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只有在寒秋冬日里才会令你感觉到明媚,也只有到冰封三尺才会觉得豁然,同样都是一个地方的阳光,只是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你,你无须多有怪罪。
程铭朗同意和华昭说一声,带我去学校了,学校的宿舍够我长久住下。这是我唯一想到能够暂时见不到他的办法。
我欣慰知道我昏睡的这几天是他一直都在孜孜不倦的照顾我,想想就心里不舒服,他这么心软怎么还舍得让他难过呢,而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关键是昏的不是时候,难道让我跟他说我是因为听见熙卉的话才昏倒的吗,怎么可能,我脸皮再厚也不能这样说呀,况且我又梦到了……
程铭朗已经在病床前来回走到我把衣服穿好了,还在一个劲的打电话,我只好站在一边等他。你倒是快点啊,要是他忽然来了呢!
我不经意看到床头放在的勾勒青梅的瓷杯,淡淡的花味微散开,浮着水雾打湿了杯盖,我苦笑除了他极爱喜欢桂花茶,也不会有人为了几枝桂花而去亲自找地种树,要爱到什么地步才会付出到极致。
程铭朗唏嘘几句,局促不安的样子不像他平时的嘲讽,我好奇地竖起耳朵仔细的去听他们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程铭朗一直都在着急的重复:你好好考虑,现在为时过早,真的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谁说就一定要责任……
我沉下心来,没敢多问,到底什么意思?
猛然门外几声娇魅的打招呼声踏着碎步,我再回头看熙卉就在门口了高傲的站立,她来干什么?长腿包裹在诱惑黑袜里性感的身材呼之欲出,明眸皓齿看我又看程铭朗笑的很大方:“都收拾好了吗,我来接夭夭回家,铭朗要是不着急就和我还有夭夭一起去吃饭吧!”这么快就把自己说的跟我很熟似的,还不是因为华昭来献人情的,大人的世界只会想到自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持续射来,透过世间三界做成的三棱镜折射出人生的七彩光芒,茫茫迷雾中,如彩虹般绚烂多彩,多美……
程铭朗思索完挂电话反应比我还大,目瞪口呆的拉住我,走的迅速:“不好意思哈,熙卉医生,学校还有点事,我带小夭去处理下。”,我踉跄跟在程铭朗身后,消失在走廊尽头。和我想的一样,并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回家,程铭朗一路未停把我送到楚妍家,生活中的楚妍和我的梦正好是相反的,拥有美貌和智慧的结合成功塑造一位高教教授,并且就在程铭朗学校里,想想校长和教授的情史,就是他们这样。
然而楚妍并没有在家,她今天有课程铭朗拿出钥匙开的门,屋里的温馨气氛扑面而来,我还是不明白之后缩到一边继续看程铭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楚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从早上到天黑我都没感觉到一点,她问我为什么不睡到屋里,我笑笑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在等程铭朗给我一个解释,不过他早就在我睡着的时候就走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楚妍细心的给我端水,刚醒我才发觉有些冷,接下她的水捧在手里,我对上她的眼睛楚妍清瘦的脸迷在灯光下,我开口问:“妍阿姨,铭朗叔他特别着急,你知道什么事吗?”我都把叔喊出来了,别提多想知道了。
楚妍欲说还休,缓缓低下头,我就知道她肯定知道,程铭朗骗了这么多姑娘就是不会骗她的!我猛地站起,扶着他的肩膀:“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华昭他……”
“夭夭乖,没事的,事情还没订下来呢。”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如果这样的开始会预测下面的结局,我将用一生祈祷还能……
接下来的多日,我还是我,华昭还是华昭,就像永远都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划过无边落空,趁着一会空闲我开始收拾,因为我觉得我收拾总比被人丢出去体面,可笑的是今天居然是我满十八的生日,既然来了就会有去的时候这是注定也是天命。
我忘记我来的时候带来几件衣服了,看着满柜五颜六色我连手都不敢去碰,华昭说小孩就要好好漂亮着,各式衣服打包送我,有很多我都没来得及去碰,就已经没有时间了,随便找了两件,就把柜门关上了,看多了也是心疼,不过这些衣服都小,估计也没几个人要。
其他的都没动,小小的箱子静悄悄放在门后,等着随我一起远行。
今天我睡的很早,我都不敢相信我会在八点老老实实带在被窝闭上眼,思绪一直在神游,整个的都毫无睡意,这是怎么了?
好像什么电话响了。
我习惯性的赤脚下床去,电话在华昭的办公室里,门也没关,我想起他今天都没给我打电话就不回来了,现在打的说不定就是他的,我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就是他的声音,我甚至能想到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翘起嘴唇露出的小巧虎牙,不过我也没想到他那边声音吵杂,有音乐有玻璃碰撞的声音。
“夭……”拉长的底线无处可躲的沙哑韵味。
“我在,你喝酒了?”我试探的问,他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今天怎么会破例,是程铭朗拉他去的?关键是只要他不想去,神仙都没用啊。
迟缓了一会,我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终于:“夭夭……,你回头看看……”
我瞬间毛骨悚然,不敢动了,偌大的房间里充斥着无底的黑暗,顺着心蔓延全身,我惶恐的叫他:“华…昭…,你在哪?”
沉迷的喘息声一下一下订钉在心口,他润下干裂的喉咙,我脑海浮现出上下滚动的喉结,想想十几年来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多么的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其实我不应该骗我自己…,的心…,不该怎么做……”他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用自责的语气迟缓着,这比打我还令我心碎。
他继续断断续续的,我又听见他咽下去的声音,还在喝,没喝过酒不应该酒量这么好呀,程铭朗哪去了,说好的兄弟情呢!居然放在他一个人,自己逍遥。
用灯红酒绿来形容很是贴切,市中心的高端会所像程铭朗这样的富二代就是常客了,熟门熟路也没什么稀奇的,直到华昭这两天抑郁寡欢后主动给他打电话说请他客去喝酒,程铭朗不敢相信只是缓了三秒钟,但是惯性让他在第一时间答应了……
没错,好兄弟就是这样!
他不再说话了,电话还在通着,我心急如焚,至少也告诉我你再哪啊,我听见掺杂着音乐的叫声充满整个话题,却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在孤单夜里会滑落,忽然有太多的话我只想对自己说,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只能自己慢慢把握,忽然间有一天你不再听我诉说……”
我静静的听着,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华昭,如果楚妍说的是真的,那你肯定会很辛福,以后的以后都会辛福下去。而我也会碾碎在时间的年轮下,得到渺茫的尘埃。
华昭醉到在会所包间沙发上,满身酒气,他很少喝酒,喝也只是品,像这样的大醉还是头一回,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他确实和熙卉发生关系了,也确实答应给她一个说法,年少轻狂的那时也确实给自己开脱不少,熙卉出国就是他的意思,而然现在还躲吗,躲得了一时反之就是更多的痛苦。
第一次见熙卉是在学校毕业典礼上,多彩的幻灯也没一个人的声音绚丽。华昭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不时摇动手心里的高脚杯,却连嘴巴都不肯往前凑去,他不喜欢不清醒的感受,同时现实也不允许他不清醒,接二连三拒绝了邀请的舞伴,独自胡思乱想,眼看家族矛盾激化,处处充满危机,跑到这里时候也躲不了清闲,他头疼不已,一个肩膀撑起天地。
熙卉站在一旁关注他好久,看他时而摸头苦恼,时而捶胸闭眼,觉得特别纳闷,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不会是真难受吧。
华昭的所有信息在第一时间发到熙卉的手机上,只要是她想要的,得到只是一个愿不愿意。
华昭、华昭……,熙卉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不自觉的多读几遍,前十几年,他就是家里的乖乖孩,配合父亲的指示去做的事,之后精修金融系,并在两年时间读完,回到家族企业,本市的重点出口企业华硕资的第三子,排行老三的华昭有个姐姐已经去世,因为华硕资让她嫁给德国的合作方,起初她没有反对,但到了之后没多久见已经传回死亡的消息,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痛,只是那时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年少的记忆她温暖的笑只能出现在华昭的梦里,老二是私生子,每个老板都会有,华硕资也不例外,熙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出生就没进过华家的大门,出来一个月维持生计的赡养费,什么都没有。
华昭对华硕资来说确实是一块宝玉。
熙卉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去吸引他的注意……
第十六章 酒久无意