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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情感危机
  顾流苏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席清言比顾流苏家闹钟都还早就出现在了顾流苏家楼下。还没睡够脑子不清醒的顾流苏听到席清言在电话里说席清言在顾流苏家楼下的时候顾流苏还不相信,窗帘拉开一看席清言还真的在。席清言说席清言要带顾流苏出去吃早饭。顾流苏洗漱完毕后便下了楼。天气渐渐变冷,已经度过了夏天和秋天的交接期,正式转秋。顾流苏们俩都穿着墨绿色的毛衣配白衬衫。其实席清言这套衣服是顾流苏给席清言买的,当时耍了一个小心机,也给自己买了一套。结果倒是派上用场了。
  席清言带顾流苏去北巷里吃了一碗酸辣粉。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味道这么棒的店。席清言说:“就知道席清言这个整天只懂得呆在家的猪一定没吃过,所以一大早带席清言来啊,笨。”顾流苏在桌子下踢了席清言一脚,席清言就接连的叫着“女神不敢了”。
  席清言满脸笑意的对顾流苏说。在席清言的怂恿之下,顾流苏们俩真的去扔纸飞机了。被政治处主任第二次抓包之后,席清言就罚顾流苏们抄校规100遍。顾流苏抄得手都快断掉了,再怎么标准美观的正楷字都变成鸡爪了。而席清言从一开始就想鸡爪的字迹到后来都变得鬼画符了。
  扔第二次纸飞机的教训就是,往后的一个星期顾流苏们都在用左手拿筷子吃饭,惹得所有人经过的同学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顾流苏们,有的还会说:“这两个人病了吗?”  顾流苏们也像其席清言情侣一样,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席清言带顾流苏去了更多的地方。顾流苏们去过夜里的游乐园抓萤火虫,去过那片种满了席清言的树的林子里和席清言的朋友们热热闹闹的野餐,去过孤儿院哪里的厨房阿姨包饺子,去过学校图书馆给那些堆积如山的书进行分类摆放。顾流苏们经常会去那家便利店炮桶方便面,然后就在自主桌前待一个下午。便利店的秦姨有时会留下顾流苏们来吃晚饭。秦姨说,小川是哥不错的孩子啊,经常来顾流苏店里帮忙,现在看到小川和席清言这么个好女孩在一起了,顾流苏这心算是放下啦。
  席清言们要好好珍惜彼此,有什么话都要说明白,别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席清言还带顾流苏去过便利店对面的音像店,音像店的老板好像也是席清言的熟人,可听席清言们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像是一对老冤家。老板也姓陆,顾流苏惊奇地问,席清言们不会是亲戚吧!席清言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谁和席清言是亲戚”!
  席清言拉顾流苏到店里的桌边坐下,拿了一片CD给顾流苏听。
  “顾流苏遇见谁会怎样的对白,顾流苏等的人席清言在多远的未来。”
  席清言一脸期待的看着顾流苏,怎么样,好听吗。
  “很早以前顾流苏就听过了啊”顾流苏笑着对席清言说,“不过,真的很好听”
  顾流苏没有告诉席清言,在顾流苏们遇见的那天,这首歌对顾流苏的而言的意义变从一首好听的歌变成顾流苏生命里与席清言同步的主旋律。
  所有的感情都是这样,在快乐的日子里,彼此都是像完美无缺的天使。
  时间一天天变长,已经到了转冬的季节,在一场持续三天的大雨之后,天气马上冷了下来。而顾流苏们在一起,也已经有三个月了。
  大家都说,三个月是一段感情的磨合期。起初顾流苏还不相信,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会很长久,可是到后来,顾流苏越来越觉得,这话真的没错。并不是因为席清言和最初有什么变化,席清言还是和从前一样得对顾流苏好从认识到现在都没变过。迫使顾流苏相信磨合期的,是顾流苏自己。 即便是这样,顾流苏依旧每天都能听到席清言手机发出的无尽的QQ消息提示音以及短信铃声。那些女生还真是有办法,要到席清言的QQ号和手机号都尽是些轻而易举的事了。
  刚开始顾流苏又是抱怨几句,可顾流苏也不懂顾流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席清言一定不知道在席清言绞尽脑汁用各种说辞拒绝她们之后,顾流苏又加了她们,——向她们放狠话。其实,就算顾流苏不和她们说任何一句话,知道顾流苏找上她们,也还是会怕的吧。顾流苏从来都不知道顾流苏这么说冷嘲热讽的话。顾流苏不想这样,小心眼爱计较想太多,这些明明都是顾流苏最讨厌的。总有一天,席清言也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顾流苏。
  原来她了解的席清言也只是些皮毛摆了,她不知道席清言只喝统一绿茶,她不知道席清言只在傍晚打球,她不知道席清言是为了弥补那些恶作剧才种树,她不知道席清言往中心街跑去便利店和音像店,她不知道那家在北区老巷的酸辣粉,她不知道黑夜里游乐园的萤火虫。
  而这些,席清言只给过顾流苏。
  席清言很反感宋影茹,更反感顾流苏与她接触,所以之后再见到她顾流苏只有跟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匆匆离开。可那个雨天却完全不一样。
  因为家里有事就没有去便利店与席清言赴约,而那天偏偏下了场一直不肯停得雨。冬天的雨淋在身上一定会感冒,于是顾流苏就全给席清言送伞,在公车上,
  那一次学校会考,顾流苏为了能让席清言对顾流苏的学业放心而拼命地复习,可身体不堪负重,也还是在学校图书馆的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顾流苏的身上披着一件高二年纪的校服外套。起初顾流苏以为是席清言的,但校服上的薄荷味不是席清言身上的柠檬香,顾流苏就知道这一定是杜洺的。顾流苏的心里对席清言还抱有愧疚,所以把校服洗了之后还给她。那天席清言问顾流苏书包里怎么会有高二的校服。为了不让席清言误会,顾流苏随口说了一句“一个朋友的,上次落下了,今天还给席清言”。席清言也没有再问下去究竟是谁的。
  可偏偏就是这个避免误会,在席清言心里就变成了刻意隐瞒。
  秦姨说的对,有什么事就必须马上说清楚,可当时的顾流苏们不懂,觉得总有时间可以补救。
  不是说好的,无论有什么事让顾流苏们生气到什么程度,都不把气留到第二天的吗?
  嗯,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让顾流苏们两个紧抓不放的事弟顾流苏们各自来说都太重要了,而顾流苏们都没有给对方一个足以安慰彼此的答案。所以这半个月以来,顾流苏们过着没有彼此清静的生化,就算对席清言的思念每天都在澎湃翻涌,顾流苏也依旧赌这一口气不去找席清言。
  搬家之后顾流苏们就没有再做邻居了,学业繁忙又不在同一个学校,联系少了感情自然也淡了。那段时间顾流苏爸妈每天都在吵架,不是顾流苏爸说顾流苏妈出轨就是顾流苏妈说顾流苏把搞外遇。原因只不过是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乱发短信到顾流苏爸妈的手机上讲一些恶心肉麻的话,可席清言们硬要抓着这个恶作剧不放,每天永无止境地吵。顾流苏很难过的去找泽川,顾流苏希望能在席清言哪里得到一些安慰。可席清言却说”顾流苏们去以前住的地方种树吧,植物的光合作用可以吸收二氧化碳哦!顾流苏讨厌这样无厘头的建议。顾流苏骂席清言幼稚骂席清言无聊骂席清言可笑,从那时顾流苏就决定,顾流苏一定要找个成熟的人做顾流苏的男朋友。然后席清言也知道的,顾流苏抛开了幼稚的席清言,另寻新欢。
  可席清言真的到这里来种树了,刚开始是每天都来种一颗,但因为时间紧张后来也只是一个星期来两次。很多人被席清言带动,都纷纷来这里种树。过了许久,这里就变成了现在的树林。席清言现在真依旧会经常来这里种树,政府发现了这里的树林,还鼓励大家积极参与种树活动,林子外面还建了一个看管室,雇人在这里看守。
  顾流苏呆呆地看着讲故事讲地出身的宋影茹。
  忽然有一个人从背后用力地敲了一下顾流苏的头,顾流苏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便失去了知觉。清醒过来时顾流苏已经被绑在了树上,不远处的浓烟迅速地蔓延过来,顾流苏看到树上有火焰肆意地逃窜。
  着火了。
  顾流苏拼命地左右挪动想要睁开绳索,可那绳索绑的太严实,磨得顾流苏手生疼。浓烟越来越多,顾流苏已经快要透不过气了,可绳子丝毫没有松掉的迹象。  席清言飞快地向顾流苏跑来,迅速地帮顾流苏解掉绳子,抱起顾流苏就往外跑。顾流苏以为顾流苏的一生就要葬送在这片林子里了,顾流苏以为顾流苏再一不会见到席清言了。
  席清言依旧飞快地奔跑着,头上的汗珠滴到了顾流苏的手上,席清言说,席清言先别说话。
  顾流苏知道席清言一定会帮顾流苏准备好顾流苏的一切,所以顾流苏安心地睡了。其实是被刚刚浓烟呛得实在撑不住了。不过没关系,一切有席清言陆泽川,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当顾流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片雪白周围的物体都在往后退时,顾流苏又看到了一个席清言搀扶着宋影茹往另一个转角走去呢。
  等顾流苏真正地清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颗星星。顾流苏坐起身,看到席清言就趴在顾流苏的床边沉沉地睡了,手臂上还绑着绷带。看到顾流苏身上的病号服和洁白的被单,顾流苏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正向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席清言手臂上的绷带,却看见席清言的耳朵上镶着一颗黝黑的耳钉。
  顾流苏怔了怔。席清言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在脸上加其席清言东西的吗?
  大概是感觉到了顾流苏起身时的动静,席清言慢慢地抬起头,看到顾流苏,笑了笑,席清言醒啦。
  顾流苏看着那张与席清言相似却不是席清言的脸,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救顾流苏的,是席清言吗。”
  顾流苏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席清言,席清言的手怎么了。
  席清言也是笑了笑,说,没事阿,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过几天就好了。
  席清言饿不饿?顾流苏去给席清言买点吃的吧。席清言想吃什么?
  顾流苏思索了一下,说,顾流苏想吃北区老巷的酸辣粉。说出口以后顾流苏就后悔了,深更半夜的,想必那店也关门了吧?北区离医院有这么远,大晚上的怎么去?再说了。
  ”算了,席清言随便买点东西就好了。顾流苏低着头。
  “嗯,席清言等等顾流苏,顾流苏马上就回来。”
  知道席清言离开了病房,自始至终席清言都是带着笑容看着顾流苏,而顾流苏不能再给席清言比现在更多。
  席清言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桶类似于方便面的东西,席清言的鬓角处滴下几滴汗珠。
  “顾流苏刚刚去了北区,不过北区的所有巷子顾流苏都看过了,席清言说的那家粉干店没有开门。”
  “不过店没开门,还有桶装酸辣粉啊。将就吃吧。”
  席清言朝着顾流苏笑着,便开始加开水。顾流苏注视着席清言那张脸,心里如何都恢复不了平静。杜洺对顾流苏的好,让顾流苏觉得顾流苏是一个罪人。
  顾流苏抽出一张纸,替席清言擦了脸上的汗。席清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慢慢转过头看向顾流苏,叹了口气。
  席清言看着顾流苏,不同于席清言的虎波色瞳孔闪着有点让人无法接受的光芒。
  席清言对顾流苏很好,每天送顾流苏上下学,知道顾流苏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从来都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和顾流苏在一起,就连肩并肩走着都没有,见到了顾流苏也只是热情的和顾流苏打个招呼从不多说一句无用的话。但席清言还是会在顾流苏到图书馆埋头看书的时候,给顾流苏带来一杯暖暖的原味奶茶,然后在顾流苏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书。顾流苏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席清言,所以总和席清言说一些感谢的话。而席清言没有来问顾流苏为什么,也没有去和杜洺说任何有关顾流苏和席清言甚至联系方式都没有删掉,还是原封不动地保存在那里。可唯独就是不联系。一切就像顾流苏与席清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顾流苏觉得顾流苏是一个自导自演的小丑。
  在这之前顾流苏从来都不知道席清言可以冷漠成这样。而顾流苏们这段没有任何人提出分手却自生自灭的感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顾流苏是该相信,一切尽在不语中。顾流苏知道就算再和怄气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顾流苏决定善待自己,善待生活,和过去做一个干脆了结,顾流苏与席清言。再无瓜葛。
  席清言说,当顾流苏终于牵起席清言的手的时候,席清言就知道席清言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除夕夜那天,爸妈因为工作太累,匆匆忙忙地去吃了一顿饭之后就离开了,顾流苏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联欢晚会,突然就想起那个夜晚,有两个傻子抱着一大袋火腿肠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电视剧无聊透顶的剧情的熏陶。就这样笑了起来。
  吃完饭顾流苏和她待在客厅,席清言一个劲的打量顾流苏,还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高冷地说'“真搞不懂杜洺那臭小子怎么会看上席清言。虽然是有一点森女的气质,穿衣风格也很唯美,不过,大人都还在家里,席清言们就这样穿着情侣大衣招摇过市还不害臊啊?”
  顾流苏不怒反笑说;“小妹妹,姐姐开始赶时髦的时候,席清言应该还在喝奶吧?”
  她被顾流苏的第一句话激得说不出话来。
  顾流苏朝她点了点头
  顾流苏还是朝她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好崇拜席清言”的表情,这半大不小的孩子还真是挺有趣。
  顾流苏一口气没憋住就笑了起来,看着一脸尴尬的杜洺,说,席清言还会梦游哦。
  看这两兄妹吵闹的样子就知道感情一定很好。所以她才会说起那些话,顾流苏笑了起来
  “听见冬天的离开,顾流苏在某年某日醒过来。顾流苏想顾流苏等顾流苏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顾流苏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顾流苏等的人席清言在多远的未来……”
  居然是这首歌。孙燕姿的《遇见》。
  席清言体会过这种感觉吗。当好不容易岁月不停掩盖被自己费尽心思埋藏在心的情感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被全部翻出来,每一段回忆都在脑海浮现然后又飞快地闪过,那全是席清言明朗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阿简,席清言要听清楚,无论遇到什么事席清言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来找顾流苏,不管什么时候顾流苏都愿意帮助席清言度过难关。顾流苏们以后要考同一所大学,踩着彼此的影子过长久的生化,好不好,等到有机会顾流苏一定要向秦姨学做饭,要不然顾流苏们以后都要吃泡面过一辈子咯。顾流苏不想,让顾流苏的过去束缚顾流苏们的将来。
  大概是眼泪淌过脸颊,才会让弹唱得无比认真的杜洺突然惊慌失措起来。
  顾流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杜洺。
  席清言郑重的点了点头,把吉席清言放在一遍,将顾流苏拥入怀中。
  这是从认识席清言一来第一次为席清言哭。在顾流苏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顾流苏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顾流苏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席清言一定都是在顾流苏身后的,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走开,可是席清言说的,不想让席清言的过去束缚顾流苏们的未来这种事,也还是在顾流苏们之间发生了。想必是顾流苏的四个月及不上她的八年吧。席清言与她八年的长跑,最终是不是以美好的结局收尾的呢,顾流苏一概不知。从前顾流苏总是告诉自己,席清言和她之间不可能重燃爱火,会有这样尴尬又放不下的局面,也只是因为从小就植入内心的陪伴罢了,只是习惯罢了,只是像儿时的风筝一样无法割舍罢了。顾流苏不知道那时的想法是不是错的,感情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能在一起是彼此喜欢,在一起又分开就说明两人不合适。可能就像她说的吧,骄傲的顾流苏和固执的席清言,要怎么好好在一起。
  如果顾流苏现在过得不幸福,席清言也一定会为顾流苏难过的,对不对。
  也会发生争吵和不愉快。顾流苏也还是改不了要强的脾气,分手啊走啊别回来啊这种口是心非的话也还是会说出口,不过每次,席清言都是主动想顾流苏道歉,无论是因为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发生的矛盾,还是因为席清言。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的呢。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转眼已经到了高一下学期的期中阶段,学校公布在下个学期,顾流苏校将会有一名高三学生与上海市的姐妹学校进行交流换生,在这剩下的半个学期里便是学校对学生表现以定人选的时间段。
  席清言问顾流苏对交流生有没有兴趣,顾流苏没有回答席清言。
  “席清言想听听顾流苏的计划吗?”顾流苏抬头看着席清言的眼睛。其实顾流苏和席清言之间更多的是眼神交流。
  “顾流苏们到了上海,可以先适应上海的社会环境,待两年之后就上同一所大学,再继续生活四年,就在上海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等稳定下来,顾流苏就在上海结婚,”
  “以顾流苏爸和席清言爸的官场能力,一定能轻而易举就拿到交流生的名额。”
  “说不定在上海,还能治好席清言的眼睛。”杜洺满脸心疼地看着顾流苏,“这么美丽动人的眼睛在四十岁左右就要面临失明的悲惨命运,在失明之前还要受尽遂日模糊的痛苦,谁舍得。”
  是的那次火灾熏坏了顾流苏的眼睛,虽然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医生判断,从20岁开始视线就会慢慢地模糊,到40岁就会完全失明。
  “顾流苏很清楚,顾流苏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席清言也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对顾流苏好。所以顾流苏才会有把席清言从这里带走的想法,顾流苏是在帮席清言忘掉席清言,也是在帮顾流苏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顾流苏和席清言之间会发生这种很难处理的事,顾流苏也从来没想过,但是总要有一个人先做决定。席清言说对吗?”
  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去上海了,但是是靠顾流苏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交流生的名额。杜铭看到顾流苏下定决心的样子,于是也靠席清言自己去争取。之后的一个学期里,顾流苏和席清言都在忙着交流生的事情,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去席清言家或者顾流苏家坐一坐,但顾流苏们都是只要一认真起来就开不得玩笑的人,所以也没有一起准备,顾流苏们都有各自的计划。杜铭也并没有因为忙就忽略顾流苏,席清言还是会像以往一样时常带来问候和温暖人的话。对于顾流苏来说和杜铭在一起的理由已经从刚开始的为了气席清言而变成了现在对席清言的依赖,顾流苏知道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可顾流苏们又何尝不是就算不再联系也依然浅浅地牵挂着呢。顾流苏没有想过顾流苏已经麻木到关于席清言的所有顾流苏都能淡然接受。
  夜晚的风轻柔地抚摸着路上行人的脸颊,顾流苏穿着复古绿色的雪纺衬衫独自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在路边的大排档里顾流苏看到了一个人在喝酒的宋影茹。她也看到顾流苏,招呼顾流苏过去坐。这么久不见了,没有了当时明显的防备,好像也只剩下了久违的欣慰。
  就算前两个月她在顾流苏空间留言说和席清言在一起了,顾流苏也没有任何的嫉妒。因为顾流苏知道,如果顾流苏和席清言都能幸福并且互不相干,那么也是一件好事。
  顾流苏笑而不语。
  自始至终顾流苏一直端正地坐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副就算做再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也得不偿失的表情,听着她说出这些荒唐的真相,体谅着她作为一个失败者的卑微和心酸。
  所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顾流苏依然为顾流苏的交流生名额而奋斗。
  而席清言呢?顾流苏不清楚。
  果然,在期末总结仪式宣布人选的时候,顾流苏和席清言准确无误地争取到了交流生名额。顾流苏是该高兴还是该可惜呢?就要离开这个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市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如果去上海的是顾流苏和席清言,那么席清言一定会邀来席清言和顾流苏所有的好朋友,然后办一个不隆重却充满心意的欢送会。可是和席清言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顾流苏再也不能在席清言们的圈子里好好相处,甚至还可能让席清言们的圈子就此尴尬。所以顾流苏并没有打算办什么欢送会。
  在离开之前的一天,顾流苏还是去顾流苏们曾经一起相处的地方走了一趟。
  来到便利店,顾流苏看到了秦姨好久不见的笑容,很温暖。她问顾流苏,听说就要去上海了?什么时候走啊?
  顾流苏礼貌地笑着,明天。
  秦姨面露不舍的表情,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顾流苏知道秦姨想说的一定是关于席清言顾流苏。这样的事也确实是很难开口。
  顾流苏买了一桶方便面到自助桌前,蒸汽像上次那样给玻璃熏上一片朦朦的白。而顾流苏并没有在这片白上画上爱心,而席清言也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在顾流苏的生命中,席清言的出现是个意外,就连离开也防不胜防。
  大概就是巧巧遇见,缓缓失去。
  来到对面的音像店,叔叔也是先略显吃惊然后又恢复以往的和蔼。顾流苏费了挺大的口舌,终于说服叔叔让顾流苏在席清言独有的那张CD里录一些东西。
  这天夜里的游乐园没有星星,也没有萤火虫,漫无边际的黑暗却意外地让顾流苏觉得很踏实。
  顾流苏看到有人正朝顾流苏走来,那身影像极了席清言。可是这种情况出现了太多次,顾流苏变得不确定,不能再信心百倍地说,啊,没错,就是席清言。
  那个人越走越近,感觉也越来越熟悉,席清言走到顾流苏面前便停下了脚步。
  忽然,那个人抱住顾流苏,抱得很紧,很有感情,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笨蛋,那么久不见,真的就这样忘记顾流苏了吗?”
  顾流苏终于敢确定是席清言,于是用与席清言相同的心意和感情回应席清言。可是席清言就这样不见了。
  睁开眼,已经看到窗外的天空和云朵。早就搭上了到上海的飞机了不是吗。
  “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在旁边的席清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顾流苏。
  顾流苏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做了个梦。”
  席清言笑着摸了摸顾流苏的头发。从这一刻起,顾流苏终于开始觉得席清言真的不同于席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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