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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顾言之
  可惜珍珠落地就不同程度的磕碰,早已不想曾经那样完美无缺,苏韶允本来就很挑剔,这样的珠子也是绝不可能再做配饰了。
  “婚礼?你跟我吗?苏韶允你瞒不过我的!你当真想跟我结婚,一辈子忍受我放荡不羁的私生活?”
  司徒修稍微一用力,手里的珍珠就被捏碎,一如他跟苏韶允的关系,从开始就是为了两间公司的利益着想,才勉强接受那场订婚仪式,不过司徒修却不愿意当真,他绝不可能迎娶洛书遗以外的女人!
  苏韶允知道司徒修的心思,却从不介意,她还没蠢到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从皮包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苏韶允依旧笑靥如花:“这是苏氏最新研发的企划案,本来让秘书邮件给你就好,但我想你了,所以就找借口来一趟,既然现在人也见着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接,苏韶允就搁在沙发上,转身走的一刹那,她语气冷漠了几分,像是耐心被耗尽似的。
  “我是要跟你结婚的!司徒修,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跟多少女人纠缠不清?我都可以不在乎!不过,你一定会成为我苏韶允的丈夫!”
  苏韶允离开后,司徒修的表情很是勉强和不耐烦,手胡乱扯开自己的衣领,目光移到桌子上的小纸条,紧握的拳头有些松动。
  牡丹街。
  西门龙庭周边的贫民区。
  念苍颜在简陋的浴室冲洗过后,素颜朝天,她换上T恤衫跟牛仔裤,将宴会上穿过的制服狠狠踢一脚,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不过对于他喊过的那个名字,洛书遗?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许她是真的跟那个洛书遗长得很像,才会让他认错人?还是说,这不过是那些浪荡公子哥泡妞的惯用伎俩?
  愕然发现大脑好像中了病毒般,在被那个司徒修遗留下的毒素不断侵蚀,她赶紧拧了手臂一把,剧烈的痛让她清醒,她拍拍脸颊,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再沦陷他的招数里。
  咚咚咚。
  一阵意外降临的敲门声让念苍颜浑身打哆嗦,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谁?”
  母亲过世后她便开始一个人的独居生涯,平日哪怕伪装的再胆大,可终归不过是个女孩,独处时对环境的敏感跟惧怕,在这一秒中清晰可见。
  “颜颜别怕,帮我开下门好吗?”
  门外传来顾言之的声音。
  念苍颜这才安心不少,她依旧光着脚丫跑去开门,当看见顾言之温柔的脸颊后,前一分钟的恐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言之你这是?”
  顾言之不是空着手来敲门的,还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锅,热气烫红了他的手指,念苍颜刚一开门,他顾不上说话,立马冲进厨房里,将锅子搁下,还顺便将没洗的碗筷放进水池,挽起袖子就开始清洗餐具。
  念苍颜小脸通红,天呐,她今早只顾着急出门打工,想着脏掉的碗盘可以晚上回来再洗,可这一拖再拖就给忘了,现在看着顾言之熟练刷碗的背影,她羞的恨不能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我,我来好了,言之你在一边坐着休息吧?”
  “需要休息的是你才对。”顾言之温柔微笑,用干净的手肘推她到椅子上坐下,揭开锅盖,目光温柔的指着锅里的鸡蛋面,“现在我会做的料理就只有面,想更好地照顾颜颜的话,我想还要报名学校的烹饪课才行了。”
  带着清淡汤水的鸡蛋面锅刚一掀开,扑鼻的香气让念苍颜眼眶泛红,自从母亲去世,顾言之像哥哥又像密友般的照顾她,只要是力所能及,无论什么都好,顾言之一定会去做,这份柔情似水,念苍颜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还的清?
  或许一辈子都很难还吧?
  念苍颜这一哭,让一向遇事冷静机智的顾言之都乱了手脚,他赶紧将手上的清洁剂洗干净,抽出手帕,有些笨手笨脚的帮她擦拭眼角的泪,之前她也会哭,不过大多在顾言之哄几句后,就破涕而笑,然而无奈她今晚哭的最凶,泪水越擦越多,顾言之的额头不知不觉冒出冷汗。
  “言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泪眼朦胧时,她像是在迷雾中,看着这个浑身散发天使光环的男人,他越是对她体贴照顾,越是温柔如水,她就越是沉迷不可自拔,明知道这份爱恋不会成真,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假想罢了。
  顾言之噗嗤笑出声,伸手轻揉她的长发,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我对颜颜好好需要理由吗?因为你是我重视的人。”
  重视?
  念苍颜咬紧嘴唇,眼眶在哭后有些泛红,重视,却不是爱,对吗?
  她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
  像无数次有了表白的念头后,最后却被种种因素影响放弃。
  她总不能太贪心无度,钢琴天才顾言之对她的呵护体贴,早就远超过别的女孩,她该觉得高兴,觉得感恩,而不是要求他只能陪伴她一个人。
  “面很好吃,谢谢你言之。”
  她看似津津有味的品尝顾言之最拿手的鸡蛋面,可那只在餐桌底下不断紧握拳的小手,却没人看见。
  顾言之看她的泪水终于止住,帮她刷干净碗碟,看她吃完晚餐后,这才端着空掉的锅子离开。
  不过在临出门前,他像是忽然有话要说,可回头看见念苍颜失落的小脸后,却只是道了声“晚安,做个好梦”后,就离开了。
  在顾言之看来,有些是心有灵犀就好,不需要非得说出来。
  当他下楼后,看见楼底正停靠着一辆高端的私家车,这种款式跟型号据说是国际限量版,只提供给国内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牡丹街是西门龙庭最贫困的位置,一般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眼看看这种车子,更别说是熄火停靠了。
  尽管看不到主驾驶位置上车子主人的长相,可顾言之还是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几眼,总感觉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希望只是想太多。
  相比较看不见车里的他,司徒修却是将顾言之看的清楚,他的记忆力一向卓越超群,绝不可能看错,他,就是傍晚跟念苍颜举止亲昵的男人!
  没想到他竟然也是牡丹街的居民,就住在念苍颜隔壁?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之此刻的司徒修正被浓烈的嫉妒侵占理智,恨不能立即就上楼去将念苍颜带走,离开这个环境复杂的住所,以及这个明显对念苍颜心怀不轨的顾言之!
  “去查查他的身份。”
  司徒修指的是顾言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是他作为生意人下达战书之前的习惯。
  秘书在驾驶位置上恭敬答应,却忍不住有些好奇。
  以前跟司徒修纠缠不清的女人不是名门闺秀,就是影视明星,可这次,司徒修的口味却变了太多,竟然会降低标准,看上居住在这种贫民区里的女人?
  早晨六点。
  闹钟如约的响起。
  可念苍颜早就起床准备今天上课会用到的资料,假期的时间她都在拼命打工赚钱还债,有些资料没来得及准备,只能早起一个小时。
  “哈赤。”
  资料总算准备的差不多了,她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刚想再休息一会儿呢,看看时间,快要迟到了,她急忙抓起丝巾,在镜子前摆弄一番后,就系在脖子上跑出家门。
  昨天顾言之说过的,想在今天的独奏会上看见她系着这条围巾。
  对于他的要求,念苍颜从不会拒绝。
  但她没有注意到,从她下楼后,就始终有一辆黑色高档车尾随在她身后,直到她上了公交车,并在大学门口那一站下车后,司机拨通了司徒修秘书的电话:
  “按照司徒先生的吩咐,我将在校门口等待念小姐下课。”
  原本正在开会的司徒修听见秘书的汇报后,脸上凝重的表情隐约有些缓和,仅仅只是听到念苍颜的名字,他就觉得心情很好。
  现在的她,不叫洛书遗,而是改名换姓成为念苍颜了吗?
  不管她叫什么名字都好,她,都是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兴致高昂的下课后,今天的念苍颜似乎格外开心,秦芳撇嘴,没好气的嘟囔:“人家都说重色轻友,颜颜你果真也逃不过这样狗屎的命运!说!你是不是已经准备抛弃我,去找你的暖心情哥哥了?”
  “去你的。”念苍颜小脸有些泛红。
  没错,在秦芳看来,他们之间关系暧昧,因为顾言之早就不止一次,当众表现对念苍颜的与众不同,由于顾言之的优秀跟帅气,也就顺理成章的让念苍颜,成了被女同学们嫉妒的角色。
  念苍颜有些羞涩,从磨损到极限的钱包里抽出一张票,在秦芳面前高兴不已的说:“这是钢琴独奏会的入场券,言之给我的。”
  “言之!言之!叫的真亲密,不知道的,说不定还真以为你是顾大校草的女朋友呢!”
  秦芳叹口气,她总说念苍颜太傻,傻的以为如果不拆穿她暗恋着顾言之的秘密,两人就真的能在永远在一起,可今天早晨,秦芳还曾亲眼看见顾言之整跟校花李菲菲并肩走在校园里,两人说说笑笑,郎才女貌,看起来不比跟念苍颜的关系生疏多少。
  可她,却像个傻丫头般被蒙在鼓里,一点都不曾察觉。
  出于对念苍颜的人生考虑,秦芳决定将秘密告诉她,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气,这才缓缓的开口说:
  “颜颜,其实或许你想过没有?谈恋爱不是玩游戏,就算不动不说话,也能始终默契十足,谁都不会改变的?实话告诉你好了,今天我看见顾言之他……”
  “喂?”
  不等秦芳说完,念苍颜突然响了,她抱歉的一笑,做个嘘的动作,并跟电话那头的人继续交谈:“什么?真的有人出一千块要我做一日导游吗?”
  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一天就能赚一千块,这是念苍颜做梦都不敢想的奇迹,现在却成真了吗?
  可是顾言之的独奏会……
  她说好要去参加的,现在一份诱人的工作又摆在面前,难道要放弃不成?
  念苍颜当然舍不得,这一千块,足够她生活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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