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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微微一笑的爱恋
  当席清言第一次坐到顾流苏对面的时候,顾流苏就觉得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时就需要和席清言说的。席清言一反常态的沉默着,顾流苏也找不到事情和席清言说,于是顾流苏们静静的坐着。这世上哪有顾流苏喜欢席清言的同时席清言刚好也喜欢顾流苏这种事。
  所以这么骄傲的顾流苏也甘愿放下所谓的自尊和面子勇敢地去追求席清言。能让顾流苏这样做的,并不仅仅是那份喜欢,那天的雨点,方便面,还有便利超市里拥挤的人群,屋檐下的音响播放的音乐,都是后来鼓励顾流苏奔向席清言的力量。
  那天的天气起初明明还是阳光灿烂,可偏偏就在顾流苏到便利超市买那天晚上的晚饭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雨,雨滴已经大到砸到人身上都会痛。顾流苏无望地拿着低电关机的手机,找不到任何人能解救顾流苏,呆呆的看着街上的人像逃灾一样的跑着,便利店屋檐下也越来越多的人在躲雨。其实在这炎热的夏日痛痛快快地淋一场雨又何尝不好呢。不过顾流苏幸好没有这么做,要不然就遇不到席清言了。
  闲来无事,就买了一桶方便面坐在店里的自助桌上吃了起来。大大的橱窗上并没有脏东西,被细心的老板擦得干干净净。顾流苏就坐在橱窗前的桌子上,方便面的蒸气拔擢前的一块玻璃熏得一片朦胧的白,顾流苏就像小学事那样在这片白上画上了一个爱心。然后在对面音响店走出来的席清言就这样出现在这颗爱心里。
  就这样出现在顾流苏的世界里。
  席清言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步一步地向便利店走来。顾流苏不知该如何运用顾流苏的四肢,这是顾流苏第一次这样的手足无措。看席清言走进来,顾流苏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急忙把窗上的东西擦掉。席清言走向另一边的食品区,过了一小会儿就拿着面包和一些点心走到柜台付账。席清言貌似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娘用店里自制的限量版纸袋帮席清言装好席清言买的东西,顾流苏马上起身走向店门口。其实只是想离席清言近一点。 好不容易闯过拥挤的人群,假装不经意地站在席清言身边。席清言穿着纯白的短袖T恤和黑色休闲裤,耳朵上挂着白色的耳机,一幅简单随和的模样。雨下的很大,席清言在屋檐下站着一直没走,想必是在等雨小一点吧。这样也好,可以在席清言身边多呆一会儿。店里循环播放着孙燕姿的《遇见》,席清言的耳机里出了些微小的音乐,好像也是《遇见》。顾流苏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顾流苏遇见席清言是最美丽的意外。可是雨小了之后席清言也还是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雨水在前面一滴滴落下,席清言看这着街道,好像是陷入了很沉的思考。其席清言的人逐渐都走光了,就剩下顾流苏们两个。
  那时还互不认识的顾流苏们。
  忽然席清言转过头来看着才到席清言肩膀的顾流苏,说:“席清言没带伞吗。”
  顾流苏愣愣地看着席清言,点了点头。
  席清言转身走向柜台,和老板娘说了些什么,然后老板娘就递了一把伞给席清言,席清言走过来,将席清言自己的黑伞给顾流苏。
  “拿去用吧,趁现在雨还不大,快点回家.”
  席清言褐色的眼睛里泛着柔光,嘴边的笑容像席清言的眼神一样的柔软。那时的顾流苏真是像呆子,平时说的怎样自然地问出帅哥的名字啊联系方式啊之类的全部忘得一干二净。顾流苏只是愣愣地接过席清言的伞,说了一声:“谢谢.’’
  席清言笑了笑,撑着老板娘的伞朝席清言左边走远了。顾流苏看着席清言的背影,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做出个反应来。
  席清言的第一次帮助来得太突然。就连第二次的相遇也是那么突然。
  那天后的第二个星期,暑假结束。顾流苏来到了这个新的学校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高中生。而席清言作为高二的学长被安排上台演讲。顾流苏真的以为顾流苏们不会再见面了。从那天以后顾流苏每天都在便利店的自助桌前坐着,为了能再见到席清言。如果席清言不记得顾流苏了,顾流苏这样的“偷窥”也算是能过够自然,如果席清言记得顾流苏,那顾流苏就把伞还席清言,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可是席清言一次都没有再来过便利店了,席清言就像一阵风,匆匆地出现,又匆匆地消失了。就留下了那把伞。
  顾流苏真的怀疑是不是因为阳光太过耀眼,让顾流苏出现幻觉把别人误认成是席清言。但不是的,坐在台下第二排的顾流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席清言完美无瑕的脸。演讲结束后响起了一片掌声,席清言轻轻地鞠了躬,踏着轻盈的步伐下了台。迎新会结束后,大家都回去休息了,而顾流苏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演讲台出了神。和席清言同一个学校哎,真巧。
  后来,身为负责人的席清言为了确认没有东西落下,便回露天礼堂检查。
  “哎,是席清言。”
  正当顾流苏出神的时候,席清言从舞台后面走出来。顾流苏看到席清言在对顾流苏笑。席清言在顾流苏旁边的位置坐下,“原来席清言是顾流苏们学校的高一新生啊,这样都能碰到席清言。”
  “对啊,顾流苏没想到席清言也是这里的学生。”
  说着,顾流苏就从包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席清言的伞。
  席清言看着顾流苏手里的伞,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一秒,之后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席清言说:“不用还给顾流苏了。这把伞就给席清言用吧。就当祝贺席清言成为顾流苏的学妹?”
  顾流苏笑着说好。这把伞是顾流苏们的开始,说舍得把它还给席清言,那才是假的吧!
  后来顾流苏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喜欢恶搞的席清言也带着顾流苏做过不少恶作剧,小的是去偷按别人家的门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躲起来,这样重复几次之后就会听到那家人无尽的骂声;大的是把那老奸巨猾又色胆包天的老头教授的单车放气,有时那教授开着席清言的奥迪车来学校,席清言就会带上一瓶喷漆拉上顾流苏趁着晚自习偷跑出来在席清言的车上喷出大大的“死不要脸”四个字,老教授气得都跳了起来,还在席清言的车旁边死守了好多次,就是为了找出到底是谁在捣鬼。可是每做一次恶作剧,席清言都会在郊区的树林里认认真真地种上一棵树。
  席清言说,这样一来,那些被整的人的怨气就有家可归了。顾流苏问席清言这是什么意思。席清言晃神了一下,笑着说:“因为植物的光合作用可以吸收二氧化碳呀!笨!”
  虽然顾流苏至今都没能明白席清言的意思,但是只要和席清言一起很安心,很踏实。
  可那一次的聚餐,却让顾流苏们的深厚友谊有了巨大的变化。
  “顾流苏的兄弟们啊,听顾流苏说了顾流苏们俩的传奇经历以后,都很想见见席清言,晚上去吃个饭怎么样?”在席清言和顾流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虽然语气上与平时没多大区别,但从席清言的眼睛里顾流苏可以看出,席清言好像在预谋什么。没错,预谋。
  “没吃饭这么简单吧?”顾流苏把席清言送顾流苏的那把伞叠了又拆开,拆开又叠,手上都没闲着。
  没错,自从上次顾流苏喝醉了酒吐了席清言一身之后,顾流苏就原形毕露,淑女形象全毁。
  那天还是突如其来的下了一场大雨,顾流苏们两个因为体育课互窜班级乱扔纸飞机被政治处主任留下来罚扫操场,刚出校门,那比黄豆还大的雨点,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顾流苏的头上,顾流苏急急忙忙拿出席清言送顾流苏的那把伞。可是那伞并没有大到可以完完全全容纳下顾流苏们两个人。所以顾流苏们俩一路狂奔,着落点定在了离校较近的顾流苏家。
  终于到顾流苏家的时候,顾流苏们各自的肩膀都已经湿了一半,两双帆布鞋也是湿得不忍直视,顾流苏穿的是牛仔短裤,湿的只是腿,而席清言的裤子从膝盖以下的部分都在滴水,为此顾流苏幸灾乐祸了两分钟,以至于顾流苏拿钥匙开门的时间无限延长。
  席清言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顾流苏这个样子去见伯父伯母,还真是太不礼貌。”
  顾流苏回过头笑了笑,说:“顾流苏爸妈不在家。”
  席清言一定是领会了什么所以就不说话了,原有的静谧也戛然而止。
  进门之后顾流苏扔了一套顾流苏爸年轻时的衣服给席清言叫席清言换上,顾流苏也进了自己房间换衣服。不过说实话,席清言穿着顾流苏爸的衣服还真是别扭。所以顾流苏们决定先出门给席清言买衣服,再去买点食材回来做饭。
  这也是顾流苏第一次陪男生买衣服。席清言穿什么都好看,这更让陪同席清言的顾流苏为难。终于做出买哪一件的抉择后,顾流苏们就去了那家便利店。因为顾流苏们两个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的花季青年实在不会做饭,所以就只好买一些最基本的水饺火腿回去煮。不过,一时兴起,顾流苏拿了好几瓶啤酒。
  付账的时候老板娘依然笑脸相迎,但却透露着一丝暧昧。顾流苏急忙解释说,您别误会,顾流苏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没别的。顾流苏转过头看向席清言,席清言却一脸令顾流苏猜不透的表情。席清言也还是向老板娘解释道:“嗯。真的只是好朋友。”
  在回家的路上席清言又立马恢复了正常,开始讲笑话给顾流苏听。有那么一两句还会掺杂着变向骂顾流苏笨的意思,为了报复席清言,顾流苏就假装生气不理席清言,席清言就会打着伞走过来问顾流苏是不是生气了,然后顾流苏就趁席清言不注意踩席清言一脚的水。席清言也没有任何的抱怨,平静的继续走着。
  晚饭吃得还真的是马马虎虎的,根本就懒得把水饺拆开来煮,顾流苏们就抱着一大袋的火腿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啃。夜深了,就喝起了酒,也许是气氛的烘托吧,席清言说起了席清言的前女友。倒也没什么具体的故事,席清言只是说。那时的顾流苏真的很爱她,把她当做了全世界,可现实还是告诉顾流苏,所有人都在变。所有人都在走。顾流苏不知该怎么安慰席清言。深情的人想必都容易怀旧吧。大概是顾流苏酒量真的太差,很快就醉了,还吐了席清言一身。席清言在丝毫不清楚顾流苏家的情况下还是帮顾流苏打理好了一切,把顾流苏抱回房间后,自己就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
  这天傍晚,顾流苏如期出现在席清言约定的地方,然后席清言带着顾流苏去和席清言的兄弟吃饭。
  顾流苏穿着纯白的连衣裙,席清言穿着白衬衫,顾流苏们不曾约好装扮却如此默契。到了这家以学生为消费主体的饭馆之后,席清言很快就找到了包厢。进门之后先是一阵起哄,然后就找到了位置坐下,席清言就坐在顾流苏旁边,轻声的对顾流苏说,都是顾流苏的好朋友,不需要客气的。接着又给了顾流苏一个明朗的笑容。
  这顿饭打打闹闹,顾流苏和席清言的朋友们渐渐熟络起来。只是席清言不让顾流苏喝酒,席清言的朋友们向顾流苏敬酒席清言也一一帮顾流苏回绝。席清言说,席清言酒量那么差,等等喝醉了,别指望顾流苏送席清言回家。
  席清言的口吻和神态,真的像男朋友一样。
  当那一行醒目的文字出现在KTV包厢里的屏幕上的时候,顾流苏终于明白了席清言的预谋。
  顾流苏不知道开始是顾流苏对席清言的盼望误加到别人身上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那么顾流苏对席清言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呢?真的只是朋友吗。
  这又是席清言留给顾流苏的一个突然和意外。
  之后的那几天里,杜洺一直都出现在席清言的身边,为了避免尴尬,顾流苏也都没再约席清言出去。而席清言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席清言究竟出了什么事。
  席清言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伴着明朗的笑容细声的安慰顾流苏,而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顾流苏低下声来问,席清言怎么了。席清言也只是摇摇头,勉为其难的朝顾流苏笑了笑。
  顾流苏清楚地明白,一定是席清言不想告诉顾流苏,而是席清言不知道该如何向顾流苏开口。
  这是顾流苏人生中第一次煲汤。听妈妈说,灯芯草炖猪心可以养心定神,于是顾流苏就死皮烂脸的求着妈妈教顾流苏。那天顾流苏提着保温煲不顾席清言人的眼光径直走到席清言班,这也是第一次到席清言班里去找席清言。席清言愣愣的看着顾流苏,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来势汹汹的。顾流苏也顾不上席清言那别扭的用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把保温包饭在席清言课桌上后说了一句“特地帮席清言安神的,记得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顾流苏知道,杜洺和席清言在同一个班级。
  给席清言煲了汤后,席清言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不懂究竟是顾流苏的心理作用还是那汤真的那么有效。席清言说为了报答顾流苏,请顾流苏吃一顿无限制的午餐,随顾流苏吃,尽情点。既让席清言都夸下海口了,那顾流苏自然也不能客气,真的点了一桌子的食物。这一餐饭顾流苏吃的很开心,吃不下了干脆就不吃了,顾流苏们面对面坐着聊天。
  说完,顾流苏便拉着席清言走出了那家餐厅。这是顾流苏第二次拉着席清言走。根本来不及想席清言愿不愿意跟顾流苏走,所以顾流苏每次都抓得紧紧的,怕席清言会跑掉。
  越来越多的委屈涌上心头,顾流苏停下了脚步,放开了席清言的手,背对着席清言,说,顾流苏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知道席清言的意愿就把席清言拉出来。如果席清言不愿意的话,就现在走掉吧。
  为了更加清楚地听到席清言的答案,顾流苏连每个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
  “对不起。”席清言说。那声音比羽毛飘落在地上都还要轻。顾流苏苦笑一番,故作轻松地说,“席清言走吧。顾流苏一个人待会儿。”
  可席清言并没有。席清言牵起顾流苏的手将顾流苏拉到席清言面前。席清言眼睛比星星还要动人。
  “对不起,让席清言白白受委屈。”
  席清言的嘴边依旧挂着令顾流苏牵肠挂肚的笑容,像一颗璀璨的星辰,发光,发亮。
  席清言将顾流苏拥入怀中,顾流苏靠着席清言结实的胸膛。顾流苏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顾流苏真的很开心。原来,顾流苏喜欢席清言的同时席清言也喜欢顾流苏这种事,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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