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皓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明明是楚清韵所为,为什么要偏袒她。
下一秒,只见叶将军顿时红了眼眶,“那楚清韵害得老夫失去外孙,贤婿以为应当如何?”
到了这般地步,池皓天也无法多说什么:“这......岳丈大人,是否要调查清楚,在由岳丈做主。”
叶将军爆红的双眼,怒斥着池皓天:“证据都指向那楚清韵,还要彻查到什么时候,还是你不想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岳丈大人,小婿并非如此,还请岳丈不要误解,小婿肯定要为婉容讨回公道。”
“呵呵,呵呵,”叶将军冷笑道:“讨回公道?皇上,您也听见了,这分明就是推脱之词,当时您要御赐给皓天,老夫没有怨言,可这....现在伤害到了我的女儿,这皮肉之伤还好,现在是滑胎,那么之后呢?难道就要下毒了吗?还请皇上为微臣讨回公道。”
此时,一直沉默的皇上也不得不说话:“皓天,你这打算怎么办?”
池皓天见皇上发话,也不能在多言,只说:“全凭岳丈做主。”
皇上听了这话转身又问叶将军:“这皓天已经说,让老将军做主,那么老将军想要怎么做?”
旋即,叶将军冷下声道:“此事本是贤婿的家事,我这老头子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容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是断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欺辱的。哪怕是丞相之女,纵然老夫拼尽老命,也要为我儿讨回公道!如此恶毒的女人,依臣之见,当休!”
池皓天没想到叶将军会如此果绝,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有心袒护丞相,毕竟丞相之女被休也是件不光彩的事,便问向池皓天:“此事关系重大,可有证据确凿证明确是楚清韵所为?”
池皓天无奈,点点头道:“确实人证物证俱在。”
皇上闻言,也只得摇头,继续道:“那你可同意休去楚清韵?”
池皓天没来由的心里一痛,想到了楚清韵满面泪水的看着他的情形。真的要休了她吗?纵使怨她,也未曾想过休去她,但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了。沉默半晌,只得说道:“臣……全凭岳丈定夺。”
“这……”皇上沉吟片刻,只说,“那便如此吧。你们都退下吧。”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叶将军率先离开了大殿。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转身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
“那臣弟也告退了。”池皓天也离开了大殿。
丫鬟听闻清韵王妃被休的消息后立马回到小院,怕自家主子想不开。熟料,回到院子,只见楚清韵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安静的绣着什么,看不出是喜是忧。
丫鬟走近楚清韵,怯怯的说:“清韵王妃,您还好吧?”
楚清韵却并不做答,只是问:“丫鬟,你看我这鸳鸯戏水绣的如何?”
丫鬟闻言,已经哭了出来:“清韵王妃不要吓奴婢啊!”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奶娘逼着小姐学习女红刺绣的时候,小姐生性活泼,独独对功夫拳脚感兴趣,整天变着法儿的躲避奶娘的唠叨。
记得那时候,奶娘整天追着小姐念叨:“我的小祖宗哟,您这样怎么能行啊,小姑娘不学女红,不会刺绣,小心嫁不出去啊。”
那时候的小姐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荡着秋千,对奶娘说:“才不会呢,将来我楚清韵要嫁的人必然要极其疼我的,自然不会因为我不会女红而嫌弃我。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学会了女红刺绣,那就是我对爱情彻底失去了信心和希望。”那时候的小姐,还是一脸明媚的笑容。
“他不要我了,他要休了我!我早就该预料到了,未曾想到他当真如此绝情!也许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他从来不曾爱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本来前几日我还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他对我笑,牵我的手,他的手是那么温暖。我以为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以为我们又从新开始了。还是我太天真啊,他的心里只有叶婉容,我又算什么!他从来不曾爱我,甚至不曾相信我!我以前觉得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会是他的妻,只要能够看着他,我也是满足的。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再呆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为了他,我变得都不是我了,现在我也该醒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话说池皓天从宫中归来,本是想去楚清韵的小院去看看。毕竟他虽然怨她,却对她还是有一些情谊的。也该好聚好散。未曾想到去的路上遇到了慌慌张张的奴婢,看着情形,难道说容容出了什么事?池皓天连忙拦下奴婢:“如此慌张,发生了什么事儿?”
奴婢见是池皓天,慌忙福了一礼,“少爷,奴婢可找到您了,您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吧。”池皓天脸色大变:“容容怎么了?”
奴婢抽噎着说:“夫人她……她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池皓天便风风火火的跟着奴婢离去了。自然他也就不知道楚清韵的心里有多痛。
路上,池皓天问奴婢:“可请过大夫了?”
奴婢慌忙答道:“回少爷的话,请过大夫了。大夫说是夫人小产后身体太过虚弱所致。而且……”
“而且什么?”池皓天厉声问道。
奴婢明显的被吓到了,连忙跪下说:“而且自从夫人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后起了轻生的念头,怎么也不愿进食,说……说要与未出世的小少爷一起去了!”“该死!”池皓天加快了步伐。
到了叶婉容的住处,叶婉容正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暗自垂泪,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憔悴,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池皓天忍不住把她抱在怀中,柔声说:“容容你这是干嘛,容容不怕,容容你还有我。”
谁知叶婉容听闻更是伤心,扑倒池皓天怀里放生痛哭:“妾身……妾身也不想活了,就让臣妾随着小王爷去吧!”
闻言,池皓天只得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容容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妃,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还有我呢,乖,不怕嗯?”
奴婢在一旁,也是直抹眼泪。
因着叶婉容情绪不稳定,一连几日池皓天日日伴在叶婉容身侧。倒是楚清韵这边,虽然东西都已收拾妥当,她却迟迟未曾离去。说是死心了,可是情丝哪有那么容易剪断。本是早该离去了,她却还痴痴的盼着能够再见皓天一面,每天她都梳洗妥当,希望皓天来的时候,看见最美的自己。
楚清韵甚至不在乎皓天来的目的。哪怕是皓天来骂她辱她,她也甘愿,至少她在皓天的心里还留下过一丝痕迹,就算是恨她也无妨啊,至少日后再见面,他知道楚清韵曾是他的妻,而不是漠然不相识。
每思及此事,楚清韵便是以泪洗面,人也日渐消瘦。楚清韵啊楚清韵!为了爱情竟然卑微到如此地步!
竟然希望所爱的人以恨的方式记住自己!然而日日盼,夜夜盼,却从未等来过皓天,而下人们讨论更多的是少爷与叶夫人如何相爱,他们说少爷日日陪着叶夫人,寸步不离,他们说少爷甚至亲自为叶夫人熬药,他们说……他们说的,都是楚清韵不愿意听到的。
好几次,楚清韵都努力说服自己,只是去告个别而已,说句话就走。而每次远远的看到皓天揽着叶婉容,视若珍宝的样子让楚清韵无力再向前走出一步.....
楚清韵终究是丞相之女,有自己的一份傲骨,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越晚离开心里的绝望也就越多一份,早些离开还能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份尊严。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而楚清韵的心却不似阳光那般明媚。她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的画着眉,她的眉型很长,此时却长不过她的心事。
走到池府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了外出归来的池皓天和叶婉容。池皓天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见到楚清韵,一时之间竟楞在原地。细细的打量这楚清韵,只见她穿着淡绿色的罗裙,略施粉黛,愈显得眉如墨画,娇柔多姿。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消瘦了。
楚清韵见皓天盯着他面无表情,心中越发的痛苦了。但还是强装着镇定,也不福礼,只是淡漠的从皓天身边走过,不曾看他一眼。
然而从叶婉容身边经过的时候,楚清韵似是猜到了松动的砖,下意识的拉向旁边的叶婉容,本来楚清韵并不曾用力,然而叶婉容却似受了大力一般直直的向前倒去。
幸好身旁的皓天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叶婉容。那叶婉容似受了大惊吓一般脸色煞白:“清韵妹妹,你为何要推我?”
还不待楚清韵辩解,池皓天看也不看楚清韵便说:“此事我也不多做追究,你好自为之,滚吧!”
楚清韵死死的咬着唇,所有辩解的语言都埋在肚子里,她多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即使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有些人说话如此盛气凌人,怕是不妥当吧!”这时,身后传来一句话,楚清韵扭头一看,原来是表哥楚洛寻。
看见熟悉之人,楚清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进表哥怀里怀里哭了起来。而池皓天看到楚清韵扑进别人的怀里,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下意识的放开了叶婉容的手。
“好自为之吧。”说着,楚洛寻抱着楚清韵离开了。
而叶婉容看着池皓天松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愤恨。池皓天怔怔的望着楚清韵的背影淹没在阳光中。仿佛充满了悲伤……
楚清韵随着表哥上了马车,问道:“表哥怎知……”
楚洛寻却打断了她的话:“乖,我来接你回家。”
楚清韵心知表哥不愿她在提及伤心的事情,如此贴心,更令楚清韵红了眼眶。
到了家里,楚清韵的母亲夏老夫人早在门口等候,楚清韵看着母亲,又是扑倒母亲怀里一阵痛哭,边上的仆人也跟着抹眼泪。
“清韵,娘相信你,娘的清韵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的,他池皓天不懂的珍惜我女儿,会有更好的人的。走,我们回家。”说着,清韵王妃便拉着楚清韵进入府中。
第六十八章 叶将军施压休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