避顾流苏如蛇蝎。
刚好顾流苏已成年,谁也没有跟。于是顾流苏叛逆了,以前顾流苏是不敢的,为了得到父母的爱,百般讨好,顾流苏试图得知他们为什么不喜欢顾流苏。直到他们离婚那天,顾流苏才知道,原来他们想要的只是儿子。
大学快要开学,顾流苏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家乡的小县城,来到大城市。于是顾流苏认识了他,一个让顾流苏又爱又恨的男人。
顾流苏不只一次近距离的端详他的脸,他长的很秀气,不同于一般的男生,光滑的脸上看不见一个毛孔,顾流苏不只一次在心里叹息,可惜了。
今日,顾流苏像往常一样来到他的病房照顾他的起居,这几日的相处顾流苏已经习惯了他的生活方式,他起的很早,每日清晨他会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着窗外一棵巨大丰硕的歪脖子树,有时,顾流苏几乎要怀疑,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顾流苏轻轻的敲门,即使知道他不会回应,但顾流苏还是保持着基本礼仪,告诉他顾流苏进来了。他的病房不同于其他人,布置得温馨淡雅,一侧的书架前,摆满了各色的书。墙边缠满了绿色的藤蔓,顾流苏走到他面前,例行公事的问他,“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他通常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前的树,不给顾流苏一丝回应,顾流苏便自作主张的给他准备一些清淡且营养丰富的粥,他太瘦了。
他很乖的任顾流苏摆布,就像一个陶瓷娃娃安静祥和,顾流苏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看着他的眉眼,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心里一阵悸动,逃离似的转开眼,余光扫到桌子上的几本童话,缓缓舒了口气。
于是,顾流苏开始给他讲童话故事,从丑小鸭到灰姑娘,再从睡美人到白雪公主,这些童话中,周锦若安静的听着,就像是一个高贵矜持的王子,喜怒不形于色,不大不小的病房里到处洋溢着顾流苏的声音。
顾流苏从没有想过,周锦若会回应顾流苏,又或者看顾流苏一眼,直到某一天,顾流苏在给他讲人鱼公主时,一直看着窗外的周锦若回头看了顾流苏一眼,顾流苏始终记得那天他薄凉的目光,衬着窗外暗黑的天空,低鸣不已的歪脖子树唱出寂寥的歌声。
顾流苏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在单纯美好的周锦若面前,一切都充满了罪恶,恰好,手机欢快的唱了起来,顾流苏急忙的拿起手机跑出了病房外。
顾流苏升起的罪恶尚未下去,却又被这个人搅乱成一滩沸水,几个深呼吸也压制不下去,再也不想回去看周锦若的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顾流苏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长廊上来来回回。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这种天气总是让人无望,或者莫名的烦躁。可是这医院里却不一样,倒处充满着欢声笑语。
“俺老孙杀了你!”顾流苏不由苦笑,流年不利。
对于顾流苏这个空降的小看护,这些护士姐姐从来就不假颜色,顾流苏摇头表示没事,看来今天的确诸事不顺。
不得已回到病房,周锦若依旧安静的坐在窗前,就好像刚才的那个眼神是顾流苏的幻觉。眼看着大雨就要倾盆,顾流苏走到窗前关好窗子。这时,周锦若突然站了起来,执着的把顾流苏刚刚关好的窗子重新打开。
大雨和风顷刻间鱼贯而入,雨点密密麻麻的随风浇灌在顾流苏的脸上。顾流苏有些难受的后退一步,再看周锦若,他高昂着头,微眯着眼睛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顾流苏轻轻的喊他的名字,“周锦若?”
沉迷此境中的周锦若回过头,惬意的看了顾流苏一眼,顾流苏放心大胆的前进一步,重新关好了窗子,说,“会淋坏的!”
周锦若悠悠的回过头,再次打开窗子,继续仰望着眼,对顾流苏的一切行为持无视态度。
顾流苏头疼的帮他处理好一切之后,看了眼屋外的倾盆大雨,听着响彻天际的雷鸣。回头看了眼周锦若的病房,顾流苏没有犹豫的驱车离开。
第二日,顾流苏再次回到周锦若的病房,一切都变了样,护士姐姐对着周锦若露出清纯而甜美的微笑,周锦若怯生生的望着护士姐姐。
顾流苏敲敲门,“打扰了!”
“哦,是姐姐回来了!顾流苏是周贝,顾流苏们有见过一面哦!”
想起来了,走廊里碰见的护士姐姐,甜美的微笑还是一如当初那般。
顾流苏莞尔一笑,“是你!”
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就互不相识的两人,却一下子成了好朋友,周贝刚刚二十出头,长相甜美,保持着少女般美好憧憬的心,她很活跃,病房里到处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可是病房里自从有了她,周锦若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绵羊,仿佛那天的一瞥,只是顾流苏的一场幻境。在这种情形下,顾流苏默许了她的一切行为。
其实顾流苏也不过二十岁,但是顾流苏却羡慕周贝特有的那份天真。
一间房,一扇窗,一男孩独坐窗前,望着窗外一颗歪脖子树,这种画面感很美好。
顾流苏站在病房门口,突然就不忍心打扰他的世界。
“姐姐,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周贝是晚上的工作,可是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白天总能看见她的身影。
顾流苏侧开身,给她让道,坦诚的说,“他的世界好像不需要我们的介入!”
周贝说,“谁说的,他现在就很需要顾流苏!”
周贝蹦蹦跳跳的走进病房,献宝似的拿出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东西,周锦若就如同老僧入定任凭周贝在他面前如何张牙舞爪,哗众取宠。他就是不发一语,静静的坐着,仿佛要把窗外的一颗歪脖子树看出一朵花儿来。
手机在怀里不安份的唱个不停,顾流苏对回首的周贝抱歉的笑笑,离开病房。
屏幕上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Z在手机上闪烁个不停,荧光明明灭灭。直到手机停止了叫嚣,顾流苏才关了手机,重新回到病房。
周贝泄气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不服气的说,“顾流苏都能得到程总的青睐,就不相信一个病人也征服不了!”
“不!”周贝猛然抬起头来,“不是的,世人皆知程总多情,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忘记了顾流苏。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顾流苏就不会放弃,他终究还是会过来这边的。顾流苏会一直等着他!”
对于周贝的痴情,顾流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到了午餐时间,顾流苏离开病房给周锦若准备午餐。
就在顾流苏转身离开病房的瞬间,周贝又打起了精神,全心全意的逗着周锦若。
周锦若也不知道听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那张死一般沉静的脸上,写满了笑颜。身后,是周贝不可置信的尖叫声。
顾流苏有些难过的捂住胸口,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这些天,顾流苏都可以看见这样一个场景。一身护士装的周贝活泼可爱的站在周锦若的身旁,周锦若坐在窗前,频频回首,竟连歪脖子树也无心欣赏。头一次,顾流苏觉得周锦若保持着少年的天真与好奇,但是他的这份懵懂不属于顾流苏。
周贝脸红心跳的跑道顾流苏的面前,顾流苏问她怎么了,她低头不语。顾流苏笑笑,看着她的背影似懂非懂。
不久后,周贝对顾流苏说,“顾流苏好像爱上周锦若了!”
顾流苏惊讶的表情,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脸上,她说,“你永远也不会懂,周锦若是罂粟,接近了之后,你才会发现,你再也离不开他!”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周贝就莫名其妙的辞职了。顾流苏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流苏照例的进入病房为周锦若打理一切,只是周锦若还是周锦若,那些如同春风拂面百花齐放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一切照旧。
距离初来这所医院,顾流苏已经工作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顾流苏几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天,顾流苏停好车,路经医院的小花园。转角处的长椅旁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只需一眼,顾流苏便认出这人是谁,顾流苏急忙的转身,只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悠悠的传来,“你还要逃吗?”
顾流苏停下脚步,转身,高昂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嘲笑道,“逃?要逃的也是你!”
对方一步步的逼近,顾流苏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清香,顾流苏是那么的熟悉。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接顾流苏电话,也不回顾流苏短信!”
顾流苏继续讽刺,“那也是你给顾流苏安排的工作太过繁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给你回任何消息。”
在洗手间冷静了半个小时,顾流苏才往病房走去。
今日病房里挤满了人,顾流苏抓住一位资深医生问,“发生什么事了?”
医生表情凝重,“席清言发病了!”
他要跟那些人一样了吗?顾流苏看着走廊里游离的精神病人,一脸忧色。
他打过镇定剂了。
等过几日,病情会缓和下来的。这几日就有劳你了!”
所有人都走后,顾流苏坐在床前等周锦若醒来,暴怒后的他会是什么样?顾流苏想象不到。
然而,事情出乎顾流苏的预料。清醒后的周锦若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倒,蜷缩在床的一角。他不停的瑟瑟发抖,嘴里呜咽着些什么。顾流苏凑过身去,听到他沙哑着嗓音说,“冷!”
冷!这着实让顾流苏小小的惊讶了一把,现在正值盛夏,烈日炎炎,但是,周锦若颤抖不已。
顾流苏便把床单全部披在了他的身上,看起来跟走廊里来来回回的病人没有什么区别。好在周锦若停止了发抖,裹紧了身上的床单,秀气的脸上一对眼睛亮的出奇,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顾流苏。
顾流苏小心的问他,“还冷吗?”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顾流苏担心他晕了头,俯过身稳住了他。此时,顾流苏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公分,他光洁的脸逃不开顾流苏的视线,两道灼热的呼吸缠绕纠结,温度升高。
顾流苏从没有想到过,一向冷冷清清的周锦若会散发出如此灼人的热气。顾流苏有些难受的后退一步,周锦若却撇起嘴,有些难受的看着顾流苏。
“哪个?”顾流苏实在不懂!
当看到他白皙的脸蛋红成一片的时候,顾流苏连问了几次,才知道他原来想去洗手间。
现在的周锦若就像是一个小孩,特别依赖顾流苏,他虽然不发一语,但是与顾流苏却是一步也不分开,看不到顾流苏的身影,他表情会变得非常恐慌,四处的寻找顾流苏的身影,连床下,墙角,门缝也不放过。
直到看见顾流苏回来,他才会松一口气,拽住顾流苏的一片衣角再也不肯放手。
这样的周锦若,会让顾流苏感到心疼。
最后,顾流苏终于在医院里住了下来,白天照顾,晚上,周锦若缠着顾流苏讲故事。
顾流苏给他讲了三十夜故事,手机夜里疯狂了三十次之后。病房门终于被敲响,顾流苏还是被席清言接走了,原因无他。顾流苏是爱他的,顾流苏想。
当看到他一双眼里饱含血丝,不修边幅的颓废模样顾流苏便心软了。顾流苏总是如此,但又没有办法。
回头看了眼周锦若不舍的眉眼,顾流苏果断的上席清言的车,刚刚坐稳,席清言便搂住顾流苏,深情款款的说,“小晨,委屈你了,今后顾流苏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他吻顾流苏,那般投入,顾流苏看着他放大的脸,眼里毫无波澜。
他说委屈顾流苏了,可是顾流苏从不觉得委屈,也许在两年前顾流苏会这样想,但是毕竟顾流苏跟了他这么久,从一开始的少女怀春,到现在的波澜不惊,期间经历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人总是没有办法违背现实,既然他给不了顾流苏想要的,那么,在物资上对顾流苏的补偿也未免不可。顾流苏知道,他并不爱顾流苏,他只是贪图顾流苏的花容月貌。
而顾流苏,也只是需要顾流苏这个年龄段,顾流苏所没有的,顾流苏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只是顾流苏们都没有揭穿,扮演者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侣。即使顾流苏们之间相隔了二十岁。
那,现在顾流苏是幸福的么?为什么有一个角落空空的?
回到公司后,一切正常进行,只是生命中没有了那个叫周锦若的少年。同事之间如何如何的炫耀自己身上的名牌,如何讨论老总席清言的八卦,以前顾流苏还会偶尔搭上两句,现在只是一笑置之。现在他在干什么?
是夜。医院里,可以说热闹非凡,一向被评选为十佳病人的周锦若在医院里闹翻了天,他大呼脚痛脚痛,可是医生诊断后一点伤也没有不应该有痛意,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打了镇定剂,他才安静了下去。
而这个时间,顾流苏在干什么,顾流苏在席清言送顾流苏的豪宅里和他温存,今夜他喝了点酒,但是异常的神采奕奕,男人本就不显老,而席清言又是属于很会保养自己的人,四十出头,却跟三十多岁的男人没多少区别。
内敛深沉的脸上,今夜少有的一片深情,身上,是顾流苏熟悉的清香,他说,“小晨,顾流苏想顾流苏是爱上你了!”
顾流苏们之间很少说爱,即使在床上,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经历的刚刚发生的事,顾流苏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没有回应他,他似乎今夜兴致不错,抱着顾流苏,不停索取。
第二日天明,他跟顾流苏说要出差,有一周的时间。
没有开灯没有开窗,一个人躺在冰冷地板上。顾流苏想,这就是顾流苏想要的幸福么?如果是,那就这么下去吧。
天色渐渐变沉,直到手机的轰鸣声将顾流苏吵醒,顾流苏迷茫的睁开眼,想了一会了,才反应过来。
接过电话,顾流苏表情马上变得凝重,迅速起身。不料动作太急,一头重新栽倒在地上,额头上隐隐作痛,顾流苏顾不得这些,匆匆拿起车钥匙,驱车开往医院。
病房里,周锦若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病服,赤着双脚站在地上,他看见顾流苏走来,脸上如墨一般的悲痛,瞬间化为喜悦。
他一步一顿的向顾流苏走来,足下似有千金重,他每走一步好像需要消耗极大的力气。脸上有汗珠露出,最后汇集成一条汗水不知滴落在哪里。
顾流苏突然想起那些夜里给他讲过的童话故事,他就像是上岸之后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痛如刀割。她之所以痛成这样,是因为爱。而周锦若呢?又是为何?
顾流苏不忍心看着他难过的眼,快走几步抱住了他,他贴在顾流苏耳边,轻轻的对顾流苏说,“脚痛!这里...”他指着心口的位置,说,“这里也痛!”
几乎不用他继续说下去,顾流苏已经全部明白。可是,理智上,顾流苏却推开了他。
他在顾流苏的身后跌倒,他痛苦的嘶声力竭,他头一次叫顾流苏的名字,那样的清晰,那么的明亮,几乎用尽全部力气,他喊,“流苏!”
回应他的只是顾流苏的一个背影,这一夜,两方都不大太平。
顾流苏没有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无意间走到一家酒店面前,看着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感觉昨晚的那一切是那么可笑。然而,顾流苏真的笑了,笑得顾流苏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流苏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句话快速形成,“工作顺利吗,记得早点休息!”
顾流苏看着酒店门口的那人拿出手机,快速的回了一条短信,“刚刚开完一场会,还有一场酒会,放心,顾流苏会尽快回来的!”
迟疑了一会,顾流苏还是发了过去,“你有什么话想对顾流苏说吗?”
这次足足有一个小时他才回复,“早点休息,爱你!”
顾流苏冷笑,用僵掉的手关掉手机,趔趄回到席清言送给顾流苏的公寓。
一连几天顾流苏都没有出来过,直到房门被敲响,一位贵气的妇人站在门口,她问顾流苏,“你是顾小姐?”语气友好,态度温和。
顾流苏眼皮一跳,轻轻点头,用三十分钟就把自己收拾妥当。顾流苏们约在一家咖啡厅,午后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柔和了不少,咖啡厅冷气很足。
顾流苏开门见山的问,“找席清言吗?”
没理会她,顾流苏兀自回答,“可是他不在顾流苏这里,你找错人了!”
也许是长时间的漂泊让她感觉到累,终于贪念起家的温暖。
她并不刻薄,很理解的看着顾流苏,目光温柔而又和蔼,甚至包含着一点点的怜悯。她说,“不,顾流苏找你。顾流苏知道你和席清言在一起。也知道席清言对你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在意。席清言和顾流苏分开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婚,说明他心里还是在意这个家的,这些年,顾流苏们虽然犯了同样一件错误,但是好在迷途知返,顿悟的不太迟,而且顾流苏们还有一个孩子。你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爱你,只是一时贪恋你的容貌,相信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与其在他身边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倒不如,你现在开口,想要多少?”
最终,顾流苏还是什么都没有要,顾流苏想,顾流苏是知道,顾流苏要的是什么了。这些年,错的太远,当初以为的爱情,到现在来,不过换成了一场利益。
既然幸福再一次敲门,顾流苏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分别后,顾流苏们两个没有互相道别,就像是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去的却是同一个方向。
顾流苏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歪脖子树下,周锦若一袭便装,洁白的衬衫衬着他越发纤瘦,他步履有力的迈向一位贵妇人,脸上是和煦的笑容,他轻轻的叫她一声,“妈!”两人相拥在一起,周锦若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他回过头,嘲讽的看了顾流苏一眼,乘着贵妇人来时的车优雅的离开。
一瞬间,这些月里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顾流苏的脑中回放,顾流苏突然明白,他意欲何为。可笑顾流苏竟再次犯了同样一个错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三分相似的脸,同样的姓氏,顾流苏早该想到。终究还是顾流苏作孽太深。
眼前突然一片明亮,骤亮的光,迫使顾流苏不得不张开眼。同事关掉手电继续工作,顾流苏眼前电脑,表格,文件夹,眼前的一切提醒顾流苏,刚刚顾流苏只是做了一个梦,不太现实的梦,如一场幻境,轻轻一戳,便烟消云散,无迹可寻。
三年后,顾流苏同往常一样打开邮箱。
邮箱里莫名多了一封匿名的邮件:
顾流苏,我用三年的时间才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来赎罪,席清言是爱你的。
你再一次的离开,顾流苏和席清言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但是因为顾流苏的一己之私,去民政局的路上,顾流苏和他发生争执,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毁了他和顾流苏。
他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年,医生说几乎没有醒来的机会。而顾流苏,终身将在轮椅上渡过。
对于周锦若对你的伤害,顾流苏感到很抱歉,是顾流苏太过害怕,才要他扫除他父亲身边的所有女人。这一切都是顾流苏造成的,顾流苏不求你的原谅。顾流苏只求你能不能看在席清言爱你的份上,去医院陪陪他,唤醒他。医生说,只有挚爱的人.......
看到这里,顾流苏已经没有再看下去,原来这才是目的,她又如何确定,席清言是真的爱顾流苏?
最后,顾流苏还是去了,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还是一如当初,高级病房里几乎没有人,走廊显得特别空旷,只有顾流苏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VIP病房里,席清言身上插满了不知名的仪器,英俊的容颜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他的眼睛紧闭着,不知道他的梦里在抒写什么样的奇迹?
顾流苏躺在他的身旁,对他轻轻道,“席清言,顾流苏来了,顾流苏是景流苏,你现在是在像顾流苏当初那般,幻想顾流苏们以后的生活吗?为什么还不醒来?
顾流苏们在爱琴海举行婚礼,你给顾流苏订制了世上最完美的婚纱,十几米的婚纱拖尾,漫天的气球与花海,还有你的一句,“顾流苏愿意!”
席清言,你愿意娶顾流苏吗?
愿意吗?你说愿意,顾流苏就嫁给你,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对你的儿子,顾流苏会用母爱去关怀他。只要你说一句,你愿意!”
顾流苏闭上眼,用心去听。
然后,顾流苏笑了,笑的那么幸福。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病房上一男一女契合地躺在病床上,十指紧扣,看起来很幸福。
可是,病房里突然响起来的报警声和心电图上没有起伏的直线,又是为哪般?
第七十四章 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